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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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着实为难到他了。

    慕容彻必须要使出比以往要坚毅上好几倍的定力, 才敢靠近她,把酒喝光。

    喝完的时候,他感觉鼻腔一股燥热, 噢, 不好, 鼻血流出来了。

    邵蓉蓉看他这个模样, 紧张得慌忙套好衣袍去外头唤人水和取冰。

    折腾好久后,他的鼻血算是止住了。

    蓉蓉看着天子为了保持在人前的正经郑重, 冷肃自持地按压两边鼻翼的样子, 看着宫人退散时低着头按捺不住想要碎嘴的模样,也只好暂时歇了心思。

    慕容彻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 内心复杂又内疚, 心里暗暗埋怨自己, 不是都没有算让她恢复记忆, 也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算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遂了她的意?

    在慕容彻看来,眼前这个因为服用了催`情散才对他迷恋得不得了的邵蓉蓉,是那么地可爱。

    只是, 内心深处, 总有一些不得劲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些不得劲的地方,导致他无法真的将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蓉蓉, 要来孤的怀里睡吗?”

    看见失落的邵蓉蓉, 慕容彻最终朝她张开双臂,企图以此抚慰她。

    蓉蓉泪眼朦胧, 哽咽着点点头,乖巧地把头枕落他胸膛,依偎着他睡。

    睡到一半的时候, 蓉蓉见他睡眠极好,靠着他没一会儿,他就睡得呼吸匀称,而自己却东想西想老是入睡不了,心下不忿,于是撅了嘴撒娇着将他叫醒。

    慕容彻有心爱的人搂满怀,睡得自然好,被她叫醒后也是满脸的柔情。

    “蓉蓉,怎么了吗?”他低沉的嗓音带点刚醒的慵意。

    “阿彻,我睡不着,手好冰。”她眼泪凄楚道。

    “手放孤怀里,孤替你暖手。”

    自邵蓉蓉服用催`情散后,慕容彻对她可谓百依百顺,态度也软和得不行,哪里还有先前冷硬的态度?

    “不,不用了,我更喜欢抓点称手的东西。”

    翌日清,邵蓉蓉依旧赖在慕容彻怀里,睡得香得很。

    可慕容彻却彻夜没能睡着,顶着两个黑眼圈前往紫圣殿上朝处理公务了。

    在处理朝务的时候,他老是心不在焉,一直有个错觉,觉得哪里还有被她抓着的感觉。

    刑狱司白舀心甚微地前来启奏,最近各国侯爵已经蠢蠢欲动,只是听闻天子将昔日清源大宗之一的卫氏人赶尽杀绝。

    各国或多或少都有清源大宗的血亲,并且血统不纯的,也对血统纯正的有崇拜臣服之心的。

    当今帝天子只是一介贱奴出身,这本身就惹了他们强烈不满,只是因为天子手段残忍狠辣,他们各国都有各国的难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被疯狗似的天子盯上,所以才会暂时按捺下来。

    但是,天子一昧靠武力压,在没有培养得力的可以取代旧势力的存在来,显然是不妥。

    “陛下,臣的看法是,以武力威逼得太过了,显然会逼狗入穷巷,会产生反噬,陛下不若尝试把卫凛等人劝降,只要真心归顺我大周的,不管他是否清源大宗,陛下都能给他一定的机会,而倘若不能劝降,我们再来另想法子。”

    白舀完,发现天子表情冰冷,由始至终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以为是自己的建议惹恼他了。

    也对,天子由于出身的缘故,和当年的萧狗一样,本来就痛恨清源大宗的人,他的建议大有维护清源大宗,给他们活路的意思,天子又怎么会欢喜?

    但白舀性情有些不拘节,不是一个看重出身的人,如今的帝天子在他看来,虽然出身低,但是论魄力、论才干、论胆识,却是开国几百年来难得一觅的,可不是先前那些腐败贪图享乐,懦弱只知给强敌退让的前天子可以比较的。

    他提出的建议,也是基于考虑天子的出身,想给他策划一条周全的,能让现今的大周都走得更长远、长治久安的路。

    但其实,天子此刻不是对白舀不满的表现,他只是走神了。

    “陛...陛下恕罪!陛下饶命!陛下倘若觉得臣的提议不妥,就当没听过吧...”

    白舀被天子的冷肃的表情吓得当场下跪。

    慕容彻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白卿家所言,句句在理,何错之有?”慕容彻不明这些大臣为何每次提议方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每回只要他延迟一会不话,就能把他们吓个半死。

    白舀心翼翼地抬头,“陛...陛下这是允了?”

