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啃噬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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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炎, 太阳直直地照着,闷热的厉害,蝉一叫起来, 便又有夏日的氛围了。

    睿王妃的肚子越发大了, 事情不能再拖。

    夏风养好了伤, 月楹关心道, “真没事了?”

    “没事,习武之人, 伤惯了。”

    月楹垂下眼睑, “你别怪我,我……”

    “我没怪姑娘。”夏风断她道, “姑娘尽管去做想做的事情。”

    “你认同我?”

    “我觉得姑娘很勇敢。”她这样的人, 一出生就被规定好了命运, 她也习惯了不去抗争, 认为做暗卫就是她的使命,忽然月楹跳出来,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可能。

    她有时候也会想,不做飞羽卫, 自己是否也能像寻常女子一样, 着裙装,戴黄花。

    “空有孤勇还是不够。”

    两人闲聊着, 话间已到了芝林堂。

    她们听过了, 邵然前几日已经回京。

    “岳姑娘?”邵然见到月楹十分诧异,“您不是……”

    “我回到王府了。”月楹语气轻松, 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邵然示意里面话,“为什么,是萧世子找到你了吗?”

    显然易见, 是的。

    月楹向他恭敬鞠躬,“邵公子,我为他的鲁莽,向您道歉。”邵然总归是因她受了惊吓,这声道歉他该受的。

    邵然冷哼了声,“不见得吧,萧世子下令时,清醒得很。”邵然眼神紧盯夏风,他记得那日这个女人也在场。

    夏风上前一步,“邵公子若还有气,您尽管砍我几刀出气。”夏风抽出柳叶刀,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邵然一个文弱公子,哪见过这架势,“快收起来,萧世子做下的事,何故你们属下承担。”让他对一个姑娘下手,他也不忍心。

    月楹道,“邵公子,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何事?”

    “您知道北疆有一种噬母蛊吗?”

    邵然蹙眉,“那不是北疆禁术吗?”

    “是,我在一位孕妇身上发现了噬母蛊,我需要将母蛊引出来。”

    “噬母蛊重现?”邵然讶然,噬母蛊已经在二十年前消失,不想多年后在京城重遇,“岳姑娘是想做假蛊虫?”

    邵然一猜就猜到了月楹的想法。

    “是,但我对蛊术所知,皆来源于书本,实在不确定自己动手做出的蛊虫会是何种模样。前几次与公子谈话,您似乎对蛊术颇有所得?”

    “算不上有所得,只是年少时去过北疆,在那里呆过几个月,在制假蛊虫这方面,邵某还是能帮得上忙。”害人的蛊术,一直为他们这些正医道的人所不齿,邵然作为大夫,自然也不希望这种害人的蛊再次出现。

    月楹笑起来,“如此甚好,不知几日能好?”

    “三日足够。”

    “那便多谢邵公子了。”

    “不必,铲奸除恶,对于我们正统学医之人,义不容辞。”

    所谓制作假蛊虫,便是先找一只蛊虫,以速成之法将此蛊催熟,这样制作出来的蛊虫看上去拥有与有效用的蛊虫差不离,其实没有效果,唯一具有的功能是可以感受到母蛊。

    邵然对噬母蛊的制作略知一二,这样做出来的假蛊虫,便会精准感受到噬母蛊的母蛊。

    但距离还是有限制的,需要在十丈之内才能起效。

    月楹趁着几日,做了一只痴情蛊的假蛊出来,痴情蛊的制作在那本奇货居中买的书中,有详细记载。

    她仔细看过那本书,噬母蛊的制作过程,其实也有,但关键的几步那一页不知被谁撕走了。邵然所知,刚好填补了这一块的空缺。

    三日之后,两只假蛊虫都准备完毕。

    “引鱼的饵有了,可钓鱼的勾呢?”睿王还是觉得计划不够完善,他一个爱妻如命的,若无事出府反而反常。

    萧沂朗声道,“这简单,我即刻修书一封给师父,他会放出消息在三日后讲经。”

    “了怀大师讲经?那可是十年难遇的盛事啊!”上一次了怀大师讲经,那场面空前绝后。

    “师父早有算,不过是将时间提前几日而已。”了怀大师讲经一位难求,是京中众人抢破了头都想去的。

    不为别的,只为沾一沾了怀大师的福运,他已年过百岁,仍旧身子硬朗,而且往年听过他讲经之人,不是平步青云,就是顺遂一生,即便是犯了大错,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这动静会不会太大?”

