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想跑?门儿都没有 想跑?门儿都没有……
副官垂眸想了想, 道:“应该还在东郊巷。”
连宜年蹙眉:“东郊巷,破落的地方,她能住得了?”
副官:……
“将军, 您既然已经跟翁如玉签了离婚书,不就能正大光明地把如雪姐娶回来了吗?”
副官看到连宜年对翁如玉的不假辞色与冷酷无情, 恍然大悟。
将军哪里是还喜欢翁如玉, 分明就是在谋划翁如雪——翁家的二姐。
连宜年回过头,吩咐道:“差不多到时候了, 备车。”
在原本的剧情中,连宜年钟爱翁如玉,后来得知翁如雪替嫁,假货一个, 狠狠折磨翁如雪,好好的貌美娇娘, 形销骨立,怀了孩子被生生落。
翁如玉跟那书生同房许久, 怕是早就珠胎暗结。
连宜年刚迈出将军府门, 暗探就来报告:“禀将军,翁大姐离开将军府以后,去了仁医堂,仁医堂的坐诊郎中, 翁大姐怀孕一月有余。”
一个月?
当时连宜年跟翁如玉还没结亲呢,这孩子百分之百是那书生的!
连宜年脸上勾出笑,“去, 想办法把书生弄回来,他不是还有个远在乡下的老母亲吗?一并带来。”
等他带回翁如玉,定要她看一场好戏。
黑色的福特轿车驶入东郊巷。
副官下去开门, 连宜年整理一番自己的仪表也迈步下车。
俩人一身军装,又开着价值数万大洋的轿车,就差在身上贴着“不好惹”三个字。
被吵醒的隔壁住户敢怒不敢言,副官撇头望过去时,“咻”一下关上门。
副官:……
他迈下台阶,对连宜年:“将军,翁二姐好像不在。”
这时候,几只乌鸦振翅飞走,连宜年心里闪过不妙的念头。
不远处就是一家茶楼,连宜年跟副官走进去。
可天都黑了,也没见翁如玉跟梅西回来。
连宜年的脸融进夜色,副官一声不敢吱。
忽然,连宜年站起来,副官以为他要走,毕竟,连宜年这些年拼下来,可没人敢让他不痛快。
可是,连宜年却在那座宅子前停下,看样子,竟要——
“将军,您这是私闯民宅,警察会来抓……”
副官话音未落,连宜年已经一脚踢开门,院子里静悄悄,黑漆漆,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人住过的痕迹。
“吱嘎吱嘎”,副官的耳里闯进骨头摩擦的恐怖声音。
上一个惹得将军暴怒的家伙,下场怎样来着?
被切成人彘了吧……
“咕咚”一声,副官狂咽口水。
我的翁二姐,您到底在干嘛,这不是作死吗?
副官不觉得,翁如雪能逃过连宜年的手掌心。
马车一时约莫十公里,翁如雪出逃最多不过四个时辰,算一下,应该已经逃到离静安城差不多一百里的位置了。
“副官,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出来!”
……
马车上,昏昏欲睡的翁如雪猛地一激灵,每次吓了一跳,忙道:“姐,您怎么了?”
翁如雪方才陷入梦里,好像有一只硕大的吊睛大虎,正朝她扑来,爪子已经摁到她胸口了。
“我没事。”
梅西见翁如雪冷汗直淌,河似的,可不想没事儿的样子。
“梅西,你问问车夫,现在到哪里了。”
梅西应了一声,回来转达:“姐,车夫前面就是平乐镇,但是城门关闭,咱们可能得在城外露宿。”
翁如雪抿了下嘴,“平乐镇离静安城多远?”
“大约一百里。”
翁如雪“砰砰”直跳的心脏回复正常速率。
心想:跑了这么远,那家伙应该追不上来了。
命保住了,翁如雪又睡过去。
在梦里,她竟然又梦见了那头老虎,她吓坏了,老虎却支起前肢,凶猛地朝她吼叫。
翁如雪的魂儿快要穿破躯体时,那老虎冷冷盯着她:“跑什么,留下来当本大王的压寨夫人!”
翁如雪又被吓醒。
她抹去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老虎哪里能开口吐字,还要娶人类为妻?
