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偏心王爷(22)
“护驾!”那位大臣眼见着一个不明物体向皇上飞去,连忙大喊。
伴随着各种惊呼声,碗碟破碎声、桌案倒地声、刀剑出鞘声也此起彼伏。
宴会上彻底乱了起来。
有人躲闪中还往皇上那里看,生怕皇上出了什么事,结果只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并看不到皇上的身影。
那些匪徒似乎是见接近不了皇上,就开始抱着必死的决心见人就乱砍。
但若有人仔细观察,就能看出这些人其实是有目标的。
那些侍卫不知道这是皇上和辰王做的一场戏,都尽心地护驾,和刺客厮杀。
司行简并不想自己的人折损在这里,了一声“留活口”,就提着刀就加入了战斗。
他看似在帮忙捉拿刺客,实则是在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一刻钟之后,这场刺杀才平息。
大臣们心中各种猜测:是辰王建立宴会在长庆宫办的,莫非就是为了借机谋杀皇上,好篡位?可辰王方才似乎在尽力保护皇上啊?
或许,是皇上容不下辰王,故意做戏把这事嫁祸给辰王?所以辰王为了自保,不得不置自己安危于不顾?
大约辰王之前的肆意,是因为猜到皇上容不下他,破罐子破摔吧。
也不知皇上情况如何,到底是谁得逞了……
不少人心中都惴惴不安。
然后就得知皇上并未受伤,是皇后替皇上挡了箭,现在皇后还昏迷着。
大臣们:想称赞“皇上是吉人自有天相”吧,似乎也有点不合适。
于是众人就夸皇后有情有义,对皇上忠心,必然会逢凶化吉的。
司行筝:要是皇后逢凶化吉,那他不是竹篮水一场空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地让大臣们散去,又安排太医去检查那些伤患。
他有些好奇:辰王提出自己来安排,就是为了趁机伤了那些大臣吗?这有何意思,莫非是这些人之前惹了辰王?
至于辰王瞒着他的这点动作,他并未生气。只是让那些人见点血而已,又没有要了他们的命,辰王有分寸。
若是大臣们能听到皇上的心声,恐怕会想撂挑子不干了。
大臣们向皇上表示了关心之后,才想起去看一下同僚,结果听苏宰相也受伤了。
不会真是辰王干的吧?
等听是苏宰相自己崴了脚,又被人踩了一下时,许多大臣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失落。
而实际上,这些也和司行简脱不了干系。
他让人对这些大臣们动手,并不是无的放矢。
若真的是刺客,那样做才合理,而他伤的这些臣子,都是和岭南有牵连或是被皇后拉拢之人。
那些人未必知道岭南被靖王的亲信收服,但他们多少为岭南提供了庇护。
当然,为了不引人怀疑,司行简还让“刺客”伤了几个贪官污吏。
还有几个忠臣躲闪不及,受了无妄之灾,但伤得并不严重。
这样一来,就没人能找出伤者的共同点,只会以为是刺客狗急跳墙。
*
司行简身上并未被沾染上血迹,但他还是沐了浴换身衣服才会住处。
司安珵一见他,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爹爹,一切还顺利吗?”
“顺利。”司行简对崽崽能猜到这些,并不觉得意外,他更不会把崽崽保护得密不透风。
生在皇家,太单纯可不是什么好事。
崽崽可以不工于心计,但不能连自己都护不住。
不过,现在对崽崽仔细讲这些还为时过早,他见崽崽一脸好奇很想问个究竟,就比了比崽崽的身高。
司安珵立即一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现在天气热了,他不常戴帽子,因此就摸到了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还是很多的!
司行简把崽崽的手拿下来,揉了揉崽崽一头不算长的柔软的发丝。
崽崽年纪还,没有梳发髻,他两侧和后脑的头发比较短,头顶的稍长些。
实际上,有不少孩都是这样的发型,和现代孩相差不多。
司行简:“别发愁了,那些事要给大人来处理。你好好吃饭长大,等再过几年,你就能为爹爹分忧了。”
“安安现在就想帮爹爹呀!”
司行简觉得崽崽就是太无聊了,就给崽崽安排了些事做。
那些梦让本来就聪慧的崽崽更加喜欢思考,成了一个脑中装着事的大人。
还是应该让崽崽多和同龄人相处。
于是在皇后的葬礼完成之后,司行简就带着崽崽去了庄子上。
因为现在天气有些热了,而皇上又以旱灾以及皇后本就节俭为由不愿意铺张,相关事宜在十日之内就办完了。
皇后的父亲因承受不住丧女的击,中风了。
——这是对外的法,实际上是因为大皇子的事也有他的参与。
司行筝并没有对大皇子动手,孩子无辜,虽然不是他的,但毕竟在眼前养了六年,他就让大皇子去为皇后守灵。
以后再找机会把大皇子送走。
这些事也分辨不清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成王败寇。
司行筝因中毒不能生育,又安排陆氏假意怀孕生下长公主,让皇后担了无子的名儿,算是他愧对皇后,可他因皇帝的身份有很多无奈。
而皇后的做法,实在是让他不能接受。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只觉得轻松释然,并没有太多的愧疚。
或许是帝王薄情吧,司行筝自嘲一笑。
一切尘埃落地之后,司行筝就想找人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
郑喜虽然也是个知情人,但毕竟是个奴才,于是司行筝就让人请辰王进宫。
“辰王去庄子上了?”司行筝听到这个消息,眉头蹙起。
不是好要给他治疗吗?还有针灸呢?
