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忙忙叨叨又一月

A+A-

    秦雅往她身后看看,没看见人,也没听见胡同里有动静。

    杜氏也知自己来得有些唐突,她也是一时脑门子发热,就走到县上了。后来又一想,来都来了,不过来一趟也不死心,就壮着胆子敲了门。

    等门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战战兢兢,担心刘力此时也在家。也不知怎的,对二房这个堂哥,她从见第一面开始,就有些怕他。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就是不由自主害怕这人。

    门开了,见院里就二嫂一人,杜氏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啥。见二嫂往她身后瞧,她只觉面皮有些发胀,脸上也显出一抹红来,可站在门口她又属实不好开口。

    “弟妹,赶紧进来吧。就你一人来的?家里都挺好的吧?”秦雅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家出了啥事,转念又想,若真有事,怕是来的就不是杜氏,而是苏氏了。

    往屋里走的时候,秦雅就在心里掂量待会该些啥,杜氏只身过来,这事看起来就有些不对劲,莫不是和黑子吵架了?她觉得这个最有可能。可这人为啥没回娘家,反倒来了这儿?

    就在秦雅在这儿思量时,杜氏倒先开口了:“嫂子,我今天来得有点急,可我确实也没地方可去了。唉,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我俩又吵了几句,我一冲动,就奔这儿来了。”

    “没事,你也不是外人,还不是想来就来。你慢点,先喝口水。”

    从杜氏口中,秦雅得知这姑娘命也挺苦:家里头三个姑娘,她排老二。她姐因为是头一个孩子,虽是女孩,倒也还好,都想着先开花后结果,虽吃得也不好,但总归能吃得饱。等到了她,一看,还是个丫头片子,她娘出了月子就把她扔给老大带了。

    老大那时候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哪里会看孩子,抱都抱不动她,能做的就是给她喂几口粥。那尿片子湿了好几回,才能给换上一回。就这么着,她也骨碌着长大了,赶到她四五岁的时候,她妹出生了。

    这回轮到她照顾妹妹了。幸运的是,她妹一岁的时候,她娘又怀上了。听那有经验的婆子,这回准是个带把的。她爹和她娘可高兴了,都觉得这是她妹给带来的,也不让她带妹妹了,直接自己带。

    可别以为她能缓口气,虽不用带孩子了,可那喂猪的活却都交给了她。赶上天暖和,她几乎天刚蒙蒙亮就得起来去猪草,等家里饭做好了,猪草都回一大捆了。这还不算,她还不能吃饭,得把猪草剁碎,和着米糠一起和成猪食,给倒到猪食盆子里,这才能轮到她吃饭。

    她姐是个心好的,偷偷给她掰下块饼子来,若不然她只能吃一碗稀粥。可后来,这事被家里头发现了,她连饼子都吃不着了,只能喝那碗稀粥。

    而她也是个要强的,不给吃就不吃,她就拼命干活,觉得自己这么能干活,总有一天能让爹娘把她放在心里。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她弟出生了,她爹娘的心里就更没她的位置了。她这一等就到了十几岁,那时候她早对这个家没啥念想了。

    她姐那时候早都嫁了出去,嫁的嘛,不好不坏。再有个三四年,就得轮到她了。她一天只知闷头干活,从没想过成亲的事。

    到了定亲的年纪,媒婆上门提亲,是男方是刘家村的,家里日子过得好,只有兄弟两个,要定亲的是这家老二。因对方彩礼给的不少,家里头直接就点头同意了,连刘家老二是啥模样,家里头爹娘啥样都没听。

    她想着,左不过是换个地方干活吃饭,谁家不是待呢?

    待掀了盖头,她愣住了,这人她竟认识。

    杜家和刘家的地离得不远,她去地里干活的次数不少,可十回里总有四五回会碰上黑子。当然,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叫啥。

    后来,她上那河沟子边上去割猪草,也遇上过黑子,有时候近边的猪草被人割没了,她不得不往远处走,也能遇上这人,可她明明记得那人的背篓里草都快满了。

    那一刻,她的心是喜的,她想着,这人肯定是喜欢她的吧,要不咋能去她家提亲呢?就她家那个情况,条件好的人家是万万不可能看上的。

    成亲后的日子,和未嫁前相比,那简直是泡在了蜜水里。刘家没人管她吃多少,活也早就分好了,两个媳妇一人一摊。至于田地里的活,女人家干的都是轻省的。像割麦子割豆秧这些力气活,家里三个男人就干了。根本轮不到女人家动手。

    可她的心却一日日沉下去,因她觉得自己始终摸不透黑子的心。虽然别人都黑子性子木讷,不善言辞,但两人是夫妻呀,和外人咋能一样?和外人得少没关系,和自己至少得有话吧?白天嘛,都是各忙各的,到了晚上,总要话吧。

