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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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廷之本在跟陶严话,闻言目瞪口呆,怎的就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陶严也是震惊了,安贵妃怎么突然乱点鸳鸯谱,拉郎配啊?

    沈言诚正欲饮下的一杯酒,也猛然停在了胸口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廷之眼见陶严的笑意顿时散去,便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姐姐你开什么玩笑?”

    着亲自将面前的一叠葡萄端上去,压低了声音对安贵妃挤眉弄眼,“贵妃娘娘,你多吃葡萄少话,休要胡扯!”

    安贵妃扯下一枚葡萄,瞪着弟弟,“臭子,你是不是看云姝是南越来的,瞧不上人家?”

    “什么呢?”安廷之翻了个白眼,大为无语,“你别乱牵线,我跟云姝姑娘分明不认识。”

    安贵妃不以为然,“婚姻大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用得着你自己相看?”

    安廷之几乎要把托着葡萄的高脚瓷盘捏碎,咬牙道:“那你也不先问问,人家是否有了心上人,当着这么多人这话,是叫人家怎么回答好呢?”他的眸光瞥向陶严,使劲儿给姐姐使眼色。

    安贵妃的视线越过安廷之,果然见陶严面色不佳,而云姝亦是面露为难之色,想来正在思索要如何回答自己方才所言。

    沈言诚将酒樽轻轻放下,唇角弯起一丝弧度,“贵妃娘娘,夏日炎炎,虽是酌怡情,亦是容易迷醉,言诚还请贵妃娘娘保重玉体。”

    云姝不妨沈言诚竟会开口为自己解围,陶严也深感意外,孤僻寡言的四皇子竟然愿意出席宫外宴会,还会仗义执言,可转念一想,云姝在徐贵嫔身边多年,或许也是有些情分在。

    安贵妃见安廷之与云姝皆是无意彼此,加之沈言诚适时给了一个台阶下,她自不是不明就里的迂腐之人,便顺着他的话,摇晃了两下身子,“这是年前酿下的菊花酒,一直埋在国公府的梅花树下,今日才起出来尝个新鲜,却不想劲道如此之大,才饮下两杯,本宫已然有些迷糊了。”

    安廷之捧着葡萄下去,从容地面对着诸位宾客,“好酒共尝,廷之敬诸位一杯。”

    众人见世子如此给面子,自是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欢笑之间乐声再起,便将方才险些弄巧成拙的尴尬局面化解了过去。

    散席后,云姝带着李云婵向安贵妃告辞,安贵妃遗憾地:“本宫原想着撮合你与廷之,谁知你们之间两相无意,真是可惜。”

    云姝感恩地:“贵妃娘娘厚爱,云姝实在羞愧,世子乃人中龙凤,云姝自惭形秽。”

    “本宫知道你的好处,在本宫面前就不必妄自菲薄了。”安贵妃的视线延伸出去,落在了陶严出门的背影之上,“也是我浑忘了,在宫中时,你与陶严便比旁人亲近,若非廷之提醒,本宫还不明就里,险些错点了鸳鸯。”

    “贵妃娘娘,我和陶将军”云姝想解释,却又深感有口难言,若她与陶严无情,今日便是辜负了安廷之一番好意,若有情,可陶严分明无意,心头转了转,还是将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回府的马车之上,李云婳正坐在里面不断地掉着眼泪,比起上次被沈言诚赶出皇宫,这次安贵妃的当众羞辱更叫她颜面扫地,一张脸又红又肿,嘴角都被明湘打得开裂流血了,肿胀得都失去了知觉。

    李云婵路过,透过车窗好心:“大姐,你别哭了,回去拿煮好的鸡蛋剥了皮滚一滚,能消肿的。”

    李云婳张口想骂几句出气,哪知面颊一动就是剧烈的疼痛,只得作罢,恨恨摔下了帘子。

    云姝坐回自己的马车,额头上的伤口已然淡去,可当日被人欺侮的恐惧仍然清晰,掌嘴八十,算便宜她了。

    夜里的清风楼,陶严坐在大堂喝酒。

    安廷之走进来望了两眼,坐到陶严那一桌,熟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是吃不惯南越的菜吗,怎么来清风楼?大晚上的派人来国公府找我,到底什么要紧事,白天宴会怎么不?”

    陶严沉默着喝酒。

    安廷之继续问:“我姐姐撮合我和云姝,也是好心为我,你该不会这般心眼,为此耿耿于怀吧?”

    “当然不是。”

    “那是特地为了之前在校场险些一箭射死我,给我赔罪来了?”安廷之着,当日之事又在脑海之中鲜活起来,“话回来,那天你到底怎么了,不管不顾地就从校场冲了出去,连五皇子都撂下来了,那可是嫡皇子,你也不怕帝后问责。”

    陶严大致将当日事情给安廷之听,果不其然,安廷之对李云婳的行径大为光火,义愤填膺道:“女子,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看来我姐姐今日对她的惩罚,还轻了些。”想了想又觉得陶严的状态不对,“可虽有波折,眼下云姝姑娘已经无碍,你还在这儿愁什么?”

    “我想起云姝那天问我,为何如此紧张她。”

    安廷之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哈哈大笑,“这还用问,她瞧不出来吗?”

    陶严皱起眉头,“瞧出什么?”

    “瞧出你在意人家,心里头有人家!”安廷之嚼了一粒花生米,兴奋地,“你是不知道你那天冲出校场去救她时的那个表情,我跟随你征战漠北时被敌军围困木兰山,生死存亡的关头,我都不曾见到你有如此慌乱过,还有今天,我姐姐要把云姝姑娘许配给我时,你那张脸都绿了你知道吗?”

    “我?”陶严不相信地摇摇头,“怎么会呢,我带她回大齐时,她才十岁,的一个孩子,在我心里,她一直是那个南越的公主啊。”

    安廷之若有所思,却不相信陶严的话,“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既不喜欢人家,那有什么好烦恼的,上次你对顾晚柠多果断你都忘了?”

    陶严无言以对,闷头喝下一盏酒。

    “不过陶严。”安廷之用指比了个数字,“七年后再见到云姝姑娘至今,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一个女子,不再是当初的孩子了,你确信自己对她,仍然是当初对待南越公主的怜惜与悲悯,毫无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