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撞见 “表哥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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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院中的瓜菜已经长藤蔓了, 需要用树枝将其架起来。这日早膳后金荷与春巧以买菜为由偷偷来到隔壁给藤蔓搭架子,枝条是沈时舟叫人搬过来的。

    两人先将枝条一根根插|进菜根附近,春巧一趟趟来回跑着拿枝条, 再加上太阳晒,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额头也渗出了汗。

    “春巧你去歇会儿。”金荷让丫头休息一下。

    春巧着实有些累了,她应了一声走到树下喝了一口凉开水,又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果子一入口,热气都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丫头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沈世子真是个好人, 会给咱们准备吃的呢。”

    蜜饯可是很贵的,只有过年赵氏才会买点给大家分一两颗, 今天她吃了好多, 姑娘随便吃, 春巧觉得她可能是世上最幸福的丫鬟了。

    金荷骗她是沈世子觉得她们辛苦才买了蜜饯和糕点, 丫头单纯好骗还真信了,吃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吃饱喝足歇够了,春巧站起身准备过来帮忙,然后就听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主仆俩都是一惊,今日她们是从大门进来的, 所以大门没有锁,只从里面将门插上。

    沈世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回来的,会是谁敲门?春巧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从门缝里往外看,见是两个姑娘,冲金荷摇摇头意思是不认识, 她也不敢贸然开门。

    外面的人见没有人出来,试着推门但没推开,“姐,门没上锁又不开,应该有人在里面插上了。”

    “再敲。”夏碧蓉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一定是表哥不想给她开门。侍女又重重地敲了几下,仍旧没有人回应。

    夏碧蓉不死心,开口道:“表哥?表哥你在吗?我是蓉蓉啊,怎么不开门?”声音柔柔软软,甜腻中带着娇嗔。

    春巧一搓手臂,大夏天的听这个声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手拢着嘴声:“世子的表妹吗?喊表哥怎么跟叫自家相公似的黏糊糊。”

    金荷皱了一下眉走过去,她也从门缝往外看,不巧正对上一双贴着门缝往里看的大眼睛,门里门外同时一声尖叫。

    此时想不开门都不行了,夏碧蓉没想到开门的不是心心念念的表哥,而是个漂亮姑娘。个子比她高,身形比她好,胸前也比她鼓,就连脸蛋都比她白净粉嫩。

    皮肤有些黑的夏碧蓉顿时警惕起来,她没好气地问:“你是谁?为何在我表哥家?”她心里又气又委屈,难道这是表哥养在外面的女人?表哥不肯回侯府也不肯搭理她,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请问姑娘的表哥是?”金荷还抱有一丝幻想就是这位姑娘找错院了。

    夏碧蓉叉腰昂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我表哥是侯府世子沈时舟。”

    希望落空了,金荷心往下一沉,她垂眸道:“我是沈世子请来的短工,正在给瓜菜架藤。”

    夏碧蓉刚刚脑补了表哥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侯府和她的戏码,却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呆了。她上下量金荷,心中嘀咕表哥怎么找这样好看的下人。

    “我表哥呢?”夏碧蓉气鼓鼓地问,她不太相信金荷的话,有这等容貌哪里还用做短工,早被有钱人家的公子抢回去做妾了。

    “世子殿下白日当差,我等奉命今日给瓜菜架秧,既然是世子的表妹,姑娘请进来吧。”金荷把人让进院内关上门,怕自家有人出来看到她就麻烦了。

    夏碧蓉气呼呼地走进院,当她看见院中种满青菜惊呆了,好半天她才指着菜地问:“表哥自己种菜?”侯府没落了?还是表哥没银子了?

    “是!”金荷心不慌脸不红,种在世子院里的菜可不就是沈世子种的嘛。“姑娘随便坐,活还没做完,我们还得继续,否则世子回来该不给工钱了。”

    春巧看她家姑娘脸都没红一下,抿着嘴偷笑。夏碧蓉见房门开着,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时候沈时舟就很独,从来不准别人进他房间,下人扫房间也要经过他准许。几年不见,难道表哥变了?随便一个短工都能进他卧房?

    如果是个丑一点、老一点她也不会多想,问题就是眼前这位自称短工的人很好看!

    “表哥准许你进他房间?”

    “我们俩也负责给世子扫房间。”金荷没有回头,与春巧将四根枝条为一组用布条绑住,如此架子就搭好了。

    夏碧蓉还是不信,尤其是看到石桌上摆着蜜饯零嘴。她气道:“你谎,哪个短工像你这般滋润,随意出入主人房间,还吃这么好的蜜饯。”她拿起一颗金黄色的、用蜜糖浸过的果子道:“这个五两银子一斤,你工钱多少,吃得起这个?”

