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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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重听完, 直接倒在地上,发出悲伤的呜咽。

    可惜顾舟是真的没给它做狗饭,任凭它狗哭狼嚎也没用, 最终, 傅沉只好去拿了它最喜欢的零食, 这才把它发走。

    三人吃完饭,又包了一点饺子, 每个人包出来的饺子各有千秋,顾秀霖的饱满,顾舟的秀气, 傅沉的规整,三种饺子下锅煮好再捞起来, 还能大致分清是谁包的。

    因为顾舟熬不动夜,年三十依然早早就睡了, 没能撑到十二点, 也没做什么“睡前运动”。

    第二天,程然过来拜年。

    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傅沉, 我你电话怎么不通?”

    傅沉抬头看他一眼,想起什么来:“哦,我开了免扰。”

    “……你可真行, ”程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大过年的,一个电话都不接,一条消息都不回?”

    傅沉:“太多了, 接不过来, 干脆全屏蔽, 耳根清净。”

    程然冲他竖起拇指, 心傅总这个级别的大老板和他这婚介所的老板就是不一样,傅总一键屏蔽,他这还得盯着消息,生怕错过了谁的拜年短信,损失一单生意。

    “不过,你不接别人电话也就算了,怎么连我的也不接?”

    “我没注意,”傅沉终于拿起手机,“行吧,我给你加个白名单。”

    “……认识这么久了,你连个白名单都不给我设?”程然备受击,“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路人?”

    “你想多了,我的朋友也没有白名单,”傅沉给他倒了杯水,“你应该庆幸,你是第四个。”

    “前三个是谁?”

    “顾舟,助理,秘书。”

    “对了,”程然四下张望,“顾舟呢?”

    “还在睡。”

    “这都几点了?”程然震惊,“我傅总,你到底靠不靠谱?我把我发交给你,你得好好照顾他啊,约束一下他的作息。”

    “他昨天太累了,今天让他多睡会儿。”

    程然顿时露出怪异的眼神:“大过年的还不放过人家……”

    “你想什么呢?”傅沉皱眉,“我是,他昨天准备年夜饭太累了。”

    程然“哦”一声,又觉得哪里奇怪:“你家不是有阿姨吗?”

    “过年放假,让他们回去了。”

    程然声:“原来你不是一年365天全年无休压榨工人的黑心资本家啊……”

    傅沉哭笑不得,用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正话间,顾舟从楼上下来了,他着哈欠对程然道:“来了啊,吃了吗?”

    “早吃过了,”程然量着他这满身的颓废气息,“你俩昨晚真的没搞?”

    “没有,”顾舟在傅沉旁边坐下,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昨天忙了一下午太累了,咱们今天随便吃点?”

    “昨天炖的肉还没吃完,我去炒两个素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起床。”傅沉着起身,“你先清醒清醒,别等下又吃不进去。”

    程然满脸错愕地看着他进了厨房,声问顾舟:“傅沉,做饭?”

    “怎么,不行?”顾舟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扔给程然,“吃吧。”

    “不给我削皮?”

    “自己削。”

    “那算了,”程然把没削皮的苹果放到嘴边直接啃,“傅总居然会做饭,真是难以置信。”

    “我让我妈来,他非不肯,大过年的不能辛苦长辈,”顾舟将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你今天这么闲,还有空过来拜年?”

    “过年嘛,也没人大过年的相亲啊。”

    两人聊天的功夫,傅沉很快炒好了菜,端上来后程然非要尝,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惊叹道:“居然不难吃。”

    顾舟看着他下了第二筷,无语道:“你看傅总长着一张会做出黑暗料理的脸吗?”

    程然莫名其妙,心长相跟厨艺有什么必然关联吗,他尝了几口便撂下筷子:“哦对了,我顺路给你们捎了几根鸭脖,一袋辣的一袋不辣的,放在厨房了——你们吃,我走了,新年快乐。”

    他着就要走,顾秀霖却突然想起什么来:“程,你等一下。”

    程然等在门口,就见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红包要塞给他,程然连连摆手:“不用阿姨,我都这么大了,不用压岁钱。”

    “不是压岁钱,是感谢你这几年一直在照顾我们家舟,”顾秀霖硬要把钱给他,“也没多少,你拿去买点东西。”

    程然捏了捏,挺厚的一沓,红包都鼓起来了,估摸着是一万,他顿时要推拒:“不行不行,这太多了。”

    “给你你就拿着,”顾舟插话道,“咱俩谁跟谁啊,跟我妈客气什么呢,快点。”

    “……那好吧,谢谢阿姨,”程然收了红包,“你们快吃饭,不用送了。”

    等他走了,顾舟戳了戳傅沉:“怎么还坐着,去切鸭脖。”

    “现在就吃?”

    “当然。”

    傅沉只好把程然拿来的鸭脖一样切了一根,不辣的那盘放到顾舟面前,顾舟却不干:“我要吃辣的。”

    顾先生非常自信地夹了一块麻辣鸭脖,结果刚吃了两口,已经被辣得脸颊发烫,他皱起眉头,吐着舌尖:“怎么这么辣?”

    “你发照顾你专门给你买了不辣的,你还不领情,”傅沉发出毫无同情心的声音,“吃不了就给我吧。”

    顾舟忍痛把啃了一半的鸭脖放在对方碗里:“不嫌弃我?”

