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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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计划无望,最后几天的时间,冯惠只得窝在家里补暑假作业。

    杨艳就是在这几天之中回来的,她走进门,叫了一声:“惠,我来还钱了。”

    之前天天盼她回来她不回来,现在不盼了,倒是回来得挺快。

    冯惠放下作业,走过去,没接过钱,只盯着她,问:“杨姨,你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哎哟,我要照顾人,就没回来。”杨艳解释着。

    “那你中途有时间回来吗?”冯惠不死心。

    “有是有,不过我衣服都带过去好几套,家里没什么事,没必要再回来跑一趟,麻烦。”杨艳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冯惠以为杨艳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没想到对方只是因为嫌麻烦,所以没有回来。

    她眼神有些冷,“可是杨姨,你答应过我三天之后回来的。”

    杨艳一看冯惠脸上有些不开心,连忙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解释:“我当时走得急,之后又有很多事情,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没事,我现在还钱也是一样的。”

    完,杨艳赶紧将手中的钱往冯惠怀里塞。

    冯惠闷不吭声地退了一步,没接。

    不一样,当时还钱和现在还钱怎么会一样呢?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杨艳瞧见冯惠脸上抵触的情绪,蹲下身来,牵起冯惠的手,柔声:“惠,你这是生杨姨的气了?”

    杨艳细声细语话的时候是真的很温柔,她的神态很慈祥,她的语气很温暖,完全符合冯惠对一个母亲的幻想。

    冯惠很的时候,抚养她长大的奶奶就去世了,之后被冯耀齐收养,虽然冯耀齐对她很好,但那是一种父爱,而她,还贪心的想要一种母爱。

    正好隔壁的杨艳出现,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关心她照顾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冯惠是把杨艳看成与母亲同等地位的人。

    所以当初严亦思加入这个家庭的时候,冯惠才会这样抵触。

    可能先入为主的原因,她一直以为冯耀齐会和杨艳在一起,杨艳会成为她的母亲,但最后并没有。最后严亦思来了。

    她把严亦思当成后来者,当成入侵者,当成来拆散他们的人,所以前期,她无论无何也喜欢不来严亦思。

    可是后来发现,当初她看不惯的人,其实也并不讨厌。当初喜欢她的人,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或者喜欢也是有等级的,杨艳以前对她的那一点好,因为没有对比,所以显不出什么。

    现在一看,可能永远也比不过她自己的亲儿子。

    冯惠甚至觉得,可能杨艳平时看不到亲儿子,才会将给不到儿子的爱转移给他们。

    她渴望关爱,但她并不渴望这种虚假的、可以随时被取代的关爱。

    冯惠望着面前这张看起来温柔慈爱的面容,内心里再泛不出其他感情。

    隔阂一旦生成,便很难弥补。

    “我没生气。”冯惠面无表情地。

    “那你怎么不接受我还给你的钱呢?”杨艳再次将钱递给她。

    冯惠默不作声地把钱接过来。

    杨艳看见冯惠乖乖接了钱,笑着:“这才是好孩子嘛。”

    完,她伸手去摸冯惠的脑袋。

    冯惠不动声色地把脑袋一偏,数了数手中的钱,径直往前屋去了,全程没有多看杨艳一眼。

    杨艳的手悬在半空,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

    她望着冯惠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看来这孩子是生她气了呢。

    冯惠走到柜台,把从柜台拿出来的二十块钱放进去,剩余二十五块钱,她自己藏了起来。

    她把铁盒从草垫子里面拿出来,又重新放回到床底下。

    去海南的计划看来暂时没戏,得等到放寒假的时候了。

    放寒假还有好远呢,足足有一个学期,半年的时间。

    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自从杨艳还了钱之后,冯惠又恢复了正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当然,现在没有她玩的时间,暑假作业再不做完,上学就要挨批评了。

    挨批评倒无所谓,只不过老师给他们提前过招呼,要是暑假作业没做完,开学当天就要请家长。

    看看,多么残忍啊!

    冯惠一想到如果自己暑假作业没做完,严亦思被请到学校和她一起挨批评的场景,立马就有做题的动力了。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但是数学题做不出!

    冯惠的其他科目做完了,只剩数学题,还有很多道不会做。

    她捧着数学题找冯竞帮忙,“哥,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数学经常挂零的冯竞同学第一次尝试到学霸被人请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当即豪爽应道:“拿来,我给你看看!”

