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鹧鸪天·银灯
闻言良回到林湖馆里时,见王爷躺在晏姑娘床上沉睡,才放下心来:“晏姑娘,我拿了拜帖,寻了庐州通判,一来那帮人欺负你的事要讨个公道,二来雕版的事,也要给个法,你且放心。”
这事赵拾雨嘱咐闻言良去办了,晏亭柔自不担心,可她仍蹙着眉,“王爷怎么这么不结实?”
“王爷他……你离开白鹿洞书院那日,他就跟丢了魂似的,将手头事情交代点好时,已是第二日傍晚,他一人驾马连夜赶路就往洪州跑。
我和武同驾着马车,一路快马加鞭,比他晚到了半日呢。那时就没休息好,染了风寒。
住到晏府去,本是叫了大夫,让他养病的。他非你生他气了,才能下床,就急急追你而来。这大半月,哪有一日曾睡好过呢!”
闻言良见晏亭柔有些心疼,就要给她下一剂蒙药,将话的再清楚些,“晏姑娘,我知这话我不合适,可我宁愿忤逆了王爷,哪怕他要罚我,我也要的。王爷当年同王家姑娘订婚是为了帮官家,你们从一起长大,他什么样的人,你晓得。
莫那人是官家,就是百里公子有事求他,他也定是拼尽心力去帮的。
且王爷一开始就同那家姑娘好了,这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亦加倍补偿回去了。反倒因为这事,王爷觉得心里千万亏欠了你。他的心思,你可曾看明白了?”
晏亭柔愣了愣,起身朝外走,“言良,你给他换身衣衫吧,方才淋湿了。”
晏亭柔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赵拾雨,而后在他隔壁院子又开了间房。两个房间独享河边的一片竹林和石桌。
赵拾雨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他梦中呓语,唤了句「柔」,猛然坐起身来。
就见柔坐在锦墩上,正翻着一本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书落在地上,忙站起身来,拿了丝帕去帮他擦头上斗大的汗珠,“我在呢,做噩梦了?”
“嗯。梦见你又躲我,从庐州跑了,我找不见你了。”
“我……我这次不躲了,同你一起回东京。”她完,觉得这话有些暧昧不清,又解释:“一路结伴而行。”
赵拾雨睡了这许久,面色红润了不少,听她这番,才放下心来,低声:“我饿了。”
“我去叫人送吃的来。”晏亭柔走到门口,唤来客栈里的厮,仍是之前帮忙找大夫那个,厮得了晏亭柔赏,知晓这个娘子是个阔气的,就万分殷勤,一直等着她传唤。
“娘子请,人家中排行老五,在这客栈做些跑腿服侍人的事,旁人都唤我五。”
晏亭柔见他嘴伶俐,手脚也快,也不客气,“五,赶紧去弄些吃的来,要写软和好消化的汤汤水水。”
五应着:“郎君是风寒,人知晓,厨房日常备着白粥,我让人配几个菜来。”
晏亭柔点点头,五走出门口石子路去了,又被她唤回来,她想着赵拾雨做噩梦出虚汗,就:“可否帮我寻些帮助……睡眠的香来?”
她想着曾经用过一种安神香,白日熏一会儿,夜里会睡得很踏实。
可话到嘴边,就是记不起来那香的名字,就磕磕绊绊,“就那种睡觉的时候用的……”
五很是机灵,一提「睡觉」用的香,忙点头,“我晓得的,这就给娘子寻来,且放心。”
晏亭柔「嗯」了一声,省的让自己琢磨了,这厮确实不错。
不多时,五提着食盒和线香过来了,还:“娘子,我晓得郎君病着,这香比较轻,不猛。”将火折子递给了晏亭柔。
晏亭柔谢过,让人离去。就寻了茶桌上的银灯香座,巴掌大的圆盘,被一只银锻的仙鹤顶着,是银灯,可中间有一孔,若不置放蜡烛,刚好用来做香插。
她将线香燃了,插到银灯上,抬手嗅了嗅,闻着香香腻腻的,确实比较淡。心里还腹诽着,香只有味淡和浓,哪里有猛不猛之分呢。
这才将食盒放到桌上,拿出清粥菜,问赵拾雨:“你要在床上吃,还是这里?”
赵拾雨走下床:“就桌上吃吧,我也走动走动。”
食盒里的量是够的,晏亭柔也懒得再出去,就同赵拾雨一同吃碗粥算是午饭了。
赵拾雨见她口口拿着汤匙吃粥的模样,不觉情动,就想起那日夜里吻她的感觉,软软糯糯,还甜甜香香的。
晏亭柔抬头,见赵拾雨用及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觉就用手指抹了抹唇边,“我嘴角……有东西?”
“没……没有……”赵拾雨慌忙将眼神移到了别处,就见桌子上的六盘菜里,有一个水煮菱角。
“这厨子倒是心细,已将菱角的壳夹开了一道缝隙,这样好剥。”
晏亭柔取过一个,在手中一按,两三下就将白色的菱角肉取出,放到赵拾雨前面的碟中,笑笑的:“瓜州红菱,可还记得?”
