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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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顾菟终于退走, 梁御风和石桐宇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 梁少爷一跃而起, 直奔屋里——

    生死大半天, 就是为了救钟寅。太阳已经落山了, 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气喘吁吁冲进内室,他一看, 喝, 钟猫还那样躺着呢。出气多进气少, 但总归没断气。

    石桐宇跟在他后头也进来了, 还没忘记又端进来一杯凉水。

    梁御风赶紧接过杯子, 把藻药丸扔进去晃晃, 估摸着融化得差不多了, 捏开猫的腮帮子, 直接连药带水灌进去。

    这时乔乐康乔庄主终于也进来了,三人便一起站在床边围观。

    西王母的不死药虽然神奇, 毕竟不是给人吃的, 病例也只有叶清沅一个。他们只能提心吊胆,静观其变。

    ……最开始三个人是围在床边站着。

    但——

    钟寅一直在昏睡, 没有任何反应。

    半个时辰之后, 几个人都支持不住坐了下来。

    石桐宇肩上的伤口虽然裹扎好了,但力战之后, 神情难掩疲倦。

    梁少爷也累得够呛。他俩先战西王母,再斗偷坟掘墓,一天里头对上两个恶人榜上的成名人物, 还都是伪宗师,简直史无前例!

    乔庄主也只比他们好上一点而已。

    自从昨晚乔失踪之后,他到处奔走,劳心劳力,根本没有合过眼。刚才不得已和师兄顾菟决裂,更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钟寅躺的是四面床,没有围栏阻挡视线。于是三个人在对面的矮榻上,一字排开坐下来,时刻注意他的动静。

    再过一个时辰,梁少爷已经干脆靠着石桐宇的肩膀睡着了,着呼噜不,还吹鼻涕泡……

    ——可钟寅还没醒。

    伸手指再到鼻子底下一探,气若游丝,但至少不会时有时无了。

    乔庄主沉默许久,眯起眼:“这……”

    石桐宇也感觉有点不太对。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已深,子时将到,那就要算第二天了。

    他不由沉吟道:“唐神医过,他伤势沉重,活不过今晚,难道……”

    乔庄主深深点头:“没错,他已经缓过来了。”

    梁少爷睡着了还迷迷糊糊听到他俩话,闻言立刻蹦了起来,急问:“什么?”

    乔庄主解释道:“君山钟家在洞庭称王多年,但家传武功平平无奇,仰仗的其实就是水鬼之术。于水下施展独门龟息功,可三日三夜潜伏不出。”

    梁少爷这点还是知道的,便听他继续下去。

    乔庄主狭长的狐狸眼里,却露出了无以名状的悲痛之色。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是伤重不支后,被人推落水中的。”他顿了顿,艰难无比,“那人不是为了害他,相反却是为了救他。”

    沉默许久,他才继续道:“他入水后本能地运转了龟息功,这才顺水漂流到岸边,被徐愿救回来。服了不死药后,性命已经转危为安,只是龟息功仍在继续运作,因此久久不能醒来……”

    剩下的话,他并没有全部出来,可梁御风和石桐宇都猜了出来。

    推猫落水的,知道他练有龟息功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那就是乔。

    但——

    在激战之中分心救人,面对的强敌还是轮回诀大成的伪宗师……

    乔庄主心中一片冰凉。

    乔贪玩不用功,他总师兄宠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这孩子还,就舍不得严加管教。到头来遇上危险,便是灭顶之灾,却已经悔之晚矣!

    梁御风和石桐宇对视了一眼,也不由心头沉重。

    但梁少爷还是觉得,乔的轻功总不差,平时也挺机灵,危急关头还不会逃么?

    何况,只要没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这时钟寅已经性命无碍,倒是不必一味苦守着了。眼看钟猫越睡越香,呼吸也渐渐变得匀净起来,西王母的不死药果然还是有用的……

    梁少爷看他睡得香甜,自己更困了,压根没睡够,于是拖着石桐宇去找房间睡觉。

    天香苑远在城外,平时没人居住,是乔庄主他们来了金陵才向徐愿临时借来的。虽然是别院,活财神的产业也是不会的,客房应有尽有。

    无奈他们今天大出手之后,院子里的桂树毁了两棵不,顾菟还踩塌了半边屋脊……

    钟猫所在的那半边屋子还好,另半边惨不忍睹。

    这么一来,还能睡人的客房就没两间了。

    乔庄主虽然宣称自己不睡,正好守着钟寅,还要等城里传来的后续消息,但梁少爷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一间房都不给他留。

    他正在犹豫,石桐宇便淡淡道:“我们合用一间房即可。”

