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 大邺自造的火铳是钱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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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邺自造的火铳是钱桑亲自送来的, 一共三把,火铳制造精良,通体渡银,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其中有一把缀着五色宝石,单送给皇太后谢宝扇收藏。

    随着火铳送来的还有配好的弹药,李善带着皇帝李恪,在校场看人试射,这火铳经过数次改造,已极为安全可靠,据钱桑, 火铳还在不断改进,不仅如此, 便是连红衣大炮,炮弹的研制, 也从未有过一丝松懈,火器局力求把最完美的东西呈现给朝廷。

    朝廷在火器局撒下了无数银钱,初于初见成效, 所有人知道, 钱桑就要平步青云,这是件大功劳, 只要摄政王当政,钱桑的前途一片光明。

    火铳已成功造出来了,接下来就会按照摄政王的计划组建火铳军,这仅仅只是第一步,钱桑献上火铳的第三日,朝廷派人前往广州, 准备重新修建港口。

    北上云州的商贸团也在回京的路上,这些世代的大商人果真名不虚传,他们代替朝廷和鞑子国商议互市,商人们看重利益,又进退有度,他们比朝廷的官员更懂得如何和鞑子人谈生意,从去年年底,谈判就开始有了眉目,到二月初,各项细节都已敲定。

    互市的地点就设在云州的边境县城怀安,大邺朝的茶叶,盐巴,药材,布匹已陆续运往云州,而从鞑子国过来的皮草和煤炭也会流入大邺朝,互市的刚刚议定,还不等第一批商贸团回京,就有大批的各地商人前往云州探消息,想要跟着分一杯羹。

    到互市,朝廷原本一心想引进鞑子国的肥马,可惜鞑子国不傻,定要大邺用铜铁来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自从李恪登基以来,摄政王牢牢把控着军政大权,如今连这些大商人也被他笼络住,六部在和他的角力当中,显然已落了下风。

    这些日子,朝臣们为了广州修建港口又在争吵,这是常有的事,谢宝扇见怪不怪,如今摆在她眼前最紧要的是谢宝瓶的婚事。

    谢宝瓶和三公子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初二,她已从念慈庵搬回京城,严氏领着她进宫给谢宝扇请过安,严氏老了,她又不待见谢宝瓶,因此谢宝瓶的婚事都由严氏在点,谢宝瓶只在家里安心待嫁便是。

    这日,谢宝扇正在看礼单,外面通禀是李善来了,谢宝扇抬头,就见李善已进屋,他刚从城郊的炮厂回来,身上隐约还带了一丝硫磺的刺鼻味。

    谢宝扇叫人给他上茶,她见他眉稍带着喜色,问道,“殿下这是遇到好事了。”

    李善也不瞒他,道,“火铳军的人已经选出来了,我去看过,还不错。”

    谢宝扇亲手给他倒了一盏茶,笑道,“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天气越来越热,李善一路马回宫,早就渴了,他一口气喝干半盏茶水,道,“等秋后,我算试着放开海禁,派陈家的人以朝廷的名义出海去看看。”

    谢宝扇惊讶的问道,“这么快?”

    李善只嫌太慢,他冷哼一声,“沿海一带的走/私从来就没有停过,你粗略算算,这些富商们少给朝廷纳了多少税,本王不叫他们补税也就罢了,让他们给朝廷出点力怎么了?”

    谢宝扇一笑,她道,“我倒不是这个,放开海禁之事非同可,到时朝廷上必定又是一番争论。”

    李善不以为然,他道,“本王还能怕了他们?”

    谢宝扇无奈的摇头,李善的势力日渐稳固,朝臣们也安静多了,她只望这几年能再平稳一些。

    他二人了几句朝政上的话,谢宝扇道,“殿下,这几日,外面都在流传你的风言风语,你可曾听到?”

    李善挑眉问道,“又是谁在胡八道?”

    谢宝扇默默不语,事关徐绮和,她不便开口,那李善觑了她一眼,对银环道,“你来。”

    银环悄悄看着谢宝扇,她见谢宝扇不作声,迟疑片刻,道,“听人,殿下,殿下要和……”

    银环也不下去了,李善皱起眉头,很不满她吞吞吐吐的行为,谢宝扇接过银环的话,道,“前儿我恍惚听人,殿下要和王妃和离。”

    李善嗤笑一声,他从盛州回来,除了处理政务,多半都待在炮厂,连摄政王府都没回过,几日不回府,他和徐绮儿和离的流言都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这谣言都造到本王头上来了。”

    谢宝扇正色道,“所谓三人成虎,好端端的怎会传出这些闲话?我只怕有人恶意中伤,有损殿下和王妃的声誉。”

    李善把玩着手里的茶盅,一句话也不。

    谢宝扇见李善不当回事,便道,“殿下,这流言来得好生奇怪,我在深宫都听闻了,可见京里也都流传遍了,若是听之任之,只怕又会生出事端。”

    谣言始于回京的路途,李善一直待在她的辇车里,当日随行的有许多王公大臣,李善的行为已然惹来许多人的侧目,回京没过几日,又传出摄政王要和王妃和离的话。

    李善两手一摊,他道,“你想让本王怎么做,出去贴张告示,告诉天下人本王没想和王妃和离?”

