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没担心他 听闻你回来,急着要去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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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卯时, 谢七郎就起身了,他现将自己的衣物拿到河边洗了,晾在院内, 然后带着弓箭、竹篓上了山。

    顾雪卿辰时才醒。

    她用了饭,刷了碗, 就在院子里写字。

    昨日春花、大妞和她告假,今日月中, 她们要和家人一起去镇上赶集, 所以今天不能来学写字了。

    顾雪卿研好墨, 提笔却踟蹰了。

    写什么呢?

    她将笔头戳在自己的下巴上, 迟疑许久, 落笔写下了“谢七郎”三字。

    写完,她眉心蹙紧, 顾着腮帮子盯着纸上的三个字,有些懊恼:她为什么要写谢七郎的名字, 这个人讨厌死了,只会惹她生气。

    随后, 顾雪卿目光在院中一扫, 瞧见了靠墙几处石坛内种的雪柳、喇叭花,嘴角扬起了一点笑意。

    谢七郎这个人吧,话很讨人嫌, 但做事她还是很喜欢的。

    她于是落笔又写下了, “雪柳”、“喇叭花”几个字。

    还有之前枯死的兰花、茉莉花, 顾雪卿都写了一遍。

    她写完将笔搁下,让风吹干墨迹。她抬眼望向院外,只可惜谢七郎将院墙加高,如今她坐在亭子里, 压根看不到院外的景象了。

    顾雪卿又抿嘴笑了一下:不知道这次谢七郎回来,会带来什么呢?

    是山鸡还是野猪?还是别的什么花?

    可惜此时已经过了海棠花花期,来年的话,她一定要让谢七郎在院内种上海棠花!

    顾雪卿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就将笔墨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看到谢七郎晾在架子上的几件衣裳。

    今日日头好,快到午时了,他的衣裳应该已经晾干了吧?

    于是顾雪卿拄着拐杖,挪到木架旁边,将谢七郎的衣裳一件一件收下来。

    她捧着衣裳,进了谢七郎屋子。

    这还是顾雪卿第一次进谢七郎屋舍。

    这间屋舍和她的屋子一般大,除了木床木柜和一只木箱外,屋子里竟还有一张桌案。

    桌案垒着十数本书。

    顾雪卿惊讶不已。她觉得这不像是大野人住的屋舍,反而像是落魄书生的家。

    谢七郎生得五大三粗,又不整理仪容,看着像个大野人,居然有看书的喜好吗?

    惊诧之下,顾雪卿走到案边,目光落在那些书上。

    有一些山水游记,还有一些兵书。

    她略略翻了几本,无论是游记、还是兵书,上面都有一些标注。

    字迹虽,但字体苍劲有力,肆意张扬。看得出,写这些标注的人,书法功力不浅。

    顾雪卿默默扫了一眼那些标注,心中更是震撼。

    她看不懂兵法之道,但见其中的用词和思索,就知道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写出来的。

    如果这是谢七郎写的,那他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伍长”?

    如此之才,当五个兵的头子?

    顾雪卿决定等谢七郎回来好好问问他。

    她没有开屋内的柜子、木箱。而是将衣裳叠好,放在了谢七郎的床上。

    顾雪卿正整理着衣裳,忽然发现谢七郎一件墨青衣裳上撕裂了个口子,应该是被树枝或者尖锐的器物撕裂的。

    谢七郎虽然不缺银子,但却很节俭。他有的衣裳上有补丁,那是之前朱大娘给他缝补的。

    顾雪卿心想旁的事情她做不好,可补衣裳这件事她是没问题的。

    于是顾雪卿把这件衣裳那会自己的屋舍,取出针线修补起来。

    入夜后,朱大娘过来陪顾雪卿。

    朱大娘眼尖的发现,搁在木箱上的绣筐里,有一件墨青色的衣裳,显然是谢七郎的衣衫。

    见朱大娘目光撇过去,顾雪卿窘迫极了,连忙要吹灯。

    朱大娘呵呵笑,“雪卿害羞了,快跟大娘,你是不是在给七郎补衣裳?”

    顾雪卿低声嘟囔着,“我反正闲着没事干,就顺便补补。”

    朱大娘拖着尾音,长长的哦了一声,“顺便好,顺便好。以后这七郎家里缝缝补补事情,就交给雪卿了。大娘我老了,眼花了,看不清。”

    顾雪卿脸色泛粉,微微点头。

    朱大娘笑眯了眼,吹了灯。

    ……

    翌日。

    春花、大妞走后,顾雪卿便开始神思不定,坐立不安。

    大妞又给她送来了几个莲蓬,顾雪卿将绿色的莲蓬子从剥出来放在碗里,却并不想吃。

    她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往院门处张望,却始终不见动静。

    用过午食,顾雪卿有些倦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

    以前谢七郎上山,若是无意外,申时之前就会回来……

    今日都快到申时了,为何谢七郎还未回来呢?

