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休假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成亲前还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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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三日, 鹰字营也被太子殿下收入囊中,正元帝已是病入膏肓,太子站在龙床前, 向他禀明换掉赵荆州时,皇帝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太子便闭上眼睛, 算是默认了。

    太子退出后,在皇帝寝宫前放眼看去,看这座无比熟悉的皇城宫殿,曾几何时他忐忑自己能否在这里站稳脚跟。

    而现在周煜十分确信自己可以, 他有沈时舟的十万禁卫军, 有鹰字营和暗鹰助力,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区区一个周诏何足挂齿, 想到此, 太子脚步轻快地离开皇宫。

    再被圈禁在卓王府的二皇子, 听了鹰字营与禁卫军的事后, 被气得七窍生烟,砸了室内所有能搬动的东西。

    是他低估了整日一副笑脸迎人的太子,也高估了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他就没想想,正元帝让他好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被宠坏的孩子总是希望父母的爱全部都给自己。

    周诏觉得自己之所以失败全拜沈时舟所赐,“又是沈时舟, 屡次坏本王好事,早该杀了他。”若是早没了这个人,太子暴毙后他就是大宴的太子, 未来的皇帝。

    都是因为沈时舟,让他失去了一切,无可奈何的二皇子把失败的恨意都转移到了沈时舟身上。“他坏本王好事, 绝对不能放过沈时舟。”

    二皇子的手下垂手而立,之前他们并未把沈时舟太过放在眼里,句不客气的他就是皇帝座下的一条狗。

    主人若不在了,一条狗也只有被烹食的命,再厉害也翻不出花样来。哪成想,狗有朝一日会冒出老虎的尖牙,不动声色地伤了他们的筋骨。

    “王爷,现在动他恐怕不容易,且不他自己本领高,他手里可是握着整个京城的兵权啊。”

    “动不得?这世上就没有本王动不得的人。”周诏眼中猩红,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疯狂。

    ……

    沈时舟上值后,金荷也开始去锦贤书院。孔院长高兴的很,“沈某人竟然让你出门做事,倒是低看了他。”

    之前他还担心金荷与沈时舟成亲后,定然不会再来书院。找一个合适的女先生着实不易,孔院长真心不希望金荷离开。

    “他不碍事,我喜欢便来。”金荷笑着道:“院长放心,若是没有旁的事牵扯我会继续做下去。”

    孔院长甚是欣慰,“如此便好,姑娘们不愿意看我这张老脸,总问你何时回来,老夫头痛不已。”金荷歇假这段日子,是老院长代替她教姑娘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和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先生,孩子们自然是喜欢漂漂亮亮的金荷了。

    金荷依旧每日往返书院,不过沈时舟却比以前更忙了,经常半夜才回来天不亮人又出去,有时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成亲快一个月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成亲前还要少。

    这日早醒来,金荷惊奇地发现沈时舟竟然还躺在身边。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下巴上多了些毛茬,眼下有淡淡的青痕,可见这段日子没怎么睡好。

    怕扰到他,金荷便没有动,今日不用去书院倒也不着急起床。她侧躺着静静地看着沈时舟,一双美眸里尽是崇拜之情。

    他男人即便是胡子拉碴也是最好看的,金荷慢慢起身,屏住呼吸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本想慢慢躺回去,不知怎地一个转身就趴到了沈时舟身上。

    她低下头,就见沈时舟一双含笑的眸子戏谑地对着她,“最近冷落了夫人,是夫君的错,这就给夫人赔礼。”他抬手到金荷的脖后,将她压向自己。

    金荷脸红心跳,“我……”未出口的话语被他吞入口中,不多时,两人的里衣便散落到地上。

    沈将军足足赔礼了半个时辰,事毕,金荷一身粉红地窝在他怀里,“今日不出去吗?”

    “嗯,告了一天假。”刚接手禁卫军,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料理,所以最近不分日夜地忙活。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些日子没有和金荷在一起待着了。今日书院休假,他就忙里偷闲了一天。

    看着怀中乖巧的粉人,沈将军又把人按住亲了又亲。金荷皮肤白嫩,每次事后她都浑身透着粉,面若桃花般带着几分撩人的韵味,是别人不曾见过的景色,总是让他流连忘返。

    两人又是快到中午才出房门,春巧伺候她穿衣梳妆,金荷见旁边桌上的白色糖糕问道:“你做的?”春巧这丫头没事的时候就爱往厨房钻,看见喜欢的也要动手做一做。

    春巧摇摇头,“是文轩少爷给您送来的,是舅夫人亲手做的,少爷觉得好吃就给您送来了。”