    冯惠将暑假作业递过去,冯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笃定地:“这道题选B。”

    “是吗?我怎么算出来结果是选A呢?”冯惠有些疑惑。

    “我好歹是初中生,你学的题目我难道还不会做吗?”冯竞一副“我是对的”的表情。

    一旁的冯黑听了,实在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忘了你期末考试的分数了吗?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不是只考了10分,而且还是你有史以来最高分?”冯黑很欠揍地揭人老底。

    “冯黑!”冯竞瞪着他,“你不也才考几十分嘛,你笑话谁!”

    “我考三十分好吧,我比你多了整整二十分!”冯黑完,生怕冯竞勒住他的脖子,连忙躲到三米开外。

    冯竞想去勒他脖子,但想起上次严亦思的话,他憋住怒火,瞥向冯黑,“你考三十分你还骄傲了是吧?”

    “对啊,比你高我就骄傲。”冯黑不怕死地继续挑逗。

    冯竞气笑了,朝他招招手,“你过来,我保证不你。”

    “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过去呢,我就不过去,就不过去。”冯黑隔着三米的距离,嚣张地叫嚣。

    冯惠望着这两个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人,十分无语。

    怎么就没个靠谱的呢?

    对了,冯厉呢?

    冯惠朝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没看到人,转头问冯竞:“二哥人呢?”

    冯竞正和冯黑处在拉锯战,快速回了她一句:“他和妈刚才出去了,等下就回来。”

    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难道她刚才做作业做得太认真了?

    冯厉不在,冯惠只好把目光转向这里数学分数最高的人。

    “冯黑,你俩别闹了,你来帮我看看题。”

    冯黑拿过暑假作业,看了看那道题,还有模有样的在草稿纸上列了一些公式,最后郑重的得出答案:“这题选C。”

    冯惠:“……”

    得,这题三个人就有三个答应。

    “屁嘞,明明选B。”冯竞不服气地。

    “选C好吧,正确答案就是C,我算了好久算出来的。”冯黑力争。

    “我也算了,我算出来的答案就是B。”冯竞很坚持。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算错了呢?”

    “你才算错了!”

    ……

    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水战。

    “都别吵了,我选A!”冯惠瞪着他俩,“我怎么会问你俩数学问题,我简直是疯了才会请教你俩。”

    冯惠完,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准备填上A选项。

    这时候,正好冯厉和严亦思从外面回来,冯惠拿着暑假作业跑上前,问冯厉:“二哥,你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冯厉只快速扫了两秒,:“选D。”

    冯惠:?

    冯惠:“这么快?哥,你把题目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题目就知道这题肯定选D。”冯厉轻松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一个把题目看完了的人。

    冯惠:“……”

    这下好了,四个人四个答案。

    冯惠又把目光瞟向在场的第五个人。

    严亦思要是和谁的答案一样,那她就选择哪个答案!

    冯惠把暑假作业递到严亦思面前,“你觉得这道题选择什么?”

    严亦思一笑,把暑假作业推开,“我不用看我都知道这道题选择什么。”

    冯惠:?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比一个玄乎?怎么不看题还能知道答案呢?

    冯惠顺着她的话,问:“选择什么?”

    “选D。”严亦思。

    “为什么?”

    “因为他选D。”严亦思指了指冯厉,“他的准没错。”

    “真的吗?”冯惠半信半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填上了答案D。

    填完之后,冯惠想起什么,转头去问严亦思:“你刚才和二哥出去干嘛了?”

    “哦,我明天要带你二哥去县城检查一下,我去村委会问问村支书,去医院做检查需不需要带材料过去,要带哪些材料过去。”严亦思解释。

    “你们明天要去县城啊?”

    “对啊,已经拖了挺久了,再不带你二哥去,开学之后更没时间。”

    冯惠撇撇嘴,“我也想去。”

    严亦思一愣,蹲下身劝慰她:“我明天是带你哥去医院做检查,可能没有时间照顾你,也不会带你到处逛。而且医院人很多,你跟着我们在医院里等,也很无聊。要不这样,等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带你去县城玩一趟好不好?”

