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抓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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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是在一张沙发上,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云湛幽深的目光。

    我起身弱弱地叫他名字。

    他没什么表情,把手里的剧本丢给我,“第五十三场戏,你现在演一遍。”

    “可是我还很难受,要不先等会?”

    “唐如新,我的时间不是拿给你浪费的,”他死盯着我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好似要把我看穿,“要么演要么滚。”

    “你别生气,”我拿起剧本迅速看起来,“我现在就演。”

    这场主要讲的是余赫带着弟把荀光成重伤的戏,云湛脱下风衣起了台词,我渐渐被他代入到情景中。

    荀光:“我没有错,凭什么认?”

    “没有错?”我拿下嘴里并不存在的狗尾巴草,象征性的吐了口唾沫,笑着上前用手里的剧本拍了拍荀光的脸,“你和你那病秧子弟弟天天吃我爸的穿我爸的你还没错?”

    荀光直视上我的眼,愤怒的火苗在他眼里熊熊燃烧着,“你可以让他放我们离开。”

    接下来不知怎的,我用剧本猛烈敲着他的头部,他越反抗我越兴奋下手也就越重。

    在我拿着椅子准备往地上苟延残喘的荀光砸下去时,地上的人猛地站起身抢过了我手里的椅子。

    “够了!”

    一声怒喝,我醒回了神。

    门在这时被猛烈地踹开,朱林从一群保安手中挣脱出来,他身上凌乱不堪,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门口站着的保安也没讨到好,身上全是被殴的痕迹,看来朱林是赢家。

    “汤圆,你还好吗?”朱林把住我肩膀,“没出什么事吧?”

    我被压在手下左右转了圈,确认我没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我没事,而且我还能演出那种感觉了,”我把好消息告诉他,“身体也不会发抖了。”

    朱林将我推到一边,我看着他双手握拳满脸青筋地朝云湛扑去,“我艹你妈!”

    朱林动作太快,在我还未做出反应之际,他那一拳生生地抡到了云湛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知不知道他已经……”

    “朱林!”知道他要什么我上前抱住他的腰把他扯开了,在他背后我哀求着,“你答应过我不的,求求你别让他知道,也别他。”

    朱林背部僵硬,半响他扯开我的手,回过身红着眼眶看我,“他对你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稍不注意你就会……”

    会疯,我知道。

    他摆摆手,“罢了,我不了。”

    “他在帮助我演戏,”我解释着,“不是在伤害我。”

    “你真是……”朱林通红的面部颤抖不已,他梗着脖子不出接下来的话,良久他收回眼神,甩手走向门口。

    在门口时他停住脚步,“我先回去了。”

    语气很平静。

    又过了半分钟,他回头将眼神转向云湛,“你,记得送他回去,别在对他用你那些龌龊手段。”

    完,人消失在了门口。

    沫很快来接我,在车上她替云湛道歉,“对不起唐老师,老板是要帮助你治好心理创伤,好不耽误演戏进程,但我没想到方法会是这样。”

    我:“没事,挺好的,我现在演戏顺利多了。”

    回到酒店已经凌两点,朱林不在,电话能通但就是没人接。

    我固执着,终于在第十八遍时,朱林接通了。

    “你在哪?”我率先开口,“都这么晚了。”

    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我:“回酒店了吗?”

    “嗯,回了。”

    “知道了。”电话被挂断。

    半个时后朱林敲响了我房间,他朝我递出两粒药,“该吃药了。”

    我接过药吃下,他对我展开一笑,“好了,快休息吧,都这么晚了。”

    他拿着水杯转身离开,我拉住他,“你还在生气吗?”

    他拨下我的手,“没有,快睡吧。”

    完他回了隔壁房间。

    朱林身上满是酒气,我点了份醒酒汤上来,送去他房间时他房门没关紧,我朝里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端着汤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我摸索着开了客厅的灯,客厅里没人,浴室倒是传出了声响。

    我走近浴室,想让他洗完后喝了汤再睡。

    浴室玻璃门内是阵阵压抑着的哭声,时有时无,猛烈的时候带着干呕声,和缓时是止不住的抽噎。

    朱林在偷偷的哭。

    因为什么,我大致清楚。

    是我对不起他。

    我整颗心都给了别人,没半点位置了。

    没敢扰,我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没把汤落下。

    自私地装作不知道吧,这样我既不用面对也不会失去他了。

    第二天我跟朱林提了一下让他去旅游散心的事,他笑着趣我:“怎么,想把我支开去粘着你男神。”

    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很熟练,云淡风轻还能开玩笑。

    我:“不是,是最近看你太累了,剧组每天上下班也没有其他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他把我推上车,“这种话以后不准再了,再一次我就把你秘密告诉所有人。”

    “好吧,不去就不去。”

    我的戏份在下午,但我还是很早到了片场,看云湛演戏是一大享受,不看可惜了。

    云湛的样子实在太好看,我拿着笔忍不住在面巾纸上画下了他的一举一动,过往的工作人员见了无不夸赞一下,可他们眼神里的情绪没隐藏好,真实想法从里面泄了出来。

    可朱林不一样,他看着那张面巾纸的目光是柔和的、羡慕的。我问他:“你喜欢?”

