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一转眼,便到了谢宝扇……

A+A-

    一转眼, 便到了谢宝扇的生辰,这日,宁寿宫扫洒一新, 银环领着宁寿宫的太监宫女,齐齐向谢宝扇磕头祝寿,人人都得了谢宝扇的赏赐。

    昨日,珊瑚进宫给谢宝扇请安,她送来一匣珍珠当做贺礼,虽不比御贡,成色也算上乘,留着首饰或是磨粉服用, 都是再好不过。

    不久前,李志有个妾死了, 留下一子一女,大的是哥哥, 刚满三岁,的是妹妹,还在襁褓里, 按珊瑚也发达了, 家里仆妇成群,自是不缺人照顾孩子, 她在看过这兄妹二人后,就叫人把孩子抱到她房里抚养。

    其余的老婆见珊瑚算亲自教养这两个孩子,心里不禁起算盘,李家的老早就默认珊瑚不能生养,她把孩子养在自己名下,难保不是要把家业传给他们, 那些老婆岂肯愿意,纷纷抱着自家的孩子,每日来给珊瑚请安,闹得珊瑚狠狠发作一顿,这才消停下来。

    这回珊瑚来看过谢宝扇,就又要离京,杨氏的产业虽还给寿安侯府,摄政王却送来好几个铺子,连带数百倾的土地,珊瑚也该忙起来了。

    她没告诉谢宝扇,就在年前,她悄悄找到原先的老掌柜们,把人从寿安侯府挖走,这些人是原先母后皇太后提拔出来的老人儿,后来跟着谢宝扇,母后皇太后一死,就又去了寿安侯府。

    对这些老掌柜来,他们忠心的旧主已经死了,就算寿安侯府是母后皇太后的娘家,哪里会有情份呢,倒不如继续在谢宝扇手下做事,何况谢宝扇是大邺的皇太后,出去也有体面。

    这件事,珊瑚准备等她回京,再向谢宝扇禀告,她倒不怕谢宝扇怪她自作主张,寿安侯府做事不留情面,她们挖他家几个人,又值当甚么呢。

    只因母后皇太后新丧,谢宝扇的生辰一切从简,前几日,念慈庵里的谢宝瓶给谢宝扇送了贺礼,有她手抄的经书,还有亲手缝制的衣物,东西不算贵重,却诚意满满。

    另一边,皇室宗亲,各宫妃嫔,朝中大臣亦纷纷呈上贺礼,摄政王府送来的是一件玻璃粉彩百花齐放的十二架屏风,不可谓不华贵,谢宝扇摆放一日,叫人好生收起来。

    起,谢宝扇对镜梳妆,银环捧着一个缠枝莲纹的描金拜匣走进来,笑着道,“娘娘,摄政王发人送来生辰贺礼。”

    谢宝扇回头,梳头的宫女暂停一边,谢宝扇诧异的道,“摄政王府的贺礼不是早就送来了么。”

    银环道,“我问传话太监,那太监,一个是摄政王府送的,一个是摄政王送的。”

    这话听着有些拗口,银环却懂,摄政王府的贺礼,自是贵重,摄政王送的贺礼,却是他想送来讨心上人欢喜。

    银环把匣子捧到谢宝扇面前,道,“娘娘要开看看吗?”

    谢宝扇示意银环开,嗔道,“甚么好物儿,巴巴的送来。”

    她开一看,只见匣子里装着一柄湘妃竹金扇,顿时楞住。

    多年前,李善曾送过她一柄湘妃竹金扇,当时在府里引起轩然大波,后因信国公府抄家,那柄扇子就此遗失,珊瑚在宫外曾多方寻找,始终没有找到下落,谢宝扇渐渐便淡忘此事,谁知今日,他竟找回这柄扇子。

    谢宝扇心尖儿微颤,她从拜匣里拿出扇子,轻轻的摩挲着扇柄,忍住满心的欣喜,问道,“摄政王是怎么找到扇子的?”

    这把扇子对谢宝扇意义非凡,她自到大,从没得到过独一份儿的东西,当日怀王府给信国公府的姑娘们送礼,只有她多得了一柄竹金扇,虽因这扇子惹来许多是非,但是谢宝扇依然把它当作心爱之物,后来扇子丢了,她为此很是失落,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日。

    银环摇头,道,“这倒不知。”

    谢宝扇又问,“摄政王可曾带话来?”

    银环把传话太监的话复述一遍,“摄政王了,莫要再弄丢了,再弄丢就找不到。”

    罢,她脸上微红,谢宝扇开扇子,扇面上提着诗词她早就烂熟于心,她轻轻念道,“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这扇子她把玩几年,早就有些发旧,谢宝扇忍不住抿唇微笑,她把扇子放回匣子里,吩咐银环,“明儿到库房去找几块好料子,等哀家闲了做两个扇袋。”

    银环收起匣子,回头笑道,“咱们宁寿宫有的是人,何需娘娘亲自动手?”

