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不认他
一拳砸在桌上,弘书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盯着虚空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欲择人而噬。
好,弘历,你很好!
他怫然起身,甩袖直奔养心殿。
“六阿哥,您来”苏培盛话都还没完,弘书便从他身边像风一样卷了进去。
这还是六阿哥第一次无视他,不过,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苏培盛在心中悄悄叹气,六阿哥这是知道了吧,希望六阿哥能冷静些,莫要怒火上头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
他悄无声息地贴着门轴进入屋内,果然看见六阿哥正在沉默的和皇上对峙,压抑的气氛仿佛稍微有点火花就能爆炸。苏培盛不敢多看,冲屋内不多的几个宫人隐秘地打了个势,带着他们退出去,然后将人挥散,自己远远的守着门。
屋内只剩父子二人,终是胤禛叹了口气,柔和语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吗?弘书咬着腮肉、双拳紧握,努力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将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这事和阿玛没有关系,弘书,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错人。反复劝诫自己后,他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道:“儿臣来,想问皇阿玛借几个人。”
胤禛微微诧异:“借什么人?”
“粘杆处的人。”
胤禛心下微沉:“做什么。”
弘书咧了咧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听闻京中有人家业甚富,儿臣缺钱,想去做一回江洋大盗。”
胤禛沉默不语,直直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弘书不躲不避,坦坦荡荡的与他对视。
那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得久了,胤禛竟也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烫伤了。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他移开视线,轻声道:“不要闹的太过。”
弘书胸中梗着的那口气消散了些:“是。”
是夜,四贝子府,身怀五甲的富察氏却还没能安歇,疲惫地问道:“大夫还没请来吗?”
几日前,富察格格十月怀胎诞下一子,弘历很是高兴,但这孩子却不知为何有惊夜的毛病,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富察格格生产时遭了些罪,无力照看孩子,弘历便让人将孩子抱到富察氏院子里,让她照料。
“来了,来了。”
等大夫用特殊法将孩子哄睡,富察氏也撑不住躺下,准备要睡时,去送大夫离开的奶嬷嬷匆匆回来,贴在她耳边禀道:“福晋,方才守夜处的人来报,吴书来又从后门处领人进府送去前院了。”
富察氏条件反射地就想起身,但在脖子支起来后反应过来,又重重躺了回去,疲惫道:“不用管,就当不知道,去睡吧。”
奶嬷嬷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替她放下床帐,悄无声息地离开。
富察氏艰难地侧过身子,面朝向墙,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掉落,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的话爷何曾听过。
四贝子府前院,这里静悄悄的,连守夜的下人也没有几个,吴书来将裹得严实的人送入主子的卧室,留在门外亲自守着。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屋内传来的调笑声,眼瞧着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赶紧往外走几步,将院内不多的下人挥退的更远了些。
寂静的夜里,院外偶尔响起的蝉鸣声也很快被守夜的人消灭掉,在这样的环境中,吴书来敏锐地听见一道细微的落地声,正欲返身查看,后颈处就遭受重击,然后不省人事地软倒在地。
弘书轻轻踱步过来,看了看院内寥寥无几俱被控制的下人,嘲讽地笑了笑:“看来我的好四哥正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啊,倒是方便了我。”
悄然无声聚集到他身前的黑衣人齐齐垂着头,默然不语地静候吩咐。
弘书望着还亮着灯
火、依稀能听到娇笑声的房间,冷然吩咐:“该做什么你们知道,隔壁有人接应,尽快。”
粘杆处的人齐齐离开,只留下一位跟在弘书身边。
弘书看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吩咐郎图几个:“去,将人制住,嘴堵上,不要打晕。”
郎图几个一言不发的躬身领命,无声无息的靠近室内,弘历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什么人’就被死死制住。
弘书信步由缰地走进去,时不时还因为屋内的装饰品驻足停留一二,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被五花大绑的弘历面前。
弘历看到他,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来,身体疯狂扭动:“唔唔唔唔!”
弘书摆了摆,郎图他们有序退出室内,按照吩咐在外间开始搜刮起来。粘杆处的那个,迟疑了下,到底还是跟着退了出去。
冷冷看着眼前正愤怒地冲他‘唔唔唔’个不停的人,弘书好心蹲下,勾起嘴角笑道:“四哥看到我很惊讶?”他偏头看了看床上被裹得严实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我倒是不惊讶看到的一切呢。”
弘书伸捏住弘历的下巴,在他脸上轻轻拍打:“四哥,这几日是不是过的挺潇洒?真好,弟弟再给你助助兴”
话音未落。
“啪!”