    见黑子不开口,她就想着自己多点吧,可每回问,他的话都差不多,就是那几句,翻来覆去都一个样。可她想听的是这个吗?不,她想听的是他的心里话,哪怕是一句今天的菜炒咸了或者早起穿衣少了有点凉着了。

    可是没有。她就想着两人吵一架,他总得把心里想的出来了吧?她都找机会吵了那么多次架了,还是没把他的心思给问出来。

    今天也一样,她想着大伯哥去服徭役,现下又没有什么活要干,自家俩人总不能天天在家里待着,总要出去找点活计。可他就是不同意,她一气,就了些难听话,话赶话地就这么气着了,她就跑了出来。

    至于为啥没回娘家,是因成亲后,娘家三天两头找她回去,想让她贴补娘家。她不愿,吵了几回,还是找上门来,她也恼了,直接拎着菜刀上娘家门大闹了一场。虽以后是不用贴补娘家了,可关系也断了。

    这回一吵架,她就没了地方可去,才找到秦雅这儿。

    “二嫂,我就待一会,再过个半个时辰,我就回去了。”杜氏有点难为情,深怕秦雅拒绝。成亲那日,她一时嘴快和狗蛋瞎了几句,把人给得罪了。现下又上人家来,她总觉得不自在。

    “没事。你就放心待着吧,等黑子来接你再回去吧。他应该知道你来这儿了吧?你自己一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那没事,那路我都走熟了的。就是路上没啥人我也不怕。待会临走,我拎根棍子就是了。”杜氏没出嫁前,早起去地里干活,她都去得最早,那时路上也没啥人,她就拿根棍子,给自己壮胆。到了天擦黑时,她才往家走。现在想想,那时自己胆子可真大。

    “那可不行。要是我让你走,那三弟不得怨我。这样,左右没啥事,咱俩先把那芥菜疙瘩整出来。你看行不?”

    “瞧我,都给忘了。要不是我来,估计你都整完了。你放着吧,我自己就能弄。我去年嫁过来的,去年和今年的芥菜都是我给腌的。弄这个特别简单,我看你那盐水还没兑吧。我先去兑盐水。”

    完,也没等秦雅开口,杜氏就起身上灶屋拎出热水,把盐水给兑上了。接着,就坐到院里,开始收拾芥菜疙瘩。

    人多干活就是快,没一会功夫芥菜疙瘩就都腌好了。

    随后,杜氏又坚持把中午饭给做了,上回秦雅她做饭好吃,她回去还纳闷呢:她饭也做了不老少回,咋从没人她做饭好吃呢?

    等吃上中午饭,秦雅又提起这事,还是她做的这饭好吃。她自己也尝了,好像是挺好吃。那在家里咋没人呢?

    见杜氏在这儿犯起了轴,秦雅就:“兴许家里天天吃,就没觉出来呗。是不是那饭都是你做的?你和大嫂两个轮流来吗?”

    “是我做的,本来好是轮流来的。后来大嫂,她做饭不好吃,就让我做了,她管喂猪喂鸡啥的,我就只做饭就行。”杜氏愣愣地。

    “这不就结了。就是那山珍海味,日日吃着,也吃不出好来。要不那大户人家咋总爱淘换个新鲜玩意,有时候还去整点野菜吃呢。”

    杜氏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可她还是有些低沉,做饭好吃能咋的?自己还能当厨子去吗?

    “要不,弟妹你就在集上摆个摊吧。赶集不像别的,不用日日都去。像咱们这儿,县上和镇上加一起,每月也就六天。不瞒你,我刚来这儿时,也想过赶集。后来忙着别的,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那万一卖不出去咋整?那钱不是就砸水里了吗?再了,我也不知道卖啥。那集上卖啥的都有。”杜氏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

    “怕啥?要是试过两回,都不行,那就拿回去自己吃呗。反正也不会一次做太多。你想啊,要是做的是那筐子啥的,整一堆卖不出去,不是更愁得慌。做吃食,起码自己还能吃。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不那么难了?”

    这也是秦雅刚到关外就做吃食卖的原因,别的手艺倒也有,可这地界,哪样好卖哪样不好卖,她这外乡人肯定是捣鼓不明白的,但是吃食嘛,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人们最关心的,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就只看集上哪处人最多就知道了,肯定是那吃食摊子。那大肉一般人肯定是吃不起,可那卖面条的卖馄饨的,甚至是卖油条,卖麻花的,都有不少人去吃。每回集上都这样。

    杜氏回忆了一下往日里赶集的场景,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但话又回来了,这道理大伙也都知道,可为啥卖吃食的还是那么些家,也没见多出来多少呢?

