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我这个人眼光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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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浓沉的视线落在时致的假肢上,盛景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算是。”

    因为盛景这道视线,原本将情绪掩饰得堪称完美的时致面容僵硬住,握着手杖的骨节因为用力而骨色泛白。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令人望而生畏的米国公爵唯一的痛点就是他的腿瘸了一只。

    所有人都会有意识的避开有关他腿的话题,甚至有他在的地方连「腿」都不敢提。

    这位暗夜教父一上来就正大光明的挑衅,也是够勇猛。

    “哥,你不是……盛景?”

    就在现场气氛降入冰点时,一道稚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疑惑和意外。

    刚从餐厅回来的时仪一身粉色礼裙,肌肤白得发光,脸上的减龄妆让她看起来天真无邪。

    视线落在盛景身上,时仪脸上清纯不复,面露厌恶的走过去将时致挡在身后,开口就是嚣张警告:“这里是吴王的晚宴,盛爷还是收敛些为好。”

    话时,时仪余光瞟到盛景身旁眸色玩味的盯着她的孟颜衣,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晚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将时仪挡着时致的动作看在眼里,孟颜衣勾了勾唇,眼底一片玩味:“多新鲜,你不也在这里。”

    被孟颜衣一句话怼的一时不知道怎么的时仪:“!!”

    就在她面露怒意时,在场几人纷纷朝她讨好一笑:“时姐。”

    “嗯。”面对众人的阿谀奉承,时仪宛如一只公孔雀,高傲的仰着头颅,一副俯瞰众生的姿态。

    视线重新落在孟颜衣身上,时仪转头抓着时致的手就告状:“哥,昨天抢了我衬衣的那个蛮横女就是她。”

    时仪从到大第一次被人抢东西,此刻看着孟颜衣就来气。

    在场的人不止其他各国的外交官,也有不少北掸国的机要人员。

    此刻这群人听着时仪这话,纷纷冷笑,表示一点也不意外。

    抢衬衣?多新鲜。

    惹谁不好,非得惹冷面杀手?

    别抢你衬衣了,就算这祖宗明天去掘了你家祖坟都是正常的。

    遗落之城冷面杀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了她的人通常都没好果子吃。

    如果之前众人还觉得得追捧着时仪的话,那么那么此刻她一把矛头怼向孟颜衣,众人内心的天秤瞬间就跟着歪了。

    他们可以对时仪虚情假意的尊重,但前提是她别不识好歹惹他们冷面杀手!

    被时仪当场抬手指着鼻子,孟颜衣勾了勾唇,正准备教她做人。

    然而,没等她动手,身旁的男人先一步开口警告:“手收好。”

    男人的声音低冽冰冷,话时那双暗藏杀意的眸子落在时仪脸上,眼底的狠戾表明着的杀机。

    蓦然接受到盛景的视线,时仪浑身一凉,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掐住,瞬间吓得她一身冷汗。

    被迫收回手,时仪微微后退一步,抬手勾着时致的臂弯,嘴上依旧不认输的嘀咕了一句:“我还不屑指她。”

    话是这么,可时仪躲在时致身旁低垂着头不敢看盛景的模样却将她的胆怯暴露无遗。

    抬手拍了拍时仪搭在自己臂弯的手,时致无声安慰的同时看向孟颜衣,语气平缓的没有一丝感情:“时仪年纪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孟姐别往心里去。”

    对时致的虚以委蛇,孟颜衣只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等着他继续表演。

    时致俨然一个高贵王子的姿态,哪怕孟颜衣不理他,他也依旧坦率交谈。

    “不知道孟姐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眼光挑剔。”

    看不上时致。

    对时致的邀请,孟颜衣拒绝得干干脆脆。

    一旁的众人看着时致僵硬的面容,心里止不住朝孟颜衣竖起了大拇指。

    爽死谁了就是。

    被米国时家压制了这么多年,被迫缩头缩脑当了这么多年的孙子,有生之年能看到时致被人怼得脸色发青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果然,冷面杀手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再次归来依旧是那个飒爽酷辣的冷面杀手。

    “即是如此,我也不好勉强。”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时致仿佛永远不喜不怒的模样:“只是希望日后,做不成朋友,也别成为敌人。”

    “毕竟,我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

    话落,时致眸色高深的看了眼孟颜衣那张精致得让人手痒的脸,而后转身朝吴庸点头示意,握着手杖离开了现场。

    他最后这话听似惋惜,可冷漠的言语更像是警告。

    孟颜衣的注意并不在他的话里,只是觉得他最后看自己的那道视线让她从心底不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时致在看自己时,更多的像是透过她这张脸看另一个人。

    时致的出现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插曲。

    整场晚宴下来,他从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从吴庸那里离开,孟颜衣和盛景牵着手沿着湖畔闲游散步。

    两人绕过一个亭子时,孟颜衣问出了心中疑惑。

    “盛爷对时致的了解多吗?”

    孟颜衣知道米国时家与玛伽国盛家一向不对付,而时致与盛景更是天生的宿敌。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她看不透时致,但,盛景一定能。

    牵着孟颜衣走到一旁停下,盛景抬手替女孩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嗓音低润的开口。

    “他在找隐医。”

    身为隐医本人的孟颜衣不太理解:“据我所知,隐医与米国时家并无交集,与时致本人更是。”

    没事找她干嘛?

    也不怕两剂药送他下去见老祖宗。

    将女孩的想法尽收眼底,盛景低笑一声,随手牵起女孩的一缕发丝缠在指尖,耐心解释。

    “时致的生母死于迦罗世家之手,他毕生所愿就是为母复仇。”

    为母复仇?

    孟颜衣点了点头,眼底浮现一抹了然。

    时致想找迦罗世家复仇,却迫于迦罗世家在二十多年前消隐踪迹,无从寻找。

    恰巧世人都在传隐医是隐世古家族迦罗世家的人,时致这是想把她当成复仇的切入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直盯着自己,倒也是正常。

    无声笑了笑,孟颜衣觉得这多少算是无妄之灾了。

    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搁哪儿来的呢,时致倒是先给她定下身份了。

    往盛景怀中靠了靠,孟颜衣一脸依赖:“时仪呢?”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傻白甜。”

    能从米国公爵家族厮杀出来的人,时仪的傻白甜外表不过是个迷惑外壳罢了。

    之所以会问时仪,是因为孟颜衣从牧予孑那里大概听过关于她和时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