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英雄救美 你跟为兄说实话,是不是瞧着……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 她恍惚觉得把穆彦藏在琢玉宫里的日子,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般。
晏晚有些无措地撇开了视线, 扶着周嬷嬷的手紧了几分,再不敢抬头地从一列督卫军侍卫前走过。
穆彦从始至终不曾看过这里一眼,就仿佛过去的一切未曾发生,他们果真不认识一般。
不知怎么,晏晚感觉心里有些失落。
她明知道如穆彦这般是再正确不过,可瞧着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是有种自己的救命之恩喂了一的感觉。
顺宁行宫门前, 跟随圣上前来参加祭典的臣子均是依照次序从这南边的两道门内进入。
眼见就要走入行宫内了,晏晚心下默默叹了口气。
还好她已交代了六,倘若把期待放在这一会宫门前的见面上,只怕便是穆彦这个样子,也不得成功。
可也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 忽听得旁边一声惊叫,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不受控制向一侧倒去。
“公主心!”周嬷嬷的声音犹在耳边, 而下一瞬,却是有人扶住了她的肩, 让她堪堪靠着,没有摔在地上。
“穆彦……”晏晚抬头瞧见那熟悉的一张脸, 喃喃自语。
穆彦没有什么, 只是看着她, 好像蹙了一下眉。
“你……”晏晚想开口,可又想到这是行宫,人多眼杂, 他们如今原就因为前段日子的传言而牵扯不清,倘若再添了什么事情,还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
穆彦扶着她站好,先才的柔和便又迅即被冷肃取代。
他转头看向东面,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瞧见,竟是有人……起来了?
“看不见这边有人吗?会踢蹴鞠就了不起啊?知道这是哪吗?”那身量高些的,一边与身量矮的扭在一起,一边就是破口大骂。
那身量矮些的,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却是满口浑话,丝毫不让。
“你是什么人也敢管爷的事?爷的蹴鞠想去哪里踢就去哪里踢!”
那两人着着满地起滚来,直把这行宫门前了个乌烟瘴气。
旁边站着的除却各府的随侍,便都是王公贵族、朝廷重臣,哪里见过这般粗鲁场面?霎时间站在那,口中倒是数落,却没一个敢上去拦。
“公主没摔着吧?”周嬷嬷刚刚被那踢出来的蹴鞠球正砸在了腰上,才刚从地上起来,便连忙询问晏晚如何。
晏晚摇摇头,忙又看向那起来的两个人,辨认了一番竟发现,那不是穆太傅的那纨绔儿子穆鉴仪吗?
“这鲁王世子是越发不能管教了。”周嬷嬷低声叹道。
晏晚闻声这才想起,那口口声声喊着要踢蹴鞠的,是鲁王的儿子晏昊。
这鲁王虽属皇室,可早已是旁支中的旁支,如今的鲁王与宁帝晏效同辈,但也不过只是靠祖上血脉得了个王爷名头罢了,手中并无实权,每日也就是养鱼逗鸟,全靠晏效为了个好名声养着。
他算得上老来得子,就鲁王世子这么一个儿子,今年才十三,不过却已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二世祖了。
前世京城还没乱的时候,晏晚在深宫里都听了这位二世祖的名声,他还没弱冠便已被家里人宠得没了边,吃喝玩乐不提,偏要做那强抢民女的浑事。
后来叛军进了京城,这位二世祖跟那叛军的人叫板,被人一刀砍死了。
当时鲁王还曾跑到宫里来哭,叛军都要逼宫了,哪里还有人管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的事?后来那鲁王一家如何了晏晚也不得而知。
如今瞧见这鲁王世子在顺宁行宫的门前便如此无礼,晏晚心内不免叹息。
有的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今日他不过是和穆鉴仪起来,来日可就不知要惹到哪个厉害人物的头上了。
“我让你踢!让你踢!”那穆鉴仪到底是个成年的男人,鲁王世子便是再混不吝,哪里得过一个成年人?
没两下便让人按在地上照脸来了两拳。
旁边的文臣哪见过这等架势,一个个目瞪口呆,连他们惯常的礼法都忘了。
瞧见江宁王走过去,一个个也忘了怕了,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你是什么人!报上你的名来!敢爷,你不要命了!”那被了两拳的晏昊也不老实,还躺在地上叫嚣。
这下穆鉴仪更来气了,原本还留了几分力气,这会恨不得全招呼那混蛋世子的身上。
“我让你……穆彦?”