    谢宝扇无语,顿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罢了,本王肚子饿了,快拿些吃的过来。”

    这会儿早过了午膳的时辰,谢宝扇得知李善还饿着肚子,连忙叫宫女传膳,她道,“殿下身边服侍的是谁,怎么也不提点殿下用膳,就是再忙,也要爱惜身子呢。”

    李善嘴角乏起了一丝微笑,他道,“谣言的事你不用管,八成是从摄政王府流传出去的。”

    他和徐绮儿虽是夫妻,但他对她并无多少感情而言,再一则,徐绮儿三番两次违背他插手摄政府的事,已然引起李善的不满,碍于夫妻情份,李善给她留着体面,却也开始限制她在摄政王府的权力。

    前年科举舞弊,徐绮儿之父徐圣章身为陪考官,也一并受到牵连,徐圣章从国子监调离,那徐绮儿明里暗里替他父亲求过几回情,李善皆没有回应,只因此事,夫妻俩多少有生出了嫌隙。

    “殿下心里有成算就好。”

    李善靠在软垫上,他一手撑着下巴,对谢宝扇道,“当年王妃去云州时,我曾告诉过她,若是有一日她想和离,和离书尽可由她来写。”

    谢宝扇惊讶的望着他,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随后沉默,李善直勾勾的盯着她,道,“你不问我为甚么?”

    谢宝扇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李善的眼眸一柔,蕴藏了无数的心事就要喷涌而出,他道,“你不知道吗,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宫女太监不知几时退到殿外,室内静悄悄的,只剩谢宝扇和李善二人,谢宝扇的心口砰砰直跳,李善的目光太炽热,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他俩谁也没有话,直到殿外传来宫女的回话,“娘娘,膳食送来了。”

    谢宝扇回神,她道,“送进来吧。”

    宫女们鱼贯而入,在堂下安席,另有人捧着盥洗等物送到李善面前,那李善净手洗面,便开始用膳。

    膳食是宁寿宫的厨房准备的,一碟素三丝,一碟火熏肉,一碗黄熬鹿筋,并一盅凤脯鸶羹,配了一碗米饭,李善话不多,开始用膳。

    想必是少年时从军的经历,李善吃饭的动作很快,却不会显得狼吞虎咽,那道素三丝很合他的胃口,他几乎用了一半,火熏肉他夹了两箸就不再动筷。

    不久,李善用完饭,他放下筷子,掀起眼皮问谢宝扇,“你看着我做甚么?”

    谢宝扇耳根发红,没有回话,只道,“厨房里还炖着野鸡汤,殿下可要来一些。”

    李善点头,一旁伺候的宫女到外面传话,不一时,宫女端来一盅鸡汤,李善喝了几口,就不再喝了,宫女们见他用完饭,撤下残席,又重新送水进来给他洗漱。

    李善吃饱喝足,神情一派舒适,他和谢宝扇起闲话,“听你妹妹和端王府三公子的婚期就在这几日了。”

    谢宝扇答道,“可不是,到了正日,我得去送送她。”

    李善轻哼一声,微微有些不悦,“谢家甚么身份,也配让你这个皇太后亲临?”

    谢宝扇心知他向来看不上谢家的人,她道,“我微服出访。”

    李善仍旧沉着脸,谢宝扇细细与他起其中的缘由,她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个妹妹,和三公子成婚后,恐怕就要迁居苏州,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我做为姐姐,很该去送送她,况且她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京。”

    李善心知这人素来主意正,哼道,“随你。”

    他坐了半日,便要走,谢宝扇起身送他,送到门口,李善看到墙角那株光秃秃的梨树,皱眉道,“这棵梨树怎么还没挪走。”

    他时常出入宁寿宫,看到这宫里栽着一颗死树,极为碍眼。

    谢宝扇抿唇一笑,道,“再等等吧,兴许就要开花呢。”

    这株梨树在宁寿宫栽种了二三十余年,谢宝扇迁宫的那年,这株梨树稀稀拉拉开了几枝花,银环嫌这树老了,几次要移走,都被谢宝扇劝住,去年,这花迟迟不开,众人只当树死了,谁想到四月份,又开了花,今年又是如此,只是眼看就要到五月了,还不见开花的迹象。

    李善横了谢宝扇一眼,道,“太后留步,我回府了。”

    谢宝扇停下,目前着李善的身影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