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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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蓁觉得,卫渊此人,实在是十分令人捉摸不透。

    怎会有人在明确求过亲后,直接就没了下文?

    他口中的考虑一下,难道不是让她考虑,而是要自己考虑?

    还是卫渊其实是在等她来开这个口?

    虽两人在这村中,并没有太注意那些虚礼,可这种事,让她一个女子主动开口,怎么看也都于礼不合啊!

    而且万一他又后悔了,自己却去找他这件事,岂非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她可还记得上一次,她主动开口愿意嫁给他时,卫渊不仅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了她,还将她嫌弃得一无是处!

    一想起这件事阮蓁心中便愤愤然。反正她这次怎么也不会主动了,不然好像显得自己多迫切似的!

    虽然……虽然她可能或许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但这件事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卫渊知道的!

    此时卫渊刚好经过,阮蓁看见他,顿时有些来气,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这反复无常的刁民。

    卫渊见状,脚步一转,在阮蓁面前坐下。

    阮蓁看也不看他。

    卫渊开口道:“何事?”

    阮蓁冷冷吐出几个字,“无事。”

    卫渊问道:“那为何在生气?”

    阮蓁抬高了声音,“谁生气了?有什么好气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卫渊扬眉,“好罢,是我看错了,你没生气。”

    阮蓁扭头不搭理他。

    卫渊也不生气,“手伸出来。”

    阮蓁没好气道:“做什么?”

    “伸出来不就知道了。”卫渊道。

    阮蓁将手伸到他面前,没好气道:“要是敢耍我,我……”

    卫渊将一只水灵灵的山桃放在她手上。

    阮蓁愣了愣。

    卫渊将她的手指弯起,使桃子可以安放在手中,“下山时看到一颗山桃树,最顶端的这只已然熟了,就想着,我该带回来给你尝尝。”

    卫渊见她呆呆地瞧着那只桃子,模样有些傻乎乎的,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尝尝吗?今秋的第一只桃子。”

    阮蓁没有话,反而伸手,将弄乱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拿了下来,这才道:“那就现在尝尝吧。”

    她没有松开那只手。

    卫渊顿了顿,轻轻笑道:“好。”

    阮蓁率先站起来,一只手拿着桃子,一只手牵着卫渊,往厨房走去。

    卫渊往木盆中舀了几瓢水,含笑看着阮蓁,“阿蓁,你这样握着我的手,可没法洗桃子。”

    阮蓁脸有些发烫,手却拉得更紧了,语气若无其事道:“你不是还有一只手闲着吗。”

    卫渊似是有些惊讶,满是意外地量着阮蓁。

    阮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指动了动,松开了卫渊的手。

    两人的手刚分开不过毫厘间,阮蓁便觉手上一紧,整只手再度被握住。

    握着她的那只手十分灵活地从她指缝间钻进去,指腹贴在她手背上时还微微动了动,来回摩挲了几下。

    再抬头看卫渊时,他面色如常,“不是要洗桃子么?”

    阮蓁低头递过桃子,“……一人一半。”

    卫渊握住靠近他的那一半,带着阮蓁的手,浸入水中,“一人洗一半,但一整个都给你吃。”

    “不好。”阮蓁摇了摇头,“这只桃子,分你一半。”

    卫渊一边耐心搓去桃子表面的绒毛,一边慢慢道,“桃核不易劈开,用刀定然是无法分开这桃子的,就算是废了大力分开,也会浪费一部分果肉,如此岂不是不划算?”

    “没关系的,我……”

    “这本就是我特意摘给阿蓁的。”卫渊道,“等下次,阿蓁遇到果树,亲手为我摘一只,如何?”

    阮蓁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那你喜欢吃什么果子?我去给你找。”

    卫渊笑了笑,“不用特意去找。若有机会,阿蓁见到的第一株熟了的果树,那上面的果子便是我喜欢的果子。”

    两人洗好了桃子,又回到石凳上坐下。

    “尝一尝,看味道如何。”卫渊道,“这山桃我也没吃过,不过看这外边,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阮蓁点点头,咬了一口,动作一顿。

    她嚼了两下,抬眼看向卫渊,笑了一下,“好吃。”

    卫渊道:“喜欢的话,下次我多留意一下,再给你带回来几个。”

    阮蓁犹豫了一下,“给这山间其他人留些吧。下次如果有别的,你再给我带一个尝尝就行了。”

    卫渊点头,“也好。”

    阮蓁舒了口气,没再继续话,口口地咬着桃子。

    院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探进来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阿蓁,这会儿忙吗?”

