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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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寿宫正殿经过柳清菡的布置, 早已不是当初只有奢华气息的地方,而是慢慢变得有情调起来,例如博古架上不单单是华丽的摆设, 而是又添加了一些精致的花草, 从正殿到寝殿里,中间不止有珠帘,还加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屏风也不是传统的花鸟纹, 而是两只猫戏球的图案, 是她特意吩咐绣房的人绣出来的,处处都透露着女儿家的心思。

    皇后一路往里走,余光瞥见这些东西, 眼底闪过不悦。怪不得上不得台面, 原来私底下也这么轻挑。

    要是柳清菡知道皇后心里在想什么,定然会给她一个白眼, 她做什么了就轻挑?

    柳清菡中暑是真中暑, 晕倒也是真晕倒, 因为不这样, 连自己都瞒不过去, 又怎么能瞒得过太医,不过她虽然晕着, 脑海中的意识是清醒的, 皇后刚刚了什么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才会选在这个时候清醒。

    见皇后进来, 柳清菡装作很困难的挣扎了几下, 皇后就忙阻止了:“不必行礼了,好好躺着, 本宫就是来看看你。”

    柳清菡原本容貌就娇媚,肌肤赛雪,明眸皓齿的,只这会儿因为中暑,脸色添了几分苍白,显得人格外柔弱,凭白惹人怜惜,她现在才醒,按照逻辑,她是不知道自己被皇上抱了回来才对,所以她美眸中带了几分迷茫,檀口轻启:“皇后娘娘,臣妾这是怎么了?”

    皇后瞧着柳清菡的容貌,不知为何,越看越不顺眼,听到柳清菡这么问,她挑了挑眉:“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柳清菡摇了摇头:“臣妾只记得,臣妾正在修剪花枝,不知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皇后眼中流光划过,正欲张口,之卉就道:“娘娘您是中暑了,还是皇上抱您回来的。”

    之卉完,余光就瞥见皇后略有几分阴沉的脸色,她缩了缩脖子,没再话。

    娘娘昏迷,方才发生的事自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让皇后先开口,还指不定皇后能成什么样子呢,倒不如她先了,虽然得罪了皇后,但好歹也能让娘娘心里有个计较。

    皇后虽然不悦,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是啊,你是不知道,你晕倒时可是把本宫吓了一跳呢,还好太医诊脉,并无大碍,本宫这才放心。”

    柳清菡看了两人一眼,才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皇后微微低头道:“是臣妾身子不争气,让皇后娘娘担心了。”

    皇后戴着护甲的手轻柔的替柳清菡别去耳边的碎发,冰凉又尖细的护甲尖划过她的脸庞,若皇后再稍稍用些力,便能划破她的脸。皇后想从柳清菡脸上看出惊慌,结果她量了半晌,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看出了柔顺。

    她轻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本宫担心是没什么,就是皇上日理万机,也要跟着担心,那就不美了。皇上的心思,平日都是用在朝堂上的,来了后宫,就是要放松的,而不是再给皇上添烦心事,太后娘娘素来心疼皇上,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定会颇有微词,所以啊,你要赶紧养好身子,不要让皇上分心。”

    “皇后娘娘的是,臣妾会好好养着,不叫您和皇上担心的。”

    柳清菡睫毛轻颤,粉白的唇瓣被抿的毫无血色,对着皇后的一番暗自敲顺从的点头。

    不点头能行吗?都把太后给拿出来威胁她了,她若是在皇上跟前给皇后上了眼药,回头皇后就会在太后跟前给她上眼药,她如今是嫔位,每个月两次的慈宁宫请安是逃不掉的,若是太后真想为难她,就连皇帝都不会替她求情,谁让皇帝孝顺呢。

    不过这事儿也用不着她亲自告状,该告状的事儿,之卉已经替她完了,皇帝自己也会去查,所以她只需要扮做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就好了。

    皇后见柔嫔如此柔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紫罗看着手中已经凉透了的汤药道:“娘娘,药凉了,奴婢去给您热一热吧。”

    “不必了。”柳清菡看了一眼,伸手端了起来一口闷了,“药凉了才不苦,若是再热一下,本宫可喝不下去。”

    紫罗接过药碗,极有眼色的出去了。之卉扶着柳清菡靠在床边,缓缓的把之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柳清菡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是,刘太医从永寿宫出去后,又单独去了养心殿?”

    之卉点头道:“是,奴婢发现刘太医在和皇上回禀您的脉象时,有些欲言又止,所以奴婢留了个心眼儿,刘太医走后,奴婢特意看了一眼,确认刘太医是往养心殿去的。”

    她着,心里也有些担忧,不会是娘娘的身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刘太医要单独向皇上禀报吧?