赵拾雨自是记得,她在时候在静夜堂的事,“自那以后,每次我看见菱角,都想起我害你流了血。”
“与你何干。是我愣神了而已,且没留疤,你看。”她努着嘴,拿右边唇角对着赵拾雨。
她真是不晓得自己的樱桃红唇多么诱人,还这般翘着扰人神思。
赵拾雨喉咙微动,有些慌乱,就想着些什么抵挡过去。忙在回忆中搜寻,脑子一片混乱,就「嗯」了一声,咬了一口菱角肉。
“好吃么?口感怎么样?”
“清甜,软糯,如十三余豆蔻的胭脂唇,好吃。”他望着晏亭柔的红唇,不自觉将当年百里了峻的风骚话,学了出来。
“孟浪!”晏亭柔起身就要走,赵拾雨一把拉住她手拽了一下,人不慎就落在他腿上!两人皆是一惊!
赵拾雨想着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他压着胸间汹涌的火气,抬手捏住了晏亭柔的下颌,“胭脂唇,我还未吃过呢。”
晏亭柔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勾他脖子,不由双手就扶了上去,她闭了眼睛。
她的衣袖往上伸的时候碰了桌上的碟子,「啪」一声碟子在地上摔碎了!
她猛然醒来,自己在做什么,忙站起身来,“你!”
赵拾雨见她满脸绯红,羞的逃开,也就不再继续。尴尬间,抱怨了一句,“这是什么香?味道怪怪的?”
“安神助眠的香,叫什么我忘记了,方才让那厮去寻得,我见你噩梦了。”
“哦……”赵拾雨就不在纠结这奇异的味道,他觉得喉咙干涩的很,许是才病好些,就央求着:“柔,我想喝茶。你渴不渴?”
晏亭柔也觉得渴,却还要揶揄:“王爷真是被人伺候惯了,当我是丫鬟呢。”
“你去寻武同来,他能伺候好。”
“他去喂马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呢。我叫人去弄。”
夜里赵拾雨觉得燥热的很,晏亭柔还要点着蜡烛陪他看会书,他早早将人撵走。
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受控的事来。他吃了药,怕自己生的旖旎心思乱神,就忙睡下。
第二日起身时,武同来侍奉他穿衣,着实吓了一跳,“言良!快来!王爷,眼下怎么一片乌黑?”
闻言良忙上前,“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燥热的很,一夜未曾睡踏实罢了。”赵拾雨有气无力道。
闻言良接过武同手上的腰带,“武同,你赶紧去鹤延堂请那个大夫来,我来给王爷更衣。”
大夫背着药箱来时,晏亭柔也过来看赵拾雨,大夫进屋就闻到了奇异的香气,眼神不禁瞥了一眼银灯,晦涩难辨,就:“我有些话想同郎君和娘子单独下。”
闻言良和武同觉得有些怪,但是觉得大夫可能误会了两人是一对夫妻,也就不话,出去时带上了门。
只见大夫走到了茶桌上,将银灯香座拿起,嗅了嗅,“郎君的风寒还需静养,夫妻之事,少做为好。尤其这类助情的香,极乱人心智,不利于养病。”
晏亭柔听到「助情香」忙别过脸去,捂住了脸,不肯话。
定是自己那日没明白,五会错了意,给错了香去,怪不得昨日赵拾雨要吻她,她也情动的很。
她总算明白昨日五口中的「不猛」是什么意思。可这事又怪不到赵拾雨头上,是自己疏忽了。就不好意思再张口话。
赵拾雨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待大夫号过脉,看完诊,就:“多谢大夫提醒。我们会节制的,我让武同送大夫回去取药。”
鹤延堂的大夫前脚出了门,晏亭柔也要跟着出去,脚还没迈过门槛,就被赵拾雨拉了回来。
他随手关上门,将人圈在门板和自己的怀抱间,故意留了些空间出来。他一脸云淡风轻,用着下结论的语气:“柔给我下催情香。”
“不,不,不是的。是那个五弄错了,他会错意了。”晏亭柔想着赵拾雨可能不知谁是五,还要立正自己清白似的,解释道:“就那个厮,我让他寻香,是给你助眠的,不是这个意思!”
赵拾雨存心要逗她,就进了一步,全了两人间仅剩的距离,将人横着抱起,朝着床榻走去,“那怎么办?将错就错吧。眼下我催情香的药效上来了,不发泄出去,可是会死人的!”
晏亭柔瑟缩在他怀里,人僵做一团,不敢动了,“我,我……放我下来!我去追大夫,给你开剂药,泄火……”
赵拾雨得意的轻摇下颌,“来不及了,我觉得你在这就好……”他将人放到床上,欺身上去。
“赵拾雨!”晏亭柔闭上眼睛,眉眼都挤到一起,“你,你,你!”
忽觉身前的热气好似散了,她睁开眼时,就见赵拾雨已经起身朝外走去,“你在这就好,我去给你沏茶!”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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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佛》by须鲸
据灵台山有一位得道高僧下山游历,普度众生,身后还总跟着一位如谪仙般的女子。不少人心生向往。
直到奇木门的论道大会上,高僧一掌拍死了周家大公子,一脚踏碎了斗剑台。
而那位谪仙般的女子,一剑削平了奇木门的禁山。
至此,两人落下神坛,高僧成了妖僧,仙女成了魔女。
两人成了过街老鼠,见者避之不及。
——
初次见,木灵避免和尚杀了自己就带和尚下山。
两人要分道扬镳时,发现和尚不太对劲。
和尚:跟着你。
木灵:为什么?
和尚:因为施主让贫僧心动了?
木灵?这和尚有点大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