    傅沉看一眼顾秀霖,咽下了已到嘴边的那句“连口水都互相分享过了还能嫌弃你吃过的东西”,只道:“不嫌弃。”

    鸭脖太辣,顾舟和顾秀霖都吃不了,最后两根辣鸭脖全由傅沉解决,他吃完以后居然面不改色,没事人一样,只是唇色稍深了些。

    顾舟才知道原来他这么能吃辣。

    *

    可能因为人少,加上别墅位置在郊区,过年这几天反而比平常更清净。

    大年初三的时候,管家和阿姨放假回来了,顾秀霖也在年初七离开了别墅,顾舟重新闲了下来。

    两人最终将婚礼日期定在了四月下旬,一切都由傅沉准备,顾舟也不用操心什么,安心在家里扮演一条咸鱼。

    他们提前二十天发出了婚礼请柬,按照程然的,把请柬送到了婚介所去,程然当天拿着那封烫了金字的请柬大肆显摆,在得知请柬上的金字用的是真金后,又很没出息地把请柬收好保存,不给别人摸。

    傅沉包了一家高档酒店当婚礼场地,据他所,如果按照他们傅家的流程来办婚礼,光举行仪式,没个五六时下不来,考虑到顾舟的身体因素,他准备一切从简,将整个流程压缩到了两时以内。

    怎么样顾舟都没意见,他个人对婚礼也没有太大执念,他结婚是结给自己的,不是结给别人看的,一个人是否真心,跟婚礼盛大不盛大并没有直接关联,反倒在日常琐事之中最能体现。

    他也不太懂傅家的规矩,傅沉那些不重要,叫他不用懂,规矩是家主定的,谁掌权谁了算,他怎么办就怎么办,任何人抗议都无效。

    顾舟一不留神,又被他装到了。

    婚礼当天,他换上了之前量身定做的礼服,跟傅沉一起到了酒店。

    燕市的四月草长莺飞,这一路上,入眼皆是片片新绿,不少花争相开放,在新绿中又添一抹色彩,可谓春意盎然。

    他看着这些景色,心情都开阔不少,觉得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举办婚礼了。

    因为办的是晚宴,他们黄昏时才到酒店,傅沉宴请了很多人,首先当然是顾秀霖、程然一家,然后是傅沉的助理秘书,公司各经理,以及许许多多顾舟不认识的人。

    虽然都是生面孔,但顾舟猜出肯定是他们“圈内”的人,可能是生意上的伙伴,也可能是什么富二代朋友,总之非富即贵。

    顾舟这边的朋友和傅沉那边的朋友显然聊不到一起去,为了避免尴尬,傅沉特意邀请了一些公司里的普通员工,还有认识的律师、医生等等,工人和工人凑在一起,瞬间有了共同语言。

    程然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老本行,递了一圈名片,他顶着一张清纯男大学生的脸,干着红娘的事,实在很有冲击力。

    顾舟管不了他,在傅沉应付客人的空隙里,压低声音问:“你家里人呢,一个都没来吗?”

    “应该快了,”傅沉也低声,“请柬都递出去了,不管怎么,他们得给我个面子。”

    顾舟其实只想见见傅沉的母亲,但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影,眼看着快到开始婚礼仪式的时间了,对方还是没来,他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这时,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边冲他们招手,边扬起声调:“哎呦,这么多人,大侄子!在哪儿呢?”

    顾舟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心喊谁大侄子,却见傅沉抬手示意了一下:“这边。”

    顾舟:“?”

    大侄子喊傅沉?

    这声音听起来明明这么年轻。

    “来了,借过借过啊,”来人一路插到他们身边,缓口气道,“我傅沉,你把半个燕市的人都邀请过来了?你到底发了多少张请柬?”

    “哪有那么夸张,”傅沉冲他笑了笑,从服务生那里拿了一杯香槟递给他,“叔。”

    顾舟忍不住睁大眼——叔?

    这人看起来分明和傅沉差不多大。

    他仔细量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位“傅沉的叔”模样生得不是一般的好,但又和傅沉是两个极端,傅沉眉目偏凌厉,这位叔则是眼带桃花,一笑起来简直风情万种,头发留得半长,再配上那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可以,骚包极了。

    更离谱的是,他怀里还护着一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漂亮男生,正盯着他手里的香槟,撒娇道:“我也要喝。”

    “给你,”叔直接把自己那杯香槟给了他,亲昵地在他耳边,“宝贝儿,少喝点酒,你一喝醉太诱人了,我怕我忍不住。”

    男生闻言,一脸娇羞地别开脸去。

    顾舟有些傻眼。

    这啥情况?

    “才三月不见,叔身边又换人了?”傅沉再递给他一杯香槟,“这次不找女朋友,改找男朋友了?”

    “当然,”叔看向顾舟,冲他笑起来,“自我介绍一下,谢弦,这我男朋友,安星绪。”

    叫安星绪的男生抬起头来,冲顾舟和傅沉点了下头:“你们好。”

    “呃……你好,”顾舟也点头示意,“顾舟。”

    “我知道你,”谢弦冲顾舟眨了眨那双桃花眼,“感谢你俩给我的启发,从今往后我都不找女朋友了——还是男人好,不会怀孕,不用给你们老傅家留孽种,不戴套就能随便操。”

    他着跟男生碰了下杯:“你是不是?”

    安星绪闻言,顿时面皮一红,抬起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讨厌。”

    顾舟:“……”

    这还真是……活0活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