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偏心王爷(23)
宫中的司行筝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辰王真是他的福星,然后直接派人去接辰王回城。
这么久没见,他有些想安安了。且辰王在庄子上逍遥自在,他整日批折子,也觉得心里不平衡。
更重要的是,他都治了一个多月了,总得让辰王看看有没有成效,需不需要换药方。
司行简本就算在处理完蝗灾的事就回去的。
榴月如火,庄子上总是没有别宫凉爽舒适。
现在见皇上派人来接,他就顺势带着崽崽回去了。毕竟皇上的御辇,比一般的马车更稳当。
有大臣听辰王乘着皇上专属的车架进了宫,都忍不住思忖:皇上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会不会皇上一见辰王就以逾制为由把人拿下?
和众人所想不同,司行筝一见他们父子俩就心疼不已:“安安怎么晒成这样了?”
又指责司行简:“你把自己照顾倒是很好,没有晒黑半分!”
司行简本就生得白,如今在一个焦糖团子的衬托下,就更显得皮肤如冷玉皎月般白皙。
焦糖团子毫无自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撒娇道:“皇伯伯不要怪爹爹,是安安自己要出去玩的,安安还给皇伯伯摘了葡萄和石榴呢。”
司行筝看着,觉得更糟心——现在安安也就剩下牙是白的了!
“郑喜,问问太医院,有没有什么美白的不伤皮肤的药方。”
“不必了。”司行简出声阻拦,伸手捏了捏崽崽的脸颊,“等捂一个冬天就白了,再者,黑团子也很可爱。”
“嗯,嗯!”司安珵非常赞同地点头。
司行筝别开了眼。
安安的脸和辰王的手对比太明显,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和安安谈论了一会儿庄子上的生活,司行筝就道:“先前有人进献了一对白鹤和一头狮子,安安想去看看吗?”
司安珵知道这是皇伯伯有事要和爹爹谈,所以才支开自己。他鼓起脸颊,有些不情愿地:“那好吧。”
等司安珵离开,两个大人就没有那么多闲情要叙了。
司行筝虽对辰王这样不仗义的躲懒行为有些不忿,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多什么,毕竟他对辰王还是有所求的。
私事显然是国事重要,再者,若现在就提出让辰王帮他复诊,岂不是显得太急切了?
所以司行筝就先讲起了正事:“岭南来信了。”
千秋节刺杀一事全都按在了靖王余孽的头上,且司行筝还借此处理了几个和岭南有勾结的官员。
他还发现皇后似乎也和岭南有关联,还有苏宰相,也为岭南提供了不少庇护。
原来,辰王针对苏宰相并非是一时意气,恐怕是早就知情吧。
司行简:并没有。
他当时那么做,就是为了出气,再加上了解到一些苏家子弟恃强凌弱的事迹,还有苏宰相并非公正不阿之人,就没有给对方留面子。
至于苏宰相和岭南之事,他还真的不知情。程五去了岭南之后,就没有私下与他联系过。
只能是歪正着了。
司行简看了信,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岭南就要自立为国了。
在崽崽的梦中,动乱是发生在三年后。但现在因为他们主动出击,想必对方也有了危机感,如今就已经加快了动作。
司行简:“朝廷在州之上再新设一级,作为朝廷的派出机构。让底下的官员和百姓不会只认知州,把权力收拢一部分后就把已经被收买或控制的官员换了,岭南那边还需派军驻守。”
听了他的建议,司行筝若有所思:“这不是事,朕再想想。”
“对了,苏宰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朕算让他致仕。只是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朕见辰王对政事颇有见地,不如就由辰王暂任吧?”
他显然没有给司行简拒绝的余地:“朕知道辰王能胜任,甚至是大材用了。朕上午就让中书省拟招,想必现在诏书已经送到尚书省了。”
司行简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若他整天无所事事,恐怕眼前这位全国最大的社畜就要觉得不平衡了。
他蹙了下眉道:“三个月。”
司行筝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着道:“可,那这三个月就让户部齐侍郎跟在辰王身边,希望他能学到一两分,将来好接辰王的任。”
若是没人能接替,那辰王就三个月再接三个月……司行筝心中美滋滋地想道。
司行简并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他三个月那就是三个月,多一天都没有。
对于皇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派人跟在他身旁,他也接受良好。对他来,有人帮忙杂,是再好不过的事。
司行简在略调整了药方之后,就提了崽崽想去别宫过夏的事。
那毕竟是皇上的宫殿,他们要去住,理应征求主人的同意。
司行筝不会不舍,更不会觉得他这是有什么僭越不轨之心,只是有些出乎意料——那里可是皇后出事的地方。
“你就一点也不……”心虚或害怕吗?
司行简:“那是靖王余孽做的,与我何干?”
他不止不心虚,还很理直气壮。
得了皇上的准许,司行简就带着崽崽住进了长庆宫。
这里确实凉爽,不止司安珵喜欢,连兰兰和灰灰都精神了不少。
司安珵看着吃草的毛驴,叹气道:“皇伯伯养了个大狮子。”
好威风,他也想要!
兰兰不屑地“喵”了一声:狮子算什么?到它跟前,不还是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司安珵戳戳兰兰圆滚滚的肚皮,:“你一个猫咪,威风什么?”
