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亲昵.
“我真谢谢你啊。”郁云阁, “我在哪儿睡妨碍你了?”
曲闲唇角微弯:“我觉得你该问景玉危,就他看你的眼神,我断定他今晚不会让你在我这待太久。”
郁云阁还没无聊到和他在这件事上也赌:“没话就别。”
他不是很想让曲闲议论景玉危,自顾自往床边走:“你看你是在那站到有人来找, 还是趁天没亮眯一会?白日里还有事要办。”
这大半夜够热闹了。
先是粮仓被不明人士闯了, 没抓到一个人;接着又是城主府着火,火势不大, 惊得余怠亲自带人回去, 由此可见府内藏有玄机;又有城内另两处莫名着火, 瞧不见什么人放火, 只知道一声巨响……
这些动静够让东平城内早已麻木的老百姓们活络起来, 他们看起来仍旧是沉默的羔羊, 背着人团吧团吧聚成堆互相鼓励度过漫长又饥饿的长夜时难免低声讨论两句。
而余怠也因为要检查府内是不是丢了东西, 无心顾及粮仓。
纵然有心, 也得等天亮了。
是以, 郁云阁的白日里有事要办并非辞, 毕竟有可能天亮后,他们要面对的是更有警觉的余怠。
昨夜那波称得上草惊蛇, 余怠没那么傻的再把证据送到他们面前。
“我你这人真没耐心。”曲闲双手抱臂靠着门, 见他和衣而卧在床,连个鞋子都不脱, 顿时不高兴了,“你怎么回事, 和景玉危睡还穿鞋上床?”
郁云阁支起脑袋看了他一眼:“我和他睡还不穿衣服呢。”
曲闲:“……”
“你这么骚,他就没点儿想法?!”曲闲捋着袖子朝床边走,咬牙切齿地要大出手。
郁云阁就那么看着他,唇角挂着迷之笑容。
有话要极可能要留宿的两人这边眼看着要起来了, 那边被江开安排到和曲闲房间最远的景玉危盯着面前冒热气的茶出神。
折柳缩在墙角,尽量减少存在感。
“你先回去休息吧。”景玉危眼睛不曾眨过,房间里有个会喘气的,会影响他思考。
折柳踌躇道:“殿下还好吗?”
他多少有点儿不敢走,刚景玉危的眼神很危险,宛如眼神成刀要将那位与太子妃勾肩搭背的俊秀男人大卸八块。
在别人地盘上怎么是个客,不能做得太过,他很怕一走,景玉危提刀砍人去了。
原先折柳以为景玉危心有万千沟壑,面上不会显露半分情绪,直到郁云阁出现……
“嗯,无事。”景玉危心不在焉道,依旧不忘赶人,“下去吧,孤累了。”
折柳只得往外走,关门前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殿下,太子妃可能在等你。”
景玉危的视线从茶盏挪到了门关的只剩折柳一只眼的缝上,矜贵地点了点头:“孤知道。”
折柳心想,您这表情可半点不像知道,又不好多,讪讪地关上门,真心希望他真知道,别又搞砸了事,惹得太子妃不高兴,让他心情沉郁,连带自己受牵连。
门终于关上了,景玉危卸去所有伪装,浅露疲惫之色,伸手捏捏眉心,闭上眼睛抵着额角。
他自然知道郁云阁和那陌生男人没什么,双方眼神里没有能称之为爱的情愫,肢体动作很熟练,像多年老友。
想必郁云阁能从梁溪顺利脱身,和此人也有关系。
能让郁云阁那么信任,关系又那么好,为何折柳递上来的消息里没提到?
郁云阁比他看见的藏得还要深,能让对方做到这地步,光靠郁家商铺办不到……
他不可避免想起那夜登上雾廊山道观,与清桑道人促膝长谈的话。
难道……
他睫毛颤了颤,如若真是那样,郁云阁的处境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景昭是个纸老虎,风一吹就破了,老好人景弍辞和他那看似稀里糊涂好色的五哥都不是省油的灯。
刺客一事最终不了了之,少不得有这两人推波助澜,万幸他没指望景江陵真给答复,借着这个机会倒是摸到点两人假面下的门道。
正因为如此,他担心郁云阁。
得抓紧时间和人这件事,景玉危睁开眼睛同倒映在冷却水面上的黑眸对视,有正事要,不是胡搅蛮缠,他轻眨了下眼睛,看清投影在水面的眼神。
痴迷,逐渐控制不住的疯狂及叫嚣着要将人捆在身边的难耐……
快把人带回来,他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叫,你们早就完婚,理所应当睡在一起,王室的尊严不允许太子妃和旁的男人同寝。
“你怂恿孤的。”景玉危瞧见水面的那只眼笑弯了,似嘲笑他为叫人回来找的借口有拙劣,“事成,孤卑鄙又有何妨?”
横竖让他想着郁云阁睡在旁人床上,无论如何也孤枕难眠。
“孤有正当理由。”景玉危站起来掸了掸衣袖,走到门口刚碰上门,又歪头想了下,走到衣架旁脱下外袍,只着亵衣披上狐裘,再拆掉发髻由着黑发披在肩膀,自上而下看了遍,却无遗漏抬脚往曲闲房间走去。
暴楼主失败的曲闲被一脚踹下床,无力地瘫软在地,喃喃道:“没天理了,任劳任怨,还要挨。”
郁云阁笑倒在床上:“这能怪我?是你明知道不过我,还非要凑过来。”
“还不是你太过分。”曲闲没好气道,“余怠的事处理妥当后你得回趟燕国。”
郁云阁笑容渐收:“出事了?”