    与之卉相反,柳清菡是彻底放下了心,皇上知道了避子汤的事,但是据之卉所,这事儿皇上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所以现在还差一个契机,差一个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去找皇上哭诉。

    想了想,柳清菡轻声道:“去把双福叫进来,本宫有事吩咐他。”

    “是。”之卉把双福叫了进来,自己则把门关上守在门口。

    双福在离柳清菡七步远的距离时跪了下来,他知道柳清菡不大喜欢太监近身服侍,所以他心中及有分寸的与她保持着距离:“娘娘叫奴才,可是有事吩咐?”

    柳清菡没绕弯子,直接道:“本宫喝的坐胎药,是不是有问题?”

    双福一惊,他好像从来都没禀告过娘娘他在太医院探坐胎药的事儿,娘娘又是怎么知道的?只是他是个有分寸的,不合适的话一句都没有问出来,恭恭敬敬道:“回娘娘的话,却是有问题,您以往喝的坐胎药,都是被人给换成了避子汤。”

    他本以为娘娘听了这个消息,会发怒,结果他封了半晌,也没等到娘娘生气,反而很平静的问他:“那你可查到是谁动的手了?”

    “是……钟粹宫。”

    柳清菡不适的换了个姿势,表情玩味:“果然不出本宫所料,你去替本宫办件事。”

    “请娘娘吩咐。”

    …………

    晚膳后,皇帝又来了永寿宫,大刀金马的坐在一旁:“身子可好些了?”

    柳清菡浅浅笑道:“有您关怀,臣妾自然身心舒畅。”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皇帝耳目一新,他笑着伸出手指,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惯会撒娇,照你这么,有朕在,你连药都不用喝了?”

    柳清菡微微皱了皱巧的鼻子,娇俏一笑:“那是自然,皇上就是臣妾的灵丹妙药。”

    皇帝看着一旁搁置的汤药,心里了然,他端起碗,拿着勺子搅了搅:“虽然你奉承了朕,但是该你喝的药,却是一口都不能少的。”

    着,他便一勺一勺的亲自喂到柳清菡唇边,被逼无奈,柳清菡只好由着他一勺一勺的喂。

    吴书来弯着腰伺候在皇帝身后,对于皇帝的动作只是抖了抖眉毛,就再无反应。皇上觉得亏欠了柔嫔,愿意给柔嫔几分脸面和宠爱,他就不要不识趣的上去劝了。

    一碗不多的药,硬生生的被皇帝喂了半盏茶的时间,柳清菡也被这药折磨的舌根都发麻了。终于喝完了,柳清菡忙捏了一个蜜饯放进嘴里,咕哝不清道:“皇上真狠心,竟然这么折磨臣妾。”

    皇帝刚把碗递给吴书来,扭头就听见这一句,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朕若是狠心,就不该把你从长春宫里带出来。”

    话落,柳清菡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僵硬,连蜜饯都留在了口中忘记咽下去。

    皇帝也觉得自己这话的有些不对,忙补救道:“朕听,皇后来看你了?”

    柳清菡点了点头,咽下了蜜饯,犹豫了一下道:“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所以就来坐了坐。”

    皇帝没听出她话中提到皇后时有任何怨恨,不免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你就不想同朕诉诉委屈么?”

    他来了这么久,都没等到柔嫔哭诉,自己倒是忍不了问出口了。

    柳清菡惊讶道:“皇上为何会觉得臣妾受了委屈?臣妾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能帮皇后娘娘,也是臣妾的荣幸,只是可惜了臣妾身子虚弱,反而惹得您和皇后娘娘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这般懂事的话,懂事的人,照理来皇帝是该觉得欣慰的,可他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的不悦,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也不明白。

    只好握住了柳清菡的手道:“江南昨日正好进贡了一些蜀锦,朕吩咐了内务府用蜀锦给你做几身衣裳,等你身子好了,穿给朕看。”

    蜀锦向来名贵,比缂丝更为难得,宫里除了太后,也就皇后和高贵妃能被皇上赏赐蜀锦,只是皇后娘娘觉得蜀锦奢靡,不肯用,今年高贵妃又失了宠,这蜀锦自然轮到了柔嫔娘娘。吴书来觉得,像柔嫔这般美人,自然能配得上最好的。

    而且,这蜀锦,也是补偿。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浓郁的化不开,天空中点缀着点点繁星,伴随着朵朵乌云,显得越发暗淡。

    钟粹宫里,高贵妃硬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发生了何事?”