    顾雪卿不由得有些烦闷:他该不是又去河边洗澡,又捡了个女人吧?

    顾雪卿边想边气,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光线微暗,太阳竟然已经落山了!

    她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走出了门,然而院内静悄悄的,既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也没瞧见谢七郎。

    他还未回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声响。

    “七郎那样好本事,你急什么,没准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是朱大娘的声音。

    朱照语气焦虑,“都酉时了,谢大哥还没回来,没准遇到什么事情,我得上山去找他。”

    “青云山那么大,你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一个人怎么找?去了也是白去。老大,你先别急,再等一两个时辰,等天黑之后,若是七郎还未回来,咱们去找村长一同想办法。”

    “你娘得对,村里人多,大家一起上山找,才有希望。再了,时辰还早,不急。”朱大力也跟着劝。

    顾雪卿听得一颗心都悬到了半空。

    他真的还没回来。那个大野人,该不会出事了吧?

    顾雪卿悬着心,晚食也没吃。

    很快,天色暗沉下来,夜渐渐深了。

    朱大娘、朱照去了村长家。

    听了朱大娘来意,村长有些不情不愿。

    “朱大婶,并不是我不愿让村民上山去找人。但青云山崇山峻岭,地形复杂,又是这大半夜乌漆摸黑的,村民上山太危险了。”

    “这个我也知道,可七郎未回,我们实在不安心。村长,深入山中危险,我也不为难大家,就请你号召大伙儿在山脚一带找找,成不?”

    朱大娘道。

    村长还在犹豫,一旁大妞却举着蜡烛要出门。

    “大妞,你去干啥?”大妞娘惊讶问。

    大妞头也不回,“我要去找谢大叔。谢大叔是好人,买药给弟弟治病,雪卿姐姐还教我认字,你们不肯去找人,我自己去。”

    朱大娘听得只拍掌,大声赞叹,“这读了书的人,和没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大妞好样的!”罢,朱大娘又看向村长,“老朱啊,我看你是越活越不像话了,你如今怎么连大妞都不如了?你自己好好算算,你家得了七郎多少恩惠,现在让你帮忙找个人,你还推三阻四的,像话吗?”

    村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面上实在挂不住,只得道,“成,我挨家挨户去叫人,但我也不好勉强他们,他们愿意上山就去,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朱大娘点头,“行,我同你一起去。让朱照安排好人,别一窝蜂去了一处地方。”

    于是村长、朱大娘、朱照三人挨家挨户去叫人,村民们听是去找谢七郎,多数人没有推拒,男人们找出家中的火把,按照朱照的吩咐,两人一组上山,从不同的方向上山搜寻谢七郎。

    到了亥时,朱照已经安排了二十余村民上山。

    他自己也算和朱老三上山。

    “老二,你去一趟镇上的听雨茶馆,将谢大哥的事情告诉茶馆的人。”上山之前,朱照吩咐朱老二。

    朱老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镇上通知茶馆的人,但朱家大事一向是朱照做主,于是听话的往镇上赶。

    ……

    翌日凌寅时,

    温老先生带着人赶到了朱家村,朱老二把温老先生等人带到了谢七郎家。

    顾雪卿一夜未睡,她脚伤未愈,帮不上忙,只能守在家中。

    是夜月牙如钩,月华不甚清明,顾雪卿将烛台放到亭内木桌上。

    昨晚刚入夜的时候,上山搜寻的村民陆续从村尾上山,外面嘈杂一片,渐渐的就熄了声,顾雪卿的心也跟着沉寂下来。

    当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大半,风中渐渐带了丝冷意的时候,院外脚步声渐渐靠近。

    顾雪卿心中一喜,听这脚步声,是往谢七郎家来的,难道是谢七郎回来了?还是朱照他们找到谢七郎了?

