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计划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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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亦思走到院子的时候,冯竞正躺在椅子上,那只受伤的脚搁在一条长凳上,长凳的另一边坐着冯黑。

    “黑,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严亦思一边朝前屋走,一边问。

    冯黑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还没呢。”

    “那正好,趁冯竞现在不能出去玩,你俩一起坐在家里把暑假作业做了吧。”

    冯黑默默望向冯竞,满脸苦涩。

    在家里他妈会催他做暑假作业,怎么在冯竞家里也会被催着做暑假作业?太惨了吧!

    冯黑使劲朝冯竞使眼色,希望他能开口拒绝,但冯竞的表情一直很淡定。

    嗯?冯竞难道喜欢做暑假作业?

    不,不可能。冯竞最讨厌做暑假作业了。

    那他为什么这么淡定呢?

    冯黑十分疑惑地望向冯竞,正要凑到他耳边声问话,突然听到冯竞朝着前屋的严亦思平静地:“冯黑不想和我做暑假作业。”

    冯黑:“……”

    冯黑:“我没!”

    “他了,他刚才用眼神告诉我的。”冯竞又补充。

    “冯竞!”冯黑气得猛地一下站起来。

    结果因为起身太快,长凳的一端失去重量,整个长凳快速地向另一端倾斜。

    而另一端,是冯竞受伤的腿。

    眼看着冯竞的腿就要摔倒地上,冯黑心里一惊,眼疾手快地蹲下去捧住冯竞的腿。

    千钧一发之际,冯黑终究没让冯竞受伤的腿砸到地上。

    腿是救住了,但姿势有点怪。

    冯黑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冯竞的右脚,姿势看起来像虔诚的信徒。

    冯竞忍着笑,调侃:“知道错了,但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冯黑气得咬牙切齿,鉴于上一次的经历,这次他只得慢慢把冯竞的脚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严亦思瞧见冯黑黑着脸走了,从前屋走到院子,问冯竞:“黑怎么气呼呼地走了,是不是你又惹他了?”

    “没事,他明天照样过来。”冯竞不以为意。

    严亦思见他这种态度,坐在他身边,劝:“任何关系都是需要维护的,想要长久的发展下去,都要互相尊重,互相宽容。你想想看,你和冯黑之间,是不是只有你欺负他,他没有欺负过你?”

    “他欺负不过我。”冯竞实话实话。

    “他欺负不过你,所以你就一直欺负他吗?你气他一次两次没关系,但长此以往,是很难再发展下去的。黑是个很好的朋友,脾气也很不错,你要是当他是朋友,在意他,以后不要总是气他的话。”

    冯竞难得地没有接话。

    过了半晌,等到严亦思都走到前屋了,他才蹦出一句:“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给严亦思听,还是给他自己听。

    严亦思刚走到前屋,便瞧见钱兰芬带着草帽走了进来。

    严亦思有几分讶异,“哟,兰芬来了?”

    钱兰芬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放着浅层青草和一把镰刀。她站在门口,抓着背篓的手不自在地扭了扭。

    严亦思把她拉到身边,主动开口问她:“你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尽管。”

    钱兰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她犹豫地朝后院望了望,:“我前天在地里做事,看见你载着冯竞回家,冯竞的脚似乎受伤了?”

    严亦思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事,不禁有些疑惑:“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钱兰芬一听,把背后的背篓放下来,从一堆青草中间掏出几根草,:“这个草可以快速愈合伤口,在我们那里,刀割伤了都涂这个,涂上去,过两天伤口就好了,愈合也快。”

    严亦思抽出其中一根草,凑近看了看,“这不就是普通的草吗?”

    上面长着五片青叶子,平平无奇的形状,是她在路边见了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程度。

    “是普通的草,不过对伤口是真的好,你让冯竞试试?”钱兰芬把剩下的几根草也递给严亦思,极力推荐:“是真的好用,你给冯竞试试就知道了。”

    严亦思看着她手中的草,愣着没接。

    她其实是不大愿意试一试的,毕竟直接涂草药,会有感染的风险。冯竞现在脚下包着干净卫生的纱布,就是为了防止感染。

    万一涂了草药,感染了怎么办?

    而且这个土方法,还不知道对冯竞管不管用。

    钱兰芬的好意她知道,但是这个事情,带纱布更安全更保险一点。

    钱兰芬见严亦思并不接她手中的草药,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就像一个人献出了自己珍贵的宝贝,而看宝贝的人却:就这?

