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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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年夜饭, 果真如林司炎所,吃得又累又想吐。

    待散了宴,回到自己的院子, 春桃秋月去备洗漱,桑柔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脑海里全是刚才年夜宴的话。

    “想来是桑姐不让,去年大家伙才没能一起吃顿年饭。”

    这是林司炎三哥,林司德。

    “既认了林家, 桑姐阖该改姓随林, 不然住在这府中用着桑姓,总是不像话。”

    这是林司炎的大哥, 林司才。

    林司炎曾跟她过,寰辕律法, 认养和收养的孩子,可以改姓, 也可以保留原姓。

    保留原姓时, 仅需要在入族谱时加上新姓, 这也就是为什么去年中秋宴时,桑柔拿到的帕子写的是林桑柔, 算是最官方的称呼。

    加上桑家仅留了桑柔这一独苗,改姓实在不妥, 最后两人商量,保留了原姓。

    所以林司才这样一番话砸在桑柔头上,如果不是他无知,那真就是故意为之。

    还有诸如“四弟应该早些成亲, 大哥我可以帮忙介绍”、“三弟我媳妇家的侄女, 长得花容月貌, 可堪与四弟相配”这样的话,念给林司炎。

    桑柔极少见他如此隐忍的表情。

    “姐,先别睡,起来先洗漱。”春桃断了桑柔的思绪。

    秋月在一旁趣,“姐就算没喝酒,也是熬不到新年子时的。”

    桑柔睁开眼,作出清醒模样,“秋月你胡,我一点都不困,等下子时烟花,我一定能看着。”

    “是是是。”

    春桃给她洗好了,端着水盆和秋月转头出去。

    两人走远了,对话却还能落在桑柔的耳里。

    “去年姐看着烟花了吗?”春桃问。

    “刚过亥时就睡了,怎么可能看到?”秋月回。

    桑柔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等她们再进来替她熄完灯出去了,桑柔抱了被子,溜到软塌上,将软榻边的窗开了个缝,吹进来的风令她清醒了些。

    桑柔算一边脑海里想剧本,一边这样等子时烟花。

    靠着窗缝,桑柔做了个梦。

    梦里她正缩在软塌上迷迷糊糊,突然有好闻的檀木香气飘入,气息清冷。

    她挥手开了,嘴里喃喃:“春桃,别扇风,冷。”

    对方笑了笑,“起来吃块蛋糕吧。”

    “蛋糕?什么蛋糕?”

    桑柔一下子坐起了身。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心疼又好笑,“困到眼睛都睁不开,还能对吃如此热情。”

    桑柔吧唧了一下嘴。

    “睡吧,傻丫头,”他将她连人带被抱回了床上,“新年快乐。”

    这个梦既真实又恍惚。

    等到桑柔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时,还想了好一会儿,昨晚她明明在努力撑到子时。

    但是很快,桌上放着的一大束玫瑰花和一个黄橙橙的大糕点就让她发现——

    这不是梦。

    鞋子都没顾着穿,起身跑到桌边观察。

    一个脸盆那么大的戚风模样的蛋糕,放在大盘子里,摆在桌上,一旁是一大捧红色的玫瑰花,想来是沾了雪,桌上还有水渍。

    桑柔撕了一块蛋糕,软绵绵的,还真的有戚风的味道。

    是秦风?

    他不是在边关吗?

    春桃听见动静,敲了门进来,看见桑柔对着蛋糕和玫瑰发呆,对桌上突然出现的东西也吓了一跳。

    “嘘,”桑柔让她先别叫出声,然后撕了一口蛋糕塞给春桃,“尝尝看。”

    “好好吃啊,姐,这是什么?”春桃得了吃的就忘了刚刚的惊讶。

    “蛋糕,”脚上冰冷,她跑回床上躲回被子里,“昨晚你们在院子里没听见什么动静?”

    “没有啊,姐,奴婢刚想问呢,这……蛋糕和玫瑰,是哪里来的呀?”

    桑柔皱着眉,又看了一眼桌上,“神仙给的新年礼物吧,你等下将花丢了,然后将蛋糕在院里分了,不许多嘴。”

    “知道了,姐。”

    春桃觉得怪可惜的。

    秦风在子时三刻离开林府,一路奔驰西行。

    上次私离换防队伍,被韩帝在密折里批评了,这次趁着在年节调休的几日时间回京,若是又被发现,估计又要被骂一顿。

    西京的糕点铺子在大年三十关了好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开门的,重金借了后厨,琢磨着做,不算简单,也不算难,失败了四五个才勉强有了些桑柔描写的样子。

    远离西京,天空放了晴,头上身上的雪水已然全干了,但是怀中好像还残留着少女的香甜,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残留。

