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烤年糕、炸萝卜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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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县上回来后,秦大川观察了两天,见他姐没啥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因怕陈氏担心,也就没和她起这事。

    次日,有村民回来,进城现下又和以前一样,不用手续了。是那起子人贩子都给抓着了,县令这几日正在审这案子,听连知州都要过来呢。那人贩子拐的人里还有好多是其他县的。

    陈氏也听了这事,还念叨过几回,觉得那被拐的人太可怜了,由是又对天冬好一番叮嘱。

    两天后,正是天冬放旬假的日子。头晚上临睡前,他就和秦雅了第二天要去找张广学玩,怕秦雅忘了这事,还提醒她早点叫他起床。

    秦雅只觉好笑,这是担心自己起不来,怕人家等急了吧?

    早起时,秦雅就想好了,待会做点点心给天冬带去。这可是他头次登人家门,两手空空可不太好。

    做点什么呢?这么大的孩子,爱吃的无外乎是些零食,正好家里有江米面,先做个烤年糕吧。

    鸡蛋散,加入牛奶、油、糖搅匀,最后放入筛过的江米面,就可以进烤炉烤了。若是手头有葡萄干、核桃啥的,也可以拌进去,那就是另一种风味了。烤年糕出炉晾凉,切成等大的块,就可以装盘了。

    起来,江米面还真是一种神奇的面粉,普通的麦粉若是想让它膨胀起来,须得放些酵母才好。江米面却不用,连碱面都不用,直接上烤炉烤,它就会慢慢蓬起来,像个胀鼓鼓的伞包。

    还可以将其制成芝麻团子,入油锅里炸,它就会慢慢鼓起来。有那手艺高超的厨子,还能炸出一种空心□□团,足有盘子大。

    地窖里的萝卜还剩最后一个,已经蔫蔫的了,擦成丝,用盐杀一下水,攥干,简单用刀剁几下,不用太碎,放鸡蛋、葱花、虾皮等调料拌匀。凉馒头掰碎,和面粉一起,少量多次地拌到萝卜丝里。最后团成一个个丸子,就可以入油锅炸了。

    先扔一根萝卜丝进去试下油温,若是萝卜丝周围冒出许多泡泡,还滋啦滋啦直响,就可以下丸子了。等丸子表皮变硬,就用勺子轻轻推一下,避免糊锅。待丸子飘上来,色呈金黄,即可捞出控油。这种丸子不管热吃还是冷吃都很好吃,表皮酥脆,内里松软。

    年糕和丸子分成三份,一份给天冬带去,一份留着自己吃,还有一份让天冬给虎子送去。

    秦大川领着天冬先去了虎子家,天冬一板一眼地对虎子:“我一会要去张广学家,你去吗?我们一起去玩。”

    虎子有点想去,又怕他娘不让,回头看看他娘。黄嫂子摆摆手,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出村子,去谁家都行,正好她可以歇歇,省得这子一天天地净在家磨人。

    虎子得了允准,把吃食往他娘手里一推,就拽着天冬的手往前跑了。黄嫂子在后头觉得又好笑又好气:难道平时就没让他出去玩过吗?

    把俩孩子都送去村长家,秦大川又去了趟孙家,结果孙大成不在家,他爹娘也不清楚去了哪儿。

    等家来,他娘和他姐都不在前院,上后院一看,俩人正蹲地上给菜苗拔草呢。从天气转暖,这苗苗就像了鸡血一样,见天地往高拔。原本埋到土里的草籽也跟着一起冒出头来。若不趁现在把草拔掉,等再高点,苗苗就得被草盖住了。

    俗话,冷天不冻下力汉,黄土不亏勤劳人。土地最是实诚不过,你下多大的力,到秋天它就给你多少粮。这种菜也是如此,从种下开始,就得该浇水浇水,该松土松土,该施肥施肥。

    当下这草还,拔起来也快,只陈氏担心土里头还有草籽没长出来,就让秦大川又把地垄沟给刨了一遍。

    闲下来喝水的功夫,陈氏又惦记起那块荒地来,问闺女育苗前要不要准备准备。

    秦雅歪头想了一会,还得犁地,而且还得犁好几次,最后还得引水灌溉。正好今天三人都有空,干脆坐车去看看,心里也有个数。

    秦家人出门没一会,黄嫂子领着个年轻人上秦家来。敲了门,半天没人应门。俩人又都回去了。

    从村里到荒地约莫一炷香时间就到了,和田地相比,这儿确实是太荒了。田地总是时不时有人过去看看,许是这儿的地还没什么人种,这片地里只有秦家三人。

    三人在地里转了转,又上溪边看了看,最后商量了一下,都同意先犁地,再挖水沟。

    等进院准备做饭时,门响了。开门一看,原来是黄嫂子,后头跟着个年轻人,估摸着不是本村的,陈氏一点印象都没有。

    “婶子,这是我娘家堂兄弟,前几天过。刚才我俩来过一趟,家里没人,就赶这时候过来了。”

    “那赶紧进屋吧,别站这儿了。”

    其实,这做豆干还真没啥方法,只要多试几次,就能做出薄厚均匀的豆干。有了豆干,那就再做点干豆腐呗。原理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干豆腐更薄更大。但这肯定难不倒这老做豆腐的人。

