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怒.
让人递话过去后,郁云阁强撑睡意等景玉危过来,药里的安神功效太强了,他最终没能撑住睡了过去。
这时殿门发出轻声吱呀,一道裹着化雪特有的寒冷身影走进来。
“门口侯着。”
景玉危头也不回喝退折柳,轻步往内室走。
折柳望着他家殿下挺拔的背影,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天命啊。
冠云殿内室很暖,不消片刻,景玉危手脚热起来,不用担心温差太大惊醒床上沉睡的人。
他来这不是想知道郁云阁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单纯想来看看人好不好。
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
景玉危的指尖划过郁云阁半侧着的脸颊,指腹感受到的肌肤很滑腻,像刚剥好的鸡蛋。
待思绪回笼,他看见自己潜意识很喜爱郁云阁的唇,不停抚摩着。
人没醒,却感受到什么眉头轻轻皱了下。
景玉危不见慌乱,中午那碗药里多加了点安神药,足以让郁云阁睡得昏天暗地,让他安心动手动脚。
“你想跑。”景玉危的手顺着那张被他捻得微微发红的唇辗转到郁云阁后脖颈,那儿的肌肤更为细致,让他为之喟叹,“你是孤的。”
他着迷般呢喃,低头凑过去轻轻叼住了郁云阁的唇,流连忘返般碾压了个遍,直到呼吸错乱,不得不放开。
睡梦中的郁云阁呼吸也急了些,不自觉地舔了舔方才被光临过的唇,又蹭着枕头不动了。
景玉危浑身热血沸腾,眼尾发红,险些没控制住自己。
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他怕他会忍不住对郁云阁做出更过分的事。
还不到时候,他要郁云阁主动将事情交待清楚,一日不行就一年,只要人在冠云殿里,迟早会达成所愿。
黑夜来临,郁云阁是被内侍轻声唤醒的。
他捂着额角坐起来,话前先张嘴抽了声冷气,抬手摸摸唇,好像破皮了。
“殿下呢?”他哑声问。
内侍往他床上架着的桌子布菜,待四菜一汤放好,又双手递过去筷子。
“您先用膳。”
这是怕出来后他生气不吃饭?
犯不着,郁云阁接过筷子慢慢悠悠吃着,一点儿没要发难的迹象,这让内侍放松警惕。
毕竟殿下吩咐过,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好好用膳,将人照顾好,出了任何偏差,要他的命。
“我的伤口要换药了吧?”
郁云阁吃得差不多,又问起了别的事。
内侍给他盛了碗香喷喷的黑鱼汤:“明日御医会亲自帮您换。”
东宫大厨厨艺高强,一碗黑鱼汤也能煮的鲜香四溢,郁云阁一口气喝了两碗。
“嗯,药也端来吧。”
这时的他非常好话,让内侍心又安心不少,忙不迭将煨着的药碗端上来伺候他喝了。
冠云殿又恢复了安静,郁云阁撑着脸反复翻看折柳送来的新扇子。
和他在雾廊山下丢掉的那把不同,做工更为精细,扇面照旧是旁人看来不堪入目的龙阳一百零八式,不同的姿势,各个经典。
这是谁选的?
应该不是折柳。
景玉危大抵不愿让人知道他送了这种露骨淫靡的东西给他。
那只能是景玉危自己选的了。
纯情如少女的太子殿下是以怎样的心情翻开那本画册,又是以怎样的神情选出这几个姿势交代画师画的呢?
郁云阁管不住思绪,堪堪开了头,仿佛涨潮海水一涌而上。
景玉危怀着什么心情做这些呢?
似乎从他醒来整件事的走向就不太正常,景玉危的行为举止处处无法解释,又将他禁锢在冠云殿里,发生了什么?
无法见到江开,更无法离开这座宫殿,他成了只受伤的金丝雀。
这种未知的处境让他很不安,得抓紧时间联系上人,他收起象牙扇,伸长手推开了窗户,不大,一指宽的缝隙,手指压着唇,吹了道清脆的哨声。
不久后一只通身漆黑的鸟落在窗沿上,歪着脑袋看他。
郁云阁将准备好的信笺绑到它腿上,逗着鸟:“乖乖送去,不扒你皮。”
鸟低头报复似的啾了他一口,被拍着屁股送走了。
窗户关上,郁云阁的精力也用完了,磨磨叽叽地钻进被子里,整个后背疼得发麻,冷汗阵阵的冒,不一会儿身上跟水洗似的。
得想个办法见到景玉危,早知道入住冠云殿不过是换个地方坐牢,他绝不会点头。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他琢磨不明白,和原著走向偏成两条平行线,已知剧情几乎无用了。
还有他那句要的不单是喜欢,那还有什么?