    “哎,一来是手艺问题,没有好手艺,做啥都白扯。二来嘛,就是人家把能想出来的都给做了,到后头的人就想不出啥新花样了。没有新花样,靠啥吸引人呢?要是靠便宜,万一来个更便宜的呢?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扛几天行,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可我也不知道啥新花样啊。还是不行。”

    “没事,咱俩一起想。走,咱俩上街上溜达溜达去。专去那卖吃食的地方去。你先看看,然后咱俩回来再合计合计。”

    左右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不定杜氏还能心情好点。至于摆摊的事,她也就给出个主意,人家到底摆不摆的,全看人家两口咋想的。

    若让她,她觉得这俩人就是沟通太少,你想啥,我不知道;我想啥,你也不知道。反正全在那儿猜谜,就是不出嘴。若俩人真去摆摊了,起码话的机会就多了。再了,杜氏长得那么好看,她就不信了,到时黑子还能忍得住不话。

    上街的时候,不止杜氏在思考,秦雅也在琢磨。这给人出主意,可不是那么简单,万一真赔了钱她也落不着好。

    等回去的时候,秦雅心里就有了主意,她想让杜氏做肉夹馍卖。当然,这肉夹馍还得改改,里头可以换成菜,还有猪下水那些。

    听秦雅完,杜氏先就犹豫起来:肉啊,肉肯定贵。那能有人买吗?

    “没事。咱少做点肉,多做点菜和下水。那下水还可以和饼子一起卖。现下你知道我刚才为啥买下水了吧?晚上咱就做这下水,咱们都试试。反正晚上也得吃饭。”

    “弟妹!你在家吗?”苏氏的声音忽的在门外响起,俩人搁屋里吓了一跳,赶紧出来给开门。

    “三弟妹,你可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三弟出去找了你多久。这不,他脚都崴了,我这才找了车,上这儿来碰碰运气。”

    秦雅不由吐了吐舌头,这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她都忘了让人给捎个信,还以为黑子不到中午就能过来呢。后来俩人起摆摊的事,她就彻底把这事给忘光了。

    “他崴得重不重?我赶紧回去吧。二嫂,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不知道啥样呢。”杜氏早把摆摊的事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男人那脚。

    “你先等会,我给你写个单子。黑子识字不?让他给念念。”

    秦雅火急火燎地把卤煮火烧和肉夹馍的方子简单写了几条,就递给了杜氏:“你回去先照着做两回试试。也别急。给,回去先拿这个试。也别急着去买肉。”

    完,秦雅就推着杜氏往外走,都啥时候了,还在这儿推这两斤下水干啥?等杜氏上了车,她偷摸问了苏氏一句:“真崴着了?”

    苏氏瞥了杜氏一眼,悄声道:“是崴着了,就是不严重,缓一天也就差不多了。我要不这么,她准得继续别扭着。我先走了。”

    合着除了他俩,别人都知道了,就这俩还蒙在鼓里玩捉迷藏呢。

    到了晚间,秦雅把今天的事给刘力听。他也觉着纳闷:“黑子那性子确实有点闷,但也不至于不话吧?我记得时候他话也不少,后来大了的倒是少了。指不定这俩人还有别的事,咱可少掺和。至于那摆摊的事,方子给了也就给了,别的也管不着了。”

    秦雅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能帮的都帮了,别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她原本也是想着和大伯一家好关系才给了方子,毕竟公爹和婆婆去得早,以后有什么事不得还得用着人家。不只是堂兄弟,就是亲兄弟之间相处也得这样。

    况且她自己也不算摆摊,且那只是个简单的方子,用量都没有。若杜氏真能做得好,那也是她自己的本事。

    刘家的事暂且放到一边,秦雅转又提起徭役的事:“这都有半月了吧?那墙修得差不多了吧?你听过没有?”

    “那能有啥事?就是条件苦点,再熬半拉月也就回来了。再了,卫所的人也在那儿,没啥事。”

    “那倒是。我上回看见常掌柜还托他帮着问问呢,也不知道他后来给我爹娘回信没有。”

    “有啥事让我去问不就得了,你咋还找上他了?再了,他又不去修墙。”刘力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在这儿,媳妇偏要找别人去听。

    “你忘啦?他爹和他哥不都在大营吗?人家肯定比咱知道的多。再了,你这儿离得也远,就是听,也得拐几道弯。”

    刘力倒把这事给忘了,他刚才只顾想着常志飞那笑面狐狸样,下意识就不想让媳妇和人走太近。话不不通,既然通了,他心里也就不再别扭着,道:“是我想岔了,把这茬给忘了。要不明天回去一趟问问?”

