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章0 章
他瞳孔猛缩,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她的身前,然后蹲下身子伸将剪刀连同她的拳头一起握住。
“成烨?”冉梓目光无神,看着来人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道。
他心中微痛,薄唇轻启:“是我。”
“太危险了,给我,嗯?”成烨紧了紧掌,语气柔软地不成样子,一向刚毅的脸上此时染上了无尽怜惜。
在他的轻声诱哄下,冉梓终于微微松开了指。
成烨眼疾快地趁她不注意将剪刀抽了出来,刚想再什么俯身就对上了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在见到他后,冉梓的思绪又慢慢清明了许多,她看着他,忽地伸就勾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又叫了他一遍。
“成烨。”
成烨被她的力度拉扯地不自主向前倾,他将剪刀置于一侧,而后伸环住她的腰身不停抚慰。
“我在。”
冉梓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闷闷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不知怎得我方才有些”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被魇住了,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听着她懊恼的语气,成烨呼吸微凝,他抿唇未言,而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身后的婢女低着头,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三司会审,是怎么回事?”未久,她问。
成烨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脊背,将下颚搁在她的头顶开口道:“不是我。”
一语既出,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瞬间松下的身子。
成烨看到过丰向明的那一张状纸,他自然也明白她是因为拒绝画押落得如此地步,想着这些他心口颤得厉害。
“那大理寺少卿”
“是他罪有应得。”
如今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他暂时还不想同她这事情原委。
“可”
“还记得我曾过什么吗?”他打断她。
“嗯?”
“阿梓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先前在朔北时的场景,那时的她为了赢得比试不顾一切,他便是这样的。
但她却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
“可我觉得你更重要。”
她颤颤的声音传到成烨耳中,刹那间他只觉心底一块压抑许久的情愫突然迸裂。
他稍稍拉开同她的距离,垂眸看她,低沉喑哑的声线中压抑着风暴:“再一遍。”
冉梓红着脸与他对视良久,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动更多,今日这样的一句话已然用尽了她的勇气。
成烨看着她微咬着红唇,也不再指望她会真的再一遍,于是俯身吻了上去。
他细细研磨着她的唇瓣,一如往常般舌尖撬开她的齿缝,忽然间她的柔软舌试探着触碰了过来。
成烨呼吸微沉,把住她腰身的大将她往前一带,在那条舌即将滑回时猛地交织上了它。
冉梓丧失了全部力气,软软地摊在他的怀中,眼底泛着氤氲之气,她眼尾微红,双握拳抵着他的胸膛任由他攻略城池。
少顷,成烨松开她,而后将她一下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冉梓搂着他的脖子,视线却瞥见了自己无力垂在他臂边的双腿,瞳孔中色彩逐渐黯淡。
他将她放平在床上,苍劲的指从她掌心穿过,与她十指相扣。
他沉重的呼吸笼罩着她,凝视着她红润中透着波光水色的唇,以及染上了落寞的眼。
压抑住还想吻她的冲动,成烨最终伸抚平她紧拧的眉心:“会好的。”
冉梓垂眸轻嗯了一声,头脑清明的她要比方才镇定了许多。
虽医者不自医,但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清楚些许。
浸泡过久,寒气入骨,这双腿没有数月是恢复不了的。
忽然脖间一阵微凉的触感将冉梓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下次不许再给别人了。”
她的隐忍和强作冷静让他心疼,可他又明白她害怕被他怜悯。
冉梓低头便看见一枚月牙状的翡翠吊坠,忽地就想到了那日买包子典当出去的东西。
只是那天见到成烨的欣喜让她一时间忘了去将此物赎回,没想到他早就给她寻了回来,还打磨成了这般模样。
“月见。”他倏得低低叫了她一声,“所以给你做成月亮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字,不知怎得冉梓觉得他叫得要比别人好听。
“可月见是一味中药的名字。”她忍不住纠正他。
成烨眉心轻拧:“不也有个月字?”
闻言冉梓不由得弯了唇角,她卷长的睫毛轻颤,纤细的指覆上胸口的翡翠。
看着她舒展的笑颜,成烨心情也好了许多,他为她拉了拉被角,然后放下床幔。
感觉到他要离开,冉梓下意识伸拽住了他的衣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他,却不言语。
成烨轻挑眉峰:“这么舍不得我?”