    白子夜今年因为去锁金殿迟,也没来得及回京过年,索性就去信给了秦风,让他备好羊腿美酒,在边关等他去汇合。

    秦风想了想边关的条件,把信撕了干净。

    叶翰飞的帖子在十三日早递进了侯府,想请桑柔去元宵灯会游玩。

    桑柔看着帖,正要扔,又想起了上次叶翰飞的话。

    “朋友相交,桑姐不必那样躲我的。”

    叶翰飞言辞切切,被看穿的她只剩愧疚。

    是自己人之心,才一直躲着,桑柔这样教训自己,做人要磊落些。

    咬咬牙,写了回帖让春桃递出去,“谢叶公子邀,桑柔定赴。”

    因着北方初春暴.乱,杨将军带兵前去镇压,这个年过得稍显压抑,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西京的声色犬马。

    正月十五,西京银装素裹,大街巷的红为它画上了最美的妆饰。

    大人孩笑闹着穿行在大街上,手里提着灯笼。

    今日是灯会,一大早便有各保长所的仆卫将大街的积雪清理干净,只留了街旁的灌木丛里还留着白。

    如今华灯初上,积雪已几乎化了。

    桑柔想着林司炎一早仓促进宫,是为着北方暴.乱之事需要商议。

    她在灯笼铺子挑来挑去,想给林司炎和朱玲珑各挑一盏灯笼。

    “桑姐,”叶翰飞在一旁轻声提醒,“既然挑不好,不如我们去街上猜猜灯谜,这样赢来的灯笼想必更有些意义。”

    “也好。”

    桑柔从最下面那排灯笼的位置直起身,招呼元生一起走了。

    元生跟在两人身后,一前一后地走着,此时还是饭点,城南的路上还稍微有些空荡。

    他三人吃得早,现下已在逛街了。

    “桑姐,”叶翰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元生,轻笑建议,“不如我们去山水北街,那里路宽敞,想必今日不少灯谜摊呢。”

    桑柔皱了皱眉,还是笑着回:“好。”

    两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缓步行着。

    突然前方响起一阵喧哗,一群男男女女笑闹的声音由远及近。

    桑柔未细看,只是往路边靠了靠想避让,这样成群结队的男女经常出现在城南街头,她已然习惯了。

    谁知突然有个银铃般的声音朝桑柔这边抓来,“这不是忠勤侯府的桑姐吗?”

    还没有看清正脸,桑柔就识得,这是段嘉月。

    段嘉月今日一身桃粉色长披风,唇红齿白,妆容精致,在一群人中分外耀眼。

    “请鲲瑶郡主好。”

    桑柔翩翩然行礼,嘴角勾出官方的微笑。

    叶翰飞也随着桑柔一道行了礼,“郡主好巧,今日竟然也有兴致来灯会。”

    段嘉月的目光在叶翰飞和桑柔的身上转了两圈,唇边的笑暧昧不清。

    “叶中丞好眼光,桑姐是救了南安百姓的功臣,这样秀外慧中的姑娘,叶中丞可要抓紧了。”

    桑柔垂下眼,正要客套离开,叶翰飞那边接了话,语带喜悦,“郡主别误会,下官与桑姐是朋友,今日不过是一道出来赏灯罢了。”

    段嘉月笑笑,又看了一眼桑柔,带着人离开了。

    “桑姐,你是不是……”两人继续行着,叶翰飞却见桑柔垂着头,若有所思,“不太喜欢郡主?”

    桑柔扯了个笑,回他:“郡主这般倾国倾城,哪有人不喜的。”

    “生倒是觉得,桑姐笑起来,可比郡主美,桑姐阖该多笑笑的。”

    桑柔脚步突然一滞,叶翰飞没发现,倒是身后沉默跟着的元生伸手虚扶了扶。

    见桑柔还是没什么反应,叶翰飞又搭话,“那件事,桑姐也不必太难过了。”

    “什么事?”桑柔回过头看他。

    “忠勤侯将桑姐在南安抗疫和寻查严家之功报到了陛下面前,”叶翰飞看了一眼桑柔,看她神情好似真的不知情,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实情脱出,“陛下,桑姐未经报批便随行官队,这已是一重罪,再来,这样的计谋和智慧显然不是闺阁女子能有的,让忠勤侯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虚报功绩。”

    桑柔倒抽了口气,耳旁叶翰飞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今看在忠勤侯南下赈灾和查抄严家有功的份上,赦免了桑姐的罪责,但是也不许忠勤侯再提此等荒谬之事。”

    见桑柔垂头不语,叶翰飞问:“是林侯没有将此事告诉桑姐吗?唉,也是,林侯也是怕桑姐伤心,是生多嘴了。”