    梁少爷很开心。

    记得他和石桐宇刚认识时,都躺上床了还被赶出来,果然此一时彼一时,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

    不过两人一躺上床,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好像不对啊。

    真要起来,他和石桐宇两个一路同行,不管是一间船舱还是一张床,都曾经在一块挤过的。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可没有亲过……

    侧过脸,他发现石桐宇也侧身转了过来,静静望着他。

    视线交织的刹那,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石桐宇脸上转。

    月光如水,从窗扉漏进来,长长的黑发披泻在枕上,铺成一重玄色锦缎。近在眼前的俊脸,清华绝俗,细密纤长的睫毛,戳得他心都痒了。

    他凑过去,伸手指拨弄石桐宇的睫毛:“哥哥……”

    石桐宇凝眸看他。夜色温柔,那双眼灼灼如星子,亮得像是一簇火。

    他心中爱怜横溢,忍不住凑上去亲亲石桐宇的眼皮。

    石桐宇急喘一声,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容分吻了过来。唇齿缠绵间,嘴唇烫得像是着了火,呼吸之间尽是灼热的气息。

    他几乎被亲得喘不过气。睁眼去看时,石桐宇苍白的俊脸上满是绯色春潮,当真是面如桃花。

    他喃喃念了句“脸红凝露学娇啼”,伸手去摸石桐宇的脸,只觉温度烫手。梁少爷怔了怔,忽然笑个不停。

    他好喜欢石桐宇这个模样。

    平日里的矜持禁欲全不见了踪影,眼角眉梢都染了艳色,多了好多好多人味儿……

    一霎时情生意动,他鸡啄米般,一下一下亲着石桐宇的嘴角,心底爱怜备至。

    石桐宇耐着性子轻轻回吻,眼神里满是隐忍。

    谁知梁少爷一不做二不休,还试探着去咬他的嘴唇。石桐宇猝不及防,又是一阵急喘,这下连眼睛里都泛出了血丝。

    月华如水,泻在床前的地上,皎如银霜,映照出一室的意乱情迷。

    石桐宇情沸如火,越亲越是难耐,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囫囵吞下肚里去……

    奈何梁少爷今日连战强敌,实在劳累过头。连了几个哈欠,他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困,终于亲到一半,头一歪,不动了!

    石桐宇:“……”

    他再去看时,发现梁御风已经迷迷瞪瞪睡着了。睡得太香,不一会儿还吹起了鼻涕泡!

    下腹里还烧着一把火,喉咙干渴难当,可是点火的那个人已经睡了……

    石桐宇苦笑,只好给梁少爷拉好被子压好被角,静静守着他睡去。

    梁御风沉沉入睡,良夜苦短,做了个长长的好梦。

    梦里模模糊糊有个印象,石桐宇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专注,看了好久好久。

    他还挺纳闷。

    梁少爷虽然隽朗不凡,但石桐宇要是去照镜子,不是比他好看多了?难道是羡慕他风流倜傥的气质?

    真是……忍不住有点骄傲呢。

    筋疲力尽之后,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等梁少爷醒过来,发现被角都被自己的口水湿了……

    他跳起来毁尸灭迹,这才发觉石桐宇竟然已经先起了。他趿拉着鞋跑出去,便看见石桐宇站在窗边。

    大概是昨天受了伤,失血过多,石桐宇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目视窗外,良久,缓缓抬起手臂,放飞了白尾鹞鹰青。

    长夜逝去,太阳将要升起,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

    不远处层林尽染,白尾鹞鹰在绚丽的霞光中振翅飞去。石桐宇静静目送它远去,长身玉立的剪影几可入画。

    梁御风不由怔怔出神。

    俗话,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这倒是怪了,昨晚明明有霞,今早起来居然又有,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天气?

    直到青变成一个黑点看不清了,石桐宇才回过头来。

    霞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苍白的俊脸抹上了一层病态的嫣红。梁少爷忍不住伸出手,手就停在他的脸侧,绯红的霞光仿佛在指尖跳跃。

    这时只听石桐宇道:“黄捕头传来了消息,莫风止又现身了。”

    梁御风一惊:“咦?”

    石桐宇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开口:“重阳之会虽然中断了,萧红泪却将比武的奖品分别托付给了几位仲裁保管,包括那颗宝珠在内。”

    梁御风心里浮出不祥的预感:“难道……”

    石桐宇垂下眼帘,低声道:“莫风止胆大包天,恰好袭击了那位仲裁,将宝珠夺走了!”

    梁少爷简直想吐血:“哪个仲裁这么没用?我们不是还提醒过肖扬那家伙吗?”