重重的巴掌声响起,弘历的头被这一巴掌甩的偏了九十度,脑袋嗡嗡直响。
弘书甩了甩:“呼,还挺疼。四哥,这兴助的到位不。”
弘历缓过那阵晕眩,恶狠狠盯住弘书,:“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弘书偏了偏耳朵:“四哥你什么,不够?还想要?没问题,弟弟这就满足你。”
“啪!”
“啪!”
弘书一脸平静的左右开弓,直将弘历的脸扇成了猪头。弘历一开始还挣扎怒骂,后来却一语不发,只死死盯着弘书,阴狠的眼神像是要当场把弘书扒皮喝血。
弘书蹲累了,站起身,拿鞋尖挑着弘历的下巴,欣赏他的表情:“四哥,你这个眼神我很喜欢,记得保持。”
下一秒,一脚踹在弘历的肚子上,然后是第二脚第三脚,遭受重击的弘历弓成一只虾子,脸胀的通红,脖子青筋凸起,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弘书面无表情的一脚又一脚下去,直到被一声‘咔嚓’的骨裂声惊醒。他不知什么时候变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似乎晕了过去的弘历,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中叫嚣,就在这时,他眼前忽然闪过阿玛的脸呼,弘书长长的吐了口气,用脚尖碾了碾地面,到底没再继续。
在外间搜刮完的郎图等人进来,看到昏迷的弘历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和同样吓得不轻的粘杆处暗卫一起上前查看。
还好还好,只是肋骨断裂一根,痛晕过去。郎图松了一口气,起身看向自始至终满脸冷漠地站在那里的主子,有心想要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弘书没在意他们的表情,走到一边,掀起床帘看着床上的女人:“去把吴书来弄醒,问问她是谁。”
粘杆处暗卫犹豫了下,第一次开口话,声音嘶哑:“回六阿哥,奴才认识,此女是寻芳楼的清倌人云映蝶。”
弘书打量了他一眼,没去好奇他怎么知道:“我要明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四贝子府过了一夜。”
郎图几个恭声答应:“是。”
弘书再次从屋内出来,方才让他驻足的装饰品全都不见,整个屋里除了体积过大搬不动的东西外,其他稍微值钱些的都不翼而飞。
满意的点点头,弘书去了一墙之隔的雍和宫休息,粘杆处的人却仍像蚂蚁一样忙碌着将四贝子府的库房搬到隔壁雍和宫。
翌日,前院的门被敲得砰砰响,吴书来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后,暗叫不好,顾不得后颈处剧烈的头痛,一头扑进屋内找主子。
很快,整座四贝子府都喧闹起来。
再接着,整座京城都喧闹起来。
“听了吗?四贝子府昨晚被江洋大盗洗劫了,那江洋大盗胆子大的很,直接杀进去,杀得血流成河,然后把四贝子府整个搬空了!”
“你这哪儿听来的谣言,什么血流成河,我听啊,四贝子是遭了美人计。寻芳楼的清倌人云映蝶知道吧,就是她!迷惑四贝子进府踩点,然后弄晕了四贝子,假借四贝子的命令叫来同伙搬空了库房而已。”
“真的假的?四贝子那等人物,什么美人没见过,还会被一个清倌人迷了眼?”
“我骗你做什么!听啊,那云映蝶做了案竟还没走,装作一同被江洋大盗迷倒了的样子想蒙混过关,结果被去查案的刑部大人一眼识破,要抓她,结果你猜怎么着?嘿,这云映蝶的同伙竟然也没走,把她救走了!”
“嚯,那这伙人可真厉害,竟然能从刑部老爷的上逃脱。”
“谁不是呢”
漫天风雨之下,自有御史闻风而动,一个个弹劾奏折快速生成。
而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弘书早已回了宫,无人发觉他曾彻夜不归。
一觉醒来的胤禛,第一时间听完了粘杆处的汇报,然后又听到京城已经漫天传闻的消息,他正觉得有些头晕的时候,苏培盛来报,弘历满身是伤的被人抬着来告状来了。
“四阿哥一路宣扬,、,昨晚洗劫了他府邸,将他打成重伤的人是六阿哥。”苏培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胤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摔了一个茶盏:“嫌自己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六就没出过宫!让他给朕滚回府上反省去!”
苏培盛连滚带爬地去传话。
胤禛抚着额头道:“传六阿哥!”
“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朕的?”胤禛的语气没有起伏,平静地看着弘书。
弘书垂着眼睫,没有话。
“不要闹得太过!”胤禛一字一顿地道,“朕的话,现在对你就是耳边风,是不是!”
