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骗子大师(38)
司行简比华阳真人更迅速精准地确定位置。
当华阳真人还在让人调取半山别墅区的监控时,司行简已经乘着权惜鱼的车到了28号别墅门口。
权惜鱼:“这里应该是孟家的房子。”
权惜鱼在这里也有一出房产,是养父在他成人时送他的,但他觉得这里偏僻还有点阴森,就几乎没有在这边住过。
“孟家和我们家并没有过节啊,干嘛对萱萱一个孩子动手?”
萱萱是他妹妹的名。
司行简懒得猜测,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等。”权惜鱼伸手拦住他,“要不还是等他们一起吧?我总觉得这里是设了一个套儿,等着咱往里钻呢。”
司行简:“你才意识到?”
要是对方想隐瞒,就不会让那个女孩回国,还允许她回家。
对方这么做,显然是还有别的算计。
可那又怎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无用功。
就算他们设局请君入瓮,那他也能把瓮给砸了。
司行简完全无所畏惧。
他们一按门铃,别墅的大门就缓缓滑开。
显然,里面的人并不意外他们的到来。
司行简一进院子,就能感受到这里的不同寻常。他恍若未觉,抱着崽崽继续往前走。
客厅里,一个眉发皆白、身穿唐装的老者,豁然睁开眼睛,对身旁坐立不安的中年男人:“药引来了。”
司行简进来时,就听到这四个字,他抚着蛇脑袋的手指一顿,冷冷地看向话的人。
药引,的不会是他家崽崽吧?
对方的眼神确实落在他怀中的崽崽身上。
这种势在必得的目光,真是让人心生不快。
权惜鱼先和那个中年男人招呼:“孟先生,妹生了病,可能有点不认路,是不是错走到贵宅来了?我来接她回家。”
他这么好声好气,并非怕撕破脸,只是因为人在对方手里,不得不暂时妥协。等他把人接回去,日后再好好算这笔账。
被他点到的孟启松却装起了糊涂:“令妹是?”
权惜鱼皱了下眉,“我是权惜鱼,家父……”
“哦,是权家的孩子啊,这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
孟启松三十多岁,和权惜鱼勉强算是两辈人。
“这位是……”孟启松看向司行简和他怀中那条蛇,目光更直白。
司行简越是动怒的时候,脸上就越是平静,甚至还带了些笑意。
他:“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既然人不在,我们还是去别处找吧。”
后半句话,则是看着权惜鱼的。
权惜鱼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准备告辞离开。
这时,一直没有话的老者站起身,冷笑道:“进了这个院子,还想走?”
他着拿出一把铜钱穿成的短剑。
而司行简虽然着要离开,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显然是本来就没算移步。
他弯了眼睛,低笑一声,:“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那老者没有话,只把手往铜钱剑一抹。鲜血涌出,瞬间被铜钱剑吸收,没有一滴落到地上。
随着老者口中念念有词,那铜钱剑上红中带黑的血气越发浓郁。
权惜鱼步挪到司行简身后,悄声问:“他这是在放大招吗?”
“大招?花里胡哨而已。”司行简着,往前两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叉掷了出去。
老者的右手一松,铜钱剑砸在地上。
“你竟然偷袭?”
司行简懒得回答这样的智障问题。
不先下手为强,还等着挨吗?
那老者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拔掉右手腕上的叉,又用叉子在自己的右手心划了一道,接着两只血手往茶几上的木盒子上一拍。
“好孩子,出来吧!今天你可以饱餐一顿了。”
木盒被开,一股黑烟凝成一坨奇形怪状的东西。
司行简移开目光,嫌弃地:“这么丑,吓到我家崽了。”
他手腕一翻,一把像是虚影的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连刀鞘都没有拔,动作随意地一扔。
刀影从那团黑烟中穿过,然后消失不见,而那团黑烟也随之散开,发出一股腐朽、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老者喷出一口血,仰面到在沙发上。他本来是鹤发童颜,看着就气度非凡,而现在他脸上满是黑斑,样子似乎也有点变化。
司行简遮住崽崽的脑袋,哼道:“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中二。”
权惜鱼目瞪口呆,连呼“卧槽”。
而客厅的另一个当事人,孟启松则瘫倒在地上。
司行简看向权惜鱼,“还不去问你妹妹的情况?”
他则走到门口,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哦……”权惜鱼有点神情恍惚,他走到孟启松身边,问:“孟先生现在能好好想一想,是否见过我妹妹了吧?”
依仗没了,孟启松就不敢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据他,是因为自己生了五个孩子——还是和不同女人生的,结果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找大师算命,大师他命中无子。
现在他即将有第六个孩子,而这位大师能让他保住这个孩子。
具体操作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大概需要特殊命格的女子怀一个孩子,以命换命,还需要什么药引。
孟启松哀求道:“我只是想要个亲生儿子而已,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权家的孩子。她年纪还,肯定不会愿意当妈,只要再怀几天,大师就会把胎儿取出来的……我可以补偿!”
“还有药引,我也可以出钱买!”
权惜鱼听到这话,都快气炸了。
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死胎,就不顾他妹妹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命?
司行简走了过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我有更简单的方法,能让你有亲生的孩子。”
他在“亲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孟启松不了解他这个人,又见识过他的手段,听他这么就信以为真,喜不自胜地问:“真的吗?”
