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晋江文学城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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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判了斩刑的王长安也在此时激动起来:“万万不能给褚源免死金牌啊,皇上。”

    他一副被永康帝辜负了的模样,声声泣泪:“皇上,纵然你要杀了臣,但臣也依旧对你忠心不二,愿意拿命来谏言。褚源身为先太子之子,又被淮阳候养大,他绝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臣子,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巧的正好在这个时间里提出辞官,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愿屈居在臣子的位置上”

    “王长安,休得妖言惑众!”褚霖怒道:“栽赃嫁祸淮阳侯府不成,还想在这儿造谣陷害,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我淮阳侯府几代人马革裹尸,忠心卫国,若是有异心,还有你这个奸臣佞臣在这里招摇撞骗、胡八道的份?”

    王长安似乎是豁出去了,呸了一声:“的冠冕堂皇,谁不知道先太子是先皇指定的李朝继承人,他的儿子也有问鼎的资格,老夫不信你淮阳侯府养大褚源,心里就没有别的想法。更别,沈太傅为此事,都十几年隐居不出,气性之大,别他服上,认皇上作正统。你们这些人心中是个什么算盘,就是不用脑子,也都能猜得到,老夫哪里有诬陷你们。皇上要是被你们蒙骗,真赐予了褚源免死金牌,那才是大错特错。今日大皇子一派和老夫做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们不过是运气不好,叫你们躲了去,若是有会,老夫绝对和你们死磕到底,灭你们满门,为皇上清除祸害,为皇子们铺平后路。”

    这话一出,不淮阳侯是个什么想法,就是坚定的保皇派,真正的忠君之臣都觉得难以接受。

    沈太傅更是气的胡子都歪了。

    “就因源儿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你们就无所不用其极地想除掉他?”老头子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到地板上,怒道:“先皇若是知道你们这般对待源儿,怕是死都不会心安。你们这好一群“忠义孝悌”的狗东西!”

    “皇上。”沈太傅看向永康帝的时候,眼泪就禁不住了,一大把年纪泪流满面,愤怒道:“老头子不若现在就带着源儿去见先皇吧,省的你们这般猜忌他,日日想要逼死他。”

    着,收了拐杖,颤颤巍巍走到褚源跟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殿内的柱子上撞去。

    “先生!”夏枢吓了一跳,慌忙扑过去拉他。

    “舅公?”褚源什么都看不见,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吓的夏枢一只抓着沈太傅,还赶紧又伸出一只去扶他:“夫君心。”

    幸好大理寺卿韩延及时冲了过来,一把挡到柱子前,拦住了沈太傅。

    “太傅,不可啊!”韩延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却充满了担忧和着急:“太傅,有什么话慢慢,莫着急。”

    “太傅使不得呀。”其他官员离得有些远,此时也到了跟前,纷纷劝道:“皇上一向看重褚大人,先前不知道褚大人身份的时候,尚且重用,如今知晓褚大人是亲侄儿,哪里会不为他考虑周全。”

    “太傅大可放心。”

    “对啊,皇上是圣明的君主,忠孝仁义,怎么也不会叫先皇和先太子失望,叫褚大人受了委屈的。”

    永康帝坐在皇帝宝座上,气的几乎发抖。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王长安这般蠢的忠臣。

    明明先前还挺灵的,怎地今日跟脑子被驴踢了似的,样样大失水准。不仅把他放到火上烤,还不断地往火上浇油。

    永康帝不是没怀疑过王长安是不是和褚家联合起来做戏,但这人一直胆如鼠,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命做赌的,所以他也只能把王长安今日的异常归结于王家人的“疯病”。

    被褚源拿住了贪污的罪证,就想斩草除根、不顾一切地把褚源和淮阳侯府给端了。

    计划是很好,可惜王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不识字,什么时候被人调换了书信和账册也未发现,就这么把掉包后的东西给埋到了褚霖的院子里。

    然后王长安企图诬陷淮阳侯府,却在淮阳侯府挖出了自己通敌及贪污的罪证。

    虽然通敌证据不足,押后再议,但贪污可是实打实的。

    永康帝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王长安这么个人。

    他忠君吗?或许!

    但永康帝不需要这种愚蠢又疯狂的“忠君”,一遇到意料外的事就不顾后果地发疯,谁知道会不会哪天被他坑的尸骨无存。

    这种疯子还是早点儿消失了,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确定了王长安的归处,永康帝心绪平静了些,脸上也从容地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担忧。

    从宝座上站起来,他几步疾走到沈太傅跟前,饱含愧疚又痛心地叹了口气:“太傅息怒,是朕对不住先皇和皇兄,没有照顾好源儿,叫他这般受辱,还患了眼疾,朕罪该万死!”

    “皇上。”永康帝此话一出,大臣们不乐意了,谴责道:“此事是淮阳侯府瞒而不报,淮阳候又管不住后院,和岳家产生龃龉,最终连累褚大人多番受苦,诸多纠葛又怎能怪皇上?”

    “就是。”周良道:“要怪也应该怪淮阳侯,若是早些上报褚大人身份,皇上必会极尽宠爱,天潢贵胄的身份,褚大人又哪里会经历这些腌臜。”

    众臣纷纷谴责淮阳侯府,褚源却神情平淡。

    等人嗡嗡嗡讲完了,他才淡淡地道:“舅舅对我有养育之恩,所做一切不过是遵循先皇旨意,保护我罢了。其他纠葛已是过往,不提也罢。”

    他一开口,众臣顿时有些讪讪的。

    今日之后,不管皇上册不册封褚源,身为宣和太子之子的褚源也和他们有了君臣之分,所以不管心中怎么想,面子上是绝不能触褚源霉头的。

    因为褚源这人比之两位皇子,更可怕!

