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 逃跑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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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楹坐等右等, 不见水仪也不见王妃,想着索性去蒺藜院问问。

    她站起来,忽然眼前一晃, 脑袋的眩晕感越来越足。

    月楹重新坐下休息, 眼皮子就如挂了千斤重的铁块般, 睁也睁不开。

    这药比她想象的厉害, 月楹指甲掐了掐掌心,手中的山楂糕还剩一半, 她收好剩下的。

    她站起来, 脚下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出去, 开花房门她抬起眼的一瞬间, 她费力撑开眼皮, 有人正往这里来, 看身形只能依稀辨认出来是个男子。

    萧汾哼着调,也不知梅雪那个丫头为何要将地点定在这里,不过偶然玩一点情趣,萧汾也乐得奉陪。

    梅雪是蒺藜院的一个三等丫鬟, 人长得有几分姿色, 干活却不甚麻利,都把心思花在了怎么扮, 怎么勾引主子身上了。

    睿王不会正眼瞧她, 又连浮槎院的边都摸不到,萧汾偶然来几次王府, 也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勾勾手指这丫头就上钩了。

    萧汾对梅雪还有那么点新鲜劲,但最近这丫头心思大了, 竟问起什么时候收她做通房。

    萧汾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她,让睿王妃知道了他动了她院子里的丫鬟,他指不定被教训成什么样呢!

    一个丫鬟而已,他不过玩玩。

    萧汾发现了走得东倒西歪的月楹,姑娘皮肤白皙,眉目灵秀,一双杏眼微微眯着,透着迷蒙的诱惑,腰肢盈盈一握,身姿曼妙。

    “哟,哪里来的美人!”月楹与刚入府时的面黄肌瘦相去甚远,萧汾早已忘记了这是他大哥身边的丫鬟。

    没等到梅雪,遇见这美人也不错。

    萧汾不会多想,舔了舔唇,想要享受这天赐的艳福,“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萧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揽着人就想往怀里带,“公子带你回房休息。”

    月楹侧身一躲,背靠假山,“二公子,我是世子房里的丫鬟,请您自重!”

    “大哥的丫鬟?”萧汾以为她在扯谎,笑得阴恻恻,油腻的嘴脸贴过去,“好啊,你跟了我,我便向大哥要了你做通房。”

    “好妹妹,快让公子疼你!”萧汾□□熏心,哪管月楹什么,不管不顾地将人压在假山上。

    “萧汾,你放手!”月楹不住地挣扎,袖箭射出,使劲踹向他下面。

    萧汾灵活躲开袖箭,腿一弯,月楹踢到了他膝盖,萧汾吃痛,对她强烈的反抗表示不满,眼神阴狠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能让人窒息,“给脸不要脸,能伺候本公子,是你的福气!”

    月楹感觉胸腔里的空气渐渐减少,她双手指甲抠挖着萧汾的手,指甲划破了他的后背,留下一道血痕,萧汾下意识缩手,月楹背靠着假山,无力地滑坐在地。

    “嘶——”萧汾恶狠狠地盯着她,“还是个烈性子,本公子就喜欢烈性子。”

    月楹摸了摸脖子,这么重的力道,应该有掌印吧。

    她忽然笑起来,差不多了。

    “怎么,愿意伺候本公子了?”萧汾看她笑,这笑透着些诡异,他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发毛。

    月楹食指挽成圈,一声鸟哨划破天际。

    “你想得美!”月楹借助着假山重新站起来。

    “连站都站不稳,还是来本公子怀里吧。”萧沂淫/笑着靠近。

    月楹倏然拔下发间的银簪,萧汾浅笑,“快放下你手里的簪子,伤不了我。”

    月楹睨他一眼,笑起来,“我知道。”随后没有犹豫地将发簪插进了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大腿顿时血流不止。

    “你疯了?”

    “我没疯,不过你马上就要出事了。”月楹冷汗涟涟,疼得牙齿都在颤。

    眼皮越来越重,月楹的视线又模糊起来。

    萧汾邪笑,正欲一亲芳泽时,脑后被重重一劈,无声地倒了下去。

    “姑娘!我来迟了!”

    看见那一抹熟悉的橙色,月楹终于安心闭上眼睛,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一声鸟哨,是萧沂教她召唤飞羽卫的法子。

    夏风被吓了一大跳,月楹晕倒在她的怀里,衣衫凌乱,脖子上红肿的掌印,大腿上鲜血直流。

    她无比懊悔,怎么就不能再快一些,让姑娘吃了好大的苦。

    夏风怎么也想不到,在王府了,她回伤成这样。

    她猛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的萧汾,可还是不能出气,恨不得抽出柳叶刀来杀了他才好。

    萧沂得知消息匆匆从飞羽司回来,看见的是暗自垂泪的明露与夏风,月楹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月楹脖子上的红印异常刺眼,也刺痛了萧沂的心,萧沂心脏一紧,眼尾微红,想要掀开她身上盖的锦被检查是否还有受伤。

    明露拦住了他的动作,“您轻些,月楹大腿上还有伤。”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遇上萧汾?”萧沂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天知道夏风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担心,回来的路上他无数次想着这只是她想吓他,并不是真的,上一次在褚家,她不是还教训了褚家那位一顿吗?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总是与他对着干的姑娘,虚弱地躺在他面前,像只易碎的琉璃娃娃,萧沂开始自责。

    这是在王府中,是他的地盘,他前几日刚刚承诺的永远保护她,这么快就食言了。

    “姑娘吹哨属下才过去的,大夫,姑娘是误食了蒙汗药。”夏风取出从月楹身上发现的油纸包,“蒙汗药就在这山楂糕上。”

    “山楂糕?”萧沂沉吟片刻,“萧汾在哪?”