    “就是要大一些才好,如此一来,白青卉就不会起疑心。”一个能做到宁安伯夫人的女人,其心性与缜密,不可觑。

    接下来的事情如萧沂所料,此消息一出,京中顿时沸腾起来,显得所有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以宁安伯府的地位,是收不到名帖的,但萧沂请君入瓮加上白青卉胸有成竹,这名帖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了白青卉手中,她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三日后,月楹与萧沂躲进事先准备好的禅房。睿王稍等一会儿会过来休息,不出意外,白青卉定会找机会过来。

    月楹与萧沂躲在一个柜子里,柜子里空间不算,但塞了两个人难免有些拘谨,又是这么热的天气,不一会儿,柜子里便热得厉害。

    萧沂还非要贴上来,月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你就不能不跟来吗?”

    “不行,我得盯着,万一爹没把持住,可是会伤了娘的心的。”

    “你就这么不信任自己的爹?”睿王怎么看也比他可信多了,月楹才不信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以防万一。”

    月楹哂笑,“哈哈,我等会儿要和王爷告状,你不信他。”

    萧沂睇她一眼,“楹楹,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你耐我何?”

    萧沂大掌贴上她的腰,眼神逐渐暧昧,月楹咽了口口水,拍掉他的手,本就燥热的脸更加发烫得厉害,“萧沂,你安分点……”

    萧沂一把捂上她的嘴,揽住她的腰,月楹后背贴在他胸前,“嘘——有人来了。”

    月楹其实没听到什么,但萧沂习武之人,听力比她敏锐多了,少待,她便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

    “是这间吗?”

    “应该没错,睿王府家仆进出过这间禅房,睿王府只有王爷出来了,不会有别人。”

    “很好。”

    门口的守卫得了口信,极容易就被引开,一个妇人趁机进入房间。

    柜子上开了两个洞,透过洞能清晰看清外面的情形。

    来人正是白青卉,白青卉显然是精心扮过的,旁人来礼佛都是素雅装扮,偏她穿的花枝招展,身上香粉浓郁。

    月楹差点没喷嚏,而且她还发现,白青卉的扮像极了睿王妃。白青卉刚一进来,月楹手中的痴情蛊子蛊便不安分地想往外面爬。

    “痴情蛊母蛊就在她身上。”

    萧沂攥紧拳,月楹抚上他手背,示意他冷静,“噬母蛊还没有动静,不可。”

    睿王恰此时回来,屋里的白青卉躲在门后。

    听过了怀大师讲经之人,还需要更换衣冠,以杨柳枝抛洒露水,是为涤尘。

    睿王解下外袍挂在衣架上,拿起一旁的杨柳枝便算开始。

    白青卉缓缓从门后走出,柔声唤道,“六郎~~”

    睿王齿序为六,这也是专属于睿王妃的称呼。

    本是背对着她的睿王身子明显一僵,眼中慢慢失神,他缓缓转身,“是程儿吗?”

    白青卉暗自咬牙,警告自己不许生气,那人过,痴情蛊还未炼成,不能完全将睿王所爱之人变成她,只能让她在他眼里,是他最爱的人。

    可白青卉怎会甘心,白青程已经霸占了他那么多年,她往后也要作为她的影子吗?她已经当够她的影子了!

    “不,六郎,我是卉儿啊,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她掐着嗓子,似想恢复当年的动听嗓音,然表现出来的只是矫揉造作。

    月楹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柜子里的闷热都下去不少。

    “王爷演技不错啊!”

    “你没看见我爹抽搐的嘴角吗?”

    外面的睿王此时也不知该怎么演,他是该顺着她还是怎样?

    柜子里的人也没个提示,睿王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演下去,“卉儿,你来了。”

    白青卉眼眶一酸,“六郎,你在叫我吗?”

    “傻丫头,我不是在唤你,是在唤谁呢?”睿王眼神极尽温柔。

    白青卉眼眶含泪,她从未见到过六郎这种眼神望着她,从来,他都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白青程,他的眼里,终于有她了。

    白青卉一头扎进睿王的怀里,“六郎,对,我是卉儿。”她喜极而泣,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她吃得那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柜子里的两人被恶心的不轻,要不是外面这两人颜值还行,月楹真的忍不住。

    萧沂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睿王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把这女人推开啊。

    “我爹真能忍。”

    月楹比了个大拇指。

    给王爷点赞!牺牲色相,不容易!

    外面的调情还在继续,月楹蓦地有种在看八点档的错觉,如果身边人不是萧沂,外面人不是睿王,她估计会看得很开心,现在这样,总有种带着儿子捉老子奸的错觉。

    外面的睿王显然快演不下去了,开始抱着头喊疼。

    “啊——我的头——疼——”

    白青卉赶忙关心道,“六郎,你怎么了?”

    睿王的眼神开始不断变换,一时清明,一时糊涂,“卉儿……宁安伯夫人,你怎会在此?”