    一看她手中拿的果子,春巧吓得捂住嘴巴,天哪,五两银子一斤,她刚刚吃了有二两吧,算起来就一两银子,顶她一个月工钱了。

    金荷手下没有停,嘴上淡淡道:“沈世子体谅我们两个做活辛苦,便把几日前吃剩下的蜜饯留给我们尝个鲜,姑娘若是不信等世子回来一问便知。”

    “伶牙俐齿!”不知为何夏碧蓉就是越看金荷越不顺眼,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甩到地上,“拿着银子走人,今后不准来这院子,再让我看见你有你好看。”

    金荷看了眼银票,冷冷地问:“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请我的是沈世子,与你何干?”

    “哼,表哥将来是要娶我的,怎么会留你这种女人在身边,识相的快点滚。”

    “哪种女人?”金荷漆黑的眸子扫过来。

    夏碧蓉心一颤,后退两步道:“哼,你别想觊觎我表哥。”

    金荷一声嗤笑,她走到水桶旁洗净手,春巧紧随其后,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把银子拿上,别让我再看见你,月儿把银子给她。”侍女将银票捡起来塞给金荷。

    “你这人这么这样?”春巧气呼呼道,“有银子了不起啊。”

    金荷被气笑了,五百两,还真是有钱,“人家有银子确实了不起,我们走吧。”她冲夏碧蓉挥了挥手中的银票,“多谢姑娘!”

    两人走到门口,沈时舟推门进来,金荷淡淡地看男人一眼,还不等他话便灿然一笑,也冲他挥挥手中的银票,“世子殿下,世子夫人赏了五百两银子,叫我们今后不要出现在这里,收了银子就要按章办事,今后请您找别人理院子吧。”话音刚落,就见金荷脸一变,冷冰冰地从沈世子身旁走过。

    沈时舟:“……”

    跟在世子身后的景王殿下饶有兴味地看看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沈世子,心想有好戏看了。

    “表哥你回来了!”夏碧蓉软软地叫了一声,像只蝴蝶似的提着裙摆跑到门边挽住沈时舟的手臂,其实她有些心虚。

    沈时舟忍着不耐,抽出手臂走进院,“表妹怎么来这了?哪个下人这么不懂规矩,你单独出门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那名侍女被沈世子一个凛冽的眼神吓得躲到夏碧蓉身后。

    “表哥都不回侯府,我想表哥了,不关她的事。”沈时舟面色不善,夏碧蓉心里也害怕。

    “表妹早些回去吧,你出来久了,祖母会担心的。”

    这是要赶她走,夏碧蓉觉得委屈,她千里迢迢一心来看他,好几天才见到人,刚一见面就要赶她走,她眼中含着泪光,“表哥想赶我走吗?”

    沈时舟扶额,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不客气地将人丢出院子,可是夏碧蓉不行,他时候受过夏家的恩惠,即便他不喜欢也不能做的过分。

    瓜菜藤蔓还有几株没有架起来,直接赶人不行就换一个,“表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你把人赶走了,剩下的活谁来做?还是表妹想亲自给我理菜地?”

    “我不会啊。”不过她很快就想出了办法,“表哥不用担心,我去请人来做。”

    “表妹知道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院子。”沈时舟将木桶里的水浇到地里,夏碧蓉见他如此熟练,皱眉道:“表哥身份尊贵,怎能做这些粗活。只要有我在,定将表哥伺候的舒舒服服,不就是菜地嘛,我也行。”

    夏碧蓉狠下心走进菜地,沈时舟刚浇过水,泥土湿漉漉的,她脚一踩。粉色带着绒花的绣鞋便沾了泥,夏碧蓉嫌弃地抖抖脚,湿润的泥土哪里那么容易抖掉,她要哭不哭地看向沈时舟。

    沈时舟叹气,“表妹千金之躯哪里做得了这个,还是出来吧。”每日吃着地里长出来的菜,却要嫌弃泥土脏,金荷就不会这样。

    “噗”景王殿下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从进院就没话,而是坐到树下摇着扇子看热闹。

    “你笑什么?”在表哥面前丢了脸,还被人笑,夏碧蓉当即将怒气发作到嘲笑她的人身上。

    景王殿下没想跟一个姑娘计较,本来还想逗逗她,可是沈时舟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不得不出来做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