他的揶揄让她脸上一热,随即松开了指。
“晚些来陪你。”
罢,他又笑着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转身离开,可那笑意也在转身的同时湮灭了踪影。
他还有未曾完成的事,在那之前他定不会再让她身处险境。
冉梓侧身静静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向外面光亮所盛之处远去,目光怔然又有些哀伤。
其实她能感受到的,如今最严重的不是她的腿而是
这样想着冉梓转平了身子,被中的双缓缓移至自己的腹,交叠的指紧紧收拢。
对以前没有考虑过婚嫁的她来这或许并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她已经有了想嫁之人。
*
本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却不想这随后的七日他真的每天都会来陪她。
初时夜里她还偶有梦魇,到了现在几乎再没了思绪不清的时刻。
她的身子也逐渐好转,成烨给她寻来了个轮椅,在闲暇之时便由婢女带她去院中转转。
在这些无法行走的时日,冉梓也和被派来照顾她的侍女们混得极熟。
她没什么架子,她们也愈发放得开,现下甚至教起了她女红。
只是冉梓的这拿针为人针灸治病可以,可在这绣花事上实在是不堪入目。
“婉,你看我这绣的如何?”
她背靠着轮椅的椅背,将中绣了几日的成果举了起来,目光中透露着满意。
这可是她苦练了许久的鸳鸯!
婉面露苦色,欲言又止,按耐住几次三番想要直言的想法,斟酌一下了用词才准备开口。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这鸡绣得不错。”
冉梓只觉头一空,身后一沉,便有一人吊儿郎当地靠在了她的椅背上,中翻看着她的作品,甚至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有头有尾的,甚好。”
婉:“”
冉梓嘴角抽搐,探过身子将东西从他中一把夺过,脸就往旁边转去,不想看他。
成烨疑惑蹙眉,他刚刚不是在夸她?
“少将军,姑娘绣得是鸳鸯。”婉低头声了这句话后,随即赶紧福身,“奴婢告退。”
一时间偌大的凉亭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冉梓掌握住轮子便想转走,却不想下一瞬就被男人的掌止住了去路。
她不死心地又动了动轮子,无果之后抬头怒视笑得十分欠揍的某人。
“我累了,要回去。”
成烨单扶着她的车轮,微弯下腰,另一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你不是刚出来?”
“突然觉得这风景索然无味。”
“因为我更好看?”
冉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倏然间车轮一动,她吓得赶紧收回,又引得身侧之人轻笑。
“我是真的觉得那鸟儿很好看。”像鸟儿已然是最大的极限了。
“你还敢?!”
她瞪圆了眼睛,烦躁地将中的绣品揉成一团揣到了袖中。
“哎,别啊。”
成烨探身一夺,那绣的鸳鸯便又到了他中。
冉梓又气又急却更无可奈何,索性抱着臂眼神看向不远处水池中盛开的荷花懒得与他计较。
简直是幼稚无赖!
“生气了?”
“哪儿敢啊,少将军大人只遮天,我这等弱女子怎敢忤逆?”她酸溜溜地开口,翻起的白眼快要到天上去。
成烨握拳抵在唇边闷笑一声,然后他坐到她身侧,长臂伸过将她的轮椅转过来面对着他。
“明晚东陵城会有灯会,想去吗?”
闻言冉梓眼前一亮,没待她开口就又听到他:“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果然,就知道他没这样好心。
“什么条件?”
她刚问完便看见他将自己绣的‘鸳鸯’和先前那线头横飞的荷包拿出来,叠在一起递给她。
冉梓太阳穴猛地一跳,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只见他修长的指轻轻点了点荷包:“把你这个鸟儿,合到这个荷包背面。”
“我觉得你这人”
“不然就不带你去了。”
“”
后来冉梓拿着针,蹩脚地来回缝合荷包时内心已将成烨骂了个百来遍。
而旁边的成烨则单撑着头,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上翘出似醉非醉的慵懒。
他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指尖流转在巧的荷包之上,美眸认真凝视着中之物,阳光倾洒在她的通身,仔细看去还能见到她那白里透红的面颊上覆有一层细的绒毛。
当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阿梓。”
“嗯?”
“阿梓。”
“做什么?”她蹙眉望他。
他眼尾一挑,痞笑:“你怎么这样好看?”
“”
“阿梓。”
“你到底”
“你以后就不是罪臣之女了。”
一言既出,冉梓心跳漏了一拍,中的针线错位蓦地就扎破了指。
“嘶”
成烨脸色一变,上前就抓住她的食指含入唇中。
“怎得这样不心。”他皱眉,待到没再出血后才放开了她。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她呆愣地看他,满脑子都是他方才的话。
确认她无事后成烨将身子靠在凉亭柱旁,单臂垫于颈后,无畏耸肩:“字面意思。”
“”她咬唇不语。
这个狗男人,怎么老是话一半。
“你又在骂我?”他倏然弯腰,黝黑瞳孔紧盯着她。
冉梓将中的荷包收了个尾向他扔去,随即双覆上轮椅两边就想走。
这个玩笑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开。
成烨接过她扔来的荷包,鸦羽轻颤,唇角的弧度上扬,直起身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道:“三司会审,审的是你父亲的案子。”
冉梓臂一顿,紧接着便听到他向她走来的脚步。
成烨自后双扶住她轮椅的把,俯身在她耳边继续轻言。
“然后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