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秀莹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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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铎月娘听得呼唤,见是杨秀莹,想着她身不方便,上次无端的已经闹了事情,如今见她呼唤,只怕又要闹出什么来,当下也不理会,只做没听见,拉了阁罗凤便走。杨秀莹急忙要追,却是不曾留意脚下,她本就在池塘边走,如今心里焦急,只觉衣服似被人踩中,整个人往前一扑,一脚踏空,跌进了水里,她身后跟着的丫头见主落了水,都慌乱做一团。

    好在秀莹也是识得水性的,只可惜身不方便,突然落水,也是被吓得没了反应。几个丫头只顾着害怕,也忘记了施救。

    铎月娘听得如此大的动静,不由皱了皱眉头。眼见跟着秀莹的几个丫头只知道慌作一团,不敢下水,也不呼救。绿桃无奈,只得一个猛扎进水里,把杨秀莹托举了起来,铎月娘招呼着丫头们一起,把她拉上了岸。

    杨秀莹被救了上来,所幸是在夏天,水并不冷。秀莹本是识得水性的,只是有着身孕,又因一时惊慌,竟忘了反应,直到被丫头们扶回了院,沐浴更衣后才回过神来,有些后怕的嘤嘤哭泣。索性救得及时,并不曾伤及胎儿。

    接到消息,张氏急忙赶了过去,眼见孩无碍,这才松了口气,念了声佛。待问起落水的经过,一众丫头怕受责罚,便把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铎月娘头上,只是秀莹主想要寻铎月娘话,铎月娘不搭理,急了要去追这才失足落水。

    杨秀莹本想辩解几句,可想到自己落水也是因为铎月娘躲着她。寻思着,自己又不是毒蛇猛兽,不过想与阁罗凤亲近亲近,沾沾童气,盼着能生个儿,也碍不着铎月娘什么。如此想着,竟忘了绿桃和铎月娘救她上来的好,只往铎月娘的坏处想,听得丫头们诬蔑铎月娘,竟也由着她们了。

    张氏听了又是一阵恼怒,什么事都离不了铎月娘,原本就不待见铎月娘,如今有了机会,更是要闹上一闹,便打发人请了皮逻阁来,又是添油加醋的道了一通,直把杨秀莹落水的事全扣在了铎月娘的头上。

    皮逻阁听了心里又惊又怒,想到自己收了秀莹和阿媛以后,铎月娘待他不似以往那般亲近,心里不由信了几分,当下也不作声,只是沉默着,众人看不懂他的表情,了一通也不敢在乱了。皮逻阁好声的安抚了杨秀莹一番,只等她平静了下来,皮逻阁才去了落幽阁。

    彼时铎月娘正在窗下教阁罗凤写字,嫣然却是一言不发的回来了,铎月娘见了奇怪,只淡笑着问了一句,“谁惹我们嫣然不痛快了?”

    嫣然听铎月娘问起,不由红了眼眶,“郎君的宣纸快用完了,去书房取,路过花园,被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好一通羞辱,奴婢心里气不过。”

    绿桃也掀了帘进来,“左右不过就是那几句,她要真有能耐,何必拿你出气,芝麻大的事你也放在心上。”

    几句话的模糊,铎月娘却是猜到了个大概,估计又是那些闲得无聊的丫头婆背后嚼舌根,不过就是她占了平妻的位置,挡了皮逻阁和原媛的恩爱。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淡淡一笑,“绿桃的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为难自己做什么,嘴长在她们身上,随她们去。”

    嫣然却是扭紧了手里的手帕,“主不知,今天她们的太过分,都主用麝香害莹主一次不成,所以这次用了妖法把莹主弄到水里去的。还三郎如今与少夫人生分也是您施的术法,现在府里都你是养蛊婆呢。”

    “养蛊婆?”铎月娘想了一下,笑了,“下次若在听到有人,你只管告诉她们,我不是养蛊婆,我是西方女巫,东方神婆。谁不怕死,只管来试试,呵呵!”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嫣然和绿桃见铎月娘的好玩也笑了。

    三人正笑做一团,皮逻阁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面色不善,铎月娘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迎了上去,“夫君怎么过来了?我去给你沏杯茶。”

    “不必”皮逻阁生硬的吐出两个字,看了一眼刚想过来行礼的阁罗凤,大手一挥,“凤儿先出去,我有话要与你娘亲。”

    铎月娘眼见皮逻阁神色不对,悄悄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阁罗凤也看出皮逻阁不悦,到底不敢多什么,只得恭敬的退了出去,却也不走远,悄悄的跟着绿桃守在屋外。

    皮逻阁沉默了,似在斟酌用词,良久才语重心长的道:“月娘,我知道你孩没了,你很心痛,可我们还有凤儿,秀莹也是个可怜的,你何苦还要害她。”

    “害她?”铎月娘微微一愣,摇头道:“我为何要害她?”