他的身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要先见到景玉危才有发挥的余地,来去都要先摸到人。
郁云阁很痛苦,身体疼,被烦得也疼。
次日刚用过早膳没多久,内侍带着御医进来了,依旧是上回给他看脖子的那位胡子花白老爷子。
老爷子姓淳于,一个不太常见的复姓,他目前听的只有燕国皇室驸马淳于免墨。
淳于太医显然是冠云殿常客,指使内侍端茶倒水再搬个高凳来。
郁云阁披着狐裘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看着。
老爷子瞟了他一眼:“精神不错,看来伤口恢复挺好。”
“好不好,您老爷子等会不就能看见了?”
“不见得。”老爷子摇摇头,臭着脸和他发牢骚,“那日老夫准备给你上药包扎,愣是被殿下撵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蒙古大夫,他才是御医。”
“太不尊重了,惯会在老夫诊治时指手画脚,以往没发现他事儿那么多,更是心眼得不让老夫查看你的伤口,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不见伤口,老夫怎知你恢复如何,又该怎样调整药方,外敷内服双管齐下,也好让你早早康复。”
郁云阁好半晌没话,心想,误会老爷子了,原来这不精湛的包扎出自景玉危之手。
“先让老夫把把脉。”老爷子发完牢骚,心里舒服了,全然不知几句话将景玉危底露个干净。
郁云阁配合地伸出手。
老爷子眉间皱纹松了松,觉得自家殿下屁事儿多,人照顾的还不错,郁云阁脉象平稳,除了……
“气血亏损,回头开个药给你补补。”
这是应该的,郁云阁没有异议,收回的手放在亵衣系带上:“换药?”
老爷子余光瞥了眼没动静的外室,又转回来看郁云阁,捋了捋山羊胡,笑眯眯地没话。
东宫书房,离冠云殿百步远的暖房里,景玉危看完折柳送过来的折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
折柳研完墨站到旁边,等着他考量完做决策。
那批刺客全被灭口,现场得到的可利用证据极少,查来查去也没查出点东西,最后还是景弍辞私下里好心给了一件证物。
就是那一件证物让景玉危对郁云阁的情感变得复杂又矛盾。
“他闹了吗?”
折柳差点没转过弯来,这是第几次谈正事时他话题转向了别处?快数不过来了:“没有,这会儿太子妃该在换药了。”
“换药?”
“是这样的,太子妃早间用膳和内侍昨夜热出汗了,伤口不太舒服,想让御医换次药。”
景玉危脸色变了变:“怎么没和孤?”
折柳讷讷道:“殿下不是只要太子妃不出冠云殿,做任何事都无妨吗?”
“孤让你用膳,你怎么知道米饭还要配菜吃?”
折柳被怼得一愣一愣的,赶紧追着大步流星的景玉危:“那、那太子妃还换完药要内侍送点热水帮他擦擦身子……”
话越到最后,底气越不足,几乎要人听不见了什么。
折柳哪敢啊,光是景玉危猛地转头盯他的一眼,他心里都慌得不成样子了,再两句怕是要挨罚。
景玉危气得牙痒痒,一是气郁云阁没品出自己可怕的占有欲;二是气折柳跟了他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仍不够精进。
太可恶了,他想,到底要他做到什么地步?
书房到冠云殿的路上景玉危主仆神经紧绷,行色匆匆。
冠云殿内,郁云阁端着装有羊奶的青瓷碗和老神在在喝茶的老爷子瞪眼。
“您这真不是有心逗我玩?”
“年轻人那么性急?”老爷子可不想惹人生气,太子殿下脾气大着呢,惹到了没好果子吃,等等没坏处。
“不是我急,伤口被汗蛰的疼。”
老爷子喝不下去茶了,伤者为大,他接过内侍拧好的湿布,口吻急了些:“你怎么不早?”
郁云阁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想看您老人家卖什么关子吗?”
“好奇心真重。”老爷子数落完,等着他解开系带,眼看着那结就要落开了。
内侍听闻急雨般脚步声,抬头惊讶地跪地迎人:“见过太子殿下。”
这声禀告喊住了两人动作,双双看过去。
景玉危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冷冰冰的还很差,盯着郁云阁抓着亵衣系带的手,薄唇微掀暗含怒气:“出去。”
折柳赶紧帮淳于御医收拾东西,不到眨眼功夫,殿内只剩浑身冷若冰霜的景玉危和仰脸带笑的郁云阁。
作者有话要:
稍稍显露下景玉危骨子里的病娇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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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碰到这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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