32. 表妹 她更想问表哥为何对她如此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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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世子很不耐烦夏碧蓉的喧闹, 但也不好刚回来就走人,他强忍着坐了一刻钟才起身要走。

    “表妹既然来了就多待些日子,叫祖母派人陪你好好逛逛京城。我还有事就不能陪表妹了。”他对沈祖母行一礼, “祖母,孙儿改天再回来看您。”

    “好, 快去吧,别耽误正事。”老太太知道他早就不耐烦了,孙子还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姑娘。

    “表哥!你等等我。”夏碧蓉要追出去,被沈祖母叫住:“碧蓉, 你表哥还有正事, 休要胡闹。”

    于是夏碧蓉盯着沈时舟的后背, 直到看不见了才不情不愿地走回老太太身边,嘟着嘴问:“姑奶奶, 表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其实她更想问表哥为何对她如此冷淡。夏家是江南大户, 夏碧蓉从被家人娇宠着长大, 尤其是长大后她长得漂亮, 性子又活泼可爱,凡是男子见了都主动靠上来讨好巴结,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

    沈祖母叹气:“你表哥给皇上办事,可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哪能为了陪你就不去办差了,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那还了得。我也是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他人。”

    “蓉儿知道了。”夏碧蓉虽不高兴但也知道轻重,可又不甘心见不到人,“表哥住在哪里?我可以去看他吗?晚上总不至于还要做事吧?”

    老太太看一眼夏碧蓉天真的脸庞, 垂眸道:“你表哥为了专心为皇上办事才住到别处,住处轻易不告诉别人,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知道。”为了亲孙子她只能对不起侄孙女儿了。

    夏碧蓉半信半疑但也不好闹脾气,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不过她心里想姑奶不告诉她,她可以问别人。

    离开侯府沈时舟突然想回家看看她在做什么,便吩咐车夫回桐柳巷,路上又去零食铺买了些蜜饯干果。

    丁兆随车护送主子回桐柳巷,心中忍不住感慨,这世上能改变一个人的恐怕只有喜欢的人了。从前世子别给姑娘买零食,他自己想吃都不会去买。

    沈时舟提着布袋,开院门就看见饭粒背上站着球球,听见动静两只都转头看,球球没站稳晃了一下,它拍拍翅膀飞起来重新落到猫背上。

    球球的断腿已经好了,可它也不飞走,俨然把金荷这里当做自己家了。每天与饭粒形影不离,蹲坐在饭粒后背或是脑门上,饭粒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

    看见人进院,饭粒颠颠跑过来,用爪子亲昵地勾勾男人的衣摆,沈时舟拿出一块肉干给它。两个家伙在,主人自然也在。

    从开的窗户,沈时舟看见了趴在桌上睡着的人。他将布袋放到梧桐树下的石桌上,轻轻地走到窗前仔细端详,因为离的近他能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不知是睡的久了还是被太阳晒的,她白皙静谧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成熟待摘的水蜜桃,让人有想尝一口滋味的冲动。看了半晌,沈时舟忍下心中的悸动,他抱起脚边的饭粒走进屋内。

    毛茸茸的东西扫着自己的脸,金荷嘟囔道:“饭粒别闹。”

    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扰得金荷逐渐清醒,她慢慢睁开眼,入眼的是饭粒晃来晃去的猫尾巴以及托着饭粒的大手,再往上看正对上沈时舟略带笑意的眼睛。

    金荷一个激灵,睡意瞬间全无,她坐直了身,“你回来了。”然后又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走,沈时舟将人拦住,“干什么去?”

    “回家啊!”现在还没到中午,也不是做午膳的时间,沈时舟回来她想着避险还是回家的好。

    沈时舟不满道:“我刚回来你就走,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金荷垂着头有些手足无措,“这里是世子的家,殿下回来,我自然是要走的。”

    突然沈时舟拉住她的手,盯着金荷的眼睛问:“我的心思,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手下略微用力,捏了捏掌心里柔软的手。

    手被攥住,男人手心里的薄汗和炙热,早已让金荷脸上绯红一片,心跳的更是厉害。她略歪着头不敢与沈时舟对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那我去做午膳。”

    看着她粉红的面颊,羞怯水润的双眸,沈时舟心中一动,抬起手,见人往后躲便又将手放下,他怕把人吓着。

    “现在刚过巳时,距离早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你当我是猪吗?”沈时舟无奈,用了点力气将人重新拉回榻前,按住肩膀,让她坐到桌子一侧。“午膳不在家用,陪我下棋吧。”

    沈时舟将棋盘放到桌上,将装着黑白棋子的圆盒放到手边。他执黑子先落一子。金荷没有办法只好与他对弈,只是她想着刚刚男人的问话,棋下得有些心不在焉,没多久便被沈时舟赢了。

    沈时舟眼中带着笑意定定地看着金荷,后者又羞又气,她的棋艺虽比不上沈时舟,但一局也能僵持半个时辰左右,今日这盘连半刻钟都没到。

    都怪他,金荷瞪了一眼男人,“再来!”

