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076章 假意 成全我一次,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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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子期脸色蓦地一沉, 那暗影又道:“殿下,属下已经知会了军营内咱们的人,若有异样, 即刻来报。”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气, 摆了摆手道:“接着暗中查探,莫要让她身边人发觉。她身边也有暗卫,武功不比你差。若被她发现了, 你也不必回来了。”

    暗影拱手称是,瞬间隐没在黑暗之中。

    而另外一个院子,司墨正在与邵奕下棋。

    他又听到了那股风声。

    他握紧了手中的黑子, 眉心微拧。

    邵奕瞧见他神色不对, 便忙问:“司墨,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司墨这才道:“抱歉邵奕, 我要去找一下古意,我总觉得这院子,有哪里不太对劲。”

    邵奕忙道:“如果发现异常, 还需得早早告诉陛下。这毕竟是牧大人的园子, 他身份不明,我也总觉得不对劲。”

    司墨听闻他这话, 倒是笑了:“你也莫要老是同牧大人过不去。”

    邵奕倒是不承认, 他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

    司墨无奈地摇头:“你嘴上不承认,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牧大人为人清正, 看样子也不想同你计较, 你也莫要表现得过于明显了。我知道你没有坏心,但是这叫其他人看来,便是你看不惯牧大人得宠。”

    邵奕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喝茶掩饰。

    等到司墨走后, 他才长叹道:“有那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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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方,朝沅已经从密道直接爬进了那齐将军的卧房。

    齐霄机敏,他顿时拔出长矛,直指朝沅。

    朝沅只是荡出折扇轻躲,然后看着他笑道:“齐将军,威风不减当年啊。”

    齐霄收回长矛,他静静看着眼前的人,良久都未出声。

    直到外面有喊声:“将军,是否有异?”

    齐霄道:“无异,散开吧,不要让人靠近。”

    外面传出声音道:“是。”

    齐霄盯着朝沅良久,看着这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一度让他回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

    他踌躇很久,手心都出了汗,也不知道怎么同她开场。

    倒是朝沅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望着他道:“齐将军,这些年你还好吗?”

    齐霄面色晕红,半响之后,才坐在她身侧道:“我很好,王爷您呢?”

    完这话,他才猛然想起什么,这才改口道:“如今,您是神域陛下了。”

    朝沅十分随意自然:“是什么,都不要紧,我还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你还是叫我朝沅吧。”

    齐霄苦笑一声,他低眉良久,这才哑声道:“一晃三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此生都没办法再见您了。没成想,您就在我眼前。我刚刚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不是梦?”

    朝沅冲着他温柔一笑,随即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手腕,这才关切道:“受伤了?怎么弄的?”

    齐霄这才看了看自己还没换药的手,道:“无事,前几日军营里除了叛徒,我一时不察,让他钻了空子。”

    朝沅道:“这可不行,你是大将军,有守国之重任,可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她这话,他似有些惊喜道:“朝沅,你是在关心我吗?”

    朝沅心底羞愧不已,要不是为了大事,她也不愿意撒这个谎。想她当年也是堂堂的马上将军,如今竟要跑到敌营中,骗这齐霄的感情,这当真是罪过。

    她怕暴露了情绪,只得垂眸道:“到底是故人,我也不忍心见你受伤。”

    朝沅看到了她手边的药膏和纱布,这才道:“你是要换药吧?莫要耽搁了,快些换吧。”

    齐霄原本是要让手下帮他换药的,这会儿,他也只能自己动手。

    朝沅见他一只手不太方便,便亲自上手,帮他轻轻扯开了那左手上带血的纱布。

    他伤得倒是不重,眼下已经结痂,怕是过几日就要好了。

    而齐霄的注意力,却全在她的身上。

    她欺身过来的时候,自有一股清香拂面。三年未见,她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似乎更加艳丽妩媚了。

    她眼中横波连连,端得是柔情似水。她贴近他时,那嫣红亮丽的樱唇就在眼前,他呼吸乱了几分,强忍着低下头,不想在她面前乱了分寸。

    朝沅手脚很快,帮他换好药之后,这才坐了回去。

    齐霄凑近闻了闻那纱布,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清淡雅香。

    他笑着道:“能得陛下亲自换药,怕是这天底下,许多男人都要艳羡于我了。”

    他放下手臂,这才抬眸看向她,问道:“朝沅,你此番过来,定然不是为了来看我的。你若有事,不妨直。”

    朝沅笑了笑,道:“自然也是来看你的。你这地道比从前好走了些,里面的夜明珠,怕是价值不菲吧?”

    他也笑了,兀自感慨道:“我一个粗人,自然不愿用那夜明珠。只是这两年,我总想着,或许有一日,故人会踏足那个地方。所以,这些年的俸禄,我都花在那上头了。偶尔我一个人,会去那里瞧瞧,那是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朝沅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她真是不太习惯与这齐将军调情。

    她避开他有些热烈的眼神,又问道:“你们仁国陛下的身子如何?”

    见她终于入了正题,齐霄才正正经经答道:“我们陛下虽然年事已高,不过身体却越发康健。陛下怕死,整日里寻了些养生大法,那身子骨,比太子殿下还要康健。”

    朝沅这才挑眉:“那看来,你们的这位太子殿下,身子骨有些弱啊?”

