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纳我女儿你也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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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行简回到家后,才问崽崽:“你能看见那一团黑色?”

    “嗯。”

    “是从何时开始的?”

    “从就能看见。”

    成人乍见到那些,也会吓一跳,也不知崽崽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司行简怜爱地抚着她的脑袋,“害怕吗?”

    “不怕。”司安锦缓缓摇头。以前是怕也没有用,现在是有这么厉害的爹爹在。

    司行简也想过崽崽是不是也能修炼,只是他试着给崽崽输灵气,却是无用。

    崽崽的身体只能吸收一点点灵气,再多也是散去。

    估计这个世界能修炼的也是少数。

    修炼不成,司行简也能教些别的。他正在教崽崽识字,听得一阵敲锣鼓声渐近。

    司行简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忘了乡试也到该出成绩的时候。

    原主取得了第九名的成绩,司行简听着报喜信人的吉利话,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这是原主的成绩,又不是他的。即使是他的,这样的成绩也没有什么值得愉悦骄傲的。

    报喜人看他这般表现,也渐渐止了话语。

    司行简这才道了一声谢,接过金花帖子,又给了喜钱。好在这里没什么人住,他可没有提前准备成筐的铜板来撒。

    等报喜信的人离开后不久,县令竟提着礼品上门了。

    本来县令就因为司行简有金武卫的人护着,就对他有所忌惮。现在看他乡试成绩也不错,若是之后府试亦榜上有名,不得今后就官运亨通了。万一他是个记仇的,县令就怕将来被报复。

    县令这般识时务的人,自然选择早早来结个善缘。

    县令先是了一通夸赞的场面话,又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这官场啊,多的是身不由己。就我这个的县令,初到任时,既有丁家这样仗着本官上峰之势,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又有县丞这样的地头蛇,处处挟制。有些事,也是我不得已而为之啊!”

    所以,你可不要把账都算在我头上。

    “本官在任这两年,虽算不上清谨公正,却也从未鱼肉百姓。对这一方百姓也还算尽心,治事断案、劝课农桑,也从未松懈。”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有不足一年,这任期就要到了,这治下偏出了丁家这样的大案,也不知本官今后会如何。就怕州府大人把这些过错都推到我头上,那样他这个罪魁祸首岂不是要逃脱了惩罚?若是我识得比他更高一级的官员就好了。”

    丁家有这胆量做坏事,归根结底都是有州府庇佑。你既然上面有熟人,务必要把这些帽子都给州府戴上。最好能替我求求情。

    司行简静静听着县令的话,也听懂了他未明出口的潜台词。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县令确实如他所,算不上什么好官,可也没做过太坏的事情。仅是勉强合格而已,但在普通百姓眼中,这就已经是青天大老爷了。

    水至清则无鱼,在这样的环境中,县令这样的做法也算得上聪明。

    司行简自己有底气随心所欲,却不会同样要求别人。而且他根本没有要入仕的想法,县令是白担心了。

    至于这县令是能升迁还是被贬谪,就看考课院如何判定了。他不会插手。

    他也将这些向县令透露了,至于礼品他没有受。

    若只是糕点,他也不至于做出让人再提回去这样失礼的事情,只是里面还塞着银票。

    他人穷志不短,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只是在县令离开后,难免会想到曾经他做皇帝那个世界。是不是在地方也有不少这样的官员?是不是仍有不少孩子过的是像崽崽这样的生活?

    曾有人过,他身居高位,对普通人缺少同理心。

    现在,他亲自体验了一番,也见识了普通人生活不易。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同吗?他又不是那普度众生的救世主。

    这时候,谢晚洲拿着那块玉来了。

    司行简一看他那满脸恍惚的表情,就知他应该是听出了曾经发生的事情。

    “虎毒不食子,竟然真有人为了那种无稽之谈杀了自己的孩子?”

    司行简接过那块玉,一挥手将上面附着的黑雾散去。“大师所言,怎么能是无稽之谈呢?”

    “那种骗钱害命的人,算什么大师!”

    “哦?你不信那个?”语气是满满的怀疑。

    “傻子才信!”

    “那你堂堂王爷,为何听国师的话来这穷乡僻壤寻我?”

    “本王才不是因为国师的话……”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谢晚洲脸上挂着尴尬的笑,“你都知道了?”

    谢晚洲知道司行简有些不一般的手段,也没有问他是如何得知的。

    “本王……我只是想与你如普通朋友一般相处,不想拿身份压人。不是有意瞒着的。”

    司行简并不在意这些,他好奇的是那国师是怎么知道他的,又有何图谋。

    “国师让你来,要你做些什么?”

    谢晚洲连连摆手,“我不是听从国师的话,才刻意接近你的。国师确实有事要找你,只是中秋有祭月大典,他脱不开身。而我又不想呆在京城,就自告奋勇来了。并没有什么目的。”

    在没见到司行简之前,谢晚洲还念着太子兄长的嘱咐,尽力拉拢人才。见了之后,就觉得这样的人物,不该卷入那些算计之中。

    “那你们那个国师有何目的?”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或许是想收你为徒?国师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了,他大徒弟背叛师门,徒弟尚且年幼。啧,下一任国师竟然后继无人了。”在别人眼中的大事,谢晚洲却是这般随意的语气出,甚至还有点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意味。

    会是这样?