    “算了吧。”沈时舟将黑白棋子装进盒内,“我怕你输的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金荷声嘟囔。

    “我给你画一副画吧。”

    走也不让走,画画能彼此安静些,金荷便同意了。

    “你随意摆个姿势,若是不舒服,也可以继续趴在桌上睡。”沈时舟走到书案后,拿出宣纸铺在桌面上。

    哪有人画画让画中人睡觉的,那画出来成什么了。金荷才没有听他的,她坐在桌边,微微转头,朝窗外看去。沈时舟的方向能看到她大半侧脸。

    金荷偶尔转过头偷偷看,英武俊逸的男人坐在那提笔专心作画,俨然一副画中高手的模样。他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心情不错。此时的他少了在旁人前的疏离与冷漠,面色少有的柔和。

    金荷看的出神,不料沈世子一抬头,她便撞进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男人眉眼一弯对榻上之人一笑。金荷赶忙转过头,只是耳根却有些发热。

    之后的时间里金荷只敢用余光撇过去,她能感觉得到,沈时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在画纸上的时间要多。想来是观察越仔细下笔才会越传神吧,金荷想,如此,她对这副画有了期待。

    大约半刻钟左右,沈时舟放下笔,“好了!”

    这么快?金荷心里疑惑,不等沈时舟起身,便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前。当她看到画时,害羞胆怯的心思都没了,“你这画的什么玩意?”

    只见画上,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个女人的身形,最可气的是,女人脖子以上是一只盛开的荷花,这幅画跟她本人与刚才的姿势半点关系都没有。偏还叫她摆姿势,看得那么认真。

    看看自己的画作,沈时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提笔时突然来了灵感,跟你是不是很像?”

    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哪里跟她像了,金荷腹诽。

    笑够了,沈时舟道:“不逗你了,时间太短我还得出去,改日有空仔细给你画。”他将布袋提进来给她,“这个给你,不生气了。”

    抱着还挺沉,金荷开见里面的东西,嘟囔道:“我又不是孩子,这么大了还吃零嘴。”

    “谁只有孩子才吃。”沈时舟屈指一弹,金荷不满地抬头瞪他,男人又道:“没人给你准备这些吧?下边有比你的弟弟妹妹,赵氏应该顾及不到你,今后想吃什么都告诉我。”

    他也是今日回府,看见表妹与祖母的桌上摆着零嘴才想到这一点。

    金荷心里暖暖的,来京这么久,赵氏在生活上没有亏待过她,但却从来都没给她买过这些,只有文轩和云荷才有,有的大的总是被忽略。

    “我该走了,晚上也不回来。”

    送走了沈世子,金荷抱着零食坐在树下发呆,半晌她红着脸抬起头,对着梧桐树叶间暖暖的阳光想,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沈时舟一连几天早出晚归,金荷连人都没见到。

    今日天气很好,春巧与赵大娘出去买菜,金荷也跟着出门,因为发生沈鲲的事,金荷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刚好借买菜的机会散散心。出门前赵氏特意嘱咐买条鱼回来,文轩早上吵着想吃红烧鱼。

    这条巷子摆满了摊位,卖菜的、卖肉的、也有卖鱼的,附近居民几乎都在这里买菜。

    在一卖鱼的摊位前,赵大娘挑了一条大个的鲤鱼,足有三斤重。金荷见木盆里还有几个手指长的鱼问道:“这个多少钱?”

    卖鱼的大爷笑道:“姑娘喜欢就拿去,本来就是当做甜头送给客人的,只是这几条实在太白送都没人要,都给姑娘吧。”他准备了很多新鲜荷叶,用来给客人包鱼用。

    老人听她要养着玩,拿了两个荷叶手一转一拧便把荷叶做成了锥桶状,里面放上水,金荷把六条鱼仔都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