    秋阳有些心惊道:“娘娘,刚刚三子来报,咱们换了柔嫔坐胎药一事被发现了,刘太医正要在太医院严查此事。”

    刘太医到底只是个太医,太医院里和他存在竞争关系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不肯能明目张胆的查,就只能暗地里来,但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儿,刘太医在和自己的药童起这件事时,正好被三子听见了。

    话音落地,高贵妃的困意瞬间没了,她瞪大了眸子:“怎么会被发现?是不是他办事不仔细,惊动了人?”

    秋阳猛摇头:“奴婢也不知,三子并未清楚,又因为宫中宵禁,所以只匆匆的了这件事就离开了。”

    原本这件事是高贵妃交给林太医去做的,但林太医也只是负责写了避子汤的药方,三子就是刘太医手下负责煎药的太监,他是高贵妃的人,得了命令才换了柔嫔的药,所以半年多了都没人发现,如今一朝事发,刘太医又是皇上的人,若皇上知道此事,可想而知会如何震怒。

    高贵妃惊慌过后,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三子的家人在哪儿?”

    秋阳想了想:“三子的老子娘在咱们府上签了死契的,一直都在夫人的院子里伺候。”

    三子是高家的眼线,在先帝时就被高斌送进了宫里,随后又进了太医院这样的地方,也算是比较重要的棋子了。

    闻言,高贵妃才松了口气:“这就好,有他老子娘在,三子必定会有所顾忌,轻易不会出卖本宫。”

    “可凡事都有万一……”

    “没有万一。”高贵妃倏然断秋阳的不自信,“本宫如今已经失了宠,要不是阿玛在前朝替本宫撑着面子,本宫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在钟粹宫养病。若是真有个万一,皇上更是会厌弃了本宫,所以不能让皇上知道是本宫做的,一定不能。”

    高贵妃死死的抓住秋阳的胳膊:“你听见了吗?不能有万一。”

    秋阳吃痛:“奴婢听见了,奴婢会把这件事办好的,请娘娘放心。”

    得了答案,高贵妃浑身失了力气,重重的躺回床榻上,粗重的呼吸响起,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软枕里……

    秋阳替高贵妃盖好被子,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其实,她们都在自欺欺人……

    吴书来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到三日,就把结果摆在了皇帝的御案上:“三子受尽了慎刑司的惩罚,却依旧不肯松口,奴才便查了他入宫之前的事情,发现三子一家都是高斌大人府上签了死契的奴才。”

    拿捏奴才用家人做底牌,是宫中屡见不鲜的事情,所以他才这么快就查到了真相。

    皇帝站在御案旁边,把玩着毛笔架上的上好湖笔,眼底尽是幽暗:“高贵妃……还真是好胆量。”

    幸亏此事并未传开,否则他堂堂皇帝竟被一妃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吴书来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还沾了几滴从慎刑司带出来的血迹,他暗暗的想,等会儿回去还是把这双鞋扔了吧,省的晦气。

    皇帝的指尖敲击着御案,一下一下,颇具节奏:“现在给高氏诊脉的太医是谁?”

    吴书来道:“您之前指派了陈太医。”

    “去告诉他,贵妃身子虚寒,只适宜温补。”皇帝为了不受太医院蒙蔽,医书也是有些微的涉猎,只是能看得懂药方,却并不精通,但他却知道,高贵妃的身子若是一直用温和的药下去,她的身子便极难好起来。

    吴书来身子一震,被皇帝温和的话中带着的一丝杀意给吓得心惊:“是。”

    他心里暗叹,高贵妃这真是作了大死了。

    中暑真论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好好休息几日便可完全复原,只不过柳清菡为了装柔弱,硬是逼着自己在床上躺了五六日。

    这日,皇帝吩咐内务府用新贡的蜀锦给柳清菡做的旗装送到了永寿宫,之卉和紫罗看着这几套花色别致的衣裳,比柳清菡都要兴奋。

    之卉兴冲冲的道:“娘娘,今儿个天儿也不热,您在宫里也闷了有一阵子了,不如奴婢伺候您换上,咱们出去透透气?”

    柳清菡瞪了之卉一眼道:“你若是把脸上炫耀的表情收一收,本宫才真的以为你是怕本宫闷着才这样的。”

    之卉低了头,不好意思的嘟囔:“奴婢也是为了您身子着想的。”

    柳清菡到底没拒绝之卉的提议,她挑了一身月白色的绣着蝴蝶兰花纹的衣裳,梳了两把头,然后就带着几个宫人去逛御花园。

    实在是宫里除了御花园,也没什么好逛的地方了。

    只不过,御花园往往也是事故的高发地。柳清菡才转了一圈,走到凉亭里,就见纯妃悠闲的品着点心,而凉亭下,正被太阳晒着的地方,跪着一个奴婢,身旁还有一盆被摔碎了的花。

    柳清菡脚步一顿,不知该不该上前时,纯妃便眼尖的看见了她,还冲着她招了招手,柳清菡只好继续往前。

    “纯妃姐姐安。”

