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私刑 有些债,总要讨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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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瞻看着被押走的令羽不自觉走了两步, 被三王妃苏文意抓住了手,苏文意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泣不成声。

    文武大臣尽数散去, 长公主受了惊吓, 赵烁送她们回府了, 沐歌抱着胸一脸高深莫测:“我就令羽眼熟!原来她就是医神温氏嫡出的大姐!哦, 现在不能医神了。”沐歌讳莫如深地捂了捂嘴,看着赵蔓蔓问道, “你时候她还给你开过药,你怕苦,只有她开的药甜甜的,有段时间你还缠着她给你开药喝, 你居然不记得她了?”

    赵蔓蔓白了他一眼,心虚地昂了昂头:“我那时不是才六七岁嘛,还不大记事呢。”

    “嗯, 你不是不记事, 你那时候是一心一意只有凤唯,哪里还记得别人。”沐歌闲闲瞥了她一眼。

    “那你呢!你那时候可是十岁了, 你怎么没想起来?”

    沐歌摸了摸鬓发, 的理直气壮:“我记性一向不好,你是知道的。”

    两人互瞪了两眼,沐歌忽然想起来什么,压着声音惊呼:“她是温氏大姐, 那她岂不是……”

    赵蔓蔓经他一提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沐歌朝她挑挑眉,赵蔓蔓点点头。

    两人很有默契的准备开溜。

    “站住。”

    两人立时站住了脚, 余光对了对,转身回眸微笑。

    凤唯只不过大概了解下情况,一转身就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交头接耳,准备离开:“要去哪儿?”

    沐歌给赵蔓蔓递了个眼神,赵蔓蔓会意,步姗姗上前勾住了凤唯的食指,娇娇软软着:“凤唯,我刚刚吓到了,舅舅送我回楼。”

    凤唯低头眼角微挑:“蔓蔓,你知道你骗不了我,是想去刑部?”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否认的坚决,凤唯淡淡扫了他俩一眼,反手握住赵蔓蔓的手,叹息道:“乖乖回楼,我去调查些事情,结束后去看你。”

    赵蔓蔓两眼弯弯笑成了月牙,答应的乖巧。

    “蔓蔓,回去先喝杯安神茶!”沐歌拉着赵蔓蔓走的时候还的有模有样的。

    **

    刑部大牢常年昏暗不见天日,从大门走到内狱还有一条走到,除了墙壁上的灯台没有任何自然光线,赵蔓蔓紧紧揪住了沐歌的手,亦步亦趋。沐歌通了看守的衙差,才放他们进来,顺道威胁了他们一番,让他们保密。

    突的一声惨叫吓得赵蔓蔓浑身一抖,揪住了沐歌的皮肉,沐歌面目狰狞拼命忍住跟着惨叫一起叫的疼痛,拍开了赵蔓蔓的手,压着喉咙嗔道:“这么怕你还来干什么!”

    “人家好奇嘛。”赵蔓蔓替他摸摸被捏红的手臂,软语讨好。

    沐歌拉着她侧进一旁的墙壁,探头探脑,刚刚的惨叫不是别人,正是令羽,她被绑在架子上,正被衙差狠狠鞭笞,令羽已经被的遍体鳞伤,鲜血渗出了破碎的衣服,嘴唇大概也因死咬着不肯出声而出了血,衙差手里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

    “敢行刺皇上,你是活腻歪了!”

    随着又是一鞭,沐歌和赵蔓蔓愤怒异常:“他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呀!”

    “住手!”

    沐歌和赵蔓蔓相视一眼,赶紧往里躲了躲,刚刚的一声冷喝不是他们,他们还没来得及制止。

    衣袂带风,晃过去一抹人影,愤然夺过衙差手里的鞭子,紧握着鞭子看着被的奄奄一息的令羽,微微颤抖。

    方才包扎好的伤口,手心又沁出了血染了绷带,赵蔓蔓看了眼沐歌,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皇叔……”

    “参见三王爷。”估计是没想到金尊玉贵的三王爷回来刑部,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下跪请安。

    令羽虚软无力地抬了下眼尾,扯了嘴角的动作似乎十分吃力,乍看她似乎在笑,可却是冷的。

    赵蔓蔓心里咯噔了一下,皇叔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对什么事都淡淡的,眼中蒙着一层阴郁,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恼,淬了冰的眼眸压制着冲天的怒意,终于有了皇家的霸气。

    “是谁让你们动刑的?”赵文瞻冷冽喝到。

    衙差们哆嗦了一下,回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赵蔓蔓愣了一下,怎么会,一向疼爱她对谁都是温柔以待的太子哥哥怎么会如此残忍?是凤唯的命令,她倒不意外……

    “滚出去!”