兰兰翻了个身,心想:懒得和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幼崽计较!
司安珵又叹气:“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长大后,他就可以像爹爹一样骑大马,不定还可以和爹爹一起去上朝……
刚换下朝服的司行简听到崽崽的感叹,就道:“既然年幼,就享受年幼的生活,不定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怀念孩童时期。”
“安安才不会!”
司行简但笑不语。
他们在长庆宫住了近一个月,等到七月天没那么热了,才搬回王府。
住在长庆宫的这段日子,司安珵每天都和他的那些专属侍卫们一起习武,还学凫水,于是晒得更黑了,看着少了几分精致。
如镜司行简虽担了宰相一职,但他处理起政务来游刃有余,每日最多只上衙两个时辰,所以他还有不少富足时间陪崽崽。
现在崽崽还,他也没有系统地教崽崽什么。
骑马射箭,识药种茶,琴棋书画……司安珵都略懂一二。
若是一个孩能背诗识不少字,通常就会被人夸聪慧将来大有可为,而司安珵不单单是记性好,能背书识字,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思辨能力。
寻常大人都糊弄不了他。
他也理所应当地成了附近的孩子王,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鬼灵精怪的,能糊弄人。
那些比他年长几岁的孩子都是真心信服他。
回到王府没几日,司安珵就和邻居穆国公家的孩子玩到一块去了。
虽是邻居,但因为王府和穆国公府占地面积都不,所以串个门要走半条街。
司安珵去穆国公府经常骑驴,偶尔抄近路——翻墙,也会站在梯子上趴在墙头隔空喊话。
这天,司安珵正在府里蹴鞠,就看到一个蝴蝶风筝飘了起来,他连忙放起自己的蜻蜓。
这是他们的暗号。
司安珵爬上墙头,就看到对面也探出一个脑袋。
“安安,你吃过雪糕吗?”穆三公子喊道。
“没有啊,那是什么?我只吃过蛋糕。”司安珵有些好奇,雪糕是雪做的糕点吗?
穆三又道:“和酥山很像的,凉凉的、滑滑的、甜甜的,可好吃了!”
司安珵问:“你吃过了?”
“没有,阿娘不让我吃。”穆三沮丧道,“我听阿姐的,而且,天气转凉,雪糕铺子就要关门了。”
“你不是能出门吗?能不能悄悄买来,也让我尝一口。”
他们隔着两道院墙、一个巷子话,声音自然不会了。
大声密谋,不外如是。
司安珵就道:“可是,你这么大声,别人都听到了,我还怎么偷偷去啊?”
而且他才不会瞒着爹爹,不定,爹爹就会做呢。
司安珵话音刚落,就听到穆三那边发出响动,他忙问:“怎么了?”
穆三带着哭腔:“被我兄长发现了。”
司安珵同情地看着穆三消失在墙头,然后利索地爬下梯子,他去找爹爹陪他去买雪糕。
司行简听到崽崽的来意,有些意外:“雪糕?”
不怪他多想,如今的冷冻甜品叫酥山,即便是改良过,通常也不会换个名字,还是这么直白现代的名字。
“那就去瞧瞧吧。”
司行简换了身寻常外出的衣服,带着崽崽出了王府。
他休沐或下午空闲的时候,也常带崽崽出门。
这雪糕铺子只在妇人姐等女眷之间比较有知名度,而王府又没有女眷,因此司行简之前并没有听过城里新开了间铺子卖雪糕。
他牵着崽崽走进去的时候,店里的女伙计愣了一下,因为这里还未来过男子,还是这样一看就出身不凡的男子,其实连那些千金夫人也很少亲自来,多是丫鬟们来买了带走。
好在伙计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招待道:“客官想买哪一种?我们这里有……”
这铺子的名字就叫“雪糕铺子”,十分直白,但里面的各色雪糕却起了文雅名儿。
司行简不爱甜食,夏季也不贪凉,因此反应平平。
倒是司安珵听得专注,兴趣盎然。
司行简问:“想选哪一种?”
司安珵难以置信道:“只能选一种?不能都买吗?”
“不能,且你最多只能吃三口。”司行简十分无情地道。
司安珵有些失落,但也没有撒娇耍赖,他知道自己不能吃太多凉的。他没怎么纠结,随意选了一个。
以往的酥山是摆在盘子里的,这雪糕是被冻在棍子上,拿着倒方便。
司安珵很想咬大大的一口,可在爹爹不带丝毫警告之意的目光下,他只是矜持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没有爹爹做的蛋糕好吃。”司安珵真心实意夸道。
司行简笑了下,道:“就算好听的,你也不能多吃。”
“唉,好吧。”司安珵口中含着雪糕,含糊不清地道,他是真心觉得爹爹做的蛋糕很好吃,同时也着能多吃两口的主意。
等回到王府,司行简就吩咐青风:“去查查那雪糕铺子的东家是谁,可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或过什么令人费解的话,与之前是否判若两人。”
既然觉得可疑,还是查清楚为好,免得有什么隐患。
按照一般套路,这些所谓的穿越者容易自命不凡,搞出一些事。
司行简:他在上个世界可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