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水消失在水中
姜承光以前很少近女色,他一直觉得,感情和女人在远大的修仙目标面前,都是弹指间灰飞烟灭的。
可是自从到了孙二少的壳子里,每天在城墙边经历着生死徘徊。
隆隆火球飞来,剑雨淋漓之下,生命完全在千钧一发之间。
有好几次,大庆军已经瞄准了他,飞石穿云而来,被他幸运躲过。
他几乎可以看到对面气急败坏的脸了。
如果姜承光猜得没错,对面的红字规则,应该是杀了他们这边的人。
跟宋康害怕杀人不一样,杀人对姜承光来,是乐趣,这调动了他的血性与兽-性。
这让他血脉膨胀,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兴奋之感。而化解这种兴奋之物,便是女人。
那个叫怜的女人,她本来就是孙二少的女人,自己享用了又有何不可?!
况且,那个女人的滋味儿如此美妙。
他现在才知晓女人的味道,早知如此,之前的宴绥府里,有着那样多俏丽的少女,他就像周延一样,想搞谁就搞谁了。
此时的他一点也不知道,无比讽刺的是,刚才正在他身下娇弱喘息的女人,是……自己的好兄弟周延。
他更不知道,周延心里编织了一个复仇计划,正算毒死他。
周延来此之前,买了一些配毒的药。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买毒药,孙家家大业大,耳目如此之广,若是他被发现了,孙二少还没死,她就得先死了。
所以他所买的药草,每一份都是无毒的,甚至有些还是有益的草药。
可周延早在宴绥府邸之时,就喜爱制毒之法,他可以按照比例,调出无可比拟的奇毒。
这一天傍晚,换班之后,五个兵蛋子难得有了休憩的时候。
他们一起随着孙二少一起来到了孙家,孙家夫人对他们的到来可以是欢迎之至,连忙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
孙家夫人对自己的二儿子尤其疼爱,孙二少比起她的其他混账儿子,可以是争气又乖顺。
主动替家人服兵役不,对待家人温文有礼,哪个不一句,孙家二少的好啊。
至于他怎么对下人,下人又不是人,管那些?!
孙家摆出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各式复杂菜式上个不停。就算绝远城外的平民们已经沦落到了人吃人的境地,可孙家高门大户,依旧能吃上上好的酒席。
孙二少命令管事嬷嬷找来几个丫头作陪,怜是第一个被叫来的,其他丫鬟都纷纷称病,只得老是的白茶被叫了过来。
白茶是怜上吊以来,唯一关心过周延的美丽女仆。
周延本是在被几名兵蛋子调戏,一见白茶低着头从蜿蜒长廊那边走了过来,登时不由目眦欲裂。
他已经脏了也就罢了,这群垃圾怎么能玷污白茶姐姐?!
他抬眼,看见那调戏他的兵蛋子把眼神放在白茶那温柔的脸上,移都移不开,“爷。”
“嗯?”兵蛋子低下头来。
“奴家不美吗?为何要看别人?”他一屁-股坐在兵蛋子的大腿上,灵活的手指轻敲他的胸脯。
把那兵蛋子敲得心花怒放、兽-性勃发,“美啊,怜最美了。”
“爷就是疼爱死怜了,不定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爷的种呢。”兵蛋子把周延揉进怀里,肆意摆弄。
周延忍受着,好歹让这垃圾没把目光放在了白茶身上。
他已经烂了,没有关系了,可白茶不能有事,他想在生命的最后保护她。
宴席开始了,怜壳子里的周延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原本一碰就哭哭啼啼,或者只知娇弱承欢的他,今日竟若繁花艳草一般缠着那五个兵蛋子,让他们只疼爱只注意到他一个。
并像吃了炮仗一般,疯狂地排挤白茶,甚至将一罐热茶泼到了白茶身上。
当即烫得白茶惊叫出声。
“呀,白茶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周延太会演了,他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又不像是骗人的,“怜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白茶毫无防备,她一直都很委屈怜为何突然排挤她了,一听怜要带她去换衣服,分明是重新接纳她的表现,她哪里还能不点头,“好。”
就这样,白茶跟着怜分花拂柳,一路沿着长廊走到了下人房。
“怜,孙二少和那群官兵大人,看起来……跟以往不一样。”白茶直觉到那群男人很是危险。
“你与孙二少走得近,他平常也是这么对你的吗?”白茶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周延没有话,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就在白茶没有察觉到的一瞬,赶紧关门,插上门闩。
白茶惊诧回头,连忙奔过去,本意是要敲门,谁知外面传来了怜坚定的请求。
“白茶姐姐,今晚你好好待在这里。”周延站在门外,用自己的声音使白茶冷静下来。
“那群人是禽兽,他们不能脏了白茶姐姐的眼睛。”
“放心,过了今晚,他们都不会存在了。”
白茶渐渐睁大了眼睛,她或许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拍门,“怜,怜,你要做什么?”
“嘘。”周延将手指抵在唇边。
“白茶姐姐,不要拍门好么,若是怜被发现了,一定会被处死的。”
“你也不希望怜死,对吧?”