    冯惠一听,好像挺有道理,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再去似乎也不亏,当场就答应了,“不过,明天你得给我带冰糖葫芦。”

    “好,给你带。”严亦思爽快地应下。

    冯惠不放心似的跟她确认,“好了,一定要给我带哦。”

    “一定一定。”

    严亦思再三保证之后,冯惠才稍稍放心。

    严亦思逗她:“万一我去的时候,糖葫芦卖光了呢?买不到怎么办?”

    “买不到你就去县城别的地方看看啊,县城那么大,总不能别的地方都没有吧?”

    “听你这么,我跑遍整个县城也要给你买到糖葫芦是吗?那万一整个县城里都卖光了呢?”严亦思继续逗她。

    “我不管,反正你刚才答应我了,那你就一定要给我带糖葫芦回来。你要是买不到,你自己做一个也要给我带回来。”冯惠理直气壮地。

    严亦思笑了,“好好好,我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给你带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严亦思将冯厉叫起床。

    县城比较远,骑自行车过去得花一个时,要是不早点起床,等到了医院,怕是已经排不上队。

    冯厉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开始穿衣服。

    严亦思叮嘱他:“动作快一点哈,我们马上要出发。”

    因为要去医院做抽血检查,严亦思没让冯厉进食,连水都没喝一口。

    他们出门的时候,冯惠和冯竞还躺在大通铺上,睡得正香。

    严亦思轻轻将大门合上,骑上自行车,在太阳还没升起的雾中,一路向县城进发。

    县城里的医院,每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过来排队。

    严亦思和冯厉到达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严亦思迅速停好自行车,拉着冯厉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身后也跟了不少人,队伍越来越长。

    等了将近一个上午,严亦思才和冯厉正式进到医院中。

    医生用听诊器在冯厉的胸前听了好一会儿,然后让他去抽一下血,下午三点之后再来拿结果。

    临走之前,医生还告诉严亦思,是县城里的医院设备跟不上,对于心脏病的检查不够全面也不够精确,如果有条件,最好是带孩去大城市里检查一下。

    严亦思何尝不想带冯厉去大城市检查,她是想直接带冯厉去北京检查,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现在的交通还不大便利,去北京一趟,在路上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冯厉现在在上学,抽不出时间,只能趁寒暑假过去。

    但问题是,如果她带冯厉去北京了,那冯惠和冯竞谁来照看呢?

    虽然冯竞长得像个大人模样了,但他毕竟只有十三岁,把这两个孩放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但她也没办法把几个孩子都带去北京,那真的太折腾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在县城给冯厉检查一下,如果病情比较稳定,没有太大的问题,那她还可以缓一缓,等到时候再筹划一下,看怎么腾出时间,带冯厉去北京看病。

    严亦思带着冯厉出了医院,第一时间就是找了个摊贩,来了两碗牛肉面。

    冯厉早上没吃东西,她也跟着没吃东西,整个上午都在医院耗着,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

    两碗面一端上来,两个人只专心吃面,一句话都顾不上。

    吃完面,严亦思一看时间,才过了十分钟。

    下午三点才出结果,也就是,还要等三个时。

    严亦思付了帐,带着冯厉去了步行街,“步行街上店铺还蛮多的,我们逛逛街,就当消消食吧。”

    “好。”冯厉嘴上答应着,眼神里却没有太多期待。

    短短几天,步行街上又新开了几家店,其中还有一家店铺门口放了两个大型娃娃。

    “这两个娃娃还挺好看的。”严亦思忍不住夸了一句。

    冯厉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这种娃娃还可以动,往他肚子上的口袋里投一个一毛钱的硬币,它就会唱歌给你听。”

    “哦?真的话?”

    刚完,严亦思就瞧见有位顾客投了一个硬币进去,娃娃立即传出一阵歌声。

    仔细听,是“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朋友的眼睛里……”

    别,这首儿歌好久没听到,猛一听,还怪好听的。

    严亦思站着听了一会儿,回过神,转头问冯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刚问完,严亦思突然想起来,冯厉以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

    他被他妈抛弃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时髦的背带裤。一看便知道不是乡下的人。

    严亦思顿时有点尴尬。

    这种事情还不是不要主动提起,免得让冯厉想起不好的事情。她趁着冯厉还没回答,赶紧转移话题:“做了检查,下午就快有结果了,你怕不怕啊?”