    司行简皱着眉,显然是不相信。夏正寒算计崽崽,也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他原以为是那个国师知他不同,要杀他夺宝。就像原来的修仙界,杀人剔骨、换髓夺舍,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况且,这局早已经布下了。

    “那他为何早早便派人监视我?”

    谢晚洲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的应该是钱虎等人。

    “也算不上监视。国师似乎只知道你在长青县,但不清楚你具体在哪里。所以派出好些人寻找,最近才传回京消息。具体的安排我就不太清楚了。”

    谢晚洲自从被某个兄弟诬陷,又被太子怀疑之后,就不搀和那些事情,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只偶尔替太子杂,毕竟在外人眼中,太子是他嫡亲的哥哥,他们是绑在一起的。但他会刻意收敛,有功劳就推给太子,免得太惹人注意。

    若是远在京城的太子知道他如此消极怠工,估计会后悔让他来。

    不只太子,要是皇帝和国师知道他将底子一下就抖露干净,也会恨不得把人抓回去。

    谢晚洲没觉得自己坦白这些有何不对,本就是国师有事相求,却还端着架子。以为亲自来请,就是莫大的恩宠了,实际上处事一点儿都不坦诚。

    就这段时间和司行简的相处来推测,估计他们来,也是会碰壁。

    太深层次的东西,谢晚洲想不到,也不想去追究。只隐隐约约觉得国师和父皇做得不对。不过,这种大事他插不上手,只有任他们去。

    谢晚洲完那些,见司行简只是沉思,并没有怪罪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有所不同。就感觉十分自在,果然是他看中的知交啊!

    “本地中秋节可有什么盛会?我初来乍到的,不如你带着我逛逛?”

    “既是中秋佳节,自然是家人团圆。”

    没出的后半句大概就是“谁要和你一个外人出去逛?”

    谢晚洲也听出了他的嫌弃,立马一脸控诉地看着司行简,竟然过河拆桥、听完就翻脸?

    司行简则将那块玉又扔给谢晚洲,“你处置吧。”

    俨然一副送客的架势。

    “这玉有什么不妥?”

    “没有,是块好玉。”这个世界还真有类似于灵石,能寄居灵气之物。

    “那便和那副尸骨一起葬了吧。”

    司行简自然没有意见,一块玉而已,他只是为了验证,又不是贪图别人的东西。

    原以为谢晚洲离开后,他总算能空闲下来叫崽崽识字。却听见一阵马蹄声,他就不由得分出些心神,去留心外面的动静。

    来人不出意外是找谢晚洲,“爷,陛下也要来。”

    谢晚洲不禁反问:“他来干什么?”难道司行简就这么值得重视吗?还是有别的算计?

    司行简也是同样的好奇。不过这事又急不得,只能等人来了再看情况。

    来人又报了一件事,“被抓的那个大师正是夏正寒,只是今日让人跑了。”

    今日是中秋节,看守没那么严,而夏正寒也留有后手。

    这可是正好,原本司行简还觉得要去逼问那人,不定还要借谢晚洲的名义。现在倒好,那人也算自投罗网了。

    司行简又听了一些关于夏正寒的事,知道他是国师的徒弟,但是一年前叛逃师门。朝廷派人追捕,也一直无果。

    这也让司行简对那国师更无好感,徒弟算计他家崽崽,师父算计他。这笔账要好好算一算了。

    不过现在不急,那人能躲一年多,估计暂时也不会被抓到。

    司行简带着崽崽去药房,身后依然有人跟着,他也没有在意。

    若不是没钱抓药,他也不至于坑了谢晚洲一百两。

    “爹爹,为什么要来买药啊?”

    “给你买的。”

    “我没有生病,不用吃药!”

    司行简轻笑,“不是吃的。”是药三分毒,崽崽只是血虚体寒,食补药浴就足够了。

    司安锦这才放下心来,还主动问起一些药的药性。

    这里也有中秋吃月饼的习俗,只是崽崽不适合吃,司行简就另做了既滋补又健脾胃的山药糕。

    晚上他们就在院中吃着糕点赏月,司行简没有艺术细胞,见识了那么多,也不会吟诗作对。只好引经据典,给崽崽讲一些关于中秋的神话故事,念一些别人做过的名诗佳句。

    才念完“千里共婵娟”,崽崽就看着那一轮圆月,叹气,“我想大白了。”

    “大白是谁?”

    “我养的一只鹅,也不知道它现在好不好,会不会被奶奶杀了吃肉?”

    大白比较凶狠,还啄过人,奶奶总要杀了。现在她不在家,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那过两天回去看看吧。”

    “真的吗?可以把大白也接来吗?”

    “嗯。”等他处理完夏正寒这边的事情,也该回去和崽崽口中的那个奶奶算账。

    还有兰兰,也该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