    他摇头:“不喜欢。”

    “还也给你画一张呢,不喜欢就算了。”

    他又改口:“喜欢,你画吧。”

    我把云湛这张规整收好后又给朱林画,他呆愣地坐在石梯上摆着动作,一动不动。

    这只是简单的一张随手画,而他却重视成了这样。

    我为他感到不值得。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呢,明明下贱又卑劣,无趣又恶毒。

    灵魂都早已腐朽烂透,他为什么偏偏喜欢上我了呢。

    他断我的走神,“快画,我手脚都快酸了。”

    我又开始动笔。

    当初的替宫焕燊解决完事后就不会再碰画笔,我再一次破了原则。

    看,我就是这么一个话不算话的人,好不恶劣。

    把画拿给朱林时,他眉宇间全是笑意,宝贝似的看了很久才心翼翼收好。

    很快到我的戏份,云湛经过我身边时停了一会,我听见他:“别浪费我时间。”

    但我还是浪费了,虽然身体不再控制不住的发抖,但我下手却没了分寸,只想着把人往死里整,导演忍不住发火了,“你收着点行不行,你是准备真让顾胤死在你手里?”

    我欺辱的只是荀光,不是顾胤和云湛。我求助地看向云湛,他冷着脸丢给我一个无语的眼神,而后找导演谈话去了。

    接下来再拍戏的时候导演把剧组的Omega工作人员全部清走了,我还疑惑着就被云湛拉着站到了镜头下。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警告:“再不行,你就收拾东西回你金主那去吧。”

    我想我没有金主,可我这角色怎么来的所有人都清楚,解释也是徒劳。

    导演喊了开始,我渐渐代入情景,余赫叫着一帮弟堵劫荀光,不上两句就开始暴力行径,荀光的脸在余赫脚底摩擦,即使如此他始终不吭一声。

    为了让他叫出声,余赫在弟手上抢过啤酒瓶,威胁地在荀光头上敲了敲,脸上是属于胜利者的笑,“你开口求我,我就放过你。”

    荀光:“休想!”

    余赫脸上的笑越来越阴毒,酒瓶毫无预兆地破了荀光的头,还闲不够他用碎掉的酒瓶去刮拉荀光的脸和脖颈,在即将下手的那一瞬一声“唐如新”从身下的人传出。

    我放不掉玻璃碎片,那道声音继续在叫着我醒过来,声音伴随着檀木香窜进我身体。

    我绷紧的身体渐渐软下来。

    地上的荀光渐渐褪变成云湛,而我拿着酒瓶口用参差不齐的玻璃尖锥对准他的喉间,手只要再用力一点云湛大动脉就会被我戳破。

    “醒过来了?”云湛。

    我丢掉手里的酒瓶去查看云湛脖子,碰上他皮肤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大颗大颗眼泪掉在他脸上,我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全是血呢,是我做的,全是我干的,对不起。”

    空气中的檀木香越来越浓郁,云湛叹了口气推开我坐了起来,“这是血包,不是真的血,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我刚下了好重的手。”

    身后一双手把我拎了起来,“不用担心,他真没事。”

    我抹干眼泪回过头,是导演。

    除了导演还有全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如临大敌把我围成圈,好像我是极端犯罪分子。

    我问怎么了。

    导演摆摆手:“没事,你就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好了,”云湛,“准备下一场吧。”

    周围的人才散了。

    我靠近云湛跟他道着歉,他淡淡道:“以后就照这样演。”

    “可是、会伤到你。”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你伤得到我?”

    “可是刚刚……”

    “唐如新,刚那是给你的信号,以后不管入戏再深听到我的声音闻到气味就立马醒过来。”他静看着我,“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

    之后。

    我靠着云湛的声音和气味演过了所有的暴力戏份。

    接下来的戏份拍得很顺利,但因为剧组之前出事和我的加入,整体进程被拖得很慢,临近春节了还不能杀青。

    过几天就是春节,导演为了尽快拍完强制要求全剧组春节前一天放假。我听过很多抱怨我的声音,为表达我的歉意我向导演提出用我的片酬拿去给工作人员加工资发红包,导演再三确定后和我签了合同。

    我同意不要片酬出演。

    与导演谈完,管家的电话了进来。

    “少爷让你回来一趟。”

    简单的通知,我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他挂断了电话。

    宫焕燊回来了,才陪了心上人三四个月怎么就回来了,莫不是他感情又出了问题?

    那这样我还得多久才能脱下替身这层衣服?