    “哪里的话,”桑柔笑笑,“侯爷不与我也是有他的道理,倒是感谢叶公子将此事与我听。”

    叶翰飞张了张嘴,复又改了口,笑道:“桑姐,不如猜个灯谜吧。”

    三人停在一个灯谜摊子前,此时路上已然热闹起来,摊子面前挤了七八个正在猜谜的游客。

    桑柔无心于此,索性将元生推到摊位前,给老板递了猜谜的铜板。

    “元生,猜猜看。”

    “甫入葡园枝累累,正临华苑草萋萋。”元生拿起这支灯谜,皱着眉思考。

    一旁叶翰飞正张望,街上吵闹,凑近了桑柔,“桑姐,斜对面有家摊,卖的蜜年糕特别好吃,还有些别的甜食,每年仅此一天才有,你若是不想猜灯谜,随生去看看可好?”

    桑柔见元生正拿着灯谜沉思,便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元生,在这里拿着这支灯谜慢慢猜,不许乱走,姐姐去给你买蜜年糕吃。”

    “姐姐……”元生转头,已看不见桑柔的身影了。

    行人摩肩接踵,一步一换,元生垫了脚,还是看不见,无奈只得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手里的灯谜。

    “桑姐,此处人多,我牵着你的衣角,不可走散了。”叶翰飞转过头来温柔笑着。

    很快走了几十步,便到了叶翰飞口中的甜食摊,年糕被油炸后,淋上了桃花蜜,香香甜甜,果真好吃,桑柔复又买了三份提着准备回去找元生。

    “桑姐,我来帮你提吧,”叶翰飞伸手过来拿桑柔手里的油包,复又转头指着另一侧惊呼,“桑姐你看那是什么?!”

    桑柔转了头顺着叶翰飞所指看去,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帕子,一阵迷醉的香气袭来,眼前慢慢地黑了下去。

    地上掉落的油包很快被摩肩接踵的行人踩烂。

    “孩儿,你这灯谜猜不猜了?别挡着我做生意呀。”老板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不耐烦地对元生道。

    “我……老板,我等姐姐回来。”

    老板笑:“你姐姐?刚刚和那个锦衣公子一起的美女?她肯定和那公子丢下你,去哪处玩了,别等了,你快回家吧。”

    “姐姐不会丢下我的!”元生瞪目,突然提了声。

    老板怕他吼起来,忙安抚他,“好好好,那你在边上一些等你姐姐,好吗?不要站前面。”

    元生又垫着脚,四下张望了一圈,慢慢挪到了角落。

    空气里满是脂粉的香甜,眼前迷迷糊糊,桑柔清醒了些,量附近的环境。

    玫红色的纱帘挂满了床,灯光昏暗,她看向自己,发现手脚被大字绑在了床上,嘴里塞着帕子。

    绑架?!

    正要试图挣脱,转头发现有一人影靠近,桑柔在昏暗中努力看去,是个男子。

    “桑柔。”

    叶翰飞的声音压了下来,桑柔呼吸停住了。

    叶翰飞靠着床沿坐了下来,面对着她,声音在这脂粉气里显得异常冰冷。

    “你知道,今天本该出现在这里的,是谁吗?”

    桑柔嘴被帕子压满,吐不出去,只能努力睁着眼看他。

    “四五个做苦力的黑奴,”叶翰飞的手指冰凉,抚摸在桑柔的脸颊,引她一阵阵颤抖,“可是我不舍得,桑柔,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舍得。”

    桑柔不敢呼吸,只能在昏暗中等着他的话。

    “我原以为,你不过就是对我无意,”叶翰飞的手在桑柔细腻的脸颊上滑动,慢慢到了脖颈,“可是,你竟和骊郡王情投意合……”

    他停顿住了,仿佛在观看她的反应。

    桑柔摇头,努力从喉头发出声音,叶翰飞嗤笑了一下,“你不必否认,我又不是傻子。”

    “不能是秦风,知道吗?”

    叶翰飞的手指已经挑开了桑柔的衣服。

    她试图躲开,可是四肢被死绑,无力动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冰冷的声音里提高了些音量,“听到没有,不能是秦风。”

    桑柔努力地发出声音,一阵呜咽。

    叶翰飞会意,手停留在她的唇边。

    “就算我把你嘴里的帕子,拿下来,这附近都被我清场了,也是听不见的,”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些温度,“你若是,今天愿意从我,我可以把帕子拿出来,可若是……你喊了,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听明白了吗?”