    虽然他们也是居心不良……

    但肖扬还要加倍心,结果一天不到就出事了?

    起来,莫风止那子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定魂珠什么的,他们也想要啊,怎么就猜不到在哪个仲裁手里呢?

    这次石桐宇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良久,他才开口道:“宝珠是在仲裁慕容安手上,他和随从一行人因被莫风止袭击,已经全部遇难身亡……”

    这下连梁御风也不由沉默了。

    圣居士在全力救治王爷,落梅山庄庄主刘世义推脱自己老迈年高,天师道掌教张浩初忙着召集人手要对付偷坟掘墓。至于唐紫袖唐大姑姑,似乎在金陵城里遇见了故人,已经不告而别。

    剩下的几个仲裁里,就要数姑苏名宿慕容安资格最老。昔日的武林第一公子玉潘安,对自己风光不再的处境颇感难堪,见萧红泪上门软语央求,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以为此事虽然危险,却很是机密,加上带来金陵的属下也是人多势众,可算万无一失,正可以借此重新树立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

    ——没想到珠子没保住,自己也送了命!

    不过,正因为莫风止穷凶极恶,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接二连三犯下血案。事情一传出来,加上萧红泪梨花带雨的哭诉,倒是更激起了江湖群雄的同仇敌忾之心。

    据,前来参加重阳之会的年轻少侠们,纷纷停留在金陵城里不走了。

    他们成群结伙,自发组成了搜寻的队伍,日日夜夜在城内城外寻找莫风止的下落,还约定以烟花流星为号,要聚众除掉这个魔头!

    只不过莫风止比起他的师傅血沿檐,更加善于掩藏行迹,至今还没人找到他。

    而且他的轮回诀深厚无比,可以让他在孩童和成人两种面貌之间切换。

    他孩童的样貌虽然已经暴露,但除了那晚唯一的活口徐愿,没人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

    黄一铭传书过来,除了告诉他们这些消息,也是希望能够找到徐愿口述那人的样貌,可以让他画出准确的海捕图形,便于张榜缉拿。

    只是昨夜徐愿追着顾菟走了,眼下也不知在哪,这就是黄捕头没想到的了。

    梁御风和石桐宇商量了一下,两人立刻去找乔乐康,向他明了情况。

    要找徐愿的话,恐怕还是乔庄主对他熟悉一点。

    落花明月皆临水,明月不流花自流。

    乔庄主彻夜未眠,守了钟寅一夜,结果还是直到梁御风他们过来的时候,贪睡的猫才醒过来。

    这才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要不死药的功效,就是神!

    钟猫能眨眼,能喘气,能转眼珠子,就是不能话也不能起身……

    简直完美诠释了“不死”这两个字。

    不过他的目光还算清澈,黑白分明,没像那个女孩卿沅那样,纯粹一活尸。假以时日,不定神智还能恢复正常。

    看来西王母的药方不但没偷工减料,还有所改良,真乃妙手神……兽医。

    梁少爷忍不住对石桐宇道:“贺云阳过,这不死药无论是谁吃了,再危急的情况也能挺一挺。现在看来没夸大啊。咱们还剩下两颗,就算定魂珠暂时找不回来,也可以给苗苗抵一时之急呢。”

    他选择性忽略了贺云阳的是兽,不是人……

    可惜石桐宇还是冷着脸,以沉默表达了拒绝。

    梁御风只好把剩下的药心贴身收好,他凝视着石桐宇苍白的侧脸,知道他心情异常不佳。

    他心翼翼观察了石桐宇半天,试探着问:“哥哥,你想去灵堂看看吗?我陪你去?”

    慕容安的老家远在姑苏,如今凶手尚未伏诛,他的尸身多半还停灵在金陵城里。想去瞻仰父亲的遗容,这已是最好的时机。

    梁御风知道,石桐宇是绝对不会想去姑苏慕容家的……

    石桐宇闻言,猛然抬起头,怔怔看着他。

    两人从钟寅的房间里走出来,太阳恰在这时完全升起。一刹那间,万簇金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刺得人眉睫生痛。

    或许是旭日东升的光芒太刺眼,石桐宇眼眶酸涩,几乎流下泪来。

    他用力闭上眼,忽然踏前一步,张臂抱住了梁御风。

    梁少爷当然是赶紧伸手抱回去。

    他总觉得,石桐宇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哭……

    十六年前,金陵城里,那个的、孤独的男孩子,是不是也曾这样、无声地痛哭着?

    那个时候,有人抱着他吗?有人安慰他吗?

    一念至此,梁御风的心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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