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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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 池瑾言刚用完早膳,就见母亲来了院子。

    他连忙上前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都怪儿子贪懒, 该是儿子去您院子里请安,反倒叫母亲亲自跑来,是儿子的不是。”

    程慧连忙摆摆手:“咱们母子二人,何须那个, 娘这么早过来就是想跟你几句话,阿言, 你是娘的乖儿子, 娘巴不得你贪懒些,别人家的孩子考完了会试,都要躺上一日休息,你可倒好,别提什么休息,回府还要去拜见那镇国将军, 一刻都不得闲。”娘看着都心疼。

    想起那事就气得慌, 那姓耿的老东西真是不要脸,那黑了心肠的东西害她的阿言,老东西又大摇大摆地上门求情, 真是不要了那层脸皮!

    池瑾言一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母亲,一边道:“儿子并不觉着累, 娘您不必担忧, 母亲想跟儿子什么事?”

    程慧接过茶杯, 瞧着乖巧懂事的儿子,心气顺了顺,道:“娘已经叫尹大夫过来, 待会儿让他给你瞧瞧身体。”

    池瑾言点点头,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但为了让娘安心,顺从地点了点头。

    程慧看了看儿子的眉眼,一时有些语塞,觉着自己对不起儿子,她撮了一口茶水,腹部有了暖意,道:“你大舅舅来过府上了。”

    池瑾言眼底划过一道暗光,瞧着母亲的模样,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

    也是,毕竟是大舅舅的亲儿子,还是嫡子,孰轻孰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程慧眼神复杂地看着阿言:“那日你派了人去程府,将那事告诉了你大舅舅,你大舅舅气得不清,回头就将程安焱了一顿,关在了祠堂,你大舅舅亲自登门道歉,对不起我,他想休了你大舅母,程安焱和程素菲都让你大舅母教歪了,娘也不喜欢你大舅母,但这事娘不能同意,传出去只会害了你的名声,你大舅舅听娘这么,没吱声回去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后来这事闹大,就连圣上也下了旨要追查,你大舅舅又来了府上,想要求咱们不要将程安焱出去,娘跟你大舅舅大吵一架,本来你大舅舅就了程安焱一顿,也算是了了此事,娘心里有气,没想到他竟敢厚着脸皮求咱们。长风都没清楚那日程安焱是怎么害你的,还是娘听了外面的传言,又严加审问长风才知道,那马车都撞的散架了,一听这事娘担忧的不行,想着阿言若是坐在那辆马车上,娘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

    着程慧眼底一红,鼻头微酸,她都不敢想象阿言若是坐在那马车上,该是有多可怕,不知道也就罢了,她哥第一次登门时,她虽然也臭骂了几句,但听着她哥,把侄子个半死,人已经昏过去了,她心里倒没那么难受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时的情况那般危急,她的心一揪一揪地疼,根本无法原谅侄子,对这个上门求情的大哥,恨意不一处来。

    池瑾言瞧着母亲流泪的模样,心里一滞,他深邃的星眸极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他无法看着母亲难过,忍不住低声劝道:“娘,别哭,儿子好好地在这,别怕。”

    程慧吸了吸气,用帕子擦着眼角,她瞧着阿言眼底的真诚,心里一酸,不出什么滋味,只觉着她和阿言隔着那道阻碍好似消失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慧继续道:“还没等娘去刑部,刑部的人就将程安焱抓走了,你大舅母以为是娘去告发的,来咱们府上理,娘对她没客气,将人赶了出去。”

    池瑾言笑了笑:“娘没解释吗?”

    “解释什么?就算不是娘做的,娘也算将程安焱送进牢里,做没做又有什么区别?”