    叶翰飞掐住她的脸,靠近了,气息一阵阵拍在她的脸上。

    桑柔用力点头。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桑柔脸上,昏暗中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红印。

    “你以为我会信?”他恶狠狠地靠近,嘴唇靠在她的耳侧,气息温热,声音如冰,“秦风为了你,自请戍边,你们俩什么都没有,我可真是不信。”

    他的手解开了她半边的衣服。

    桑柔更努力地呜咽,眼泪被逼出了眼睛,浑身颤抖。

    叶翰飞见了她这模样,有些烦躁,一把将帕子抽了出来。

    她嘴里一空,好似有什么东西滚进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叶……叶翰飞。”桑柔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和干涩,“为什么?”

    他垂目,冷漠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停了。

    “为什么?”

    他嗤笑着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你想借着今日这些,来拆散我和骊郡王吗?”她缓和了一些呼吸,低声道,“不必这么麻烦的,我和骊郡王本就什么都没有,你今天就算把我杀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桑柔突然感觉空气燥热起来,呼吸凝重了些。

    “是吗?”他知道她的春.药开始发作了,靠近了低笑,“好,那我们继续。”

    叶翰飞又继续,指尖触摸到皮肤,仿佛在浓火里降了一些甘露。

    “叶翰飞,”桑柔将指尖掐进手心,努力保持清醒,“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皮肤沁出了薄汗,叶翰飞唇点在桑柔的耳垂上。

    “本来可以的,”桑柔呼吸愈重,手心被指尖掐出了血,“我觉得我们,是有机会的,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必,今日这样。”

    叶翰飞动作停滞了下,好似更加烦躁,随即动作越发粗鲁。

    “你到底想要什么?”桑柔又重复问了一遍。

    脖子突然被死命地掐住,桑柔气息被阻滞,脸立刻涨红,叶翰飞的声音咬着牙地过来,“你别问了!”

    几乎就要窒息之际,脖颈间的手才松开,燥热混合着窒息的晕眩令她几乎昏迷。

    “我不管今天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死在了这里,你都逃不开嫌疑了,叶翰飞,”桑柔喘着气,努力令自己清醒,“从我睁开眼看见的是你开始,你就输了。”

    叶翰飞在昏暗中握紧了拳,半响,复又松开,冷笑一声,动作粗暴起来。

    “你放我走,我什么都不。”

    桑柔将声音低软,春.药的药力令她的颤声里带上了些娇娆,激得叶翰飞愈发兴起。

    “了又如何?连郡主都认为我们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是常事。”

    “叶翰飞……”桑柔几乎在哭求。

    他回到她的眉眼间,用手擦去了泪,叹了口气,“别哭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嫁给骊郡王的,他有婚约的。”桑柔温言。

    “有婚约又如何?你可以……”叶翰飞嘴角勾起,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做啊。”

    “我不会的,我可以发誓。”

    “发誓若有用,这世间不知要死多少渣男浪.女,”叶翰飞的声音又冰冷传来,“不过,你可以嫁给我。”

    桑柔懵了。

    叶翰飞身为御史中丞,不缺莺燕,为什么要娶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你想要的,是忠勤侯的权势吗?”

    桑柔努力从混乱里找出一丝逻辑。

    叶翰飞没有回应,只是更大力地在桑柔的皮肤上掐出了红,在迷醉里显得愈发刺激。

    “侯爷不会受人胁迫的,叶翰飞,我的命于侯爷并不足惜。”

    “不足惜?”叶翰飞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冷哼一声,“你知道林司炎为了将坊间和你的传闻压下去,背后做了多少动作吗?这样欲盖弥彰,我原本也是以为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他带你下南安,该属你的功劳全为你呈报,我也没作多想,可能是林司炎真的正直不阿。”

    “可是,陛下驳斥的时候,我恰好在他的斜后方,你知道他的手,在朝服之下,握得有多紧吗?”

    叶翰飞掐住桑柔的胳膊,仿佛想将怒火借着这力道传递给她,“我这才知道,他藏得多深啊,也是,你这朵娇花,长在笼中,什么都不知情。”

    “那既按照你,你今日毁了我,侯爷不会放过你。”她的头越来越晕。

    “桑柔,你还记得,我最开始了什么吗?”叶翰飞的声音又冰冷起来,“五个黑奴,常年做苦力,力气可大得很,也不知道你这个柔弱无骨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这里是莺燕街,你若是被玩弄了,丢了出去,你觉得这西京以后谁会要你?”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屈辱的,而且,忠勤侯若真的敢对我做些什么,我求之不得。”

    叶翰飞这句话里的深意她来不及思考,因为她的神思越来越迷醉。

    没有时间了,必须在最后的清醒里找到出路。

    桑柔几乎是在颤抖着对抗着意识的迷蒙。

    “好,你放了我,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