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陪嫁 “陪嫁丰厚,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
也不知道沈时舟怎么服的院长, 他摇身一变成了锦贤书院正儿八经的先生。
原本男孩总来这边找女孩子玩,或是来偷看漂亮的女先生。现在新来的沈先生往月亮门底下一站,凶神恶煞跟门神似的, 谁还敢往这边凑。
“哇!”姑娘们则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沈时舟,并转头对金荷道:“先生, 您未婚夫君好厉害哦。”
“也好俊俏,比我姐夫都俊,若是我姐夫就好了。”
站在沈时舟身边的矮子叶文轩一仰脸骄傲道:“他是我姐夫啊!”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文轩也跑来凑热闹, 现在也就他一个男娃敢站在月亮门下了。
“我想学武, 沈先生您可以教我吗?”
“我也想学。”
……姑娘们唧唧喳喳围着沈时舟, 把他夸上天。
可恨沈时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自己未婚夫似的,有男人往金荷身上看, 他就沉着脸道:“这是我未婚妻, 你总盯着她看是何道理?”
吓得那肤色偏白的秀才脸色又白了几分, 连连摆手道:“没没、没有总盯, 这是头一次。”
大家都隔壁漂亮女先生的未婚夫来学院了,还教训了轻薄先生的纨绔,他就一时好奇过来看个热闹,哪里想被沈时舟抓个正着,还当面点出来。
沈时舟瞪他, “你还想有下次?”
不远处的半大孩子跟着起哄,秀才的脸白了一阵后又腾地一下红了,他真的就是来看个热闹, 不是来看漂亮先生的。
能不能好好话了,传言先生的未婚夫曾是哪个兵营的领头的,果然秀才遇见兵有理也不清, 压根就是黑白不分,秀才气得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金荷捂脸,“你想上工第一天就被院长开了是不是?”
“怎么会?”沈时舟信心十足,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我可是院长重金聘来的,像我这般的风流倜傥、一身本领的武先生可不比你这漂亮女先生好找。”
“是是,你有本事。”金荷将他推走。
在让他站这孩子们都没法静心读书了,那些进了室内的姑娘总是偷偷往这边看,先生呵斥都不管用。
等把人送到先生们专用的休息场所,院长和其他先生都用揶揄的眼神看她。把金荷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把人推到门口就跑走了。
至于沈时舟为何做先生,到了晚上金荷才有空问:“好端端的为何要去书院?”侯府的嫡长子,即便不是世子也不至于沦落到教书的境地。
两人坐在房内的榻上,面前的桌摆着瓜果蜜饯,沈时舟剥了个葡萄塞进金荷的嘴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还有一份工钱拿。”
“你差那五两银子?”金荷才不信他的鬼话,“你这一桌零食瓜果值多少?”每日都有各种吃食摆在桌上,有些蜜饯好几两银子一斤,叶家都不舍得买,当然这些最后也都进了金荷和弟妹的肚子。
“哎,给了你这一万两,我就所剩无几了。”沈时舟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金荷,“现在变成穷光蛋了,庄子的产出还得等些日子才能见到,你又不养我,我可不得出去赚银子嘛。”
见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金荷拿不准他的是真是假。毕竟沈时舟被侯府抛弃,而且一万两真不是数目,他父亲做一辈子官都赚不到一万两。
“要不先借你?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金荷拿着银票犹豫地往前递了递,待沈时舟伸手过来,她又下意识地撤手。
沈时舟:“……”财迷,到手的银子就不想撒手。
金荷看着银票纠结,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刚拿到手就要给人怎么舍得,可沈时舟若真的没什么银子,自己也不能不管。他手下养那么多人,花销一定很大,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亲爹对他落井下石了,自己若不管谁还管他,她狠狠心将银票拍到沈时舟面前。
“师傅当初我若没有陪嫁就种了草药卖,算起来这算是我的陪嫁,若是、若是给你花用也不是不可以。”谁让他是自己要嫁的人呢,用自己的陪嫁补贴他也没什么。
“陪嫁丰厚,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沈时舟眉眼含笑地看她。
金荷脸一红,她最见不得沈时舟笑,都美人一笑百媚生,美男笑起来同样勾魂摄魄,见他笑得这般好看,心值了,不就一万两嘛。
“逗你呢。”沈时舟用帕子擦掉她嘴边的疑似葡萄汁的口水,“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那九株月下红价值不菲,关键是有大用处。
长息本是南地剧毒,既然已经流到京城,今后也许还会出现。备足解药便是有备无患,“我在没用也用不着花你的银子。”
于是金荷美滋滋地拿回银票,她也不计较沈时舟戏弄她,反正这人总喜欢逗她,没个正经。
“你算拿这一万两做什么?”