    谢宝扇扭回身子,从镜匣里挑了一对葫芦形金累丝镶玉耳环戴上,道,“这几年哀家女红越发做得少,明儿做几个扇袋,再给皇上做两个荷包,好不好都是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心意。”

    珊瑚心知这扇子失而复得,谢宝扇心里高兴,便不再多,转身叫伺候的宫女去库房寻些好料子。

    那谢宝扇梳妆整齐,早膳前,皇帝李恪来给她请安,今日是谢宝扇生辰,李恪恭恭敬敬的给谢宝扇磕头,稚嫩的声音道,“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宝扇亲手扶他起来,温柔的问道,“皇上刚从乾明宫来?”

    李恪点头,今日是谢宝扇的生辰,前朝罢朝一日,尚书房也不用去,李恪特地赶来陪她用早膳。

    谢宝扇递给李恪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枚的金元宝,李恪笑眯眯的向她道谢,挨着她坐下。

    李恪抬起脸儿,一脸天真的问谢宝扇,“母后,朕来宁寿宫的路上,听御花园里要举办蹴鞠比赛?”

    谢宝扇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她笑道,“皇上若是想来看,也未尝不可,不过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不可冒失无礼。”

    李恪连忙点头,谢宝扇就叫摆膳,李恪惦记着要接下来的蹴鞠比赛,早膳随意吃了两口,便一直朝外看。

    自他登基,就一直端着,像个大人似的,今日难得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谢宝扇也不忍心拘束他。

    不一会儿,有太监来传话,是各府的命妇和姐们已经进宫,于是带着李恪,母子二人乘坐肩舆出了宁寿宫。

    去年的冬日又冷又长,立春后,渐渐回暖,三五日的工夫,百花争先恐后齐齐绽放,御花园里红花衬着绿叶,让人目不暇接,谢宝扇难得松散一日,看到花也新鲜,看到水也新鲜。

    路过花圃,李恪见山茶花开得热闹,叫停肩舆,亲手折了一朵山茶花,别在谢宝扇的衣襟上。

    不一会儿,依仗绕过水榭,谢宝扇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阵阵笑声,引路太监高唱一声,“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笑声顿时停下,太监们抬着肩舆走到近前,就见已经跪了一地人,齐声向李恪和谢宝扇行礼,谢宝扇扶着进宝的手下来,温和的声音道,“诸位不必拘礼,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谢宝扇扫视一眼,宗室里的人,她大多都认得,命妇里却有一半瞧着眼生,至于那些年轻的姑娘,就更加不认识了。

    她只怕叫错人,便叫贤太妃与她引荐,只见贤太妃神情微秒,再看其他几位太嫔,亦是面色古怪,谢宝扇微微有些疑惑,却并未立时就问。

    只因谢宝扇要举行蹴鞠比赛,御花园里早就收拾出一块平整的草地,今日来的姑娘大多衣着轻便,大多是要参赛,无论比不比得上,能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露脸,也算不虚此行。

    李恪见草地上没有设网,就猜今日比得是白,他还看到今日的宾客里,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就是不认得都是谁家的。

    比赛前,贤太妃给谢宝扇引荐来客,谢宝扇问道,“户部尚书吴夫人可来了?”

    一个五十余岁,身量中等的妇人走上前,她向谢宝扇屈膝行礼,恭敬的道,“臣妇吴何氏,见过太后。”

    吴夫人与贤太妃的母族是姻亲,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姑娘,脸盘儿圆圆的,看着甚是喜庆,瞧着和四公主差不多,谢宝扇和吴夫人了两句话,便主动问那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姑娘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大大方方的道,“回禀太后,臣女闺名叫做书青。”

    谢宝扇又问她,“几岁了?”

    吴书青道,“虚岁六岁。”

    细问之下,这姑娘原来是吴谦的长孙女儿,吴谦生了六个儿子,底下孙子十几个,只得了这一个女孩儿,全家看得眼珠子一般,教养得落落大方,此次宫宴,吴夫人就将她一并带来。

    谢宝扇和吴书青话时,李恪认真的听着,他问吴书青,“吴姐姐不参加蹴鞠比赛吗?”

    吴书青年长李恪两年,她一本正经的道,“回皇上的话,我年龄没达到,等我长大,就能参加了。”

    这回参赛的姑娘,需得是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年龄,太的姑娘没人看顾,只怕磕磕碰碰,都是家里的娇养大的孩子,若是进宫一趟,带着伤回家,就太得不偿失了。

    谢宝扇又见了几位姑娘,每人都问侯几句,一时,气氛显得轻快融洽,却在这时,摄政王妃徐绮儿缓缓走来,贤太妃看到她,脸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悦。

    徐绮儿走到到谢宝扇身旁,道,“太后生辰,特地给你带了一位旧识,不知太后还记不记得。”

    谢宝扇不动声色,问道,“但不知王妃得旧识是谁?”

    徐绮儿招手,就见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丽人,谢宝扇有些错愕,徐绮儿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信国公府的三姑娘谢宝扇,她自一道长大的亲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