一柄横刀从旁拦下,挡住了他下去的拳头,穆鉴仪抬起头,瞧见自己那个义弟,不知道啥时候已站在了这边。
“行宫门前,不得斗殴。”穆彦冷声开口。
地上躺着那鲁王世子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倒反应快,瞧见有人来拦,登时把穆鉴仪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听见没!不得斗殴!”
“你个兔崽子,你在人堆里踢蹴鞠你还有理了!”穆鉴仪着就要再。
穆彦抬手转刀,刀柄抵在穆鉴仪手腕上,穆鉴仪那才抬起来的手,顿时就脱力垂了下去。
“行宫门前,不得斗殴。”
穆鉴仪看向穆彦:“你眼睛没毛病吧?是他先拿了破球,下了马车就乱踢,要不是我拦着,那东西就砸到永宁公主脑袋上了。”
穆鉴仪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叉着腰站在那里,要不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过穆彦,恨不能也一拳穆彦脸上才痛快。
穆彦自然看见了,如今那“犯案工具”蹴鞠球就落在晏晚那一边,此事就算是鲁王来了也是板上钉钉。
鲁王还真来了,他见这边不了,才急急忙忙扶着几个下人的手跑过来,忙不迭地问自己的宝贝儿子有没有被伤。
瞧见晏昊脸上多了一片乌青,他顿时就是哭天喊地:“整个鲁王府一共就这么一个独苗,倘若坏了,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办啊!”
接着便是从高祖皇帝开始哭,他们这一支如何艰难,他又如何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那架势,浑然看不出是晏昊有错在先,倒像是穆鉴仪仗势欺人一般。
这次不仅是穆鉴仪满脸不屑,连穆彦也微微皱眉。
“鲁王殿下,行宫门前臣子众多,还请令世子不要在此嬉闹。”穆彦担护卫之职,此刻形势尴尬,便也只能他去开口。
可这鲁王倒还好,这鲁王世子却是个拎不清的,他见自己父亲前来,这人却还是阻拦,便又转向穆彦:“你又是谁?没看到我父王已经来了吗?还不速速退下!”
围观一众臣子自然大多都认得穆彦,不了解的文臣更是对穆彦那凶名早有耳闻,瞧见这位鲁王世子这般叫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据江宁王当年在江淮可是连钦差大臣都畏他三分,这鲁王世子一个纨绔子弟,竟如此叫嚣,也不知有几条命够活。
穆彦不想与这已经养废了的鲁王世子纠缠,若非对方那一脚险些将蹴鞠球踢到晏晚身上,他只怕都懒得多这两句话。
见那晏昊油盐不进,穆彦便也息了管教他的心思,朝那边还有些惊愕地站着的晏晚看了一眼,便开口道:“世子殿下行宫门前踢蹴鞠,已然惊扰了永宁公主,如今又与穆大公子逞凶斗狠,有违礼制,若仍旧行宫门前喧哗,微臣也只能上禀天听。”
那晏昊听见“上禀天听”四字心里也是一惊,可随即他父亲鲁王便哭得更大声了。
晏昊一瞧自己父亲都不怕,当下也又支楞起来,他看向那险些被他砸到的女子,指着那边道:“永宁公主是谁,就是她吗?”
穆彦微眯了眼睛,这鲁王世子目无法纪显然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那晏昊却丝毫没感觉到一点危险,他捂着自己被了的半张脸,挣开鲁王的手走到晏晚面前:“你就是永宁公主?长得倒是挺好看,比爷屋里那些都漂亮。你多大了?可许了夫君不曾?”
他言语孟浪,神色轻浮,浑然不像是才十三四的少年人。
旁边臣子听了这话也不免皱眉,那永宁公主虽无人在意,可到底还有公主之名,这鲁王一家难道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晏晚冷眼量着这个身量同她也差不了多少的晏昊,倘若是前世,她不经世事,若听了这话,兴许心里气得也不知该什么好。
可重来一回,前世里叛军逼宫的事都经历过了,区区一个不懂事的毛孩子,她自然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鲁王世子,论礼你该称我一声姐姐。”晏晚丝毫没有退避,淡淡看着他。
那晏昊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瞧见晏晚这般,自己先被震住了,见这女子浑然不似自己之前掳掠来的那些,心里也有些鼓。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样的姐姐?”他轻哼了一声,故意挺了挺背,似乎是想让自己气势足一些。
然而晏晚却根本不怕他,她原本不算追究这鲁王世子,可今日他言行越发过分,让晏晚觉得倘若不给他的教训,都对不起穆彦那“上禀天听”四个字。
她于是莞尔笑道:“殿下不记得没关系,只要知道行宫门前闹事斗殴,这是有违礼法之事,是该接受惩罚之事,这就够了。”
“惩罚?”晏昊看着姑娘竟不怕他,心里那一股气也上来了,声音越发大起来,“你凭什么惩罚我,就凭你是公主?哼,我虽没见过你,可也听过,后宫里有位永宁公主最是可怜,饭都快要吃不开了,听你早早没了娘,是不是缺人疼啊,啊!”