    池瑾言抿了抿唇,只要娘高兴就好。

    程慧瞧着阿言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谁都不能害她的儿子,阿言受了这么多苦头,她心底难受得紧。

    程安焱是她哥的儿子,可别忘了,瑾言也是她的儿子。

    她哥为了儿子来求她,她当然也可以为了她儿子拒绝他。

    母子二人了一会儿贴心话,尹松来了麒麟院,程慧听尹大夫阿言身子没事,她放下心来。

    待母亲和大夫离开,池瑾言吩咐长风,将那些掌柜的叫进府上,之前提的账本现在该送过来了,又让长风去给温墨和周希越递张帖子,约他们后日出来去一品居聚一聚。

    会试第一日,他们听到自己遇到危险,为了他放弃会试,这份心意值得他好好对待,眼下会试刚结束,想来他们需要多休息,趁着这个时间他决定梳理一下账本。

    眼下已经进入三月,天气越发暖和,池瑾言瞧着窗边的蕙兰,移苗的那几株已经逐渐适应,瞧这样子多半是活了。

    他看着那盆蕙兰,想起了系统。

    这几日他时不时地尝试呼唤系统,都没有反应,想到那日系统为了救他被迫休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

    他尝试着收走一些植物,换取积分,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成功,也不知能不能帮到系统。

    以前他一直防备着系统,现在他却盼望着系统早一日醒来。

    所幸他的预感没有错,他确实可以凭空收取植物,但是那道电子音却没有响起。

    池瑾言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他对系统的了解所知甚少,既然这个方法可以用,他只能寄希望于此。

    池府的下人最近很是疑惑,尤其是专门侍弄花草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园子里少了一些花草。

    谁这么想不开?还要偷花草?

    这玩意儿能吃吗?

    下人挠了挠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将此事禀告给管家,现在的管家是老爷新买进府的,他们还以为管家的位置,会是从他们这些下人里选一个呢。

    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外人。

    他们自然不敢什么,也不敢对着新管家使绊子,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还想着早日摸清管家的喜好,在管家面前讨个好,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麒麟院内,长风恭敬行礼:“少爷,他们到了。”

    “嗯。”池瑾言起身朝大堂走去。

    三个掌柜的看到二公子进来,行礼齐声道:“见过二公子。”

    “各位辛苦了。”池瑾言一脸和颜悦色,他看着案上的账本,道:“咱们以后接触的时间很多,丑话我先在前头,现在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等我查出来,那咱们可要公事公办了。”

    钱喜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心道一个只会读书的富家公子,还真能瞧出猫腻来?

    三个掌柜都表示忠诚,不会有任何问题。

    目前这三个铺子,一个在城东主街上,做的布匹生意,有的时候也会卖一些成衣。

    另一个铺子也是在城东,不过是隔了一条街,开的粮铺。

    最后一个铺子在城西,做的是糕点生意。

    池瑾言决定先了解一下账本,看看现在的生意做的如何,如果做的好便继续做下去,如果生意很差的话,就换一个试试,只是换什么他还未想好。

    送走几位掌柜,池瑾言准备去书房好好研究一下账本,听闻三弟来了。

    他不是白日不在家吗?

    池瑾言摆摆手:“让他进来吧。”

    下人带着池允让进了麒麟院,池瑾言看了看三弟的脸色,心里叹了一口气。

    池萱萱的事涉及到南蛮,陛下都没敢明目张胆地调查,他们自然不能明了。

    池允让眼底一片猩红,他瞧着二哥一脸漠然的模样,心底一股难言的酸涩,嫡庶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吗?

    他在心底自嘲了一声,白姨娘自就教导他,嫡庶有别,他不能和哥哥们相比,他一直听白姨娘的话,可是到头来呢?

    三妹突然暴毙了?连个灵堂都没有。

    连他这个哥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父亲连丧幡都不让挂,灵堂也不设,就好似府上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想想就觉着毛骨悚然。

    池允让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他很想大声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鼓起的勇气,在看到二哥的眼睛时,顿时泄了去。

    他面上无精采,瓮声道:“二哥,你知道三妹的事吗?”

    池瑾言瞧着三弟的模样,心里猜出对方的想法,想了想他道:“父亲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你不要多想,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清,你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成长到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忽视的地步,到那时你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了。”

    “优秀……”池允让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二哥,道:“听闻二哥做了很多笔记,弟可以借来抄一抄吗?”

    “自然可以。”池瑾言痛快地找了一些原主记下的知识点,将这些借给池允让,这份上进的心他自然支持。

    送走了三弟后,池瑾言专心地在书房内看起了账本。

    他先看了一眼宋书送来的账本,翻开账本的时候,他眼睛亮了亮,宋书此人虽然没有学过表格,但他记的账本条理清晰,一眼就可以看明白,他在心里赞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