    在场的大臣都不由地白舀捏了把汗。

    慕容彻低头回想昨夜邵蓉蓉在他怀里的大胆放肆,以及她为了想同他亲密接触,不惜想各种各样的法子魅惑他,他觉得受宠若惊极了。

    哪怕那是药效的缘故。

    虽然知道她也没有多努力,完全是顺着药效力驱使去做的,但他还是觉得应该给她“以前”最爱的情郎,卫凛一个活命的机会。

    “嗯,法子不错,准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慕容彻已经急不及待地让安收拾好今天要处理的卷籍,嘱其带回丽华宫,他受不了在没有她的地方处理公务。

    倘若今儿早上不是看她睡得香甜,他真的恨不得把她一块带来紫圣殿。

    他觉得自己现在越发受不了与她分开哪怕一刻钟了。

    安包好竹简,端上一瓶白玉瓷瓶的东西,来到天子跟前。

    “陛下,这是催`情散的第二阶段子药,是时候给女郎服用了。”

    慕容彻想起来这些阶段性的子药有什么作用了。

    服用阶段性子药之前,必须得服用原始的催`情散,倘若不服用最初的催`情散,往后那些阶段性子药就跟普通补身子的药无差别。

    但若是服了最初的催`情散后,再来服用第二阶段、第三阶段子药,那么,服药者就会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加痴缠和恋慕。

    慕容彻想了想邵蓉蓉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样子,那张粉扑扑的脸,一看着他就红了,有时会害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时又会为了能触碰他,使性子撒娇,简直就是太太太太太可爱,太合他心意了。

    光是服了最初的催`情散都有那样的效果,倘若把剩下的阶段性子药都用了,只怕邵蓉蓉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他,就连他上朝都恨不得成为他穿在身上的冕袍,紧密地熨合在一起才好吧?

    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不可逆转了,他还哪用担心她有朝一日恢复后会厌恶他对她做了坏事?

    只要她服用了阶段性药,他今夜就回去满足她,大大地满足她...

    可当细腻的玉瓷瓶握在他手心,慕容彻突然又犹豫了。

    回到丽华宫,邵蓉蓉已经精心扮好了,守在宫门附近迎接他回来。

    一看见他从龙辇上下来,立马像只艳丽的蝴蝶般朝他冲了过来,挂在了他身上。

    “阿彻,我想死你了!你去紫圣殿为何不叫醒我,把我也带上一起去?”

    邵蓉蓉像只缠人的奶狗般,勾着他脖子不停地亲他脸颊,亲他高挺的鼻梁、浓密英气的眉、削薄性感的唇,亲着亲着,二人俱是呼吸不匀了起来。

    身旁侍候的宫人恨不得把头低得埋进地底下,心翼翼地退散。

    “蓉蓉,孤给你准备了芍药糕,这次的添了新的蜂蜜酱,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只要是阿彻喂我的,我都喜欢。”

    邵蓉蓉撑着头,眼睛完成两轮新月,赏心悦目地盯着他看,毫不掩饰眸底的欢喜和爱慕。

    慕容彻爱极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但同时,看着她那近乎痴狂的样子,心底的某处又莫名有些虚。

    “蓉蓉,孤不会杀卫凛的,只要他肯归降,为大周所用,孤会考虑给他们全新的机会。”

    “哦,随便啊。别人的事情我不是很关心。”

    邵蓉蓉依旧满眼迷恋地看着他,笑盈盈道。

    慕容彻很满意她的答复,但是,内心又出奇地空落落的。

    “可是,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卫凛吗?”

    “脚被蛇咬伤了,宁愿忍着痛等卫凛过来,也不要孤抱你。”

    慕容彻突然脱口道。

    邵蓉蓉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脸的疑惑。

    “阿彻,你在胡什么呀?卫凛不是坏人吗?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他呢?”

    “蛇咬了,我当然要你抱我了,干嘛要让他抱啊?我不是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对你死心塌地的吗?”

    不,你以前对孤,避如蛇蝎...

    慕容彻这一刻怔怔地看着她出神,不由自主将怀里的瓷瓶收起了。

    到了夜里,邵蓉蓉早早沐浴完,擦上香喷喷的软膏,蹑手蹑脚地跑来书房,一屁股坐进他怀里。

    “阿彻,太晚了,要当心身体,明天早起再来处理这些吧?”

    邵蓉蓉撒娇地亲他道。

    昨夜她的计划失败了,今夜一定要再接再厉,充国亡了,父亲母亲不在了,如今她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了,要是不能把他拿下,她一个亡国的妖女,外头想要欺凌杀她的,只怕大有人在吧?

    “阿彻,我突然觉得后背很痒,我自己挠不到,你能不能帮我挠挠?”

    邵蓉蓉突然很着急似的,趴在他肩膀上蹭擦,急得要掉眼泪一样。

    “哪里痒?这儿吗?”

    慕容彻连忙搁下手里的刻刀,扶上她的细腰,帮她挠起了后背。

    “不、不是这里,左边一点,左边一点,哎,你手伸进去、伸进去挠...”她声色俱下,颇像那么回事似的。

    慕容彻见她的确很难受的样子,就从她后衣领伸进去帮她挠。

    “左边...左边一点,嗯,对,哦,右边也痒,右边,右边一点...”

    “不对,好像...要再靠右边一点...”

    慕容彻也急得皱起了眉,一边认真地替她挠痒着,“是这里吗?”

    “还要再右点呢,还要右一点...”

    “还要再右吗?”慕容彻不禁眉宇皱得更深。

    再往右去的话,就会碰到...

    他镇静地咽了咽沫,拧眉,“你确定还要再右吗?再往右,就是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