郑喜答:“辰王,他住在庄子上,能就近观察蝗虫的繁殖情况。”
司行筝哼道:“都是借口。”
“那老奴去请辰王回来?”郑喜试探道。
“罢了,让他躲一段时间的懒吧,以后有他忙的。”
苏宰相受伤告了一段时间的假,还有那些受伤的臣子,他可以趁机把权力收回来。
等苏宰相致使,这个宰相之位就暂且让辰王来坐吧。
*
司行简去庄子上,确实也有躲懒的意图,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闲散王爷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他在寿宴上做的那些,是为了一劳永逸,而不是自找麻烦。
后续的事就应该皇上来操劳。
时隔两个月,司安珵又回到了庄子上,这里的伙伴们还记得他。
他除了每日读书写字,还会跟着伙伴们一起去拾麦穗、放牛,只不过他放的是灰灰。
他身上丝毫没有世子的娇气,只有着孩童的好奇,经常会和庄子上的孩子一起在田野里乱窜。
不到一个月,他一个白白嫩嫩的团子就被五月的阳光染了色,像是被抹了一层蜂蜜。
司安珵并不为自己晒黑了而感到难过,他觉得自己长高了一点点,而且他还学会了放驴种菜!以后,他就可以种茶树挣钱了。
踩着斜阳,司安珵牵着灰灰回家。
他斜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囊和枇杷、梨子、枣等果子,他每天出门都能收获满满地回来。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王爷的庄子,世子什么也不缺,但喜爱之情让他们都忍不住投喂这个惹人喜爱的幼崽。
司安珵把枣子洗干净,拿给爹爹吃,又把枇杷放到一边,等着爹爹给他剥。
“皇伯伯差人来请了,我们要回去吗?”
司行简问:“你想回去吗?”
司安珵很为难:“阿树,六月六会很热闹。”
“六月六,晒谷秀。”按照习俗,这一天除了要晒粮食、晒衣服书籍之类的,还因为才收获了新粮食,还有各种瓜果,各村庄就会举办聚会,也是顺便祈求余下的日子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司行简就道:“那就等过完六月六再吧。”
“那安安的生日就在庄子上过了?”
“怎么,你不喜欢?”
司安珵:“不是不喜欢,就是……那皇伯伯怎么办呀?”
“那你想回去吗?”
“爹爹在哪里,安安就在哪里。”
司行简曲指敲了下崽崽的脑门,笑:“滑头,那就留在这儿吧。”
六月初一,司安珵的四岁生辰。
司安珵从早上醒来就很期待,这是爹爹为他庆祝的第一个生日。
以前他的生日都是在宫里过的,他大致记得去年的生日,父亲只送了礼物,都没有去陪他。
司行简很少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造出来,但念在崽崽是个孩子,又爱吃甜食,就给崽崽做了个蛋糕。
而且蛋糕这种吃食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这个季节水果多,因此崽崽的水果蛋糕漂亮又丰富。
司安珵见了之后惊叹连连,都舍不得吃。
司行简就劝道:“想吃的话,以后爹爹还给你做。”
司安珵却摇摇头,:“安安只想在生辰日吃。”
如果平常能吃到,那就不稀奇了。
他的肚子就那么大一点位置,就算他不吃主食也塞不下了,听爹爹放到第二天就坏了,他只好不舍地把蛋糕分给伙伴们。
司安珵很不好意思地和爹爹:“明年的蛋糕要做一点。”
他不舍得分给别人。
不过,这之后的几天,他逢人就要炫耀:“安安生辰的时候,爹爹给我做蛋糕了哦,特别甜,还很漂亮……”
在司安珵刚从生辰的喜悦中走出来时,就迎来了六月六。
这一天,谷场非常热闹。
农民们载歌载舞,敲大鼓,舞狮,把瓜果雕成漂亮的形状,用新收获的麦做麦糕等……
在这样氛围中,人们很容易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然而,上天没有听到农民的祈求。
没过两天,人们就发现蝗虫多了起来。
乌泱泱的一片蝗虫飞过,庄稼就变得光秃秃的。人们害怕,担忧,却没人敢贸然对蝗虫动手。
在这个时候,里正忽然敲着锣,在各村通知有人收购蝗虫,两斤蝗虫能换一斤粟。
捉了蝗虫不仅能让庄稼不被吃,还能换粮食,真的有这种好事?
开始有人不信,但也有人愿意尝试的,后来听有人真的换到了粮食,就有越来越多胆大的人参与。
如果不灭了蝗虫,等庄稼被吃完了,人也要被饿死,还不如赌一把。
还是有人怕被天罚不敢捉蝗虫,但这事也本就不需要人人都参与。
司安珵动员了他的伙伴们一起捉虫:“我是辰王世子,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要是大人们不许,你们就偷偷捉,来我这儿换铜板。”
孩子本就喜欢捉虫逮鸟,对那些法也没有大人那样敬畏。十里八村的孩子听能换钱都悄悄地捉,这样赚到的铜板就能藏起来自己花。
不出十天,别蝗虫能遮天蔽日了,半亩地里都见不到几只蝗虫。
百姓们看着保住的庄稼,纷纷感叹:收购蝗虫的真是大好人啊!
司·大好人·行简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让人把蝗虫做成菜,送了一份给皇上,另一份给都城的几个老饕品尝,然后经过一番宣传,一盘就能卖到二十两银子。
以前感恩戴德的百姓们,知道一盘蝗虫的价钱后:奸商!
要知道,这时候一两银子可是能买四五百斤米的。
两斤蝗虫就能炒一盘,能卖二十两银子,那就是一万斤米啊!可他们才换了一斤粟!
哪里还有蝗虫?
蝗虫:当时我害怕极了!
这玩意儿也就卖个新奇,等大家都知道后,生蝗虫的价钱就往上涨,而做成的菜价格就降了。
司行简也不仅仅是为了赚那几百两银子。
财帛动人心,只有暴利才能吸引人。
想必从今往后不会再发生大规模的蝗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