    阮蓁放下手中的山桃,“不忙,你进来吧。”

    云兰一进来就在东张西望,“咦,江堰又不在吗?”

    阮蓁道:“他这几日出门了,是要去找一样什么东西。”

    “这样啊。”云兰收回视线,讲手中一卷书递给卫渊,“这是谢悠让我拿给你的,是要谢谢你与阿蓁。”

    卫渊接过来,“他什么时候出发的?”

    “今日清早。”云兰眨了眨眼,“卫渊哥怎么知道他去乡试了?”

    “算算时间,也该出发了。”卫渊道。

    云兰叹了口气,“等他再回来,就得是十日后了。”

    东西已送至,云兰没有多停留,转身回了家。

    等她走后,阮蓁碰了碰卫渊,“你觉不觉得,江堰和云兰,似乎有点情况?”

    卫渊翻着书,“你觉得呢?”

    阮蓁沉思片刻,“几日前,江堰不是想带云兰吃那个汤圆吗?我还以为他是那时候才对云兰……不对!在秋华盛会上,云兰与萱姑娘离开时,他惦记的根本就不是萱姑娘,而是云兰!”

    “真聪明,终于被你发现了。”

    阮蓁闻言大惊,“你是他们俩早就有情况了?”

    “那谁知道呢。”

    “你这么一,那天云兰来替我们做鸡汤时,江堰的表现就很可疑啊。若不是心中喜欢,怎会觉得云兰厨艺是村中最好呢?”

    卫渊翻书的手顿了顿,慢吞吞道:“那你当时我最可爱,也是因为心中喜欢?”

    阮蓁矢口否认,“那时候应该还没有。”

    卫渊眼中笑意愈深,“哦?那时候没有,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阮蓁恨不得咬掉自己这不争气的舌头。

    她强撑着犟嘴,“你什么时候有的,我就什么时候有的。”

    卫渊看了她一眼,“胡。我并非是在那之后。”

    “你……什么?”

    卫渊没有回答她。他问道:“前几日,我让你考虑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阮蓁心跳怦然而动,“我这几日有好好考虑过,我……”

    “等我几日。”卫渊突然握住她的手,“我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我想听到的答复。”

    阮蓁咬了咬唇,“是你让江堰去找的东西吗?”

    “是,也不是。”卫渊道。

    阮蓁努力压下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所以你这几日一直未与我提起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心不在焉,而是一直是在等那个东西,对吗?”

    卫渊失笑,“是。这般重要的事,我怎会心不在焉?”

    “你之前就有。”阮蓁声控诉,“拿这件事威胁我,还嫌弃我。”

    卫渊表情一滞,想起两人刚认识那段时间,自己那一系列言行,顿觉悔不当初。

    他咳了一声,“我那时,不太喜欢与人来往,也不知该怎么赶你走,言辞之间便刻意夸张了些。”

    “你承认了!你就是要赶我走!”阮蓁大声控诉。

    卫渊哭笑不得,“我是我那时候,现在我自然是不会再想着让你离开了。”

    阮蓁趁机大倒苦水,“你以前还老是喜欢跟我唱反调,老是把我气得不出话来!”

    卫渊无奈扶额,“我道歉,是我的错。”

    阮蓁振振有词,“想让我原谅你,除非那个赌约作废!”

    卫渊眯了眯眼,“那不行。你的,愿赌服输。”

    阮蓁:……

    这厮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搞。

    阮蓁心思没能得逞,顿时蔫儿了下来,“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卫渊想了想,“过几日再吧。”

    阮蓁心道:“总不能是太过分的事吧?”

    卫渊笑了笑,“不会。”

    “那是什么?”

    卫渊声音低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阮蓁不死心,“稍微透露一点点也不行?”

    卫渊不容置喙地摇了摇头。

    阮蓁忿忿,“又是只有你卫家妇才能知晓的事?”

    卫渊轻笑出声,“这次不是。这次是卫渊一个人,想要暂时不告诉阮蓁的秘密。”

    阮蓁听得脸有些红,“就一件事,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卫渊不知想起了什么,看向阮蓁的眼中满是暖意,“放心,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