    白青卉瞬间明白了这是痴情蛊所带来的后遗症,“六郎,你别急……我,我去叫人……”

    睿王状似疯癫,仿佛真的头疼欲裂,桌子上的东西全被他砸碎,“疼……”

    睿王使劲敲了几下自己脑袋,两眼一翻,晕倒在榻边,不省人事。

    白青卉吓坏了,推搡了他几下,“六郎,六郎……”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她暗叫不好,匆匆出门。

    定是那蛊虫反噬,她得赶快去找那人才行,六郎可不能出事!

    躲了许久的月楹与萧沂终于有时间出来喘口气,睿王也在此时抬头。

    他分外不爽,“你们就这么干看着?”

    月楹憋笑,“王爷莫生气,非是我们不愿帮忙,只是噬母蛊母蛊还未出现。”

    “不在她身上?”睿王嫌弃地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想着回去定要好好洗个澡。

    “她身上只有痴情蛊母蛊。”其实这个结果也在她预料之内,噬母蛊的母蛊一般不会种进人体之内,种母蛊的方式远比子蛊复杂,而噬母蛊的子蛊在孕妇死亡后也会死亡,周期最多也就两个月,没有必要将母蛊种进体内。

    “那怎么办?”睿王焦急起来。

    萧沂冷静道,“您别着急,她不是去找人了吗?兴许找来的就是那位蛊师。”

    他话音刚落,外头步履匆匆。

    萧沂立马带着月楹躲进柜子,睿王恢复原来的状态。

    “你快瞧瞧,六郎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痴情蛊出了什么问题。”

    “我看看。”

    月楹看清了外面的人,是个仆妇扮,那女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腥味,很淡,但她闻得出来,她可以肯定,这女人就是蛊师。

    依木娜指尖轻点,眉头紧锁,“他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只是……奇怪,为何我感受不到子蛊的存在?”

    “会不会是痴情蛊还未炼成的副作用?”

    依木娜没好气白她一眼,“我早过痴情蛊还未炼成,你不信,非要用,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听声音,依木娜是个中年女子,应该与白青卉年纪差不离,依木娜似乎也不是完全听令于白青卉。

    “那他要何时才能醒?”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依木娜擅蛊却不擅医,任何她没有见过的症状她都不知道改如何处理。

    白青卉恼了,“你不是蛊师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依木娜火气也上来了,“我还没计较你偷蛊私用之事,你倒教训起我来了。”她不过是昔年受过白青卉的恩惠,这么多年,她该报的恩也报完了,她不觉得亏欠白青卉什么。

    白青卉冷笑,“没有我的血,你的蛊能炼成吗?别的都是你一人的功劳!”

    但凡炼禁术都需要以血为引,而对血质的挑选,也是极为严苛,白青卉恰好就是符合这标准的,北疆人一般称这种人为——蛊奴。

    “要不是为了我的血,你肯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两人有掐起来的架势,睿王不想听她们的废话了,作势要醒。

    依木娜看了眼睿王,“快走,痴情蛊没作用的情况下,他是清醒的。”

    白青卉不想暴露,再不甘愿也只能先离开。

    屋内恢复寂静,月楹与萧沂再次现身。

    睿王问,“你们怎么回事?”

    月楹道,“母蛊不在她身上。”

    “不在她身上,那会在哪?”

    “那蛊师在宁安伯府,母蛊多半被她藏在宁安伯府隐秘的地方。”

    如此,便只好夜探宁安伯府。

    月楹穿着夜行衣死死抱着萧沂的腰,没办法,因为她现在在空中,耳畔是掠过的树梢。

    假子蛊的使用只有她能操作,萧沂不得已将她带上。

    “别乱跑。”

    她又不是傻的,能乱跑到哪里去。

    “先去宁安伯夫人的房间看看吧。”月楹建议道。

    蛊师的存在是个秘密,一般安排这种秘密之人,会将人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由那妇人的扮也能看出她日常会扮作仆妇。

    快靠近宁安伯夫人的房间时,萧沂忽然停了下来,“那蛊师不在屋里。”

    “你怎么确定?”

    萧沂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屋里只有一男一女。”

    “屋里又没点灯,你怎知没有旁人。”

    萧沂垂眸,眼含笑意,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月楹耳后,月楹只觉有什么粗粝的东西扫过自己的耳后,微风过,有丝丝凉意。

    他他……竟然……

    月楹意识到萧沂做了什么之后,脸发烫得厉害。

    萧沂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早就想这么做了,她耳后的那颗红痣太惹眼。

    “他们现在在做比这亲密百倍的事情。”

    月楹霎时懂了,“换个地方吧。”

    他们往偏僻一点的下人房去找,路上,月楹八卦道,“老宁安伯死了这么多年,宁安伯夫人房里的会是谁啊?”