    待把该的都清了,黄嫂子领着人回去了。临走前人还,等豆干、干豆腐做好了就拿过来尝尝,看是不是秦雅的那样。由此可见,这人还是个办事谨慎仔细的。

    “姐,张广学他娘今天让我问问你,那丸子是咋炸的?”吃过饭,天冬找到秦雅。

    “那下晌咱俩去一趟,反正也不远,就别跑来跑去的了。”秦雅琢磨着,人家可能顾虑着两家没啥来往,不好贸然上门。那就她去呗。

    村长家在东头,走着过去也就一刻钟。一路走来,各家几乎都是篱笆院子,只有村长家是用石头砌起来的院墙。院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村里养狗的人家可没几户,大多数人家有了粮食也都是紧着人那张嘴,可没有闲粮给狗吃。

    等进了院,才看见人家竟还养了花。那花一盆盆的,就摆在窗台上。院里还有棵桃树,桃树下有张石桌,张广学正坐在树下玩。

    “天冬,快来快来。我刚才和我爹玩来着。可他玩不过我,就耍赖皮。你来和我玩。”张广学着就上前拉了天冬过去。

    被自家儿子赖皮,张田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冲儿子挥挥拳头。可还没等这手落下,就被自个媳妇一把摁住了。

    “挺大个人,玩不过就玩不过,还耍赖。瞧把你能的。妹子,咱快进屋。”张田媳妇招呼着秦雅进屋,又转头嘱咐张田:“他爹,那驴棚子里的粪该清了,赶紧去收拾收拾。”

    这一家子还挺有意思,秦雅心里暗道,怪不得人家日子过得好,整天和和乐乐的,力再往一处使,那家境还有好不起来的?

    “嫂子,这丸子也没啥特殊的,就是往里加了点馒头渣子。”

    “啥?馒头?妹子呀,你这脑袋瓜是咋想的?这谁能想到丸子里还能放馒头呢?怪不得你做的那吃食,人家点心铺就能看上。”张田媳妇也姓秦,人都叫她秦氏。

    “嫂子你这话可就太抬举我了。我那也是闲着没事瞎琢磨,平时也就好做个吃食。再了,我家人口少,平时活也不多。”

    “这话的,这乡下妇人哪个不天天做饭,也没见谁能靠这做饭赚钱。起来还是你自己有本事。”秦氏倒不是那虚头巴脑之人,别看自家日子过得好,背地里也有不少摩擦。也就是她公爹是村长,压得住,才没闹大。话又回来,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着牙的?

    庄户人家杂事多,秦雅担心待久了耽搁人家干活,就寻了个时机告辞了。

    “姐,你看,这是广学才刚给我的。”天冬手捧着一个草编的人,递到秦雅眼前。

    秦雅看着,觉得有些心酸,他怕是以前没交过什么朋友吧?得了这么个人就巴巴地给自己看。

    “看来他一定把你当成了好朋友。咱们天冬可真厉害,这么快就交到好朋友了。”

    被这么一夸,天冬颇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啥,就是我俩挺谈得来的。这还是他自己编的呢。等哪天我求他教教我,我也给姐编一个。”

    “是嘛?那我就等着了。”

    “娘,我俩回来了。”秦雅进院就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却没得到回音。往日里,她从外头回来,她娘早就迎出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娘,发生啥事了?”秦雅进屋时,陈氏正一人坐在炕上发呆。

    “哦,回来了?天冬呢?”

    “回他自己那屋了。咋一个人坐这儿了?”

    “闺女,我和你个事。”陈氏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下午,冬生娘过来了。她她娘家有个侄子,比你大点,家里正给他媳妇。她觉得你俩挺合适,就过来问问。”

    来了来了,就这有的人一旦闲下来,就非得琢磨别人家的事。她原还觉得这村里的人还挺好,没人扯闲篇。没想到,人家这一来就来个大的,直接上来亲了。

    “要不你考虑考虑,若是人挺合适,就见见。”陈氏也有些为难,自家满满算才来俩月,对这里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前头有了王家那事,她这心里总有些不安稳,对亲这事总有些抵触,可又怕闺女错过了好人家。

    “娘,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嘛?等地犁完,咱们就可以把水稻插下去了。家里这吃食也能赚不少钱。这日子不是越过越好了吗?要是我嫁了人,还能天天这样和你在一块吗?还是,娘你嫌我在家烦了?”

    “这丫头,净胡。娘要是那样人,还能让你上这儿来?娘也知道现在挺好,可这女人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

    “那总得让我挑个可心的吧?我连这人长得猫样狗样都不知道,咋嫁呀?”秦雅有心把这事糊弄过去,故意道。

    “哪有那么别人的?行了,我先推了吧。过些日子再。”见闺女一脸拒绝,陈氏心先软了,也就不再提了。

    之后几天,三人一直忙活着荒地的事,待把荒地犁了几遍,又把水引进地里,就准备把水稻插下去了。

    插秧是个实实在在的体力活,人要一直弯着腰把秧插进泥里,这秧还得插得深一点,要不然就会漂起来。一天活干下来,可不比扛一天麻袋轻巧多少。幸亏秦家地不多,也就插这么一天秧。

    端午节前,苏掌柜给秦大川捎信来,让去县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