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商昔归,你不如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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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还挺自来熟。”朱昭延嗔怒的垂头看他。

    汪晚意偷偷的抬起头回看了朱昭延一眼,又抽回目光低下头细声嘟囔道。“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是个白眼狼。”

    朱昭延听汪晚意他白眼狼,抬起细眉温怒的反问道。“你什么?”

    反正虎落平阳被犬欺,他都已经落得个今日这如此田地,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汪晚意刚想继续和他争个高下,整个人就被朱昭延扛起来向寝殿内走去。

    “啊!商昔归你要干什么?!”

    汪晚意被吓了一跳,在知道了朱昭延就是商陆的情况下脱口而出了属于商陆的字。

    他被朱昭延扔到榻上,刚想挣扎着起来随后就被朱昭延欺身而上。

    “你方才叫朕什么?”朱昭延眸光微动,那双含着柔光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昔归。”

    “你不喜欢吗?”汪晚意看向朱昭延,轻声道。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骨头之间的硌痛感,源来自身上的重量竟一点都不觉得沉重。

    昔归是商陆的字,他是商陆,商昔归。

    不是朱昭延,朱濡之。

    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他商陆的,他的确是鸠占鹊巢的盗贼,占据了别人的躯壳,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怪物。

    这个皇位、姓名、身体,只有昔归才是他, 满朝臣子天下百姓们所怕的敬的,和汪晚意辅佐的,回忆的爱着的,皆不是他。

    “喜欢,就这样叫我的名字。”

    “昔归。”

    “嗯。”朱昭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再叫一遍,不,再叫一千遍一万遍。”

    “你猪狗不如!一万遍什么嗓子都会哑的吧!”汪晚意一怒,抬起手想把他推开,手腕就被朱昭延给握住。

    朱昭延厉声道。“你叫朕什么?!猪狗不如?既然汪大人还敢出言不逊,对朕不敬。那汪督就换种方式哑吧。”

    “!”汪晚意一惊,系的宽松的带子就被朱昭延给解开了。“你不是碰臣就会令你作呕的吗?!”

    “……”朱昭延没话,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深深的看向汪晚意,方才的一团火冷冻成了水再结成了一块冰。

    “你不过只是一个让朕随意发泄的奴才罢了。”

    他身上的官服凌乱微敞,他清楚汪晚意所有的弱点,他无法反抗分毫,他们彼此之间无比熟悉。

    “朕想要便要,想弃便弃,由不得你。”

    “商陆,你这个畜生!”

    汪晚意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开朱昭延的束缚和想要与他坦诚相见的意图,当他意识到朱昭延在那他曾经作为男人的尊严而现在变为了一道丑陋疤痕的地方的时候,他才真的怕了,慌了。

    汪晚意怒斥喊道。“商陆!你这个畜生!”

    朱昭延冷声一笑,凤眼向下瞧去讥讽的道。“你不是那疤痕很丑吗?不如就让朕看看有多丑!”

    拉扯间,朱昭延脸色一白,随即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身子也坠了下来,俯在了汪晚意的颈窝处。

    “咳咳!!”

    这咳嗽声甚至比在朱昭延过去在宫中还要剧烈,仿佛牵动着五脏六腑。

    朱昭延咬着牙,浑身那种被活活生撵的痛苦狂风暴雨般的袭来,那种痛就像是骨头在体内被掰断,心肺被刀子反复剐蹭下一秒就会爆开。

    汪晚意察觉到他的颤抖和控制不住从嘴里溢出的痛吟声,惊恐急虑的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无碍,耽误不了朕办了你。”

    带着血气的吻席卷着汪晚意的口腔,几乎要将他窒息。

    他们之间过去行房的时候,汪晚意也从来不会将那道伤疤给他看。

    幻魂莲毒这种生不如死的痛似乎在别的地方找到了缓解的方法,他在用这样的办法掩盖住自己种下恶果的折磨,要让他与自己一起痛,一起被撕裂被碾碎才肯罢休。

    “不要忘记我,要记住我。”

    “不要忘记我,要记住我。”

    十指交缠,汪晚意似乎并没有听见这卑微的呓语。

    直到风雨平静,这种几乎能将人痛到失去理智的疼才消下去了一些,直到折腾了个熟烂,日落月起日又升。

    墨发相缠,仿佛过了一场大仗。

    “臣想过了,曾经臣认为别人只要对我汪正惊魂丧魄,他人就会对汪正多一分忌惮,那汪正便高枕无忧,陛下您也会多一分筹码。”余韵间,汪晚意突然开口道。

    “老子就是硬碰上硬,认定了就绝不放弃,就算自己头上撞南墙碰了一头包,我也要让那人的脑袋比我先开花!”