    我兀自想着,但云湛信息素把我思绪拽了回来。

    自从我每次陷入剧情需要云湛信息素唤醒时,我对云湛信息素越来越敏感,甚至于在那么大的片场我每次都能准确找到他。

    云湛距离我越来越近,在大约二十米处时我转身冲着他招呼。他停住上前的脚步,我跑上去,十分自恋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明天那场戏很重要,导演为了不出意外耽误进程,让他来带我先演一遍。

    我万分欣喜,对戏时就是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这种机会不多,前几次碰到为了和他多相处段时间,会了的内容我故意会反复犯错,这次又碰到自然要多待一会。

    管家发来一条消息,我把手机关机看向云湛:“好呀,那我们去哪?”

    “我先带你去熟悉明天的拍摄场地。”

    我坐上了云湛的车,虽然是后座但也满足了,前几个月他还不允许我靠近他一丁点,现在都能坐上他车了,明他在给我改观。

    不知不觉我哼出了当初上台时的那首《陷落》

    云湛从后视镜里瞄我一眼,被我精确捕捉到了,我抓住机会同他话:“你还记得这首歌吗?”

    “当初在燕都的时候我上台唱这首歌的妆还是你化的呢,超级好看,就跟人鱼一样。”我趴上前座的靠背讲着曾经那些和他在燕都的事,末了我带着笑问他:“你还记得吗?”

    路口正好是红灯,车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我,嘲讽地笑着:“云湛在你心中是这个样子的?”

    我:“当然啊,你一直都很好。”

    他笑出声:“你怎么就确定他就喜欢你?搞不好人家装出来的呢?”

    “喜欢和爱是装不出来的,当初的你是真的喜欢我。”我离他近一点,“我能确定。”

    绿灯了,车辆重新启动,云湛轻蔑笑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可惜我不是他,我叫顾胤,而且……”他给我一个眼神,“我有未婚妻。”

    我自动忽略他的话,我:“你只是把我忘了,等你记起我你可能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你曾经这么对我,到时候你再想履行当初想追我的承诺,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轻笑了一声:“你可真是自恋。”

    我嘿嘿朝他笑:“因为我长得美想得也美。”

    我在心里激励自己,云湛都能和我开玩笑了,进展不错。唐沅,继续努力!

    云湛带我到了一所福利院,福利院的戏是荀光整个人生的转折点,这场戏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而我演的余赫对荀光的情感转变也是由此开始。

    福利院是双层木房设计,孩子在院子里撒欢玩耍,我和云湛进去时他们警惕地看着我俩,并心翼翼问:“你们是谁呀?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找你们玩,你们院长同意的。”云湛回答。

    “好吧,那你们进来。”他们这才把篱笆门开。

    云湛看着那群孩:“今天的任务就是和他们玩熟。”

    “不是演戏吗?”

    “这些是明天的演员,他们演不好你认为你一个人能过?”

    我撇嘴:“可我不喜欢孩。”

    “由不得你。”

    完他就跟孩子们玩去了,那场景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反差萌。

    突然要对孩子改观了,因为和孩子们玩一起的云湛实在太可爱了。

    我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疯。

    花了一天时间我们总算和孩子们成一片,这也是我自遇见云湛以来见过他笑得最多的一次。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你很喜欢孩子?”

    他:“还行,比较可爱,相处起来没有不会有压力。”

    “那我也喜欢孩。”

    云湛不接我的话,继续着:“可惜珏是个Alpha,不然我会和让她生一个。”他目视前方,得很平静,“不过也没关系,生不了我们到时候也能领养一个。”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总在我面前起王觉,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幸福,如何如何的相爱。

    可惜我从来不是个好人,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会选择放手。

    我靠近他:“我可以生,你和我生吧!”

    他有了反应,转头看我:“珏她拿你当朋友,唐沅你是不是有病。”

    “对呀。”

    我有疯病,指不定哪天就疯了,

    “对你的相思病!”

    云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下一秒他停下车,把我从车上拽了下去,抛下我他连人带车扬长而去。

    大晚上的,云湛就这么把我丢在了路上。

    “我就随口了一句,至于吗?”

    不管至不至于,我现在必须得自己走回去了。

    深冬的风又大又冷,我脸都被吹得麻木了,再走下去我肯定是要影响到明天的拍摄,我把手机开机,满屏的未接电话,朱林23条,凌嘉19条,管家6条,甚至于宫焕燊都有两条。

    我正想回拨给朱林,刚拨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路边过往的车不敢随便上,我只能缩紧脖子去找公交站台,但这地方荒无人烟的,多半是没有。

    走了一路,身体越来越冷,脚步跟着越来越重,在路边休息不到半分钟,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我连忙起身,“不好意思,我不坐车。”

    完快步离开。

    车辆却在身后追着,在我准备拔腿开跑之际,车窗降了下来,宫焕燊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还不准备上来么?”他盯着我,那眼神比这寒风还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