曲闲没瞒他的意思:“是,潮州那边出了点麻烦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潮州算是玄云楼根基扎得最稳的地方。”郁云阁,他眉梢微挑,“难不成因为馆的事让宁逾白盯上了?”
燕国当朝摄政王宁逾白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虽年纪轻轻但手握重权,加上皇帝有意放权,这皇室听似还姓燕,以郁云阁浅薄目光来看,迟早会改姓宁。
曲闲否认了:“不是,是有人意图以玄云楼的名义盗走潮州等地缴纳的税收。”
“人人都拿我玄云楼当背锅侠了?”郁云阁气笑了,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单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听你这意思,还没查到是谁干的?”
“南川局势未定,我走不开,本想着离开梁溪,就让你走一趟的。”曲闲一板一眼,听着像平铺直述,实则在他为了景玉危意气用事。
郁云阁装聋作哑无视掉,片刻后:“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曲闲大有破砂锅问到底的迹象。
郁云阁无奈:“我去。”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景玉危个冷静时间,想想两人的关系。他也要着手整顿下玄云楼,将之与郁家商铺的情况合计下,该如何利用这两支势力找到郁双泽。
曲闲在别的事上从不多嘴,这次因他看上了景玉危,难得老妈子一回。
“你别怪我不做人事。”
“哪能。”郁云阁没那么不识好歹,“你受累够多了,我去永州,你留在梁溪,我哥的事不能再拖,拖得越久,他活着的可能越,我不想到最后找回的是一具尸体。”
曲闲靠着床沿,长出口气:“就眼前情况来看,他肯定还活着,但让景昭他们知道你早插手搅乱了梁溪的水,不太好了。”
郁云阁笑了:“他们不会那么蠢的,真知道我下手了,就会知道我哥是个好谈价的筹码,到时候奉为座上宾还来不及呢。”
“但愿如此吧。”曲闲沉重的口气终于轻松了少许,“有人来了。”
郁云阁也听见了,低头对上曲闲暗含趣味的眼神,他又笑了:“开门去?”
曲闲扶着窗沿站起来,将方才乱的衣衫使劲扯了两把,使其看起来更为凌乱不堪,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争。
如此拙劣的引人误会手段,看得郁云阁直翻白眼,但凡正常人都不会上当吧?
可他错估了景玉危对他的占有欲。
门开的那瞬间,曲闲十分荣幸欣赏到美人太子的表情从淡然到崩坏,视线由他笑嘻嘻得脸上宛如飞箭似的飚向了床上还懒懒坐着的郁云阁身上,眼神几经转变,最终沦为平静。
“劳烦让让。”
语气不太好,暗藏杀机。
曲闲很识趣的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让景玉危进去,这位瞧着身子骨不太好的南川太子似乎是躺下后辗转难眠又忍不住起床过来找人了。
他试想了下,要是换作他夫人在别人房间里,丢下他孤零零守空房,他也等不了,万一跑过来找夫人,开门的是别人,还衣衫不整……
曲闲舔了下牙齿,怎么觉得等会儿他家楼主回去会被收拾的很惨呢?
“喂,你等等。”
曲闲想法刚落下,便听见郁云阁惊慌失措的喊声,闻言望去,哑然失声。
在景玉危肩头的郁云阁扑棱的像个无助的鸡崽子,许是考虑到对方身子,手相当听话地揪着男人后背的狐裘,脸红红的:“你不能好好抱我吗?”
“不能。”景玉危冷冷回了句,走过他面前时连个眼神都没给。
曲闲:“……”
“殿下,你一句我也会跟你走,大可不用这样带我回房。”他听见郁云阁软着声音着商量,双手摸索着往男人脖颈上探,脸上是得意的笑。
景玉危倒是沉默着没搭理,只是步伐加快不少。
这两人真是一个愿一个愿挨,曲闲顿觉他的劝永远跟不上他们的发展。
被丢到床上的郁云阁刚想起身又被压了回去,男人脸色很不好看,垂眸凝视着他微微敞开的亵衣领口,仿佛要顺着那点儿缝隙,一路看到底。
郁云阁方才被带走的匆忙,压根没空看他,这会儿一瞧,不由得轻笑道:“殿下心挺大。”
景玉危抬眸瞥了他一眼,大意是何出此言?
“都就寝了,为何突然又将我扛回来?”郁云阁从景玉危的压制下偷溜出两条长腿贴在男人身侧,“还是……”
他挑起男人披散的长发,放在鼻息间轻嗅,很清淡的沉香味,他沉迷的眯了下眼,轻慢继续道:“殿下故意装作睡下,想让我看见你这身装扮,心生内疚,故而不生气了。”
“你生了什么气?”景玉危单手撑在他左肩后,另一只手欲从他手里取回自己的长发。
郁云阁手上一用力,长发被往下拽了下,景玉危吃疼地皱眉。
“那在殿下看来我今晚的所作所为是在无理取闹啦?”
景玉危敛眸,视线在他生动到耀眼的脸上徘徊不定:“没有,你是孤的太子妃,有资格生气。”
那不还是他在无理取闹?
别以为偷换概念,他就会听不出来,还美滋滋的觉得他在宠他。
“你当我傻呢?”
郁云阁就那么扯着他的长发,迫使他低头:“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像要吞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
景玉危日记。
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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