    “已经押在暗室之中。”

    “带路!”

    近来王府的暗室很热闹,刚走了个依木娜,又进去了一个萧汾。

    萧汾醒来后,不知自己身在何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敢绑架本公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是……”

    “该死的人!”萧沂面色阴沉,清冷的眸子里面满是怒火。

    “大……大哥……你怎么会……会在这儿?”这里不是歹人的大本营吗?萧汾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沂,身上的每一处,都体现着暴戾与狠厉。

    “这里是睿王府。”

    “王府?王府之中哪来的……暗室?”他怎么从来不知有这么个地方。

    萧沂的耐心告罄,抖开拿来的软鞭,毫不留情地朝萧汾抽了过去。

    “啊——”萧汾疼得在地上滚,这一鞭,皮开肉绽,鞭子上鲜血淋漓。

    萧汾面色扭曲,“萧沂你疯了吗?你我?”

    “你不该动我的人!”萧沂不由分又是一鞭。

    萧汾叫得更加惨烈,心中后悔不已,那丫头的是真的!她真是萧沂的丫鬟!

    “萧沂,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你为了个丫鬟我!”

    萧沂面无表情,再一鞭,“她不是丫鬟。”

    三条血痕,触目惊醒,萧汾几乎疼得快要昏过去,他想着晕了萧沂是不是就不会再,但结果是被萧沂一盆冷水泼醒。

    冷水里面加了大量的盐,盐水浸入伤口,更是折磨人的痛,伤口火辣辣立刻发红发肿,萧汾想晕都晕不了。

    萧汾觉得自己会活活疼死,他开始求饶,“大哥……别了……我错了…你…你饶了我吧……”

    萧沂冷眼看着这个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人,真希望脚下的人不信萧。

    萧汾手上都是血,费力地爬过去想抓住萧沂的靴子,萧沂踢开他的手,“滚。”

    “世子,月楹姑娘醒了!”

    夏风话音刚落,眼前的月白身影已经消失。

    月楹睁开眼睛醒来时,夜已经很深,明露手抵着脑袋睡在床沿,守了她半夜,屋子里灯火通明。

    月楹想喝口水,仰坐起来,不心牵扯道大腿上的伤口,“嗯……”

    明露唰地惊醒,欣喜地抱住她,“月楹,你终于醒了!”

    “我又不是死了,当然会醒。”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明露都快哭出来,“你吓死我了,怎么运气就那么不好,遇上二公子了!”

    月楹抿唇道,“我不是运气不好,是被人设计的。”

    “什么意思,谁设计你?”明露神情严肃。

    “是水仪。”

    “水仪?!”明露惊讶地张嘴。

    “水仪?”萧沂一阵风似的飘进来,听见这句,他脑中出现了一个人脸,不引人注目,又有些熟悉,水仪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平素不显山不漏水,没道理会做这样的事。

    明露让了位置出来,萧沂坐在床上,“那山楂糕是水仪给你的?”

    月楹扭头,不想和他话,看见萧沂,她就想起萧汾那张恶心的嘴脸,如果不是他不放她走,她会有今日的难吗?

    萧沂知道她心里在怨他,“明露,你出去。”

    “明露姐姐别走。”

    “出去!”萧沂呵斥道。

    明露被萧沂的严肃刺到,不情不愿地离开。

    “竟连看也不愿看我了吗,楹楹?”萧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月楹仍是扭着头不话。

    两厢沉默良久,萧沂想要张口,却怕错了什么又刺激到她。

    直到低低的抽泣声传来,萧沂强硬地把她的脸转过来,看见的是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姑娘憋着嘴,双眼通红,努力不想哭,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倔强又脆弱。

    萧沂心疼得一塌糊涂。

    “楹楹,你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不要这样……”萧沂抹去她的泪水。

    月楹带着哭腔开口,“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使劲捶着萧沂,“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萧沂应着。

    “萧沂,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金针,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药!我本可以自保的!”月楹恨不能对他拳脚踢。

    萧沂哑然,是他亲手折断了她的羽翼,她所承受的伤害都是来源于他。

    “萧沂,放我走吧。”月楹哭累了,下巴懒懒地搭在他的肩上。

    她再次出了这句话。

    可他依然……不愿放手。

    “楹楹,你我,骂我,都可以,但放你走,不行。”

    “萧沂,你混蛋!”月楹歇斯底里。

    “你有些激动了,先好好休息,今日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萧沂在她眉心落在一吻。

    萧沂出房门之际,转头看见她在床上暗自垂泪,终究还是不忍,“你的金针和药箱,稍后我让夏风给你拿来。”

    王府里这么多暗卫看着,她手里即便有这些东西,也翻不出花来。如果她能高兴一点,那就给她吧。

    月楹赌的就是他的心软。

    萧沂一出门,她就擦了眼泪,装可怜也是个技术活,虽然受了点伤,能拿到金针和药箱就达到了她的目的。

    山楂糕里的蒙汗药她怎么会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