    顾雪卿慌忙站起身。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是朱老二的声音,“雪卿姑娘,是我。我把温老先生带来了。”

    顾雪卿不知道温老先生是谁,但她相信朱老二,便赶紧挪过去开门。

    门外,朱老二举着火把,他的身边,站着一位五六十岁,头发莹白的老者。

    他虽须发皆白,但腰身挺直,无半分佝偻垂败之态。

    烛火照在老者脸上,顾雪卿瞧见他面目端正慈祥,正望向她,“雪卿姑娘别怕,我和谢七郎是故交,听闻他出了些状况,带人来看一看。”

    顾雪卿点头,侧身让开,请温老先生进来。

    温老先生不急着进来,而是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十数人道,“你们跟着朱老二上山。”

    “是,温先生。”

    领头黑衫男子对温先生抱拳一礼,然后跟着朱老二离开了。

    交代妥当后,温老先生才进了院。

    这一方院和两月之前截然不同,温老先生心中虽感慨,眼下却无心去欣赏,他略略量了顾雪卿几眼,便顺着她的话,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温老先生看顾雪卿脸色不佳,知道她有些熬不住了,便劝她去休息,“姑娘别担心,七郎他有些本事在身,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雪卿闻言点头,不知是应和温老先生还是服自己,“嗯,谢七郎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长得那样壮,熊见了他都怕。”

    温老先生:……

    七公子虽然身材高大了些,但也比不过熊吧。

    黑衫男子齐鸣跟着朱老二上了山,此时已经是寅时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上半夜上山搜寻谢七郎的村民已经陆续下山,他们在青云山山脚至山腰一带搜了大半夜,都没有发现谢七郎。

    朱大娘举着火把立在村尾,见了人就问情况,却没有一个带来好消息。

    她不禁也跟着着急起来。

    朱大娘让大家去她家喝茶、吃早食,众人举在院子里,商量对策。

    有的村民忙了半夜,不想再找了,想早些回家歇息。

    有的热心村民歇会儿等天亮了,再去找找看。

    也有村民提议去召集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大伙儿一起上山找,人多力量大,找到谢七郎的可能性也大些。

    大家各持己见,在院中吵吵嚷嚷。

    朱照还未回来,朱大娘和朱大力想去附近村找人帮忙,可一时也拿不出个章程,于是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顾雪卿在隔壁伸长脖子听着,她心急火燎的,坐立不安。

    温老先生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担忧,又倍感欣慰。

    七公子嘴硬和这姑娘没关系,可这姑娘这么记挂他,两人哪里是没甚关系的样子?

    ……

    天蒙蒙亮,谢七郎背着竹篓,扛着一株半人高的、带着根茎的藤,下了山。

    昨日上午他正欲下山的时候,发现山壁上有一株赤珠草,谢七郎爬下去采。

    他轻功好,借着山壁上的藤蔓,很轻易地就下到了山壁间。他采到了赤珠草,放入背后竹篓中,正要攀爬上去,忽然一只赤色的毒蛇探出头来。

    这毒蛇名为赤珠蛇,和赤珠草相伴相生,最喜食赤珠草的花叶。谢七郎早有防备,因而迅速避开,只是没想到他落脚的石块松动,谢七郎一脚踩空,跌落下去。

    他迅速又抓住山壁上的藤蔓,稳住身形,惊险之下,右手胳膊却被山壁上凸起的石块刮伤了一大片。

    谢七郎忍着痛,爬上了山壁。

    他又去找止血草药,忙着包扎伤口,如此一来便耽误了许多时间,转眼已经过了午时。

    谢七郎知道耽误了时间,怕家中人担忧,连忙凭着记忆,找了条近路下山。

    却不料那条近路近日被山洪给冲毁了,完全过不去。

    谢七郎无奈,只好又原路返回,这样一折腾,天黑时他还在山上。

    谢七郎一面下山,一面心中想着,也不知道他晚了一夜回家,雪卿会不会担忧?

    大概、不会吧。

    那女人向来只惦记着点心、鲜果,对他笑的次数都没对朱大娘、春花、大妞多。

    但,也不排除她会记挂:毕竟他现在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呢,没了他,谁给她买点心、摘鲜果吃。

    谢七郎正走着,瞧见半路有一株紫藤。虽然此时紫藤花花期已过,但谢七郎却觉得,雪卿一定会很喜欢紫藤花。

    满树烂漫的紫色,温柔中带着些张扬,明媚又缱绻,和她的人一样。

    谢七郎心道,反正今日迟了,也不怕再耽误一些时辰。于是他停住脚步,拿出铁锄开始挖紫藤。

    谢七郎将紫藤连根带树一起挖出,抗在肩头,一路下了山。

    快到家中时,东面山上已经露出了些光,谢七郎耳力好,刚走到家附近,就听到隔壁朱大娘家院子里灯火通明,还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谢七郎皱眉,这个时辰,若是往常村民尚未起身,今日是怎么了?该不是谁出事了吧?