    金荷心中熨帖,弟弟有好吃的总想着给她拿过来一些,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软绵手艺倒是不错,进京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吃到赵氏嫂子送来的东西。

    “少爷的舅母似乎想来拜访您和将军,被夫人给拦了回去。”

    听春巧这么一,金荷顿时没了胃口,她放下糖糕,“太甜了,我不爱吃,春巧你吃吧。”

    “嗯。”春巧都习惯了,沈家可不像叶家。她家姑娘嫁过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精贵的零嘴就没断过,姑娘不爱吃的就都进了她的肚子。

    “文轩的舅舅和外公是捕快?”沈时舟净了脸、漱过口,便坐到妆奁旁看娘子梳妆。

    金荷让春巧出去,“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用放在心上,父亲和母亲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那日赵氏与她,最近叶家门庭若市,八竿子不着的亲戚朋友都上门来拜访。也有人仗着与叶家相熟直接来隔壁敲门,不巧金荷与沈时舟白日都不在家,他们想见也见不到。

    总有人来家里嘘寒问暖、言语探,赵氏可不糊涂,她夫君受伤时怎地没见这些人上门问候一声,如今老爷升官、女婿高升,就都冒出来了。

    见了几个人之后,赵氏干脆就上铺子上忙活,她一走叶家也就剩下几个做不得主的下人,再有人来赵叔便黑着脸给拒了回去。

    “若是品行过得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官场上你来我往很正常。”沈时舟在盒里挑出一只青玉孔雀簪别在金荷头上,他左右端详后点头道:“好看!”

    金荷照照镜子也觉得不错,便决定戴这个了,“我不想你为无关紧要的事分心,更不想你为所谓的亲戚情面为难,我身边的人除了父亲母亲还有文轩和云荷,其他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她男人连信国侯、静娴公主的面子都不给,旁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帮扶。舟舟有今天可不是谁帮扶得来的。

    “真贤德!”沈时舟心中熨帖,附身亲了一下她的嫩脸,“都听你的。”

    金荷用帕子将脸上湿漉漉的口水擦了擦,“要去看祖母,你别闹。”

    自从上值沈时舟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金荷白日也不得闲,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祖母了。简单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便驱车来到侯府。

    见到他们来,沈祖母顿时来了精神,“我估摸着你们快过来了,下边送来了腊肉,我这就叫人做了去,舟舟最爱吃这个。”老太太怕顾此失彼,便拉住金荷的手问道:“金荷想吃什么?舟舟找来的厨子手艺不错。”

    金荷握着老太太的手笑道:“祖母不用费心,舟舟爱吃的我都爱吃。”

    老太太很是欣慰,越瞧金荷越满意,“好、好,咳咳……”

    “祖母,您病了?”金荷抬手摸了下老太太的额头,并不热。

    “不妨事,就是有些着凉,吃了几副药,何嬷嬷也炖了冰糖雪梨,吃了几日已经大好。”怕他们两个担心,沈祖母又道:“上了年纪,一变天就容易头疼脑热,常有的事。”

    沈时舟不放心,出门问了何嬷嬷,确定祖母确实没有大事才放下心。

    何嬷嬷道:“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朗,上了年纪难免觉少,前些日子夜里睡不着在院中走走便着了凉。”

    本该孝顺祖母,可他却不能侍奉在跟前,沈时舟心里有些愧疚,“我不能常回来,祖母的事,嬷嬷您多费心。”沈颉、静娴公主和她那三个孩子无事不来祖母的院子,祖母也是寂寞了些,不然也不会夜里在院子里散步。

    回到屋内,沈时舟道:“祖母,不如您去桐柳巷住些日子,我整日忙得不着家,你过去陪陪金荷。”

    金荷也道:“对啊,祖母,我申时后便可回家,您过去陪我吧。”

    “就不去了,我认床,冷不丁过去还睡不好呢,等我身子好了,下晚过去转转倒也不错。”老太太怎会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心思,但她不能可着心意来。

    有子在却去孙子家住,让别人笑话,舟舟不在乎这些,她却不能让儿子和孙子让人背后嚼舌根。

    见老太太态度坚决,沈时舟也劝不动,金荷便陪着老太太着家常,也把学院里发生的趣事出来逗祖母开心。

    沈祖母也确实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午膳都多用了半碗饭,膳后她精神有些疲惫,为了让她好好歇息,金荷两个便起身告辞。

    两人走在信国侯府的长廊上,金荷道:“我若得空,下午便来陪陪祖母。”

    上了年纪的人最希望儿孙绕膝,沈祖母孙子孙女有四个,可最贴心的也就只有沈时舟,却又是个不能回家的。

    “也好。”沈时舟轻轻摩挲手掌里的纤细指尖,“辛苦你了!”