    钱兰芬把药草放回到背篓里面,将背篓重新背上,圆场:“没事的,土方法也不一定百试百灵。”

    严亦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内疚。

    钱兰芬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镰刀,她之前肯定是在给牛割草。可能是割草的过程中看到这种草,想起冯竞脚受伤了,她就忙不迭把这种对伤口有帮助的草送过来。

    她是一片好心,但这片好心却没被人接受。

    严亦思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应该接过那些药草,起码不要让钱兰芬这片好心被拒绝。

    可接过来之后,她大概不会给冯竞涂,那这不是欺骗钱兰芬么?

    严亦思站在门口瞧着钱兰芬,一时间觉得心情难以形容。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院子里的冯竞喊了一声:

    “什么药草?我要试试!”

    话音刚落,冯竞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前屋。

    “芬姨,你刚才什么药草对伤口好?让我看看。”

    钱兰芬有些不知所措,她望了望严亦思,没有严亦思的同意,她没敢把药草拿给冯竞。

    严亦思瞧见钱兰芬不接话、不动作,主动走到钱兰芬身边,从她的背篓里把之前的药草拿出来,递给冯竞:“诺,就是这种药草,你芬姨这种药草对伤口好。”

    “真的吗?”冯竞把药草放在面前看了看,很是不信:“这真的对伤口有作用?我在破庙那里看到过很多这种草,以为毫无用处。”

    若是刚进门的钱兰芬,肯定要信心满满地给冯竞介绍,此时的她只是谦虚地:“我们家那里都是用这个止血,想来是有用的吧。”

    “那我要试试。”冯竞完,拿着药草往院子里走。

    走了一半,回过头问:“是怎么涂?把叶子捣碎了,把汁涂到伤口上吗?”

    “是的,冯竞真聪明。”钱兰芬点了点头。

    完,她偷偷去瞄严亦思的脸色。

    “你不阻止他吗?”钱兰芬问。

    “阻止什么?”严亦思舒了一口气,:“他要试就让他试吧,你这是你家那边的特效方法,不定还真能让他脚上的伤口快速好起来。”

    钱兰芬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话。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捣药的声音,严亦思不大放心毛手毛脚的冯竞,朝钱兰芬:“我去院子里看看哈。”

    “去吧,我也要继续去割草了。”

    钱兰芬完,把背篓背起来,转身准备出门。

    没想到刚走两步,迎面碰上气冲冲闯进来的大壮他妈。

    大壮他妈把大门哐当一下推开,指着钱兰芬的鼻子道:“好哇,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偷懒。你让我看看你割了多少草。”

    大壮他妈完,粗暴地去扒拉钱兰芬身后的背篓。

    钱兰芬禁受不住猛烈地推搡,直接摔倒地上,大壮他妈也不管她,只把背篓夺过来。

    一瞧,里面只有浅浅一层青草,还不到整个背篓的三分之一。

    大壮他妈气得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你到现在就割了这么点草?你自己你出门多久了。我都给你指定了位置,让你在草多的地方割。就动动手的事情,你只要不偷懒,一会儿就能割一背篓。”

    “你倒好,割了不到一半就消失了。我我怎么看不到你人,原来跑到卖部里来偷懒来了。我天天给你吃给你住,是让你干活偷懒的吗?”

    冯大壮他妈似乎存心找茬,滔滔不绝埋怨一大堆,根本不给钱兰芬开口的机会。

    严亦思听不下去,拉了拉大壮他妈的胳膊,“婶,兰芬是看冯竞的脚受伤了,给他送药草来了。她没偷懒,她就在这里待了不到五分钟。”

    大壮他妈一听,“哟,冯竞的脚受伤了,严重吗?”

    大壮他妈除了大壮走的那一阵子情绪不对劲之外,之后的时间恢复了正常,和邻里间也能和善对话。

    “不严重,去王医生那里看过了,王医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严亦思接着:“兰芬刚送了草药来,不定抹之完之后,冯竞的脚好得更快了。”

    冯大壮他妈顿时皱起眉头,脸色下沉:“她送的草药你也给冯竞抹?万一抹出什么问题来怎么办?”