金荷举着银票左看右看,仿佛能看出花来,“留着呗,家里花销大,有了这些银子父亲和夫人也不用担心今后的生活。”
沈时舟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你父亲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年前应该可以去上值,到时就有俸禄,你现在也有一份银子拿,你们家暂时并不需要大量银钱。”
“那你怎么办?”金荷也为难,她从在道观长大,对外面的事情接触不多,也不知道该拿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想不想让银子下崽儿?”沈时舟拉过她的手拍了怕。
“春天把银子埋在土里,秋天挖出来就能长出元宝?”
“想得美。”沈时舟敲了她一下。“若是那般容易,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把手里的银子埋到地里就能吃穿不愁了。”
金荷揉揉额头,嘟囔道:“那怎么办?”
“不如买两家店铺,你可以自己做生意也可以租给别人做生意,如此一万两就变成了活的,过些年只能赚更多,否则一万两不管你放多久也还是一万两。大宅里的人通常都会把闲钱买房置地,买田要与佃户交道,你不适合,还是置办店铺比较妥当。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租出去,每年的产出就够你们一家子花用了,何乐而不为?”
金荷一摆手,“有道理。”还是做生意赚钱,锦贤学院很多学生是家里做生意的,哪怕只是开早点铺子的也有银子将孩子送到书院读书。
不过很快她就苦恼起来,“我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何况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弄。”
沈时舟指指自己,“你有我啊,我帮你,保管你稳赚不赔!”
最终一万两银子金荷还没捂热乎呢,就又回到了沈时舟手里。
“这个给你。”沈时舟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过一个绿坠子。他昨晚因为弯腰捡这东西差点被金荷举凳子砸。“在祖母那看到的,觉得适合你就要过来了。”
金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水滴形绿色的玉坠,对着阳光可以看见里面有丝丝缕缕的水纹,很像羽毛。“你怎么总是从祖母那拿东西给我,这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祖母每次都要问金荷待他如何,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拿到她面前好稳住这个孙媳妇,“我给你戴上。”
“好看!”沈时舟隔着桌子吻住金荷的嘴,一亲芳泽之后,“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等金荷走后,丁兆与赵鸿宝才从门外进来,他们被主子带出鹰字营,如今也在为沈时舟做事。
丁兆道:“主子,城外万山河发现一具男尸,身材矮,与金荷姑娘描述的贼人很是相似。”
沈时舟:“查清他的底细了吗?”
“是北大街的一个混混,叫徐三,吃喝嫖赌样样拿手,溜门撬锁也很在行,我们听到昨晚他在赌坊输了银子,骂骂咧咧地走了之后就在没人见过他。今日大约午时有人在城外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仵作初步查验是溺水而亡。我们问了城门的守卫,徐三大概在巳时左右一个人出的城,而且面有喜色,像是有什么喜事。”
沈时舟嗤笑,“一个混混哪来那么多银子买长息,他若想杀人一包耗子药就够了。”
赵鸿宝道:“徐三死的蹊跷,看样子是杀人灭口,背后之人做的隐秘,我们查了一路没查到可疑之人,线索就这么断了。薛魁还在那边盯着,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出些东西来。”
主子低头不语,丁兆两人心神不定,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话扰。
“查侯府。”沈时舟面无表情,“昨晚到今日进出侯府的人都过一遍。”
赵鸿宝吸了一口冷气,“您是……”
“哼。”沈时舟冷笑,“我平时不出这院子,徐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去侯府用晚膳时才上门,你们觉得是巧合?”
沈时舟无比庆幸背后之人怕热祸上身,将事情假手于人,找了徐三,也幸好徐三只是混混而非杀手,否则金荷正常人的呼吸,很难保证不被发现。
赵鸿宝:“既然是找到徐三,恐怕不会留下证据让我们查。”
“无所谓,我要真相。”即便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他只想证实背后黑手是否出自侯府。
“是。”丁兆领命。
出门前赵鸿宝道:“主子,为了您的安危,我们来您这住吧。”
沈时舟皱了下眉,赵鸿宝赶忙又:“就算不为您自己,也得为金荷姑娘想想,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您未婚妻,背后之人治不了您,万一拿金荷姑娘开刀怎么办?”
“我这院你们也看到了,没有多余的房间。”当初买的时候,他就图个清静,根本没考虑下人的房间。
“厨房边上的屋收拾一下就能住。”厨房与正房之间有个房间,用来放杂物。金荷种菜用的那些工具都堆放在里面了。
沈时舟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有功夫在身,明枪暗箭他都不怕,但金荷不行,他不得不防。“委屈你们了。”那屋子很,住两个大男人有些窄。
“不委屈,草地山坡我们都睡过,如今有一张床已经很好了!”赵鸿宝笑着道:“主子,您休息,我们先去办事。”
沈时舟点头,“好,那间屋子明日我会让邓开带人收拾出来,你们先凑合几日,等把隔壁买下来修缮后就宽敞了。”
原来计划等到成亲前重新买座大宅子或是将隔壁买下通,如今也容不得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