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 摄政王和王妃徐绮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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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和王妃徐绮儿要和离的谣言传了几日, 渐渐平息,只是刚刚消停没多久,又恍惚有传闻摄政王妃做了错事, 似乎被摄政王禁足在内宅,这些日子,谢宝扇不常见到李善,事实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又一年的蹴鞠比赛即将开始,去年珊瑚占了先机,代替京城和来自大邺各州府的蹴鞠队比赛,即便闹出了许多事, 好歹算是露了一回脸。

    今年可没这等的好运气,要想到扬州参赛, 需得先和京城几个有名的蹴鞠队赛上一场,胜者方能代表长安城到扬州比赛。

    报名比赛的蹴鞠队算下来有七八支, 珊瑚的那支蹴鞠队成绩中等,自从要预赛以来,各个茶寮酒肆又没有一个空置的座位, 老百姓们聚在一起, 话题总离不开蹴鞠二字。

    一眨眼,便到了谢宝瓶的婚期, 谢宝扇要微服出宫给她送嫁,此前,她已给谢家送了信儿,到了五月初二,一大早,谢宝扇用过早膳, 刚换好衣裳要出宫,李善就遣人过来传话,来人是服侍他的太监,名字叫做四儿,谢宝扇问道,“王爷发你过来有甚么事?”

    四儿恭敬的回道,“回禀太后,王爷了,请太后早去早回,莫在宫外多耽搁。”

    谢宝扇微微一笑, “知道了,你们王爷今日是在宫里,还是要往炮厂去?”

    “今日王爷召见了工部尚书李大人,想来不会出宫。”

    谢宝扇问了几句话,便叫他回去复命 ,待四儿走后,时辰已经不早,谢宝扇带着银环等人准备出门,走到阶下,谢宝扇看了一眼墙角的老梨树,她道,“都五月了,这梨树还没有开花散叶。”

    银环,“宫里的老嬷嬷了,梨树能活二三十年,已是少见呢,兴许今年不会开花。”

    这株老梨树是宁寿宫上下重点关注的对象,摄政王李善看这棵树不顺眼,每回路过,都会忍不住皱眉,谢宝扇却偏要留着这颗树,宫里的太监还得心侍弄,每日浇水施肥,就盼着老梨树能开花,或是谢宝扇发话把这颗老梨树挪走。

    谢宝扇注视着那棵老梨树,她温声道,“再等等吧,哀家总觉得它会开花呢。”

    宫人们称是,谢宝扇又看了一眼那老梨树,便走出宁寿宫,乘着马车一路飞弛出宫。

    谢家的宅子置在城南,这宅子是谢宝扇置的,附近所住的居民,多半是殷实富足的人家,其中也不乏在朝为官的大臣,三进的宅院,住他们一家老绰绰有余,平日有谢宝扇帮扶,另有谢宝琴贴补娘家,谢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谢宝扇到的时候,严氏已领着家人们迎出来,只唯独不见严氏,谢宝扇并不意外,严氏恨极了她,她是谢宝扇的嫡母,宁肯回避谢宝扇,也不愿向她低头。

    一番见礼,严氏引着谢宝扇入内,仆妇们垂首立在一旁恭迎,宅子里张灯结彩,虽是一片喜庆,除了自家姻亲,并不见别的亲戚上门贺喜。

    信国公府早就落败,原先交好的亲朋好友不敢与谢家结交,这大喜的日子,莫名有几分冷清。

    谢宝瓶是新人,这会儿正在闺房,闺房是她回京后重新收拾的,此时有秦姨娘陪着她,严氏引着谢宝扇到了正厅,有丫鬟们送上热茶,谢宝扇一眼望过去,谢宝琴,谢宝镜姊妹二人站在严氏身后,谢宝镜面无表情,她对谢宝扇的到来显得很冷淡。

    谢宝扇四处环视一眼,“晃哥儿呢?”

    站在一旁的甘姨娘抢着答道,“太后未曾宣召,不敢冒然前来。”

    谢宝扇的目光落在甘姨娘身上,几年不见,甘姨娘苍老许多,五姑娘没了,失去娘家的庇护,甘姨娘再不像从前那样掐尖儿要强,所幸她还有一个哥儿,这哥儿是谢家的指望,自由严氏抚养,平日严氏轻易不许甘姨娘亲近他。

    屋里都是女眷,谢晃碍着规矩不能过来,此刻正在外面守着,谢宝扇便道,“叫他进来。”

    有丫鬟出去传话,不一时,有个八/九岁的少年进屋,他举止斯文,眉眼肖似谢之华,看到谢宝扇,先向她行礼问安,谢宝扇免礼,他便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一双眼睛并不敢随意乱看。

    谢宝扇上回见到谢晃,他尚且在襁褓里,如今再见他,已长成了大人,谢宝扇开口问他,“功课学得怎么样?先生讲得可能听懂?”

