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泡面头的白月光
“无名”笑了,他就着鹿鸢的摘下面具头套,露出本来面目。
“呦,怎么不叫师父了?”绝心的嘴角和眉梢一起往上挑。
鹿鸢往后一仰,像背过气去似的靠在树干上,紧接着又重重哼了一声,虾一样地蜷缩起来。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上了这么大的当。回想起来,从昨天深夜开始,“无名”那么反常,她竟然没有一丝怀疑。
还不是因为她对无名不了解!她一口一个师父地叫,可无名这个人在她心中像纸片一样单薄,所以才闹出这么大一场笑话。
绝心几次三番引导话题,她几次三番送上门去,在刑场上,绝心几乎明示,她却直到发现绝心上的齿痕才有所联想,进而恍然大悟。那块齿痕是昨天夜里他们在颜盈夫人的住处,他捂她的嘴,她咬上去的。
还有指上的那枚金戒指,昨天晚上绝心就常有揉捏指的动作,现在看来是在转戒指。
血腥味蔓延开,血色从鹿鸢的裙子透上来,绝心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收敛嘲笑之色,对鹿鸢:“我没下毒,真的。”
着,他翻了一下鹿鸢的裙子,看到腿被血染得红白交错,顿时沉下脸,去抓鹿鸢的腕。
鹿鸢躲着不让他碰,挣扎着想要抢绝心里的剑,“我不回去,你爹不会放过我的”
“他不是我爹。”绝心冷冷打断鹿鸢的话,按住她的号了一会儿脉,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我就没打算回去。”
绝无神命他假扮无名,里应外合,将无名的同党一打尽,可没告诉他,一打尽的方式是万箭齐发,一打尽的对方也包括他。
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他在前面卖命,从来都不管他的死活。他这个儿子当的,还不如一条狗。
鹿鸢看着绝心的侧脸,嘴唇咬出一股甜腥味,又羞又气,心这人耍她一通,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身体越来越冷,眼前越来越黑,最后鹿鸢头一歪,靠在绝心肩膀上昏沉。半昏半醒,痛感减弱,她知道绝心抱着他一路下山,找地方安顿下来,她听到一个衰老的女声,“喝些炖红枣就好了。”
鹿鸢被喂了一些暖暖的甜甜的汤,然后失去意识,彻底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房间干净质朴,绝心倚在床尾,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多久没眨眼了。
“你在梦话。”绝心。
鹿鸢愣了愣,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了什么?”
“真气什么什么,剑冲什么什么”绝心摸着下巴,很认真地回答,随即话锋一转,阴阳怪气起来,“话无名真收你当徒弟了?”
真气自生,剑冲废穴。鹿鸢脑海中一下子冒出这样一行字,这是无名就决战之前传授给她的一段口诀中的一句。一段稀松平常,像是给刚入门的孩子诵读的口诀,成了她的梦中呓语。
“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鹿鸢直截了当地问。
“密室。”绝心回答得非常爽快。
“聂风呢?”鹿鸢又问,毫不客气。
“密室。”绝心点点头,继续回答。
鹿鸢眯了下眼睛,觉得这件事听上去有些恐怖,“你们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
聂风疯起来不会把无名捶成一滩烂泥?
“孝顺徒弟,要去救师父吗?”绝心玩味地笑。
鹿鸢抿抿嘴,不跟着绝心的思路走,“你呢?你有什么目的?”
绝心起身,鹿鸢注意到英雄剑就横在她脚下。
“我的目的”绝心慢条斯理地转动指上的戒指,紧挨着鹿鸢坐下,然后俯身迅速靠近,单撑在床头上,低声在鹿鸢耳边:“就是纠缠你,让你不得安宁。”
完,绝心仔细观察了一下鹿鸢的反应,随后直起身坐好,一副赏味的表情。
鹿鸢有些僵硬,不过随着绝心的远离很快就放松下来,她幽幽叹了口气,“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咬住就不松口?”
在绝心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这样纠缠她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是啊。”绝心无赖地。
鹿鸢看着他,眼神透出无奈,我哪里惹到你了?
绝心得意地勾了下嘴角,同样用眼神回答,少给我装糊涂。
鹿鸢假笑,用力一扯,扯出被绝心坐在屁股底下的被角,顺便把脚下的英雄剑提上来,堂而皇之地拿在上。
绝心理了理衣衫,他还穿着从无名身上扒下来的那件蓝布长衫,“我要去京城。”
鹿鸢一怔,沉吟道:“去京城做什么?”