    共事多年,就没有人不知道大理寺少卿心狠辣的。

    如今身份上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人估计也不会比两位骄狂的皇子性子收敛多少,所以得心叫他别记恨在心,不然略施个段,也足够叫人喝一壶的了。

    朝臣们都精明的很。

    于是,周良笑了笑,瞬间转换了态度,恭维道:“褚大人忠孝仁义,真乃李朝之典范!”

    其他大臣也打着哈哈,拍马屁道:“实乃李朝社稷之福啊!”

    夏枢:“”

    夏枢无语凝噎。

    这些人的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些吧。

    虽然不晓得淮阳候养育褚源怎么就变成先皇旨意了,也不明白这些大臣为啥闭着眼睛胡乱吹,但夏枢能明显能感觉出来,变了身份后,褚源的处境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想,或许就是这种微妙的不一样,才叫他人寝食难安,不论褚源怎么想的,是不是在意那个位置,那些人都要置褚源于死地。

    想通了这些,夏枢就明白,免死金牌必须得挣一挣。

    正好瞌睡来了,王长安给送枕头,他可得利用好这次会。

    于是,夏枢再次开口道:“夫君仁孝,已决定去皇陵陪伴先太子和先太子妃,为先祖守陵,其他事情并不想多掺和。但是很明显,以大皇子和二皇子为首的势力对夫君敌意甚重,并不会放过夫君,所以请皇上看在先皇和宣和太子的份上,若是真心疼爱我夫君,还是赐他一枚免死金牌吧。”

    此话一出,大殿上瞬间又静了下来。

    半晌,沈太傅幽幽叹了口气:“免死金牌也只能保证他们明面上不会对源儿动,但背后谁又能保证呢?”

    永康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太傅,朕已经”

    话还没完,就被王长安出声打断:“皇上,褚源狼子野心,去皇陵必是有所图谋,否则谁会去那鸟不拉屎、人迹罕至的地方?”

    冯二也忙道:“不能叫他跑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万一他躲起来了呢?”

    永康帝:“”

    众臣:“”

    永康帝差点儿没吐血。

    “来人啊!”永康帝大吼一声:“把王长安给朕押入大牢。把冯二给”

    他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没给冯二判决。

    但大怒之下,哪里还会有理智,直接给了个最重的处罚:“诬陷朝廷忠良,挑拨大皇子和朝臣的关系,即日起,革除官职,流放三千里!”

    王长安一听这话,瞬间老实,什么都没,听凭侍卫们把他拖了下去。

    而冯二惊恐万状地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与跋扈,一脸慌张:“皇上,臣冤枉啊!”

    大皇子一党也心惊不已,纷纷求情:“皇上,汝南候镇守北地,劳苦功高,冯显是他唯一的嫡子”

    永康帝却不耐烦地喝断:“教子无方、结党营私、挑拨皇子与朝臣的关系,朕没有寻他的不是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你们还敢替他求情?”

    永康帝四十多岁,正是精力下滑、颇感不济的年纪,儿子们一个两个的全都盯着他屁股下面的位置,虎视眈眈,骚操作不断,叫他觉都睡不好。

    但是除了不停地在后宫播种,以求老年再得一子外,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两个已经长大成人、野心勃勃的儿子。

    然而因着褚源这个更让他睡不着觉的存在,无论如何,他都得留住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以期将来若是没有皇子,他们也能把褚源踩死在脚下。

    冯二和王长安两个没长脑子的却纷纷给褚源递把柄,还毁坏两个皇子本就不堪的名声,可以,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他没把冯二判处斩立决,已经是他够宽容了。

    大皇子一派的人一看皇上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敢再吭声,只求朝会赶紧结束,去信北地,通知汝南候这一发生在京城的意外。

    冯二哪里想得到不过是去淮阳侯府逛了一圈,了两句话,就要被流放,人已经吓瘫在地上,慌乱无助地大喊着:“阿爹救命,快救救我啊!”

    然而这个档口,他阿爹正在北地,哪里能听得到,更遑论来救他了。

    皇帝听了心烦,挥了挥,侍卫们便利落上前,无情地将冯显拖出了大殿。

    “皇上。”永康帝本来想找个借口,把免死金牌的事揭过,韩延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冷面无私道:“皇上的家事臣本不应该管,但皇家没有家事,家事即为国事。二皇子因盐铁案和褚源结下仇怨,彼此之间本已不和,如今二皇子外家因诬陷淮阳侯府以及贪污而落马,废后又因设计除掉淮阳侯府二公子不成而自食其果,二皇子和褚源之间已结成死结。大皇子和褚源之间本无仇怨,但大皇子为嫁祸二皇子,背地里刺杀褚源,最终自食其果,至今圈禁,今日大皇子因设计褚源而受杖刑,外家表弟因诬陷褚源而流放外地,以大皇子的心胸,自然不会放过褚源。”

    韩延在永康帝越来越沉的目光下,丝毫不惧,悍然直谏道:“皇上,自古明君皆为忠义孝悌之人。臣恳请皇上赐予褚源一枚免死金牌,保他免受无妄之灾,同时,要两位皇子写下承诺书,若对褚源背后出,必无资格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