一定是她太紧张了。
这时候,车外传来梅西的叫喊:“姐,咱们进平乐镇了。”
是镇,其实更像一座城市,百姓安居乐业,这里没有军阀,大兵也看不着几个。
她又给了车夫一些钱,让他回去,她不忘叮嘱,不要透露她的行踪,车夫收下钱,眉开眼笑地保证。
“梅西,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天光大亮,温暖的光线下来,罩在翁如雪白瓷似的脸庞上,美好又瑰丽。
梅西:??
“姐,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回去了吗? ”
不行啊,怎么能不回去,听副官,连将军很喜欢姐呢!
“以后你也别叫我姐了,咱俩年岁相仿,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翁如雪笑盈盈地。
梅西当然不同意,她一个丫头,哪里能直呼主子姓名。
“姐,这要是在连家,我会被敲断骨头的。”梅西怕怕地。
“平乐镇不是连家,你也不在将军府,快,叫一声我听听,不然我生气了。”
没有连宜年,没有翁家那群糟心的人,翁如雪笑容都真诚可爱了不少。
路过的青年频频投来注视。
梅西不喜欢他们盯着翁如雪的眼神,道:“姐,咱们别杵在马路中央了,先找个落脚处吧。”
等安定下来,她再想办法给将军府传信。
“不行,你必须喊。”
盯着翁如雪的青年越来越多,眼神有欣赏也有淫邪,她跳脚道:“如雪,我喊你如雪总行了吧!”
翁如雪还在笑:“错了。”
梅西几乎以为翁如雪故意欺负她,她虽然不敢叫,可翁如的名字她还是知道的。
翁如雪不是翁家的二姐吗?
梅西蹙起眉头。
“梅西,我是翁如雪,并非翁如玉。”
“咣”一声,梅西的下巴掉到脚背上。
车夫往静安城驶去,却在路上撞见一队士兵。
他把马车停到路边,想等他们过去再。
可那兵头却跳下马,走到他这边问询:“老头,看见两个姑娘没?”
车夫想到翁如雪的叮嘱,又看见这一队浑身热汗,明显焦躁不耐的士兵,吓坏了。
兵头是个机灵的,“你送她们走的!”
被兵头凶狼一样的眼神瞪着,车夫满眼惊恐。
兵头拿出枪,顶着车夫的脑壳,“!”
“我……她们……在……在平乐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兵头面露喜意吗,很快,一个士兵驾马往反方向走,去向副官汇报。
车夫跟马车被撇下,孤零零地躺在路上。
马蹄飞扬,烟尘尽散,车夫望着平乐镇的方向,呢喃道:“造孽啊,姑娘,我对不起你。”
他跳上车,马鞭甩得飞快。
可回到静安城,在城门口,他又被大兵扣下,还被带到了将军府。
仰头看见牌匾,车夫浑身瘫软。
半个时辰后,连宜年带着人,驾马直奔平乐镇。
……
梅西缓了好久,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混沌摊上的。
看着自己对面,正大快朵颐、却姿态优雅的翁如雪,梅西惊叫道:“姐,你骗我的吧,怎么可能!”
嫁进将军府的不是翁如玉,而是翁如雪,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也是翁如雪。
那真正的将军夫人去哪儿了?
翁如雪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梅西,她在婚前跑了,我是被捆着送进将军府的。”
梅西:!!!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翁如雪非要跑,这么大的秘密,如果将军知道了,这个温柔良善的女子怕是难得善终。
可是——
梅西狂抓头发,双丫髻被扯得乱七八糟。
“梅西,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不拦着你,你如果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但我希望你不要暴露我的行踪。”
罢,翁如雪还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珠钗,是她已故生身母亲所赠,价值至少百两。
梅西推拒连连。
“拿着吧,算你这段时间帮我忙的感谢费,你别嫌少就好。”
走得匆忙,好多东西都被她落在东郊巷的院子里,如果以后有机会,翁如雪想拿回来。
梅西盯着翁如雪看了好久,终于,她长叹一口气,声音绵软得好像要哭出来:“可是姐,将军喜欢你啊!”
翁如雪:?
她愣了一下,笑着道:“梅西,我是翁如雪,他喜欢的翁如玉。”
这点她不会弄错。
梅西的两只手在大腿上急促拍动,脸也涨红着,“我没错,将军喜欢的是你,就是你翁如雪!”