    “我!”只一个字,皮逻阁再不出别的话来,是呀,铎月娘为何要害秀莹,她有阁罗凤呀,可他又觉得秀莹不会拿孩开玩笑,想了一会,终究牵强的挤出一句,“秀莹如何落的水,你心里清楚。”

    铎月娘唇角一勾,勾出一抹凄然,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时,别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是缺点,自己何必解释呢,“我自然清楚,我就在哪里看着呢。夫君,你清楚吗?”

    “为什么?”皮逻阁咬牙挤出三个字,铎月娘似是而非的回答,让皮逻阁对那几个丫头的话,不由信服了几分。

    如果刚才嫣然听到的话对铎月娘没有影响,如今影响却是大了。皮逻阁的质问让铎月娘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挡了他们恩爱的人,所以不管谁出了事,他都要找她的不是,怒火在慢慢的聚集,“不为什么,只为我心里不痛快,见不得别人好。如此答案,夫君可满意?”铎月娘怒火涌上心头,口不择言的乱起来,只急得站在屋外的绿桃不知怎么办才好,把一条好好的手绢绞成了麻花。

    皮逻阁闭了闭眼,压抑住心里的怒火,“月娘,你从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今怎也变得如此冷血了!”

    “噢!”铎月娘拉高了尾音,“因为我的夫君不相信我,所以我便只能冷血一些,因为我的夫君三妻四妾,让我不痛快了,所以我便给自己找个痛快的事,让自己也开心一下。”铎月娘觉得自己的理智第一次离自己而去,她不计较后果,只享受着用语言刺激别人,带来的痛快。殊不知,锋利的言语就是一把双刃的刀,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皮逻阁心里更是气恼,她竟然不顾惜秀莹的身孕,直接走人,对于秀莹落水也是冷漠对待,他还怎么信她,“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觉得你太冷漠,太无情,纵使你不喜欢秀莹,至少面上的和气也要维持些,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就走,她落水你也不救一救。”语气里却是有些抱怨。

    不救?铎月娘愣了,不由嘲讽一笑,“我竟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如此看我,她的孩在她肚里,我又没有推她落水,她不爱惜自己,难道还要我爱惜她不成,这竟也成了我的错。”本来打算解释的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是,我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夫君若瞧着我碍眼,只管休了我便是,何苦还留着我,夹在你们中间,给自己找不痛快。”

    皮逻阁本来也没打算要追究什么,只想找她问个清楚,谁知话没几句,铎月娘竟提出了休书的事来,心里顿时一阵闷闷的疼,她竟是如此厌烦自己了吗,当下也不多想,直接道:“你便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那个瘸的怀抱吗?我们几年的夫妻,难道你都看不到我的好,我竟比不过一个瘸吗?”

    听他口里又提到皮罗?,铎月娘好气又好笑,“你要为你的爱妾出头,直接罚了我便是,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我五哥哪里又招了你的厌,如何又要侮辱他。为何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就不能多惦记着家里的兄弟姐妹一些。”

    提到皮罗?,皮逻阁又不由想到自己书桌上那一摞?赕送来的家书,还有那每年一幅,没有间断的画像。要兄妹,自然是铎罗望与铎月娘更亲一些,可问好的家书却是?赕来的最多,让他不多想都不行,接着又想起月娘产,是皮罗?在守护;他与阿媛成亲那天走水的时候,皮罗?把铎月娘抱在怀里的情景。虽然铎罗望了那番不知真假的话,解了当时的尴尬,可皮逻阁也是男人,他能看懂皮罗?眼里的深情,那绝对不是兄妹之情,如今听得铎月娘提起他纳妾的事,也急了,“我便是三妻四妾又如何,至少她们不会与自己的兄长搂搂抱抱。”

    铎月娘在忍不住了,腾的站起身来,声音不由高了八度,“夫君这是想我水性杨花吗,你若嫌我占了别人的位置,一封休书的事而已,何必如此麻烦,你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我挡了你们的恩爱,如今到是会挑我的不是了,既然你秀莹落水是我的错,那我也跳一回,到底能偿还了吧。”着,提了裙往门外奔去,只留了一道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