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曲奇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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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背着筐,手里拎着镰刀,边走边聊上几句。路上不时碰到早起下地的村民,快到后山时,几个在门口闲聊的妇人喊住黄嫂子:“他黄婶子,你这是干啥去呀?”

    黄嫂子走过去,嘴里应着:“上山去瞧瞧,想着不定能背回点啥。”

    “这时节好像也没啥好东西,也就是那点子野菜了。是不是,桃儿娘,我记得你昨天好像去过一次。”一个肥壮妇人扭着肉墩墩的腰,扭头向身后的妇人问道。

    “可不是咋的。我昨天就搁山根那儿转转,一个人也没敢往上走。”这是个清瘦妇人,头上包着包巾,手里拿着干草在编草鞋。

    “我刚啥来着,你咋也得再等上半个月,到那前儿不定就能长点啥了。”着,肥壮妇人瞄了秦雅几眼,“这是年后刚迁来的那家?”

    “对,姓秦,就挨着我家。哎,我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就上山溜达溜达。那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啊!”完,黄嫂子带上秦雅一起往山脚下去了。

    “看见没?那姑娘就是新来的老秦家的。她还有俩弟弟,老二就在上甸子村念书呢。”这妇人显见是个消息灵通的,对秦家的情况也了解一二。

    “这么,秦家还算有点家底。”

    几个妇人纷纷点头,刚才秦雅一直在旁边站着,她们也偷看了好几眼,这姑娘长得好看,看着人也干净利索,现下看着也有家底,就是不知找没找婆家,等回头问问他黄婶子。

    秦雅跟着黄嫂子一路来到山脚下。此时,山上的树已经抽出了嫩叶,草也偷摸换上了绿衣裳。上次她来时,那野菜就已经成片了。眼下看着,竟有越发茂盛的架势。

    不过,两人谁都没停下挖野菜,得先上山瞧瞧。万一遇着啥好东西,这筐可就装不下了。

    上次来,因不熟悉,就没敢走太远。这次来,跟着黄嫂子,秦雅一气走了有一百来米。

    还别,往高走就是能遇着好东西。比方木耳,上次遇着那木耳长得还薄,这次的则不一样,长得又大又厚。趁着木耳还没晒干,俩人赶紧摘下来。若等变干再摘,少不得就得有碰碎的。

    除了木耳,两人还在林子里发现了几丛野芹菜。因为气温还不太高,野芹菜长得也不太好,俩人用镰刀把芹菜割下来,留着根儿以后还能再长。

    只秦雅寻思自家菜园里的菜刚种下,一时半会也吃不上啥菜,就想挖几颗芹菜根回去。

    黄嫂子一听,就和她:“大丫,你还费那事干啥?嫂子家就有芹菜根,现在刚冒头,等回去我就给你挖几颗。这野芹菜也就现在吃个新鲜,等家里芹菜下来了,谁还能吃这个?”

    秦雅想了想,也没推辞。两家街比邻右地住着,以后还得常来往,处事也不能太死板了,有来有往才能处得长远。

    从山上下来,俩人又挑着自家爱吃的野菜采了点,随后就往家去了。

    没等吃晌午饭,黄嫂子就让虎子给送来几颗芹菜根。秦雅接过来,想着下午要做饼干,得给人家送上一盘去。

    做曲奇得用低筋粉,这里自然是没有现成的卖,但可以用普通面粉做。锅上铺两到三层干屉布,把面粉倒到屉布上,用筷子扎几个窟窿,再把面粉包起来,防止进水。大火烧开后,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蒸过的面粉会结块,不用怕,倒到干净的菜板上,用擀面杖擀碎了就好。一次多做点,用筛子过一遍筛,放到笸箩里晒干再装袋。

    材料准备齐全,先用擀面杖把白砂糖擀一擀,弄成细砂糖。擀糖的同时,把黄油切成块。若是冬日里,还得先给黄油软化;现在天暖,拿出来就已经是软的了。

    自从蛋器做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派上用场。用蛋器把黄油成糊状,加入白砂糖继续搅,此时黄油已经略有些膨胀了。蛋液分次加入黄油里,每次都要搅匀才能继续放蛋液。

    待蛋液全部拌入黄油,加入筛过的低筋粉拌匀,就可以做饼干了。原本做曲奇是要用裱花嘴挤出花纹,可这时又没有裱花袋,用纱布吧,一挤就裂开了。秦雅就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薄片,找个盖子挨个扣成圆形。为了好看,还用刀背在上面压了几道花纹。

    果然,用黄油做的饼干就是香,没等饼干出炉,香味就飘散开来,开着窗坐炕上就能闻着。

    晚饭就是用芹菜叶煎了几块油饼,配上一锅热乎乎的粟米粥,剩下的芹菜杆从中间撅断,把断口处挂着的丝丝缕缕向上拎起,扔掉不用,这样吃起来就不会柴了。洗净的芹菜杆切成段,入水焯一会,变色即可。捞出来放调料拌匀。

    晚饭做好,正往桌上搬的时候,秦大川把天冬接回来了。秦雅把一边放着的饼干和油饼端起来,准备让天冬给黄嫂子家送去。

    没等走到跟前,就见秦大川冲他摇摇头,又比划了一下眼睛。她这才看到,天冬的眼睛红红的,衣裳还刮破了几道。就没出声,把东西递给秦大川,往黄嫂子家指了指。

    秦大川接过吃食,转身去了黄嫂子家。

    这头秦雅也没言语,拉过天冬往屋里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

    洗过手,三人坐炕上等秦大川回来吃饭。等人进屋,寒暄几句,就开始吃饭。吃过饭,秦雅拿过一盘饼干撂桌上,接着坐天冬旁边,开口道:“吧,咋回事?”

    “你先让孩子把衣裳换了,那都破了。”陈氏心里不落忍,这孩子从捡回来就是个省心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架。

    “先清楚再换。”秦雅可不惯那些个臭毛病,合着架还得伺候得干干净净呗?让他先吃饭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天冬只顾低着头,不吭声。这情形可少见,往常秦雅问啥他都立马答话,不带拖延一句。

    “还是我吧。家来之前,黄夫子和我了。学堂里有几个子不知从哪儿听,天冬是咱捡来的,就串联着起哄,了些不中听的话。天冬急了,就跟人起来了。姐,你也别急,那几个子也没落着好,我看脸上都有挂彩的。”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现在的重点是架输没输吗?不看看那是啥地方?学堂。那是念书的地方,是让他架去的?

    秦雅正在这儿酝酿情绪,准备待会痛骂一顿这俩人。

    天冬却在此时开口了:“姐,你别怪四哥。这事怪我,我不该在学堂架。下次再有这事,我先去和夫子。”

    “对,下次你别在学堂,等下学你叫上我,咱俩搁路上去揍他们。”秦大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填补上几句,丝毫不知危险就在头上。

    “啪”,秦雅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陈氏本想扯扯儿子的袖子,让他闭嘴,可没想他作死的速度太快。此时见闺女生气了,她收回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该,让他没眼力见,多嘴多舌。

    “现在,马上,都给我站墙根儿那去。半个时辰,少一点儿都不行。站完一人写一篇字,就写写你们是咋想的。写不完,谁都别睡。还有,明儿天冬歇一天,先别去了。让人给黄夫子捎个信。”

    秦大川登时傻眼了,这咋和他又扯上关系了?他这算不算天降横祸?别人他家人,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