    柳清菡福了福身子,抬手行了个抚鬓礼,纯妃招呼她坐下:“妹妹身子这是好了?都能出来逛园子了。”

    “在宫里待的久了,臣妾也觉得闷的慌,见今儿个天不错,就出来走走,可巧就遇见了纯妃姐姐,也是有缘。”

    柳清菡瞧着纯妃满脸笑容的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笑着和纯妃寒暄。

    纯妃目光犀利的落在柳清菡的衣裳上,笑容突然就停滞了:“也是,出来走走心情也能好一些。”她着,似不经意道:“妹妹这衣裳可真漂亮,用的布料,是蜀锦吧?”

    柳清菡略略一笑,点头道:“这是内务府今儿个才送来的,臣妾也觉得花样挺别致,所以就换上了。”

    纯妃咬了咬牙,耳朵上的明月耳铛微微晃动:“蜀锦这样珍贵的料子,也只有妹妹这般容色才能与之相配。”

    她今年老早就盯着蜀锦,想着往年的蜀锦都没她的份儿,今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皇上该想着她才是,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蜀锦到了内务府时,却被人告知今年的蜀锦都被皇上吩咐绣娘做成了衣裳。

    原本她心中还有些窃喜,想着皇上可能是给她做的,谁知她还没见着,蜀锦就被柔嫔穿在了身上。

    柳清菡对纯妃话中隐隐透着的嫉妒充耳不闻,笑着道:“纯妃姐姐若是喜欢,臣妾宫里还有几件,回头命之卉给您送去。只是您如今怀着身孕,身子渐渐重了,若要穿,怕也要等到您出了月子才能穿了。”

    纯妃捏了一块儿豌豆黄缓缓吃了,不慌不忙的沾了沾唇角的点心渣:“不必了,这是皇上对妹妹的心意,本宫又怎好夺人所爱呢。”

    柳清菡也没勉强,端起宫人刚上的茶抿了两口,然后才装作刚看到亭子下面跪着的奴婢似的,好奇道:“纯妃姐姐,这宫女是做错了什么吗?怎么大热的天,竟在这儿跪着?”

    她方才从这宫女身边经过时,用余光瞥了一眼,才瞧清楚跪着的人竟然是杏儿。所以这会儿她才会提起,若是换了不认识的人,恐怕她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一起这个,纯妃顿时有些气愤:“哼,做错了什么?妹妹可是不知,这贱婢笨手笨脚的,方才本宫从这儿经过时,差点就被这贱婢给撞上,可是把本宫吓坏了,为了让她长个记性,本宫就罚了她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

    若非她身边带的人多,这会儿她能不能好好儿的坐在这儿都不知道呢。

    柳清菡听着纯妃一口一个贱婢,也不生气,只顺着纯妃道:“那这宫女是有些鲁莽了,纯妃姐姐罚的一点也不重,若是换了臣妾,可就不止是罚跪了。”

    纯妃最喜欢有人顺着她,一听这话,越发来劲儿了:“妹妹也这么认为,那就太好了,若是不罚她的话,本宫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幅场景,可是同去年柔嫔被高贵妃罚跪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她就不信柔嫔心里能舒服得了。

    柳清菡心里还真没有不舒服,只是起来,杏儿到底也和她有几分情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也不大好:“纯妃姐姐消消气,您看着她生气怎么还让她在跟前碍眼呢,若是换了臣妾,定然撵的远远儿的,眼不见为净呢。况且这宫女跪在这儿,宫人们人来人往的,怕是会以为您是个不和善的主子呢,影响也不好。”

    经她这么一,纯妃忙瞅了几眼一旁经过的奴才,见他们都避着这凉亭走,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得劲儿了:“瞧把他们吓得,像是本宫吃人一样。”

    她晦气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本宫心善,便饶了你这一次,滚吧。”

    到底,她还是介意自己的名声的。

    杏儿一听,忙冲着纯妃磕了个头:“谢纯妃娘娘,奴婢告退。”

    临走时,杏儿还感激的看了柳清菡一眼,这一眼落在纯妃眼中,就又给柳清菡记了一笔:“妹妹和这贱婢认识?”

    柳清菡一愣,摇了摇头道:“纯妃姐姐笑了。”

    她是认识,但不想让纯妃知道,否则回头有杏儿受罚的时候。

    陪着纯妃又坐了一会儿,纯妃一走,柳清菡便也回宫了。只是出了御花园西门,路过启祥宫时,一些流言蜚语突然传进了她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

    日六的第二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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