司行简点头,一本正经地:“你的孩子保不住,是因为你命格有异,一般女子承受不住,自然无法为你诞下后代。这种事,还得你亲自来才行。”
“亲自来?”孟启松琢磨了一下,“你是让我亲自生?”
“不不不,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司行简:“你都相信能以命换命,竟然不信男人能生子?”
权惜鱼笑出声来。
虽然场合有点不合适,但他忍不住。
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司行简用那种嫌弃又不解的眼神睨了权惜鱼一眼,问:“你不去找你妹妹,是等着给她收尸还是给她接生?”
他这话不太好听,但权惜鱼没有反驳,因为他能看出来他现在似乎心情不太美妙。
权惜鱼压压手指,问孟启松:“我妹妹呢?”
孟启松抬手一指,“就在客房。”
司行简的心情确实不好。
崽崽就是他的逆鳞。
之前华阳真人只是几句关于崽崽的不好听的话,司行简都能把人怼一顿。
更别提这两个人图谋对崽崽不利?
要是他没来的话,崽崽就是养在权惜鱼家的一条蛇。那么,遇见这种事,权惜鱼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把蛇崽崽交出去的吧?
落到这种人手中,崽崽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司行简又往前走了两步,离孟启松更近了些。
他脸色平静,却没有来地让孟启松一阵心慌。
“你,你要干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
“不干什么,只是有些话要问你。”司行简俯视的眼神带着轻蔑。
崽崽伏在他肩头,居高临下地探着脑袋。
孟启松对上蛇崽崽的红眼睛,腿更软了,总觉着自己要是不配合,面前这人就会放蛇咬他。
“您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司行简很平静地问:“他跟你提过关于蛇的事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那个生死不知的大师了。
“没……”孟启松思索后摇摇头,但他很快又改口道:“我想起一件事,他有一次看到了一段视频,就是你带着蛇参加节目的视频,他笑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能就是想得到这条蛇吧?”
司行简微微皱眉。
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就明那人早就知道崽崽的存在,甚至还找过,只是没找到,所以在偶然见到时,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可他在参加节目之前,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带着崽崽出门。
他知道的,见过崽崽并且看出崽崽不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安道长,另一个就是被他送进牢的骗子——熊正。
也可能有人意识到崽崽的不同,却并没有声张。
这些思绪只在一念间,司行简很快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熊正的人吗?或者,有没有见这位大师探南嘉市的人或事?”
南嘉市就是他曾经住在权惜鱼家的那个城市。
“熊正?不认识。南嘉市……”孟启松在手机里翻了一下,“哦,查过。他让我找人查的,我没看内容。”
司行简扫了一眼,就看到上面提到熊正联系不上是因为已经被拘留了。
那一脚还是踹得轻了,早知道就应该把他的嘴堵上。
司行简默默地想。
虽然他不怕这些人的手段,但一旦想到崽崽被人觊觎着,他就觉得不爽。
而且,他讨厌麻烦,也不喜欢这些仗着权势、能力为所欲为的人。
要是他也像他们那样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那让崽崽恢复自己的身体,对他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次,他肯定会让这两位不会再有机会和别人提起崽崽的特殊之处。
司行简捡起那把铜钱剑,引着还没有完全散尽的黑雾入孟启松的体内。
“祝你得偿所愿。”
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就自己体验一下生孩子的痛。
可惜孟启松晕了过去,没有听到他的祝福。
权惜鱼这时推着妹妹出来,“我妹妹怎么办?”
司行简:“外面不是还有个正经天师呢。”
“别呀,帮人帮到底。”
最终,司行简还是顺手把权萱萱把肚子里的东西除了,还开了几个养身体的方子。
那个被司行简伤了、又被自己养的鬼反噬的老者,则被华阳真人带走了。
他们天师协会有针对这种人的处置方案。
权家也不会放过孟启松。
权惜鱼很不解,“孟启松又不是孟家的当家人,哪来的胆子对权家的独苗苗下手?”
司行简:“那个教唆他的大师,是孟家的一个私生子。”
“那他这是故意让我们对付孟家啊?”权惜鱼摸着下巴。他知道,要是妹妹出了什么意外,养母绝对接受不了,那养父肯定不会放过孟家的。
司行简随意点点头,“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
权家盛情难却,主要是不派车送他,所以他已经在这住了一周了。现在他有点想回去看看幼崽的身体状况。
“我养母要设宴正式对你表达感谢,等明天吧,后天坐飞机回,不然你带着蛇也没法托运,开车的话,要六七个时呢。”
司行简看着在游泳池游得正欢的蛇崽崽,没有反对。
晚宴就设在权宅,也没有邀请外人。
权母一见到司行简,寒暄过后就:“看着你,觉得有些眼熟。”
权惜鱼开玩笑道:“或许是好看的人都长得相似。”
司行简没有找这具身体的亲人团圆的算,含糊道:“或许是偶然看过我和权惜鱼参加的节目,留下一点印象吧。”
“有可能。”权母果然没有再细想。
*
司行简在第二天就回到了住处,然后就遇到了一点麻烦——
“由奢入俭难”,这一点在崽崽身上得到生动的体现。蛇崽崽享受过豪华的家庭私人泳池,就不喜欢迷你的鸭澡盆。
司行简还能怎么办,只有宠着崽崽了。
他在山上给崽崽造了一个游泳池。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过去,崽崽在蛇身里已经住了九百天。
终于到了崽崽恢复自己身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