    严亦思一愣,“婶,你这话的,兰芬是一片好心。”

    “好什么心,亦思,不是我你,你接受东西你也得看人啊,有些人的东西你不能要,要了会沾晦气的。”大壮他妈瞥了一眼钱兰芬,“我当初就是没有这么告诫我儿子,我儿子才不明不白地走了。”

    大壮他妈确实恢复了正常,但有两个人,她似乎是怎么也和解不了。

    一个是替冯大壮做媒的李大妈,一个就是冯大壮的妻子钱兰芬。

    “快,你快别让冯竞涂。”大壮他妈催促严亦思。

    “没事的,婶。”严亦思不以为意。

    大壮他妈见严亦思不听劝,哼了一声:“你不听就不听吧,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别后悔就是了。”

    完,她身子一扭,跨出门外。

    走了两步,她回头盯着钱兰芬,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嫌休息得不够吗?还不快去割草!”

    钱兰芬连忙背起背篓,二话不,匆匆忙忙地往外面跑。

    严亦思站在门口,望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悲情。

    唉,婆婆和媳妇,两代人,两个女人,似乎总是无法和谐相处。

    更何况,这两人之间还横着一个跨不过的坎。

    等人走后,严亦思走到后院,冯竞已经把草药碾碎,将纱布拆了,把捣出来的汁涂在里脚底的伤口上。

    严亦思见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你就这么希望快点好起来?”

    “那当然了,我快坐不住了,不能动的感觉好难受。”冯竞好动的性子,让他在家静坐两天,确实为难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到了、伤口也该好了,还是药草真的发挥作用了,第二天,冯竞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脚底上的伤口慢慢在结痂。

    结痂之后,等痂脱落,那基本上就没事了。

    冯竞欣喜若狂,要不是受伤的是脚,他可能已经跳起来了。

    “快快快,我今天要继续涂草药。”

    严亦思见他这么高兴,当然不好逆他的意,“行行行,我马上给你去采草药。”

    冯竞破庙那边有这种草,严亦思便去了破庙那边。

    临走之前,她交代冯惠看店。

    冯惠这次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拿起她的本本,看了看手表,开始计时。

    看到冯惠的本本,严亦思猛然想起在大通铺的草垫子底下看到的铁盒子。

    冯惠现在钱存够了,是真的算暑假的时候自己去一趟海南吗?

    海南在很南方很南方的位置,路途遥远,冯惠真的有勇气一个人去?

    她一方面觉得冯惠一个人去海南,这件事太扯了,不太可能;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以冯惠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严亦思心里想着这个事情,很快走到了破庙。她随便找了找,还真找到了那种草药。

    她干脆连根带土挖起一些草。

    每天来采药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在门口种一点。

    严亦思采药回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看柜台。

    冯惠这次看到她,没有急哄哄地来抢她手中草药,而是低着头,用铅笔在纸上不停画着圆圈。

    她叫了冯惠一声,冯惠只“嗯”了一声,依旧低着头。

    严亦思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

    冯惠转了转眼珠,:“刚才杨姨来过了。”

    严亦思把手中的草药放下来,疑惑地问:“她过来做什么?”

    “她她儿子生病了,住院了,要花钱,想找你借钱,但是你不在家。”冯惠完,偷偷瞟着严亦思。

    嗯?杨艳的儿子生病了?

    “那真不凑巧,我正好不在家,她跑了个空。”家里的钱都是严亦思在管,冯惠他们根本不知道钱藏在什么地方。

    “但是,”冯惠犹豫了一下,才:“我把柜台里的十元钱、五元钱都借给她了。”

    冯惠似乎是怕严亦思生气,低着头没敢看她。

    “嗯,好。”严亦思却并没有生气,语气很是平淡。

    冯惠有几分惊讶,“你没意见吗?”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严亦思有些好笑:“你把我想象成哪种人了?”

    严亦思细细一想,才觉得不大对劲。

    原来她和杨艳之间暗藏的汹涌,冯惠都感知到了。

    果然啊,孩子的心思都很敏锐。

    她想了想,:“柜台里五元十元的,好像没多少张吧?”

    “确实没多少,只有一张十元的,两张五元的,其他都是一块一毛一分的零钱。”冯惠记账倒是记得很清楚。

    严亦思听完,没话,她只在想,杨艳急急忙忙地来借钱,她儿子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过了两天,杨艳回来了。

    她在家里收拾了一些衣服,把家里的鸡蛋全都装进篮子里,提着便要出门。

    严亦思看见她,上前问道:“你家孩没事吧?”

    杨艳似乎没料到严亦思会过来询问,怔了怔,才摆手:“没事,不严重。”

    “哦,那就好。”

    严亦思又问:“前两天听冯惠你来找我借钱,但碰巧我不在家,你现在还要得急不?”