    齐霄这才道:“仁国皇子间内斗严重,刺杀下毒,那都是常有的事。太子殿下身在高位,自然是个活靶子,谁都想弄死他。”

    仁国皇帝只有这么一位嫡子,若是太子去了,那些庶子才有上位之机。

    齐霄量着她的神色,突然问道:“朝沅,你也有兴趣,参与这夺位之争吗?”

    朝沅不答,只反问他:“那你呢?你手握兵权,怕是皇子们都想拉拢你吧?”

    齐霄坦然道:“在我这个位置,若想活得久,那便只能忠于仁国陛下。一旦我向某位皇子倾斜了,那么仁国必乱。”

    朝沅笑了笑道:“不这些了,听闻你至今未娶,难道仁国陛下,都不着急吗?”

    齐霄叹口气道:“有几位公主倒是对我颇有好感,只是那几位公主身份都不低,陛下一时难以抉择。其实如此倒是好,我本来也是不愿意娶的。”

    他完,便侧首看着朝沅道:“你也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你。”

    朝沅不敢与他直视。

    他却又道:“不过,我们陛下同我,我可以私下与几位公主联络。若我都喜欢,他让我都收了。”

    朝沅闻言一怔,她一脸怜惜地望着他道:“你们陛下真是为难人,竟想让你同时侍奉三位公主。你倒是成了这其中的牺牲品,听着可真让人难过。”

    齐霄眼神一亮,他感动道:“旁人听了这话,都以为我可以坐享齐人之福。唯有你知道我的难处,唯有你会心疼我。朝沅,你果然与旁人不同。”

    朝沅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仁国是男尊社会。仁国皇帝私下同齐霄这般,那是给他的恩赏,可不是为难她。

    可是齐霄已经这般误会于她,她也不能解释。

    朝沅只得错开话题道:“你可知,你们仁国的密探,已经渗透入我神域王庭之中。若非是我提早察觉,我怕是早就死在那赵宣手中了。”

    听闻此言,齐霄忙去攥朝沅的手道:“那你可有事?”

    朝沅不能躲开,只能将手缩进长袖中,让他虚虚拽个袖子,而后才道:“暂且无事,不过以后就保不准了。你们仁国皇帝狼子野心,竟想吞并我神域,意欲逼宫。我此番来你这,也是想探听些消息。我本不愿与你们仁国为难,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不能只守不攻。”

    齐霄道:“为了你,我愿意做的。朝沅,有话你可以吩咐。”

    朝沅侧首看向他,神色严肃道:“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我的命都是你的,你当然可以信我。你能来寻我帮助,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朝沅喟叹一声,她道:“你知道的,我虽也曾杀敌无数,可我不愿意再流血。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此事,那自然最好。”

    罢,朝沅提点他道:“之后,我会告诉你同你联络的法子。眼下,你得确保你们仁国皇帝,身子骨越来越差。”

    完,她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齐霄的面前。

    齐霄接过那药瓶,随即道:“虽然并不容易,可我愿意一试。”

    他虽是个武将,可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朝沅所思所想,这才又道:“朝沅,你想让哪位皇子继承这仁国江山?”

    朝沅沉吟稍许,并未着急答话。

    他却又道:“听闻,我们仁国的十三殿下,一直生活在神域。前一阵子,我听到消息,是他已经潜入神域皇宫,成了你的宠君。”

    “不是他,他也没有那个野心,想要继承你们仁国的江山。我不妨同你直,我看中的,是你们的十六殿下。”

    齐霄闻言一惊,他道:“可是十六殿下出游,至今未归。朝中有人,十六殿下怕是已经……”

    他顿了顿,看向了朝沅道:“莫不成,他在您那?”

    见朝沅点头,齐霄这才道:“那十六殿下没有治国之才,而且喜好玩乐,他府中光侍妾,便有三十余个,文武皆不是上佳不,还沉迷跳舞。正经的仁国男子,谁会学那些女人才会的东西?”

    他完这话,便顿觉失言,他急忙解释:“我们仁国到底与你们不同,我知道你们神域,男子才会学跳舞。”

    朝沅摆了摆手道:“你我是朋友,话不必如此心,我知道你的意思。”

    齐霄闻言一喜:“你当我是朋友吗?”

    朝沅也真诚道:“自然,若不是当你是朋友,我也不敢单枪匹马,只带着两个护卫,便闯入你的军营。”

    齐霄想来也是,他红着脸道:“朝沅,你放心,我必不会叫你失望。你之前安插在我军营中的人,已经成了我阵前前锋,我一直重用于他。”

    朝沅对着他招了招手,齐霄会意,便凑了过去。

    朝沅在他耳边了好些话,他这才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

    朝沅看着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便叹口气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早些回去。我不会离开荆州,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来见你。”

    她正要离开,齐霄却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松开。

    “朝沅,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洁身自好?”

    朝沅愣住。

    他又殷切道:“我知道你们神域女子,看重男子的清白。故而,我一直等着你。”

    朝沅别过脸,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轻声道:“如果可以,您可以把我当成你们神域的郎君,成全我一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