    “谁不在房里,多半就是谁。”萧沂记得,路过宁安伯房间时,他并未察觉到房里有人。

    这……不合情又很合理。

    萧沂带着她走遍宁安侯府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处看起来荒废了很久的院子找到一些痕迹。

    首先引起月楹注意的,还是那股子难闻的腥味,那是蛊虫独有的味道。

    越靠近废苑,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就越重。

    突然,月楹手中的假子蛊有了动静。

    “就在这里。”

    废苑里很安静,伸手不见五指,前行只能靠着一点点的月光。

    “那女人应该不在,我没有听见人的呼吸声。”

    月楹放松下来,“赶紧找东西吧。”

    月楹不浪费时间,点燃火折,两人寻到一个暗门,开暗门后面是一个密室,密室里满满当当地都是炼制蛊虫的罐子,放血的器皿,炼蛊的工具。

    假子蛊与母蛊靠得越近,反应就会越强烈。

    月楹依照指示,发现了个带锁的箱子,“在里面。”

    “让开。”

    萧沂将她护在身后,随后一刀劈开锁,锁应声断裂,箱子里面也是个蛊虫罐子。

    月楹眼睛亮起来,“就是它。”

    月楹伸手拿起,不料一黑虫从罐底飞出,萧沂大掌一拦,黑虫钻进萧沂的体内消失不见。

    “萧沂——”月楹惊呼出声,她抓住他的手。

    萧沂的右掌刹那间如被灼烧般疼痛,月楹迅速用金针封住他右手大穴。

    “谁?”外头忽然出现声音。

    不好,那女人回来了。

    依木娜才进院门便发现不对,有人动了她的蛊。

    她来到暗门前,果真看见有两人在密室,“你们是谁?”

    月楹虽及时封住他穴道,但蛊虫已经影响到萧沂的神志,他昏昏沉沉,眼皮重得睁不开。

    依木娜还在质问,“他中了我的黑心蛊,活不了了,你若告诉我你们来的目的,我兴许还能让他死得痛快些。”

    月楹沉声,目光凌厉,“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依木娜只觉一道寒芒闪过,她肩头中了一只袖箭,眼前一阵阵发黑!

    睿王府,萧沂面色发黑。

    萧沂在倒地的最后一刻,告诉了她他身上有飞羽信。

    月楹放出飞羽信,飞羽卫的人很快赶到现场,将他们两人以及依木娜带回王府。

    月楹秀眉紧拧,黑心蛊太厉害了,她已经封住了穴位,黑心蛊却还是顺着皮肤钻进了萧沂的脑中。

    下一步,就是啃噬他的脑子。

    “月楹姑娘,指挥使什么时候能醒?”

    燕风与夏风都很着急,萧沂受伤不多,像这般昏迷不醒更是从来都没有的。

    “我没办法。”黑心蛊是害人的蛊,这种蛊没有母蛊,一钻入人体,就只能等死,等蛊虫将宿主的脑子全部啃噬完。

    要是能把他脑子里那个瘤子啃了就好了。

    “对呀!”月楹一拍膝盖,“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月楹道,“以毒攻毒。”不过她还需要找那女人要点东西。

    阴冷潮湿,这是依木娜醒来时的感受。

    肩膀上的疼痛昭示着她受过伤的事实,她在一个牢房里,三面围墙,只有面对的方向有个窗。

    “谁……你们到底是谁?”依木娜歇斯底里大喊着,她身上的蛊虫全部都消失不见。

    没了蛊虫,她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害人的人,不知自己害的是谁吗?”铁门哐当的一下被开。

    外面强烈的光透进来,依木娜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白日了。

    她瞳孔猛然一缩,强烈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有人来拿噬母蛊的母蛊,便明睿王妃身上的噬母蛊已经被发现。

    月楹背着手走进来,“一个大夫,能解蛊的大夫。”

    依木娜嗤笑一声,“噬母蛊你兴许有办法可解,但黑心蛊没有母蛊无药可解。”

    她没有看清中蛊人的模样,但能猜得到那人身份不简单。

    “真的无药可解吗?你制黑心蛊,就不怕误伤自己?黑心蛊可是不认主的。”

    依木娜避开她的视线,“没有。”

    “看来是有的了,黑心蛊是没有母蛊,但蛊引呢?”

    依木娜闻言,眼中迸发出阴狠,“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除非是……

    “你也是北疆人?”

    “也?”月楹摇头,“我不是。”随即她拿出了那本在奇货居买的蛊书。

    蛊书古朴,书封上的花纹神秘而又大气,她之前只当是个好看的图腾,一直没有注意。

    依木娜却像是见到了鬼一般,心神俱震,“这本书,怎会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