    “不用了,没花多少钱,哥哥嫂嫂得严重而已,我去看了看,不是什么大问题。冯惠拿给我的四十五块钱,我都没用上。”

    严亦思一听,满脸疑惑。

    四十五块钱?怎么是四十五块钱?

    冯惠报账的时候不是一张十块,两张五块,这加起来总共也只有二十块啊。

    冯惠在搞什么鬼?这多出来的二十五块钱是怎么回事?

    等等,二十五块?她记得冯惠私底下存起来的钱,数额就是二十五块。

    难道冯惠把她辛辛苦苦存着算去海南的车票钱都借给杨艳了?

    不可能,冯惠会有这么慷慨?

    她不骗人家的钱就算好了,还肯把自己的钱吐出来,借给别人?

    严亦思怀疑归怀疑,她也没和杨艳穿这件事,只:“那不耽误你了。”

    杨艳“嗯”了一声,背着包裹,提着鸡蛋,径直往大路上走。

    严亦思往大路上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准备进屋。

    刚一转身,冯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咻地一下从她身边窜过,直接跑到大路上。

    冯惠喘了口气,拉住杨艳的衣袖,直:“杨姨,刚才听到我借给你的钱你没有用上,你能先还二十五块钱给我吗,那个钱对我很重要。”

    冯惠眼巴巴地望着杨艳,等她的回复。

    杨艳急着走,只:“可以的,等我回来我就还给你。”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冯惠追问。

    “大概两三天之后吧。”杨艳完这句话,人已经在两米开外了。

    “那你三天之后一定要回来啊。”冯惠不放心,朝着杨艳的背影喊道。

    “好。”杨艳头也没回,只随意应了一声。

    冯惠望着她的背影,搬出手指算了算,两三天也不多,和她的计划不冲突,等等也无妨。

    冯惠蹦蹦跳跳回来的时候,发现严亦思正盯着她。

    “你跟你杨姨什么悄悄话呢?”严亦思望着她笑。

    这笑容里带了一点明知故问的味道,看得冯惠心里一颤。

    她昂着头,装作问心无愧的样子,“哼,不告诉你。”

    严亦思眉眼带笑,“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反正她也猜到了。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看来,冯惠还真把自己的私房钱借给杨艳了。

    冯惠这人,对钱财气得不行,能把辛辛苦苦存起来的私房钱全都借给杨艳,看来杨艳之前对这三个孩是真的挺好,不然以冯惠的性子,绝对会袖手旁观。

    冯惠大概是听到了她和杨艳的谈话,知道杨艳没用钱,刚才是去追债了吧。

    严亦思猜得分毫未错,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冯惠的债并没有要回来。

    因为三天之后,杨艳并没有回来。

    冯惠那时候一点也不着急,她以为杨艳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会晚个几天回来。

    没关系,离她的计划实行还有一段时间,她还有时间等。

    等过了十天,杨艳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冯惠才有些急了。

    那些天她坐立难安,每天一睁眼,每天一闭眼之前,都会先去杨艳家门口看看,看她有没有回来。然而每天都让她失望。

    冯黑来找冯竞的时候,一连几天,都瞧见冯惠宅在家里,不出门。

    “怎么了,冯竞的腿好了,你的腿又出毛病了吗?”冯黑故意去逗坐在门口闷闷不乐的冯惠。

    冯惠白他一眼:“你的腿才出毛病!”

    “没毛病那为什么整天蹲在家里?这可不像你啊。”冯黑挨着她坐下。

    冯惠不理他,双手撑着脑袋,默默往隔壁望了一眼。

    好吧,还是没回来,这都十五天了,再不回来,她的暑假快要过完了。

    冯黑见冯惠不接话,似乎真的不开心,就做鬼脸逗她。

    以前的冯惠若是看到冯黑扮鬼脸丑丑的样子,总是哈哈大笑,嘲笑他几句。现在冯惠看见冯黑扮鬼脸,笑也笑不出,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当两个月的假期过了大半,只剩下一周时间的时候,冯惠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想着一周时间大概还来得及,只要杨艳今天能回来。

    冯惠眼巴巴地在门口等着,那天等到夕阳落山,等到严亦思叫她回家吃晚饭,又等到严亦思叫她回家洗漱,她始终没等来杨艳。

    回家的时候,树上知了聒噪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嘲笑她。

    她知道,她的暑假计划彻底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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