那鲁王世子的满口胡言还没完,立时就变成了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
众人定睛去看,竟瞧见那原本站在一边的江宁王,竟不知何时到了晏昊的身后,如今正拿一柄横刀抵着他的背、别着他的手,让那鲁王世子疼得生生弯下腰去,脸上五官都变了形。
“啊!你干什么?我可是鲁王世子!”晏昊一个草包哪里有穆彦力气大?他胳膊被扭在身后,压根动弹不得,只能嗷嗷乱叫。
鲁王一见,赶忙冲上前来:“使不得,使不得啊!”
穆彦却如同压根没听见鲁王的话一般,只看着晏昊道:“对公主出言不逊,便是侮辱皇室,对皇室不敬,按大宁律,轻则下狱,重则当斩。”
“可不能啊!”那鲁王一听穆彦这么,顿时着急了,“昊儿他也是一时玩闹,他年纪不懂事,可饶过他这一回吧。”
“爹!快让他松手!什么当斩,他难道还想砍了我不成?”晏昊被别着手,一边骂一边跳脚。
鲁王却已是急得满头大汗:“江宁王殿下!”他竟是直欲给穆彦跪下,“子无礼,可也不是有心,既公主殿下也没有伤到,何苦到此针锋相对的境地!”
“江宁王……”晏昊听见这三个字,面色猛然一变,“你是江宁王?”
穆彦按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缓缓开口:“督卫军有护卫皇室之责,情急时有圣上金令作为行事之凭,世子想试试,也不是不行。”
他语气分明再平淡不过,可晏昊却觉有如刀锋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一般。
他被肿了的脸不自觉地抽了抽:“你,你就是那个从江淮杀回来的江宁王?”
穆彦尚且没有回答,他自己就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低下头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永宁公主那样的话。公主殿下,公主姐姐!你原谅我吧,别让他杀了我。我看他怪听你的话的,你让他放了我吧。”
他这猝不及防的转变着实是出人意料,连一边看着的穆鉴仪都笑出声来:“一个穆彦就让你怕成这样,刚才还跟谁逞英雄呢?”
可那晏昊这会也不管别人挖苦他的话了,就对着晏晚低头哈腰:“公主姐姐,你快让他放了我啊!”
晏晚看着晏昊的样子,只觉得悲凉至极。
锦衣玉食,不过养出了一个欺软怕硬的废物,就算她今日饶了这鲁王世子,又能如何呢?他本就不是真心悔改,日后还是会死在更厉害的人手中。
晏晚抬起视线来看向穆彦,却是正对上穆彦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微微有些意外,穆彦好像……真的在询问她的意思?
那鲁王世子恨不能跪下给她磕头,可晏晚却已不在意了,她有比教训这废物世子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过后宫女眷,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本事,断然是断不了这种案子的,还请江宁王秉公处置,是什么结果,我并无异议。”
“你!你想把我告到衙门去不成?”
那鲁王世子还在叫嚣,可晏晚却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晏昊和他爹不过都是一样,想靠威胁她这个弱女子来息事宁人,可这件事本是因他和穆鉴仪架而起,又与她这个受害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吃准了她是无依无靠的公主,吃准了她是个没权没势的女子,可他们大概也没想到,穆彦愿意帮她到这一步吧。
晏晚朝着穆彦笑了一下,而后便整了整裙摆,扶着周嬷嬷的手抬步往行宫内走去。
她不是断案的大人,也不必断这一团乱麻的案子,只要她不落入那鲁王父子的算计里,想来那两个草包也斗不过穆家的兄弟两个。
身后还能听见鲁王世子叫嚣的声音,可连围观的臣子都已然觉得无趣。
早就听闻鲁王世子蛮不讲理,今日一见,更甚传言。倒是永宁公主临危不乱及时抽身,倒不似传言中所那般蠢笨无用。
周嬷嬷心有余悸地看着公主,待都走到了上轿的地方才敢开口:“那鲁王一家都是不讲理的,不会记恨上公主吧?”