    汪晚意坐起身砖头看向朱昭延,披散的头发滑落在肩头,尽痕。

    “所以不论您是谁,是商陆就是是商陆,是陛下就是陛下,无论您是谁,我都愿意撞死在你这面墙上。”

    他爱的是他……爱的是他。

    不是朱昭延,就是他,商陆。

    朱昭延一把将他扯到他怀里,幽深的眼眸中刚散去的情又漫延了上来,湿软的舌再次闯进了他的唇齿间。

    虽天际的阳已经升了起来,但天还没大亮,咸熙宫的宫楼依稀能看清了线条,幽静晦暗。

    殿内,朱昭延没有睡意。只看着汪晚意紧闭双眸累极了的模样。

    “商狗,你这个畜生……”

    榻上的人并不安分,呓语间都有对身边人不满的控诉。

    朱昭延看着汪晚意的睡颜不由得淡淡一笑,不舍的移开视线分毫。

    “不要忘记我,要记住我。”朱昭延轻声道。

    .

    殿内大亮,汪晚意睁开眼睛,右面的床榻上早已空无一人,榻上已经没有一点温度,看来朱昭延早就离开了。

    他仿佛就像是脱了骨,哪里都像是一瘫烂泥。

    “嘶……真是够狠的……”他痛的激灵一下,随即扶着自己的腰道。“难不成是狗。”

    汪晚意穿好衣服,刚要叫人去给他水清洗,就听见殿门外宫女们请安的声音。

    “宋丞相。”

    “叫提督汪正汪大人出来接旨。”宋师选道。

    “喏。”宫女应了一声,刚要敲房门,寝殿的门就被汪晚意给推开了。

    “不用了,本官已经起来了。”汪晚意道。

    “汪大人,接旨。”

    汪晚意撩开下裙双膝跪下接旨。

    “陛下有命,今日陛下大婚迎娶国母大赦天下,饶恕汪正御前之大不敬行为,念及汪正跟随朕多年主仆情深,栉风沐雨竭智尽忠,与金国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遂朕思虑再三准许汪正回乡修养,赐太祖赏蔡公朱姓厚待之恩,暖衣饱食人寿年丰,安康无恙,此旨如见朕。”

    “愿如爱卿所愿,闲云清风醉青山,活的逍遥自在。”

    宋师选语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低头看向汪晚意。

    汪晚意垂着眸子,宋师选甚至看不到此刻他面上到底是何表情。

    “臣领旨,谢恩。”汪晚意高举双手,握紧明黄色的卷轴。

    .

    乾清宫内,朱昭延换上大婚制的大红色衮冕服,内侍将冕冠伺候他戴上,朱昭延一愣,又想起来了那个放在了他心底里深处的那个人。

    “陛下。”

    宋师选走进寝宫内向朱昭延复命。

    朱昭延余光瞥了宋师选一眼淡声道。“他走了吗?”

    宋师选:“提督大人他接了旨,想必应该是启程出宫了。”

    “嗯。”朱昭延淡淡的应了一声。

    本应该是天下的喜事,但整个乾清宫内却格外的冷清,纵然是用了喜庆鲜艳的大红色,却依旧提不起色。

    侍候朱昭延的司礼公公心里默默的嘀咕着,陛下大婚竟然都不言欢笑,反而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心生凉意直发毛。

    苍白的皮肤,没有血色的嘴唇,黯淡无光散发着死气的双眸,在深红色喜服的衬托下却显得鬼气森森,阴冷诡异。

    殿门外又传来喜庆的声音。“陛下,户部尚书刘大人迎娘娘入宫,请陛下移驾。”

    朱昭延冷冷的一句。“聒噪。”

    寻常百姓家都是由新郎官带着迎亲队伍去岳父家中接新娘,但是皇帝则不一样,由于地位至尊,改成派有儿有女的大臣身处其高位,地位至上尊贵,所以改成派儿女双全的朝中大员做代迎,迎国母不是事,朝中一到二品的官员有儿有女的只有户部尚书刘大人合适。

    “提督大人……”戴绍妗来接汪晚意出宫。

    回乡休养,并没有革了官职。

    那日他爹把他交给了宋师选,宋师选是想把他带回家,但是可没有问他戴绍妗愿不愿意!

    比起宋师选麻雀变了凤凰,爱情和友情面前,还是提督大人最重要,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官场上的玩意儿他戴绍妗可玩不转,提督大人不在燕京了,他就辞官和提督大人一起归隐山林。

    去他老子的宋师选,老子要带球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等他爹娘四年回来!

    汪晚意挎着大大的包袱,实际上他的宝贝都已经在幽禁咸熙宫的时候大半都给输了出去,现在身上的这些都是这周围几个宫殿的牌友因为舍不得他而给他准备的践行礼。

    今日朱昭延大婚,朱昭延却挑了一个这样的日子放他出宫,还有昨夜的……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