梅西瞒不下去,便把副官让她盯着她,还有管家的话都告诉她。
翁如雪:!!!
怎么可能呢?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翁如雪眼珠颤悠,她瞳孔带着一抹幽蓝,忽然,她站了起来:“肯定是这样!他早就认出我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之前隐隐约约听见过,当时连宜年笑面虎似的,“如雪”三个字蹦出来,她不敢确信。
现在想来,当时他喊的其实是她的闺名!!!
她该怎么办?
现在就逃?
见翁如雪着急,梅西赶紧道:“姐,你别怕,我还没通知将军府,他们暂时找不来!”
翁如雪担心的哪是这个,如果她早就被连宜年记在“黑名册”上了,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她顿时没了胃口,两眼扫向四周。
闹市之上,行人接踵,哪一个才是连宜年的探子?
卖糖葫芦的哥?
兜售食品的商贩?
还是不远处酒楼门口,一直盯着这边看的店二?
“梅西,你想跟着我,现在就跟我走,不想的话,咱们就此别过!”
翁如雪不想连累梅西。
她转过身,梅西却跟上来:“姐,不管你是如雪还是如玉,我都跟定你了!”
俩人急匆匆挤进闹市,问到车马行的路。
她们必须尽快离开平乐镇。
车马行里很热闹,一个书生跟老板吵嚷起来。
“我从静安城到这里,不过两块大洋,你却跟我要四块,这不是抢钱吗?”
老板一脸横肉,不善地看他:“静安城的车马费便宜,你去静安城找马车就是,来我的店干什么,故意惹我不痛快?”
老板话音落下,几个伙计围过去,书生猛地一哆嗦。
“你们这是黑店!我去政府告你们!”
老板冷笑,“你尽管告,我赵铭在平乐镇也不是白混的,县政府里的县官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翁如雪没心思看热闹,对伙计:“我要一辆马车,价钱好商量,但我现在就要走!”
伙计见生意来了,忙把老板叫来,书生不乐意,“你别走,心虚是不是,你把我付的订金还给我,不然我还去告你!”
老板可不管,让手下摁倒他,扔出去。
随后换上笑脸,“这位姐,要去哪儿?我们这儿有最好的——”
脸被一只臭烘烘的脚踩着,书生头发立起来,要不是翁如玉跑了,还带走了所有的钱,他真想拿银子砸死着混蛋老板。
书生被两个壮汉抬起来,忽然,他看到不远处背对他的一抹熟悉的背影,他拼命侧头,看到熟悉的脸,他挣动大喊:“翁如玉,你让好找!你个贱女人,把钱还给我!”
书生的大叫声引来不少人注意,车马行外也围了一圈人,甚至还有人跳起来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
“这书生的媳妇卷钱跑了,正好被书生抓了!”
“这媳妇也太不是东西了,贱妇一个,赶紧报官抓了去!”
翁如雪转头,看见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皱眉:“我没见过你。”
书生被大汉放开,疾步走来,心里的火烧到脸上,又红又热,“你还装,翁如玉,你就算换身皮,我也能认出你来!把钱还我,还给我!那是我进京参加官员选拔考试的钱!”
书生大叫着,硬抢翁如雪的包裹。
梅西推他一下,“你谁啊你,我们姐不叫翁如玉!”
书生一个踉跄,倒退几步,他见翁如雪不承认,气到爆炸,跳脚道:“怎么可能不是,她右臂有块痣,红色的,大腿根还有一个,黑色的!”
书生被逼急了,在车马行里大叫。
行里行外,顿时充斥着男人们恶意的哄笑声,以及女人们臊得慌的声音。
“把包裹给我!”书生又来抢。
梅西跟翁如雪到底是女人,哪里抢得过他。
包裹散开,撒了一地银元跟珠宝首饰。
众人的眼睛都绿了。
书生赶紧捡起来,往自己怀里塞,又来扯翁如雪的手:“卷走我这么多钱,你个不要脸的贱妇,看我怎么收拾你!”
抓紧手中柔荑,书生觉得手中肌肤细腻,不像翁如玉的手。
但他没在意,拖着翁如雪往外走。
“混蛋!本将军的夫人也是你能动的!”
伴随这声厉呵,一枚子弹射向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