    冯厉望着那两个娃娃,淡淡地:“这有什么好怕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掉。”

    严亦思怔了怔,她没想到冯厉能出这样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冯厉是三个孩中最听话的。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冯竞和冯惠都很排斥她,只有冯厉,会毫无顾虑地叫她“妈”。

    那天她要把零花钱收回来,冯竞和冯惠都不愿意还回来,只有冯厉乖乖将钱还给了她。

    她因为冯竞偷偷放走李大爷家的牛而对冯竞产生不好的印象时,也是冯厉让他试着去问问冯竞这样做的原因。

    冯厉似乎从来没有和她争吵过,也从来没有给她惹过祸。要不是她提前知道冯厉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她简直以为他是个乖宝宝。

    就因为这样,三个孩中,她似乎最不了解冯厉。

    冯竞和冯惠天天给她惹麻烦,有什么不满的事情就会直接和她吵起来,吵归吵,闹归闹,这样沟通多了,她反而越来越了解这两个孩。

    冯竞是个暴脾气,自尊心也强,受不得激将法,一用激将法,他准中招。冯竞也是个重情的性子,能因为姨照顾过几天就一直念着这份恩情,给人家干了好几年的活。

    冯竞嘴虽然笨,不会好听的话,但其实内心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糙,他心思也很敏感,但他不会表达,他只会把所有满意的或者不满的偷偷记在心里。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对一个人很好或者很不好,不要惊讶,这个人一定之前帮过他或者害过他。

    冯惠的性子也好懂,冯惠比冯竞的心眼多,她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她若是吃了亏,她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谁也别想在她那里占便宜。

    冯惠看着很自私,只为自己考虑,但她也并不是一个完全无情无义的人,谁对她好,她心里记得一清二楚,并且时刻悬着一杆称,度量这些好的份量,然后按照自己的标准还回去。

    就比如她肯将攒了很久要去海南找亲爸亲妈的车票钱借给杨艳,那明杨艳以前对她确实很不错,值得她把这份钱掏出来。

    但是冯厉就不同。

    严亦思是有些看不懂冯厉的。

    冯厉平时不惹事也不多事,根本没办法从他平时的一些事情中揣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好像给自己裹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外壳,外壳上面描绘了他想描绘的样子,然后以这种样子应对所有人。

    至于壳里面的那个真实的自己,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严亦思回想这些往事,才隐隐发现,她内心里其实是有点害怕深入接触冯厉的。因为这种人通常都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根本就无从下手。

    可能花了很多很多的心思,找了很多很多条道路,最后都没能破这套外壳。

    她甚至在欺骗自己,以为冯厉平时乖乖的,所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现在听到冯厉淡然地谈起死亡,她才隐隐察觉,可能这三个孩中,最难搞的就是冯厉。

    他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简直无法下手。

    严亦思反思了一番,才发觉自己对冯厉的关注少之又少。

    可能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吧。冯惠和冯竞平时爱闯祸,她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在了这两个孩身上。

    至于冯厉,最乖的那个,反而得到的关爱最少。

    严亦思突然冒出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走到上次为冯惠买礼物的礼品店时,严亦思把冯厉拉进去,“你想要什么礼物?”

    冯厉看了一圈,:“没有我喜欢的。”

    严亦思又把冯厉带到游乐场门口,“想不想去玩一下?”

    冯厉直摇头,“不想。”

    “那你想不想吃这个?”严亦思把冯厉带到一个烤鸡店面前。

    鸡腿串在铁签上,底下是旺盛的炭火,一旁的人手工转动铁签,鸡腿四面都被考得外焦里嫩。

    “这个闻起来真香,肯定很好吃,要不要吃一个?”

    冯厉摇摇头,“我吃不下。”

    一连几次得到拒绝,严亦思不禁有些泄气。

    冯厉抬眸瞥见她的脸色,咳了咳,“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糖炒栗子。”

    “真的吗?我这就去给你买。”严亦思瞬间来了精神。

    她买了一份刚出炉的糖炒栗子,递给冯厉,“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冯厉接过一大包糖炒栗子,拿了一个出来,剥开,放进嘴里。

    “我没吃我都闻到味道了,肯定很甜,是不是?”

    冯厉点点头,“嗯,很甜。”

    严亦思见他吃得开心,心满意足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冯厉低头剥着栗子,突然:“你不需要对我愧疚。”

    严亦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挠了挠眉心,过了好久才开口:“这么明显吗?”

    “嗯,就差写在脸上了。”冯厉还是低头剥着栗子,特意没看她。

    严亦思:“……”

    这就尴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