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你有什么门路，若真的有，一定要拿到爷爷这里来啊，爷爷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也跟你保证，不会把你来卖药的事情传出去。”

    他就是身为大夫的本能作祟，喜欢珍贵的药材，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他是个掌柜，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他现在年纪大了，能在镇上的医馆当个掌柜养老也挺好的，若能时常收到珍贵的药材，他在东家那边，便算挂上了名，也就是业绩的一种，业绩高的人不容易被替换掉。

    他之所以问方云就存了这么一个私心在里面，想着对方有了好药材多找找他，仅此而已。

    方云眨着眼，看了掌柜好几眼，落在对方眼中就是她正在好奇的量，实则，她是在量对方眼底的情绪。

    这算是她量方家人练出来的本事，总能将对方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

    量完，她高兴的点头，“好啊，掌柜爷爷，您有画着药材模样的书吗？我有空就会上山找药材，您要是有书借给我瞧瞧，我下次上山就照着书上的找，找到了卖给您。”

    她这语气像极了药材就是大白菜，只要有图样，她就能找到，没有丝毫难度。

    掌柜听了哈哈大笑，只当她是孩子心性，觉得自己找到了两次灵芝就嘚瑟起来，喜欢吹牛。

    不过，他真的找了一本书给方云，“这本书你拿去看看吧，要好好保存啊，就这么一本，你找个识字的抄下来也行，抄完了就把这本拿来还我。”

    瞧着掌柜那一脸肉痛的样子，方云忙将书包好，拍着胸脯保证，“爷爷放心吧，绝对丢不了。”

    掌柜艰难的收回目光，起了灵芝的事情，“上次你来卖灵芝，我给了你二十两，这两朵比上次那灵芝要大，不瞒你，这药性也要好许多，爷爷做主，给你算九十两。”

    “下次有好东西一定一定一定要来爷爷这里啊，绝对保证别人都不知道你卖了啥。”

    掌柜语气无比诚恳，就差把爷爷能不能安生养老就靠你了，这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不怪他这么失态，卖药材的不少，卖人参灵芝的少啊，村民都不咋认识，关键是大部分人喜欢去县城卖这种珍贵药材，因为价格会高点，他不就着急了吗？养老没落实下来啊···

    方云连连点头，拿了银子，真的在医馆里看了诊抓了药，然后从医馆后门离开的。

    之前抓药的人不少，排在她后面，也听到了她有好东西，掌柜自然想到了这一层，特意让她走的后门。

    就这一点，让方云觉得心底暖呼呼的，决定了下次找到好东西都来卖给掌柜爷爷。

    ——

    等方云七弯八绕的穿过巷子，快到镇门口时，这里的人忽然就变少了，她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发觉人流是往镇门口去的。

    忙跟了上去，听到周围不少人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一个穿着大花衣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婶子，“我刚才瞧见好多人戴着很好看的东西，一问才知道叫手套，还有那些个孩儿，抱着一个东西，那东西蠢萌蠢萌的，也不知道是啥，我家孙子就一直吵着要。”

    “这不，磨得没法了，我就去问了一嘴，人家大人那是什么布偶，卖五十文一个，哎哟，我那听过这玩意啊？

    孙子一哭，我就想着五十文就五十文吧，想着去看看呢，瞧着怪暖和的，什么里面塞的都是棉花，赚的是辛苦钱。”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农家人嗓门大，和她一样抱着孩子的不在少数，听了她的话立即附和，“我家孙子也想要那东西，我家孙女瞧着人家头花儿好看，就想着要头花呢，听头花五文一对，花样子怪好看的。”

    着，便指着一个逆行的丫头道，“哎，瞧瞧，就是那样式儿的，听样式很多，我寻思着反正过年呢，买一对儿也没啥，换做以前啊，可不乐意给丫头片子花钱，没得白瞎了。”

    对于丫头片子赔钱货这一类词，方云是听得最多的，偏偏爹娘以前骂她的时候，方蝶就在边上看着。

    她当时很想一句，“方蝶不也是赔钱货吗？”

    后来想想她又觉得没必要，同是女孩儿，同是娘生的，爹娘骂她的时候，也把方蝶骂进去了，她计较啥啊？

    她在人群中慢慢走着，听着周围的媳妇老婶子继续唠嗑，“谁不是呢，我家孙子也瞧上了那什么布偶，在镇门口呢，我这才想来镇门口看看。”

    “···”

    在众人呼气成雾，左一句右一句唠嗑声中，方云总算到了陆家的摊位前，不过嘛，根本瞧不见摊位的模样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压根挤不进去，她绕了一个大圈，总算从大水牛站立的地方入了内部。

    要不是水牛在这站位，她压根进不来。

    入耳全是：“玩偶还有没有啦？我家大孙子要一个。”

    “你这头花能不能少点啊？我要五对。”

    “给我来一对露指的手套，不是，我要那个红色的，喜庆。”

    “···”

    喘了几口气，脑袋晕乎乎的，大声道，“婶子，我回来了，我来帮你。”

    宋初雪连应话的时间都没有，以前觉得陆家是一大家子，孙子孙女加一起都有六个了，还有七个儿子，唔，不对，是六个。

    没来摆摊时她想着这么多人出动应该够了，摆摊以后，她第一次觉得陆家的人口还不够多，根本忙不过来，有了方云的加入，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她暗戳戳的想着，家里还得再添点人啊，这样人口就多了，以后做生意就不会这么忙了。

    思考间，她不停地接钱找钱，嘴根本没停过，“哎哟，大妹子，咱们这布偶里面塞了大半的棉花，您要是舍得，买回去拆开看看就知道了，咱都是诚信的生意人，不会骗你的。”

    大半就是大半啊，完全没必要骗人··

    “哟，大姐，你家这孙女长得真俊啊，瞧这头花戴上，跟个仙女儿似的，要不要来条围脖？”

    “···”

    陆家一行人，到镇上的时候是九点，现在东西卖完已经十二点了，整整卖了三个时，忙到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