    “不辛苦!”金荷嘴角啃着一抹温柔道:“听东城来了番邦的杂耍班子,沈将军想不想去看看?”难得有空,日头又好,她想出去走走,起来两人似乎没有一起逛过呢。

    沈将军欣然同意,“今日全凭夫人差遣。”

    下了长廊,两人正要往大门走,迎面走来侯府管家,“大公子、少夫人,侯爷有请!”

    自从成亲前与沈时舟大吵了一次后,这还是信国侯头次要见他。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杂耍恐怕看不成了。

    信国侯向往常一样臭着脸端坐在正中,“回家也不来看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金荷心中叹气,什么话经过信国侯的嘴就变得难听,他明明想儿子,话却这般蛮横。

    “的好像是你眼里我这个儿子似的。”沈时舟淡淡道。

    得,这父子俩都一个样,谁都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金荷福了一礼,“侯爷误会了,金荷自知不讨侯爷喜欢,便央夫君不要碍您的眼,这才没有来扰。”

    信国侯看看金荷,心道是个护短的,儿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急着往自己身上揽错,好像他这个当爹的把儿子怎么着了似的。

    “听你还在锦贤书院教书?既然已经嫁了舟儿便在家相夫教子,妇道人家出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信国侯板着脸训斥。

    沈时舟将站在沈颉面前行礼的金荷按到椅子上,“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坐!”

    而后他转头对沈颉道:“相夫,我忙得没那么多时间在家给她相,至于教子、”他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金荷的肚子,心想应该不会这么快,“没有孩子哪里给她教,您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少掺和我们的事。”

    信国侯胡子翘了翘,长舒一口气,“既然你不常在家,她一个人在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住你怎么放心?不如搬回来吧,也好有个照应,你如今身份不同,不要在像以往那般任意妄为。”

    “不必,皇上要赐将军府,都被我回拒了,桐柳巷人杰地灵,我就觉得那好,哪儿都不去。”沈时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见此路不通,信国侯便另辟蹊径,他转头对金荷道:“时舟性子执拗,你既已嫁了他,便多劝劝他,凡事以大局为重。”

    金荷笑着道:“侯爷教训的是,金荷谨记在心。”

    “嗯。”信国侯点头,总算有个识大体的。

    为了不在跟儿子起争执,信国侯便将刚刚的话题揭过,问了些沈时舟职上的无关键要的事,像是寻常父亲对儿子事业的关心,沈时舟语气缓和了很多。

    这边气氛缓和,沈鲲房里的几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怎么就这么好命?”静娴公主恨恨道,本以为沈时舟失了皇上的器重,哪里想到这么快他又得太子重用。

    自从沈时舟升任将军,静娴公主就没睡过安稳觉,今日是他成亲后第一次回家来,按道理她应该出去见一见新妇,可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凭什么她要对那个巷子里出来的女人笑脸相迎?

    “母亲,他会不会报复我们?”沈鹏坐立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他可没少给沈时舟使绊子。

    “二哥,你想多了,他虽然不待见我们但这么多年也没对我们怎么样,难道做了将军就会报复我们?”沈玉瑾对母亲和哥哥们做的事并不知情。

    “你懂什么。”沈鹏训斥妹妹,“听段景章也升了官,怎么不见他来?瞧你选的什么人,废物一个,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沈玉瑾气道:“明明是你废物,还怪别人。”完她摔门而去。

    沈鹏也气恼,“不管了,我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静娴公主与沈鲲。从刚才沈鲲就没有话,公主看看性子越发捉摸不定的儿子,“鲲儿,沈时舟既已让出侯府爵位,他也要不回去,今后莫要再招惹他。我算看出来了,沈时舟有老天眷顾,惹不起就躲着他点,有你父亲在,他便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若父亲不在了呢?”沈鲲嗤笑,“要跪地求他不成?”

    “哪里有你的那么严重,我们不招他,相安无事便好。”静娴公主虽然很不甘心被继子压着过日子,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沈时舟就是比别人命好呢。

    “母亲的是。”沈鲲像是突然想开了,“今后我们与他相安无事。”

    “那就好。”听儿子这么,静娴公主总算放了心。自从鲲儿重伤后性情大变,连她这个母亲都摸不透。公主很怕儿子钻牛角尖与沈时舟硬来。

    如今沈时舟风头正盛,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哪里是狠辣继子的对手。

    “你歇着吧,我过去看看,好歹新妇回门,得拣几样东西做见面礼。”

    “好,母亲只管去便是。”沈鲲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来。

    等母亲走后,沈鲲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凉,森冷的目光从他阴鸷的双眼里射出。

    只要沈时舟活一日,他心中的郁气便出不来,沈鲲决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