绝无神和无名在太和殿的屋脊上比武,无名被定为反贼,绝无神却安然无恙,还能继续为祸江湖,这件事本就是一桩疑案,很难不让人怀疑有心谋取帝位的绝无神在京城,甚至皇宫大内动了脚。
“绝无神对我不仁,我就不让他如意,无神绝宫安插在皇宫里的钉子,我要一个个拔掉。”绝心一边一边看向鹿鸢,他不是一个人,还要带上她。
鹿鸢一听,心情有些沉重。果然不出所料
皇宫都被渗透了,皇帝的处境可想而知,她不能坐视不理。无名赠她英雄剑,告诉她为侠者,当一身正气,她要顺应自己的心,做点什么。
“这是件好事,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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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福宁殿。
“唉。”鹿鸢看着地上身穿黄袍的尸体,分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
绝心他要一个个拔掉无神绝宫安插在皇宫的钉子,但他没“皇帝”也在其中。鹿鸢的心情从高空急速坠落,最后安全着落,真相竟然是皇帝早就被掉包了。
好在真皇帝还活着,鹿鸢扭头,看向左边,绝心正在和刚从密室放出来的皇帝讨价还价,绝心想借皇权扳倒绝无神,皇帝想接绝心扫清眼前的危。最终,两人决定由绝心继续假扮皇帝,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一边运作一边等待绝无神图穷匕见。
鹿鸢听不下去,走到两人中间,“皇上今年多大了?”
诚然皇帝有对自身安全的考量,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天真了。
皇帝看了鹿鸢一眼,问绝心,“你的人?”
绝心合眼点了下头,对鹿鸢露出一个促狭的笑,他知道鹿鸢想什么。
皇帝挥挥,一副很给绝心面子的样子,“朕可以把她封为才人跟在你身边,就是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走。”
完,皇帝爬上久违的龙床睡觉去了,留绝心和鹿鸢在原地,一个忍俊不禁,一个掐腰瞪眼。
皇帝一意孤行,鹿鸢也不好什么,反正她在旁边盯着,总还是一道保险。
绝心白天顶着皇帝的脸当皇帝,没当几天就宣来太医,给新封的“鹿才人”看病。
“我没病,你还是给自己看看吧。”鹿鸢有些排斥。
绝心:“你身体一直不大好,这里有好大夫,咱们有病就治病,没病调理一下也好。”
鹿鸢低下头,抱紧胳膊搓了搓衣服下面的鸡皮疙瘩,随后快步走到中厅,把腕伸出来给太医诊脉。
太医切完脉,开始问诊,期间绝心走出来坐到鹿鸢身边,最后太医给出正气亏虚、寒症附体的结论,开了药方下去抓药。
太医一走,鹿鸢马上起身走到窗前,看花架上的花草。绝心无声无息地跟过来,陪她一起看。突然,一支初放的芍药出现在鹿鸢面前。
绝心把唯一一朵开花的话摘下来了。
鹿鸢好气又好笑,可是很快一阵迷茫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她犹豫了一下,接过花,放到鼻间轻嗅。
“我偶尔会有一种错觉。”她低声。
绝心看着她,等她往下。
“我对你有什么意义?”鹿鸢抬起头,对接绝心的目光,“换句话,我对你还有什么价值?”她捏着那朵芍药,轻轻摇晃,“你看,我不可能再回你们家了,我和绝天已经闹翻了,彻底”
“不要提绝天。”绝心有些不快,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柔声问:“什么错觉?”
见鹿鸢欲言又止,他笑着:“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情意?”
鹿鸢眼皮一跳,旋即认命般叹了口气,“嗯,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你很喜欢我。”
绝心收敛脸上的笑意,严肃了不少,“我就是很喜欢你。”
鹿鸢愣了愣,再次低下头,去嗅那朵芍药,“喜欢我什么?”
绝心思索了一下,很认真地给答案,“温柔。”
我?温柔?鹿鸢睁大眼睛,她承认她是有温柔的一面,但很难想象绝心会被一个人的温柔吸引。
“你不愿相信也正常,毕竟在你心里,我人性有点差,不懂爱与恨。”绝心嘲弄道。
鹿鸢听他提起自己在“无名”面前过的随性之语,随之忆起当时种种,顿时脸颊飞红,急道:“绝心,那句话虽不是褒奖,却也没有贬义。”你这个人精听不出来吗?
绝心嗯嗯敷衍两声,随后大笑,“当然不是贬义,至少我长得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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