白茶赶紧点头,“我不拍门了,也不闹了,怜,你不要想不开啊。”
周延转过身,看着那轮满月,“不,我不会想不开,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了。”
他昂首走在径上,规则没有阻止他,就明,怜原本也是想给孙二少下毒的。
怜最后的结局到底怎样了?
或许,要到他实践的最后一刻,才能知道了吧。
周延对着月光一笑,怜,你保佑保佑我能成功吧。
在酒宴那头,孙二少的壳子里,姜承光大快朵颐之后,豪爽地瘫坐在石榻之上,畅想着自己那美妙的未来——
待到自己从这该死的绝远城里出来,一定要登山三山之首的碎月剑道。
他一个人独占了那么多件神品宝物,起码也能进内门弟子之列,到时候叱咤仙界、仙途无量。
名震天下,被世人崇拜的未来,似乎指日可待了。
这样想着,他看到怜扭着那窈窕的身子地往这边走了过来,他喉头一紧,他可真喜欢干这个女人。
“过来!”姜承光含了一口酒,朝怜招了招。
怜的腰身像水蛇一般,朝这边递了过来,他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抵着她的鬓发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好好伺候我们五个兄弟。”
“听到了吗?”他的手,狠狠握住怜的腰,将她提到了自己怀中。
又干净利落褪下她的裙子。
怜泫然欲泣,她低低的呜咽,姜承光直接搅了一根手指放进怜口中。
她的呜咽,被淹没在了夜空里中。
那一夜,可怜的怜像万妖天府的妖女一般,纠缠了五个兵蛋子一夜,夜有多漫长,情就有多旖旎。
他们在孙府花园旁的客房,四周烤着暖烘烘的炉子,胡天胡地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管事嬷嬷便开始不停地骂怜,骂怜贱-人、骂怜狐媚子、骂怜恃宠而骄。
骂她自以为被二少爷疼爱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都这个点了还不起来。
她内心之中深深嫉妒着怜,嫉妒着她的年轻与美貌,嫉妒她能够和主人家如此优秀的儿子扯上关系,正因为那些隐秘的妒忌,她才百般折磨怜这个可怜的少女。
她在原地等了怜好久,又是赌咒,又是骂街,骂遍了怜祖宗十八代,可怜还是不出现。
她一个老人家怎么好意思去花园叫醒少爷他们?
直到一个丫头一边哭喊着颠颠倒倒跑了过来,“嬷嬷,嬷嬷,不好了,不好了!”
“你个死丫头,哇哇的叫嫌命长啊,嫌命长把你丢出去喂那些贱民。”管事嬷嬷见丫头哭成了花猫脸,心中厌烦,不由手指头死命戳丫头脑门。
放从前,丫头们听见管事嬷嬷这么威胁,总要怕得发抖。
可今天,丫头管也没管,颤抖着腿摇着管事嬷嬷的胳膊,“少爷……二少爷……在花园……硬了……”
嬷嬷老脸一红,想歪了,“死丫头,竟些疯话。”
“不是不是,是僵硬了!”丫头跳起来,连比带划地形容,“二少爷和他的朋友……他们都……浑身霉黑,僵硬了!”
那五个男人七横八竖地光着身子倒在花园里,尸体早已经冻硬了。
“你什么?”管事嬷嬷终于意识到丫头的话不对,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样诅咒主子,孙府容不下你了。”
“真的啊,真的啊!”丫头哭喊着跺脚,“二少爷……二少爷和他的朋友们都断了气了!”
“除了怜,怜不见了!!!”
孙府发生了大事,孙家二少爷死了!连同他的几个兵蛋子朋友一同离奇地死在了孙家的后花园里。
他们五人在晚上一齐玩弄一个丫鬟,这个嫌疑最大的丫鬟,却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翻遍了整个孙府也没有找到。
后来官府的人来了,短时间内查明了孙家二少爷和其他四个官兵都是被一神秘的奇毒给毒死的,可查遍了餐盘、衣物、床榻,都没有一点下毒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这毒,到底是怎么引渡到了这几人身上的。
时间回到那一晚,在事发之前,周延艰难地把剧毒涂抹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很疼,疼得要命,甚至身体开始渗血,胎儿是铁定保不住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是要死的,孩子……的命,他来世再偿还吧。
他忍着巨大的疼痛毒死了所有的人,然后一步步地……走到了荷花池旁边。
怜的记忆不断地闪回,他仿佛看到了怜最后的时光。
真正的怜那时候也准备下毒,可惜她不像周延,可以自己制毒。她直接买了毒药,被药店活计偷偷告诉了孙家,孙家怎么会容一个想要下毒害死自己继承人的丫鬟呢?
真正的怜,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周延的脖子仿佛都在痛,他盯着那一池清水看了许久,“至少这个家,这一池水是清白的。”
这也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死法了。
跳下去之前,周延又抬头看了眼月亮,没头没尾地了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对谁的,或许,是那个曾经被他勾引,又被他抛弃,上吊而亡的厨娘吧。
他终于感同身受她那一刻内心的绝望了。
怜,希望下辈子……有机会真的能相见……
一个声音,他投入了水中,水消失在水中。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