    秦雅想了想,道:“别了,再过一阵子就得做豆包了,到时再回去吧。我要是回去得太勤,怕是我娘又得担心咱俩吵架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大早,刘力先找了辆车给媳妇送回了东沟村。早几天,丈母娘捎信来要做豆包了,问他俩要做多少。两口昨晚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早就回去,等把豆包做完了再回来。

    进了屋,秦雅就见陈氏一人坐炕上挑豆子,随口问了一句她爹去哪儿了。

    对着闺女,陈氏自然没啥可瞒的,就:“搁那屋躺着呢,前几天腰闪着了,找人给开了几贴药,正用着呢。”

    “这时候也没啥事,咋就闪了腰?家里有啥活非得这个时候干,等大川回来再干呗。我去瞅瞅。”秦雅把东西搁地上,就想去那屋。

    “行了行了,待会再。老了还不服老,就爱逞能,还寻思自己是二三十岁的人呢。你,那都快上冻了,他非要跑去地里去开荒。我那土都挖不动。他不干,非把树枝子荒草啥的给整整。整吧整吧,现在给自己整炕上起不来了吧?”

    提起这个,陈氏就一肚子火。这人就是一身贱皮子,不干点活就浑身不舒坦,非得像那老黄牛似的干一辈子才成。

    “你爹呀,这是怕人觉得自己没用。老大几个自分了家,那各家的事不都自己做主了吗?他这当了一辈子的家,冷不丁啥也不管了,不就受不了了吗?你没瞅他搁秦家村时那憋屈的,不让他管点啥,那家伙抓心挠肝的。”

    “娘,那你挺厉害呀,我爹啥事都瞒不过你。”

    “你个臭丫头,连你娘都逗。等你俩过上二十年,你也得这样。你过去看看吧,我刚才看好像能起来点,靠着枕头能坐会了。”

    秦雅想了想,上炕把那大靠垫给拿下来,拎着去看她爹。

    秦百福正倚在一团被子上,只那被子有点软,有点靠不住。秦雅赶紧把靠垫给塞到他腰下,把他扶正了。

    “爹,那荒地是得开,可也没这么拼命的。现在闪着腰不是你自己遭罪吗?等春天了,咱们一起整。再了,那荒地也没剩下多少了。”

    秦百福没言语,他原本想着自己先把那草和树枝子整出来,等春天就省劲了。这人一上了岁数,手和脚就都不是自己的了,干活都不敢劲使大了,就怕抻着闪着的,就差供起来了。

    见她爹没话,脸耷拉着,看着老大不高兴,心里知道他也是想多干点,等大川回来就能少干点。唉,嘴硬的人就是这样,活不少干,不定还得落埋怨。

    “爹,你想吃点啥?我待会给你做去。我买肉了。要不中午炖肉?”

    “啥都行。你少买点肉,省点花。那钱是那么好挣的?”秦百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心这闺女是没白养,还知道给他做肉吃。

    把肉炖上,秦雅就和陈氏一起挑豆子,先挑大豆,把那破了的豆子都给挑出去,剩下好豆子就可以生豆芽了。那不好的豆子攒到一起,到时候给驴儿吃。

    接着,俩人又开始挑红豆,这豆子是要烀豆馅的,若有坏了的掺进去,那豆包就没法吃了。红豆个,颜色还深,挑到最后,俩人都快挑花了眼。挑了半下午,俩人才把豆子挑好,又用水洗了几遍,最后泡到大盆子里,预备第二天烀豆馅。

    有了去年的经验,陈氏和秦雅今年做起豆包来熟门熟路,从包到蒸,两人足足忙了一大天。这还是秦家人少,像那人多的人家,得包上两天。

    不止秦家,这几天村里都在包豆包。各家各户的烟囱从早到晚都在冒烟,那炕都给烧得烙屁股,炕头简直都要没法睡人了。

    赶到第三天头上,秦雅去了作坊一趟,找韩大妮商量做零嘴的事,回去的时候又去找了枣花一趟。她这趟回来,还带回来一种花。这种干花是她早前让商队回南边的时候给寻摸的,据泡了水就能上色。

    下午,陈氏娘俩和枣花一起用这干花试着做了点饽饽,发现这个色蒸熟了之后有点发蓝,又有点发紫,放到祝寿的饽饽上想是不行,倒可以做其他饽饽上的装饰。

    天还没黑透的时候,村里出去服徭役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秦大川是和孙大成一起回来的。

    只一个月没见,秦雅就觉得这人看着竟长大了不少,许是独身一人在外真能锻炼人,秦大川这回回来,话做事竟有了大改变,再不是笑嘻嘻的没个正行。

    就连刘力来接媳妇的时候,也察觉出来了。路上他还念叨着:“往常也没见他少干活,咋出去干活就能有这样大的变化?”

    秦雅心想,恐怕不是干活让他改变了,而是独身一人在外,不管遇着啥事都要自己处理,可不像是在家里,啥都有人跟着出主意。不都经一事长一智嘛。

    “他这岁数,是该独当一面了。总不能啥都靠家里头。再过两年就该媳妇了,不立起来咋撑起一个家?”

    刘力品品媳妇这话,问道:“那你觉得我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