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红羽,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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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的另一侧,慕容泽一点儿都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一苏慕辰的肩膀,一提着酒壶。

    “要我啊,这儿的姑娘嗝其中的房中之术真叫人回味无穷。想来苏兄也是看上红羽姑娘这点吧?”

    罢,他隔着山水屏风,细细端详着床榻上正“酣睡的”背影。

    苏慕辰怔了怔。

    只是苦笑一声,并未作答。

    良久,拿酒的厮这才敲门进来。又端着一壶热酒站在慕容泽跟前。

    他怯懦地看向苏慕辰,嘘声道:“大人,这是您要的酒。”

    慕容泽撇他一眼:“这像什么话啊?那酒壶里的二两酒怎么够喝的?轲梓酒爷又不是买不起。银子?爷有的是!

    你还在这儿作甚?还不去开一坛给爷端上来?滚快点儿,省得惹爷生气!”

    厮连连歉声赔不是,带上房门默默离开。

    拔开酒壶的塞子就往自己口中倒着。

    酒渍顺着咽喉一路向下,让他本就被洒了一身花酒的衣衫又湿了几分。

    不一会儿,壶中酒又被他饮尽。

    他败兴极了,将酒壶丢在地上冲着苏慕辰不满地抱怨道:

    “这伊春坊哪儿都好,就这些伺候人的下人忒没眼力见!苏兄是不知道,我找伊春坊兜了多少圈子。一看到伊春坊的招牌,我差点就走了。

    门口才几个人?要不是相信苏兄不会骗我,我还不来了。

    现在看看,倒不是伊春坊的姑娘没姿色没本事,全是外头伺候的人惹的祸。

    但凡这儿的妈妈换几个会看颜色的人,伊春坊至于这么冷清?”

    闻着慕容泽身上的酒气,苏慕辰淡声叹息。

    “毕竟世间苦命人何其多,林妈妈心地善良这才收容那些可怜人来伊春坊。出来讨口饭吃本就不易。贤弟多担待几分吧。”

    慕容泽摆摆。此时他眼神迷离,只好用撑着头,一下又一下地晃着。

    “早知贤弟嗜酒如命,又爱美人,为兄千思万想,才选了伊春坊这两全其美的好地方。这十里开外,要最好的琼浆玉液,就属伊春坊私藏的轲梓酒了。贤弟平日定是没喝过这等好酒吧?”

    听着苏慕辰这般问自己。

    慕容泽心下便知,他是彻底相信自己就是孙晓了。

    “嗯,苏兄的品味,我信服!不是弟弟自夸,这天下有名有姓的酒我可都尝过。军中酒痴也算我的名头。

    御赐的秋露霜,还有西玄的白玄露,都进过我的肚子。起来,这轲梓酒的味道甚是好,怎么我以前没听过?”他茫然地问向苏慕辰。

    苏慕辰笑道:“轲梓酒本就是这儿伊春坊秘制的酒,就这伊春坊也不过十余坛罢了。贤弟若是喝完,那可就没咯。”

    “哦?此话怎讲?”慕容泽语气上扬。连连追问。

    苏慕辰也不卖关子,赶忙为他答疑解惑。

    “这轲梓酒乃是四十年前,一位追求这儿头牌的酿酒师傅为了追求美人而研制的。

    当年伊春坊可是红遍大江南北,想带走位美人可不容易,那位酿酒师父有位心上人,苦于银钱不够,就和这儿的宋妈妈打赌,若他能研制出绝无仅有的好酒专供伊春坊,那就用这独家好酒换取他的心上人。

    宋妈妈没当回事,连声答应下来后就不再理会他。可没想到那位师傅只用一年,真研制出十里八乡连连称赞的好酒来。

    当年的赌注人人皆知,宋妈妈无奈,只好同意那位师傅带着美人离开。这酒便是那位美人的名字。这在当年也算得上一出佳话。”

    “有这等好酒,伊春坊怎么还这么惨淡?”

    “确实如此,当年有了轲梓酒,伊春坊的生意也愈发喜人,但凡往来徐南城的客商,就没有不听过伊春坊的名声。

    奈何人有祸兮旦福,当年那位轲梓姑娘,不过从良才三年,便在出行意外时去世了。

    那位师傅也从此无心酿酒。只将院子内酿制的酒水匆匆交给宋妈妈后就追她而去。

    又发生了些事,伊春坊渐渐没落,宋妈妈也无心经营,就将伊春坊给让出去。而后几经辗转,才变成如今这幅惨状。

    前几日,贤弟还未曾回来,我在贵府做客,同伯父洽谈时才知这伊春坊这块儿的竟是你孙家产地。

    原来当年为了让伊春坊立足,就连伊春坊的租金都未曾向林妈妈索取,只让她安心经营。想来林妈妈是在感念伯父恩情,才将轲梓酒端上来供贤弟品鉴。就连为兄也是头回品鉴这轲梓酒呢。”

    慕容泽听完,不由得冷笑。

    惨淡到连租金都交不起?还真是诓骗傻子。

    这徐南城的地价虽比不得京城却也没那般虚高。就这红羽屋内的摆设,随便拿个去都够交付租金银两。

    他话里话外卖的葫芦倒是不少。

    敛去心头冷意,他大笑一声。似是对苏慕辰这般恭维很是满意。

    “苏兄这是哪里话?若是想喝,只管问我要!毕竟我家那老头要是去了,他头的东西可不就都是我的吗?”

    厮又再度推门进来,有了慕容泽的叮嘱,他这次真翻出一坛未开封过的轲梓酒。

    慕容泽看着厮心翼翼地捧着轲梓酒,他一把就夺过,拔出封口就放肆狂饮。

    苏慕辰连忙出声:“贤弟,这轲梓酒味道虽好却也不宜多饮,酒看着香醇,后劲可不是一般大。”

    “哎!苏兄,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我在军中那可是千杯不醉的。区区轲梓酒?不过两碗甜水罢了。”他笑了一声,又是几口酒下肚,言谈举止也越发地放浪不堪。

    一坛轲梓酒就被他如牛饮水般喝了个干净后,慕容泽的眼神都有些不清明。

    撑着酒桌,他摇晃地起身,扶着屏风道:

    “苏苏兄,我不行了。至于我家那老头,嗝还是你自个儿去吧,今晚,红羽姑娘怕是还要再陪我一夜才行。苏兄就,后日再来寻吧。”

    他眯着眼,脚步踉跄着走向床榻,一把就搂过苏令仪。不过片刻就传出酣睡的鼻息声。

    平淡的看着中滴酒未进的酒杯,还有那微微泛着湿意,透着浓浓酒气的外衫,苏慕辰站起身,走到床榻前。

    看着那被慕容泽死死抱在怀中,双被捆,根本不能动弹的可人儿。

    他却用着饱含情谊却又冰冷的语气问向苏令仪。

    “红羽,你可是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