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雨夜欺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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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炎修淡淡瞥了凌子萩一眼。

    凌子萩知道,对面这个男人于私是信任她的,于公他这个眼神就是在,证据,大理寺只认证据。

    “首先,杨春花被杀应该比柳依依晚,对吗?”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分析。

    司炎修颔首,毕竟做一具不腐的尸体,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柳依依的尸体已经呈现略风干状态。

    “子昂还记得柳依依的死因吗?”

    司炎修点头。

    “我之所以觉得于记不是杀害柳依依的凶手,有两点。第一,如果杨春花的死是在柳依依的后面,假设凶手是于记,他把柳依依虐待死,甚至可以这个人有虐待倾向,那么为何杨春花只有脖颈一处勒痕呢?”凌子萩竖起一根指头。

    司炎修闻言,勾起唇角,示意她继续。

    “第二,子昂没检查柳依依的尸体,不知道,我方才在沈大人准备马车的空荡仔细看了柳依依的尸体,发现她身体上除了大大的疤痕外,竟然还有两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淤青。”

    “怎么?”司炎修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

    凌子萩指尖在杯盏中沾了些许清水,开始在桌上比划道:“柳依依的身上,尤其是。”

    她停顿了一下,面颊一红,道:“尤其是胸部、腰部以及大腿内侧,都多多少少出现了奇怪形状的淤青,一个像是一个圆点,红痕朝周围扩散,另一个呈这个形状。”

    着,她画了一下。

    “马蹄形?不对,像是半个马蹄形。”司炎修单挑眉梢有些茫然。

    “嗯,所以我上马车之前还专门问了搜查于记屋子的差役,他们在于记的房间里没有见过能把人伤成这样形状的物件。”凌子萩颔首。

    司炎修透过帘子瞥了一眼外面的于记,整个人陷入沉思。

    马车在晌午的时候抵达山间路。

    这几日都未曾再有雨水,地上的泥泞明显要少一些。

    于记被押解着朝发现柳依依的地方前行,凌子萩和司炎修跟在后面。

    众人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抵达一片灌木丛,于记指了指灌木丛内,道:“俺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女尸的。”

    凌子萩顺着于记指的地方走进查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女尸的?”她蹲下身子,指尖掠过灌木问道。

    “大约..快有半个多月了。”于记老实回答。

    凌子萩闻言,把灌木丛拨开,拿起一把泥土细嗅。

    司炎修也走到她身边,开始细细观察灌木丛。

    “如何?”司炎修检查完,收回手中动作询问。

    凌子萩摇摇头:“这段时间梅雨频繁,就算是有痕迹早都被冲刷没了,你呢?”

    司炎修从掌心中拿出一株腐烂的冰草,道:“看看。”

    凌子萩拿过,顺着林间透过的阳光查看,“这冰草根茎全断了,应该是被长时间压扁导致的。”

    “嗯。”司炎修点点头,道:“不止这一株,这块有很大一片。”

    着,他在凌子萩刨土的不远处拨开一丛新长出来的灌木。

    凌子萩顺着他的动作望去,的确有很多的冰草被压垮了,隐隐还能看出是人形痕迹。

    “按照女尸呈现出来的尸斑,死者应该是仰面倒地,这个地方的形状应该是臀部和背部。”她凭借着记忆道。

    司炎修起身,顺势把凌子萩拉了起来。

    他走到于记的面前道:“这里四下无人,最多也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路过,你一个拾荒的,莫不是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你捡的。”

    于记望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男人,实话他挺害怕司炎修的,尤其是他板着脸的样子,俊则俊,只是少了点人情味。

    “俺..俺。”于记吞咽着唾液,支吾半天都没蹦出一个字。

    司炎修深吸一口气,想起凌子萩所的,面色微缓道:“为何?”

    “俺是..是因为..这里经常有男女在这里..幽会,俺。”于记已经紧张的额头沁出冷汗,道:“俺来只是来看一看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原来是没事跑来偷窥啊。

    凌子萩望着因为被人发现秘密而紧张不已的于记,上前几步,微笑着询问,“那你那日是怎么发现这个女尸的,来听听。”

    “那天,天很黑。”于记望着对面表情温和的女子,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道:“俺像往常一样在这里蹲着看看有没有人偷偷来此私会,一直到丑时都没人来,俺以为今个不会有人来了,于是就准备回去。

    可是谁是,身后传来马车声,俺高兴的。.以为来人了,可是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上就扔下个女子,俺起初被吓了,连忙躲回灌木丛,直到那马车走了俺才壮着胆子去看,谁知道竟然是。”

    于记没有往下,周围人也猜到个大概。

    “那马车什么样子的?”凌子萩追问。

    于记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那天太晚了,天又黑,俺没瞧清楚。”

    虽然于记的在凌子萩预料之中,可是她依旧心中的失落了一下。

    “不过。”于记望着对面女子垮下的面容,心中一紧,连忙道:“那马车很华丽,不是俺们九清县的人,俺可以肯定。”

    凌子萩抬眼,对着他勾唇一笑道:“谢谢。”

    ——

    汳州处于蔺国的最南边,宴国时候,这里曾是南边的流放之地,直到蔺国先皇看重这里的水利和贸易,在苏梓孟继位后的十年,汳州才迅速的发展起来。

    凌子萩和司炎修坐在百会楼内,望着从门口路过的行人,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

    鱼碗从店二手中接过最后一道汤,一边给二人盛着一边道:“大人,子萩,我还以为你们会等我的讯息再进汳州呢,这是发生了什么,怎地突然变了计划?”

    凌子萩把鱼碗拉着坐下,把一碗新盛的米饭放在她面前,道:“这事儿还是来话长。”

    随着三人吃饭的空荡,凌子萩已经把在九清县发生的事情给鱼碗了个全部。

    鱼碗把最后一口米饭扒拉进嘴里,快速灌下一碗温乎的汤,豪爽的抹了把嘴道:“那这么,这案子还没完?柳依依的死还是有蹊跷的?这样也好,不然大人来城里想探听慕家的事情,还得另找噱头。”

    “嗯!”凌子萩点点头,这也是她和司炎修的想法。

    “对了。”凌子萩也吃完面前饭,放下木箸转头望着鱼碗,问道:“让你听宫长澜的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