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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岸接过来的三本奏折，全都是地方官员参奏他的，中饱私囊，且为拉拢官员，强行征用各地教坊司女子为上京官员妾室。


    甚至还有他克扣军饷的奏折，全都是铁板钉钉，证据确凿。


    他腿突然一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后的人不明所以，呼啦啦全都跟着他跪下。


    “请转告萧大人，我孙家愿意献出所有，只求保命！”孙岸低声道，“明天我就将家产奉上，上奏折自请回乡下养老。”


    “孙岸，你觉得你还有会吗？”白弦了句，吩咐人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以前我家大人可是给了你很多的会，你没把握住，那这次，你可就不上话了，还是请你也移步牢房吧。”


    立刻有两名衙役上前，架着孙岸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管家和其他厮想要阻拦，却被孙岸以势阻止，这个时候皇上来了都不一定有用。


    为了不让萧瑾的怒火持续，他没有做任何抵抗，直接就进了大理寺的牢房。


    审讯室里，萧瑾已经准备好了刑具，里拿着一柄烙铁，已经烧得通红。


    孙氏姐妹都在审讯室被五花大绑，孙氏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


    孙氏轻声问：“萧瑾，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此事与我无关，你为何还要抓我？”


    “谁让你，姓孙？”萧瑾的眼眸在烙铁的映照下，显得猩红诡异。


    孙氏被他吓得险些尿裤子，因为还有侯夫人最后的尊严，所以强迫自己忍着。


    可下一瞬，当她看到门口被带进来的人时，那强忍着的热流突然就落了整条裤腿。


    看到两个女儿狼狈的样子，孙岸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简直是白活了。


    “萧大人。”他勉强保持自己身为右丞相的风骨，上前拱道，“老夫所做的事情，老夫认了，可否放了她们两个，还有府里的家眷？”


    这个时候，倒不是他真的有气节，用自己的命去保一家人，而是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就尽可能地去保住家人。


    “爹！”孙氏叫了声，转而看向萧瑾，“这一切都是她所为，你抓我也就罢了，我爹都多大年纪，你将他抓来，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他再怎么也是你的外公啊！”


    “住口！”白弦一鞭子打过去，孙氏的身上就又多了新的伤痕，“我家大人的母亲是公/主，外公是先帝，凭你们也配！”


    顾青瑶当初可是先帝最疼爱的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就那么被孙氏折磨地香消玉殒。


    “配不配，我妹妹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孙氏冷声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做事能不被后人吗？”


    “后人？”萧瑾觉得孙氏实在是蠢的无可救药，“先担心你自己。”


    鞭子立刻再度落在孙氏的身上，她尖声大叫起来。


    “萧大人！”孙岸上前，哀求道，“她们都只是弱女子，你若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冲着老夫来，别为难她们。”


    萧瑾一个眼神，孙岸立刻也被人绑在旁边的架子上。


    花白的头发全都散开来，再加上他颤颤巍巍，更显得凄凉。


    “爹，你怎么这么傻？”孙氏哭泣着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杀了萧瑾的母亲，我们才会落得这步田地，你就不该来。”


    “住口！”孙岸斥责她，且越过她看了眼最里面的女儿，“她自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孙氏怔住了，她满身伤痕，气息奄奄，父亲却问都不曾问一句，而孙氏自从被绑进来就一直是昏死的状态，根本什么打都没挨，他竟如此关心！


    “你爹可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俩。”白弦毫不遮掩地道，“他犯的罪，可比你妹妹更重。”


    孙氏突然凄厉地笑起来，感情这牢房里绑着的三个人，就她一个人是受牵连的无辜之人。


    “再不醒，就直接割了舌头，什么也不必了。”白弦走到孙氏面前冷声道，“当真以为自己的把戏能逃得过大人的眼睛？”


    孙氏吸了口气，柔柔弱弱地醒过来，瞧见孙岸的瞬间，眼泪就像是珍珠般落下来。


    看到她哭成这样，孙岸自然是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住地叹气。


    “既然人都到齐了，孙岸。”萧瑾转而看向他，“这两个女儿，你只能保一个，选谁，你自己定。”


    竟然给了她们一个人活下去的可能，两姐妹全都哀求地看着孙岸，企图让他选自己。


    孙岸看了看大女儿，很快就看向女儿，见她哭得脸都红了，嘴唇都在颤抖。


    除了心疼意外，他更想到的是，女儿得丈夫疼爱，若是出去，将来还能帮着孙家重新站起来。


    大女儿就不行了，被几个妾室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每次回娘家就只会哭。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道：“我选女儿。”


    孙氏登时松了口气，低下头去，露出自己略有些得意的笑容。


    孙氏登时像力气被抽空了似的，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倒下去。


    她此刻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比不得妹妹的一根头发丝。


    “儿啊，你别怪爹。”孙岸看着大女儿，“我也是为我们孙家好。”


    “为孙家好，为孙家好！”孙氏的声音凄厉无比，“从你就这么，为了孙家，为什么从来不牺牲妹妹，反而每次都是我？”


    若不是因为当初永成侯看起来在朝中还有些权势，孙岸又岂会非要将她嫁给那个畜生？


    永成侯的名声在上京一直都不好，婚前女子就多的一个院子塞不下。


    她本以为孙家的女儿就是这种命，认命了。


    岂料，孙氏喜欢那个萧鸿，孙岸就想方设法地帮她达成心愿，就算是害死人家前妻也在所不惜。


    原来，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被牺牲的就只有她！


    “孙氏，你也听见了。”萧瑾眼底掠过刀光，“现在，只要你杀了他们，我便放你走。”


    “什么！？”孙氏先开口惊道，“你、你怎的话不算？”


    之前不是可以保她离开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她话的时候，孙氏已经被白弦解下来，且中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