    谢七郎心中一惊,连忙大步走过去,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声,“谢大哥,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朱照。

    朱照和朱老三两人一组在山里寻了一夜都没找到谢七郎。

    眼看天快亮了,他只好暂时下山,算和温老先生商量对策,结果朱照和朱老三刚下山远远的就瞧见了谢七郎的背影。

    瞧见谢七郎,朱照心中大石落地,欢喜雀跃,顿时大吼一声,“谢大哥,你回来了!”

    这一声气沉丹田,声如洪钟,霎时就惊动了朱大娘家、谢七郎家院中的众人。

    朱大娘反应最快,立即跑了出来,她瞧见谢七郎安然无恙的站在不远处,顿时欣喜道,“七郎,你可回来了!”

    顾雪卿腿脚不便,她听到声音立即去摸拐杖,着急想站起来,却因为心急拐杖没立稳,她身形一歪,差点摔了。

    幸好温老先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雪卿姑娘别急,七郎既然回来了,那就没事,咱们慢慢走,不着急。”

    顾雪卿听到温老先生这样,霎时面色滚烫。

    她、她着急了吗?

    她为什么要着急?就算担忧谢七郎,她也不该失了矜持,在外人面前显得自己焦急无措呀!

    顾雪卿连忙站稳,不再往院外邹,她故作淡然道,“温先生,我没着急。我就是、就是想看看毛毛去哪儿了。”

    她着四顾一看,嘴里喊着“毛毛,你在哪儿呢?”

    温老先生不禁失笑,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有趣。

    明明脸上藏不住事,还要谎掩饰。

    温老先生也不戳破她,笑呵呵的往院外走去。

    院外不远处,朱大娘、朱照等村民已经将谢七郎围住。

    “七郎,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谢七郎胳膊擦伤,他自己敷了草药,又把衣摆割破用来包扎。但短衫胳膊那一片血迹斑斑,看着颇为吓人。

    朱照这时也注意到了他的胳膊,一脸惶恐担忧,“谢大哥,你受伤了!”

    谢七郎到朱家村两年,这还是头一次受伤。

    眼看众人围上来,生性喜静、怕热闹的谢七郎顿时头大如斗,他急忙解释,“无妨,就是擦破了点皮肉。我已经自己敷过草药了。”

    朱照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谢大哥,你短衫上那么多血,伤口一定不轻……你快回去歇着,我去请安老大夫来瞧瞧。”

    朱照着刚要走,又见谢七郎扛着一株树,他心中纳闷,伸手要帮谢七郎拿树,却被谢七郎避开,“我自己拿就行了。”

    朱照闻言也不坚持,迅速走了。

    朱大娘见此,让朱大力、朱老三招呼着村民继续去家里吃早食,她跟着谢七郎往谢家院子走。

    “七郎,你平时不是只采草药吗?今日怎么扛着这么大一株藤回来了?”朱大娘不解。

    这藤有半人高,看着也不像是金贵的药材呀。

    谢七郎淡淡道,“是紫藤。”

    朱大娘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紫藤是什么?”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谢家院门前,温老先生就站在院口,他身边则是顾雪卿。

    温老先生见了谢七郎,上前一步刚要抬手行礼,却被谢七郎一眼扫过来,温老先生连忙止住身形,僵着脸道了一声,“七、七郎,你没事吧?”

    温老先生穿着一身深褐素面锦袍,看衣着扮就知道不是普通村民,不过朱大娘早已见怪不怪。

    谢七郎人缘好得很,连在京城看城门的侍卫都来探他,现在又冒出一个老头子也不足为奇。

    谢七郎摇头,“我没事。有劳温先生挂心了。”

    温老先生见谢七郎只是胳膊上有些血迹,人全须全尾,精神看着也不错,这才放了心,“没事就好。”

    温老先生、顾雪卿让开路,谢七郎抬脚进了院子,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却不动声色的往顾雪卿脸上一晃而过。

    她低着头,光线昏暗,他没瞧清楚顾雪卿的神色。

    温老先生是个人精,虽然谢七郎那一眼扫得极快,但被他捕捉到了。

    他立即笑呵呵道,“我倒没什么,就是把雪卿姑娘吓坏了,她一宿没睡不,刚刚听闻你回来,急着要去迎你,还差点摔了。”

    顾雪卿一听,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抬头望向谢七郎,“我没有!我不睡是因为隔壁院子太吵,我睡不着!我刚刚起身也是为了找毛毛,和你没关系!”

    毛毛此时在顾雪卿腿边“喵喵”叫着。

    温老先生和朱大娘笑而不语。

    谢七郎淡淡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他将紫藤抗入院中,放在地上。

    温老先生量几眼,又笑眯眯道,“这是紫藤啊。春夏开花的时候,美不胜收。”

    朱大娘一拍手,“哎哟,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花呀。雪卿最喜欢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