    衙差们反而如释重负,起身赶忙替令羽解开束缚手臂的绳索,一个个退了出去。

    乍然没了束缚,令羽疼痛缠身,力气已经殆尽,只见她的身子缓缓下滑,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赵文瞻想要扶住她的手僵在半空,挣扎着的手背,青筋都突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怕脏,也不扶人家一把!沐歌心中腹诽。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赵文瞻身姿挺拔屹立,低头冷冷看着令羽,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既然逃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赵文瞻冷淡的语气像是真诚发问。

    披散的青丝遮住了令羽的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有些债,总要讨的,不是吗?”

    这句话似乎触及了赵文瞻的怒点,他再难维持无波无澜冷漠的状态,赫然蹲下,强硬勾起令羽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造成今日这个局面,全是你们温家咎由自取!你凭什么讨债?有什么资格讨债!”

    令羽似乎并不在乎他眼中的愤怒,还是端着那样冷冷淡淡的微不可察的笑意,轻轻着:“你们讨你们的债,我们讨我们的债,互不相干不是吗?”

    这番话的沐歌直皱眉头,凑近赵蔓蔓低声道:“现在是上演讨债记吗?”

    赵蔓蔓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然是来看戏的!

    “互不相干,互不相干……”赵文瞻像是听到十分可笑的话,“你要讨债是不是,你要替你爹报仇是不是!好啊!”

    赵文瞻忽然从行刑架上扯下一把短刀强制塞进令羽手里,朝着自己心口,道:“你要报仇,来啊,往这里扎!”

    赵蔓蔓吓得脸色惨白,赵文瞻这样激动,万一真扎进去怎么办,还没等她出来制止,令羽微滞的神色忽然笑了,笑得妖冶。

    “杀你有什么意趣?”她的手掌松松软软,没有出一点力,短刀从她手中掉落,像是已经扎进了赵文瞻的心口。

    赵文瞻松了箍住她下颌的手,阴厉沉冷的眼眸纠住了她:“十年了,若不是为了报仇,你也不会回来是不是?”

    他似乎并不想听到令羽什么答案,缓缓起身,又变成了那个端方高贵的三王爷:“温以沫,你不该回来。”

    赵文瞻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衙差们又折了回来,没再对令羽用刑,直接将她抬进了牢房。

    赵蔓蔓两人等着衙差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沐歌十分费解:“这不顾自己还受着伤,巴巴地跑来这里,就为了这几句没营养的话?什么意思啊?”

    “幸亏令羽不想杀他,不然还得搭一条命!”沐歌咋舌。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赵蔓蔓正经道,“会不会是皇叔他其实对她还……”

    她欲言又止,沐歌却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老气横秋地咂咂嘴:“这想法是挺大胆的。”

    “戏看完了?”

    “看完了。”

    沐歌本能地回答,与赵蔓蔓目光相触,猛的一晃,刚刚的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这样清冷低沉的声音……

    他们二人木讷抬头,凤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二人艰难地扯了个微笑。

    “哎哟……”赵蔓蔓葱白的手指抵住额角,趁着凤唯扶过来时,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蹲的久了,头晕。”

    沐歌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奉玉在外头,你去马车里等我。”他的蔓蔓,他表示也很无奈。

    “你不走吗?”赵蔓蔓好奇从怀里抬头看他。

    “嗯,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令羽。”

    “哦。”赵蔓蔓点点头和沐歌对视了一眼。

    凤唯觉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乖乖去马车,不许偷听。”

    想法被揭穿,赵蔓蔓只好泄气乖乖和沐歌离开。

    沐歌还在安慰她:“你这夫君警觉性太强了,就算偷听我们也会被发现,算了。”

    **

    牢门被开,令羽靠在墙边眼眸微抬,倒是有些意外,凤唯会来。

    “凤唯?以前我还在盛京时,和郡主接触过几日,她总是提起你。”令羽淡淡着,只可惜无缘得见,那时候的凤唯还是大将军,总是出征在外。

    “那时候郡主总以为我给她开的药是什么新式甜品,总是缠着我开药,她受尽宠爱,谁的话都不管用,直到她皇叔提到你的名字,她才乖乖不喝了……”令羽似乎想起了那个软糯的郡主,眼底有了一丝笑意,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神色落寞了下来。

    听着她的描述,凤唯都能想到那时候的赵蔓蔓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正视她时,背着手立于她跟前,量了她一身的伤,无波无澜:“这样的伤在寻常女子身上怕是活不过今晚,可对于医神世家的你,想来不过是休息一晚的事。”

    “左不过过几日就要砍头了,好不好也无甚所谓,凤相此时前来,是来审我来了?”

    凤唯看着她提到“砍头”也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没有意外,淡声道:“你们行刺的动机已经十分明了,至于你们混进宫的途径,我也会一一查明,今日前来,我另有一事相询。”

    “哦?凤相请讲。”

    凤唯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暗,沉声问道:“子母生死劫,不知温姑娘可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