    谢晃话不紧不慢,他和谢家几个兄弟姊妹的性子都不像,他道,“先生学问很好,眼下讲得尚且都能跟得上。”

    谢宝扇又问了他几句学业上的话,谢晃一一作答,谢宝扇观他言行举止还算稳重,这点极为难得,可见严氏平日有用心教导。

    在正堂了一会儿话,谢宝扇便要去看望谢宝瓶,严氏亲自送她过去,却不能陪在她身旁,家里毕竟是办喜事,就算没有多少客人,也得严氏时时照顾,谢宝琴虽是外嫁女,她见严氏忙得团团转,便帮着一起下手。

    严氏安顿好谢宝扇,道,“四姑娘屋里人少,娘娘留在这里,比外面还清静一些,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谢宝扇对她道,“大嫂子去忙吧。”

    严氏去了,谢宝镜也留了下来,严氏原本不放心让谢宝镜和她们同处一室,不过谢宝镜今日格外安静,那严氏也便随她。

    谢宝瓶身穿红嫁衣,她看到来送嫁的谢宝扇,眼泪汪汪的,谢宝扇握着她的手,道,“别哭,大喜的日子,很该多笑笑才是。”

    谢宝镜冷眼看着她二人姐妹情深,一句话也不。

    谢宝瓶出嫁,她的陪嫁几乎都是谢宝扇着人准备,端王府的三公子长住苏州,婚后,他夫妻俩要迁居苏州,谢宝扇给她陪了几房家人,另有私产,饶是如此,也止不住的为她牵挂。

    谢宝瓶不是话多的人,就算心存感激,亦不知从何起,她想了一会儿,道,“章先生给我送了贺礼。”

    谢宝扇抚平谢宝瓶衣袖上的皱褶,道,“毕竟师生一场,章先生一片心意,只管收下吧。”

    谢宝瓶点头,她扭头看着沉默的谢宝镜,张了张嘴,又闭上嘴。

    丫鬟们在外间,喜婆也不知哪里去了,谢家仨姊妹干坐了半日,忽然,只听外间传来一声鞭炮的响起,一个簪花的妇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她道,“快,盖上盖头,迎亲的人来了。”

    谢宝瓶慌乱了一下,连忙去看谢宝扇,谢宝扇扶住她的肩,安抚道,“不紧,有喜婆在旁提点,不会出差错。”

    谢宝瓶的心逐渐平静,那喜婆察看谢宝瓶的妆容,见一切完好,便给她盖上绣着鸳鸯的红盖头。

    外面都在嚷着新郎到了,屋里涌进一群丫鬟婆子,众人笑笑,直到这时,才有了一丝热闹的气氛。

    屋里人太多,银环只怕谢宝扇被挤到,护着她退让到一旁,不久,众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年轻公子进来,谢宝扇细细看了两眼,三公子五官俊朗,举手投足一派文雅,许是有些害羞,被众人趣得脸上通红。

    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严氏身为长嫂,引着三公子来到谢宝瓶的面前,喜婆看到新人,嘴里恭喜的话个不停,端王府的侍从派发了一圈喜钱,为免耽误吉时,接上新人,他们就该返回端王府。

    谢宝扇是微服出宫,三公子并不知当朝的皇太后也在,他领着谢宝瓶,拜别了谢家人,牵着谢宝瓶的手,扶他坐上花轿,一行人吹吹出了谢家的宅院。

    热闹过后,院子里忽然冷清下来,谢宝扇立在院子里,送走谢宝瓶,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在她发怔之时,谢宝镜的声音响起,“我们这几个姊妹,大姐姐做了商人妇,我成了摄政王的妾室,四妹妹姻缘天定,五妹妹香消玉殒,只有二姐姐福气最大。”

    服侍在谢宝扇身旁的银环沉声道,“三姑娘,不得对太后无礼。”

    谢宝镜全然不理,她冷笑着道,“可惜这福气是整个谢家人的前途换来的,我只劝二姐姐一句,福气太过,仔细折了寿数。”

    银环脸色发青,她正要喝斥谢宝镜,就见谢宝善冷声道,“哀家既然能坐到皇太后的位置上,这福气就能受得住,看在往日姐妹的情份上,只劝三妹妹一句,若是将来想通了,想从摄政王府出来,尽可告诉哀家一声,哀家会替三妹妹向摄政王情。”

    谢宝镜气得面红耳赤,她瞪着谢宝扇,道,“你看到王妃和我受到王爷的冷落,想必一定很得意吧。”

    谢宝扇皱眉,她道,“哀家听不懂你在甚么。”

    她和谢宝镜已然无话可,于是扶着银环的手,便要离开,走了几步,身后的谢宝镜喊住她,“二姐姐。”

    谢宝扇回头,却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谢宝镜手里拿的火铳对着谢宝扇的胸口,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了,福气太大了,恐怕会有损寿数。”

    还不等谢宝扇话,火铳的砰声响起,这时,外面新人的花轿出门,谢家点燃鞭炮送行,这声火铳悄悄的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