晏晚脚步顿了一下,方道:“今日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记恨上我,既做不出什么改变,接受了就是。嬷嬷觉得呢?”
周嬷嬷有些惊讶于公主会出这样的话来,可转念一想,之前公主敢从猎山行宫将江宁王带回来,可见到底与从前不同了。
“公主长大了。”周嬷嬷扶着晏晚将她送到轿子上,低声感叹。
晏晚却没听见周嬷嬷在外头的那句话,那鲁王世子本就是个不相干的人,她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劳心劳力,她如今想的是六那边,也不知他按照昨日商量好的都准备妥帖没有。
*
潜德殿内,行宫门前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自然不出盏茶的功夫便已传到了宁帝这里。
晏效原本在看明日祭典的仪程,听闻那鲁王世子,还是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果真是有这么一个挂名的王爷鲁王,底下还有个混世魔王般的世子。
“永宁倒是聪明,把这事抛给别人去做。”他听完了赵得幸的回禀,开口道。
赵得幸笑道:“公主殿下无端遇到这样的事,想来心里也是怕的,既有人能处理,自然是想躲过。”
晏效点点头,女子最怕遇到这种轻浮之人,永宁能保全自己,也是保全皇室的颜面,他身为帝王,自然不会多什么。
倒是另一个人让他有些意外。
“你最开始是穆鉴仪和晏昊起来的?”
赵得幸忙道:“回禀圣上,穆大公子出了手,江宁王这才去拦下二人。”
“穆定臣不是总他儿子不成气候吗,朕怎么看着倒也算得上明辨是非。”
“想来穆大人是要求太高了些,又有江宁王殿下珠玉在前,这才令穆大公子反成了纨绔之人。”
宁帝却又摇头:“不过他当众人到底是不妥,若是只罚了晏效,恐怕那鲁王又要来跟朕哭。你且让他们各大几板子就算了了这桩事情。”
赵得幸也猜到了这个结果,穆太傅手里还握着京外大营的半个兵权,鲁王又是皇室旁支,此事单教训谁也不是,总得要各几个大板。
要不怎么永宁公主聪明呢?倘若她也与那鲁王世子起了冲突,恐怕挨板子的就又要多一个了。
赵得幸领了命,正要下去安排,却又听得宁帝出声叫住了他。
“圣上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晏效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累了:“你去派几个机灵的人,盯着些那个鲁王世子,他若果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恐怕这事还不算完。”
赵得幸心下惊讶,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应道:“老奴明白。”
*
行宫东北角,督卫军办公的院落内,此时天已黑了,却是传出一声声惨叫来。
穆鉴仪趴在床上,一边“哎呦哎呦”叫着,一边破口大骂。
“那犯了错的是晏昊,凭什么连我也一起!我是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要不是我,那破球都砸到永宁公主身上了!”
肖横拿了个药罐子,一脸无奈地看向白无尘。
白无尘坐在一边,拿了一把瓜子,若无其事地一颗一颗吃得开心:“看我干什么,王爷只拿药来,可没必须让我上药。”
肖横真是欲哭无泪,这位穆大公子平时最不爱到他们督卫军来,今天可是赶了巧,他不敢回太傅大人下榻的地方,怕太傅大人再他一顿,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被了十个大板路都走不利索,竟是克服了嫌弃,到了督卫军这里来。
可恨王爷还要领着人去巡逻,把他扔在这里伺候这位大少爷,他真恨不得把那药膏都倒在穆鉴仪身上,疼死这聒噪的穆大公子得了。
正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穆彦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肖横就跟抓住救星了似的,连忙起身跑过去:“王爷你可回来了!穆大公子嫌弃我不细心,要不还是王爷来吧。”
穆鉴仪听到声音,也不嚎叫了,扭头看过来,看到穆彦那张惹人烦的脸,立时又哭天喊地起来:“让这人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他!凭什么他不用挨板子啊!”
穆彦看了那位义兄一眼,从肖横手中接过膏药来:“因为我是奉命行事。”
穆鉴仪嚎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当下就翻了个白眼,谁要听你这么一本正经回答啊?
他心里愤愤不平,偏要给穆彦也找点不痛快,想起那日府门前的事,于是灵机一动,反而开口问道:“贤弟啊,我今日看你行事,也不像是光奉命啊。那永宁公主要不是出手相救,只怕得被晏昊欺负得哭鼻子吧。”
他心里盘算着九九,越发大胆起来:“上次为兄是喝多了信口胡,你跟为兄实话,是不是瞧着永宁公主漂亮,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