弘书依旧不发一言。
“话!”胤禛暴躁的起身,“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看不出是谁做的?!你还动打伤弘历,残害兄弟的名声你当很好听吗!”
“他是你的哥哥,他有错,你可以指责、可以弹劾,为什么要动?你的脑子呢,你知不知道,从你动的那刻起,错的就是你!”到最后,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不知道!”弘书抬起头,语气生硬的道,“他不是我哥,我额娘只给我生了一个哥哥,我哥哥八岁就死了!”
“你什么?”胤禛不敢置信地反问。
弘书重复道:“我,他不是我哥,我不认他。”
“好,好。”胤禛怒极而笑,“只有你额娘生的才是你的兄弟,朕这个阿玛的孩子都不是你的兄弟是吧?”
“那你干脆连朕这个阿玛也不要认了!朕的皇位,你也别想要了!”
弘书抿唇道:“不,您的皇位,我一定会要。”
“你,你!”胤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抖着指着弘书,“朕不给你,你当如何。”
弘书没有丝毫犹豫:“那我就造反!”
“造反,好,你造”胤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无意识。
弘书只愣了短短一瞬,就扑过去将人接住:“阿玛!阿玛?来人!”
胤禛再次醒来时,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反胃。
“呕。”他起身趴到床边吐了,有人半
搂着他,给他支撑、给他拍背,在他吐完后,拿帕子给他擦嘴,端着温水喂到他嘴边。
胤禛漱完口,直起身子,看到的果然是那个逆子:“你”
弘书一杯水堵住他的嘴,脸色很不好看:“先喝水,自己中暑了都不知道!还穿的那么厚!”
胤禛这才发觉身上被脱得只剩中衣,苏培盛正站在床脚扇风。
几杯水下肚,胤禛感觉恶心减轻了点,被扶着躺下。
弘书重新拿了一块帕子,在水中浸湿、揉搓、拧干,然后从头给他擦拭——就刚刚吐这么一下,原本擦得很干爽的皮肤上又渗出一层绵密的虚汗。
胤禛一边被他抬胳膊擦腋下,一边冷声道:“你不是要造反吗,现在朕倒了,多好的会,还不赶紧去矫诏。”
“咚!”是苏培盛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
弘书正好擦完脚,瞥了一眼满脸‘我命休矣’的苏培盛,道:“跪着做什么,起来扇风。”
完也不管苏培盛能不能爬起来,回到床头,一边在铜盆里洗帕子,一边没什么情绪的道:“我不会造您的反。”
“只会造下一任皇帝的反。”弘书拿着帕子要给胤禛敷在头上,“否则我没有活路。”
“”眼看帕子越来越近,胤禛忍无可忍地道,“擦过脚的!”
弘书一顿,收回帕子,撇撇嘴,嘀咕道:“自己的还嫌弃。”
胤禛额头青筋直跳,干脆撇过头去不看他。
弘书给他换了块新帕子敷在额头,道:“您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给内阁传话您身体不适,今儿不会有人来打扰您,奏折放到明日再批也不迟。”
“我得去看额娘了。”
弘书离开后,胤禛转回头,问跪在床脚扇风的苏培盛:“朕晕了多久。”
“回皇上,您晕了有一刻钟。”苏培盛的声音特别轻缓。
胤禛闭上眼,没再什么,脑子却一直回响着那句话。
我没有活路。
用膳时间,福慧来了:“皇阿玛,您好点了吗?”
胤禛道:“你来做什么。”
福慧嘿嘿笑道:“六哥让我来陪着您、督促您用膳,他您最不自觉,今儿又身体不舒服,肯定又要以此为借口不用膳。”完看胤禛瞪眼,连忙双握拳挡在胸前,无辜地道,“是六哥让我这么转述的,您要罚别罚我!”
“哼。”胤禛冷哼一声,没跟这个六的跟屁虫计较。
第二日,胤禛的中暑完全好了,案头上也堆满了弹劾弘历狎妓的折子,偶尔夹杂着一两封弹劾六阿哥残害兄弟、残暴不仁。
他一本本翻着折子,表情阴晴不定,直到全部看完,也没有动一下笔。
苏培盛心翼翼地进来,轻声道:“皇上,三阿哥求见。”完他就默默等着千年不变的‘不见’,谁知听到的却是。
“传。”
苏培盛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
弘时也没想到自己能被召见,不敢置信地确认道:“苏公公,皇阿玛真要见我?”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仍觉得如在梦中,走路都有些发飘,直到真的见到胤禛,心才落到地上,“儿子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什么事。”胤禛道。
“啊?”弘时发懵。
胤禛皱眉不悦:“朕问你求见是为什么事!”
他、他就是例行求见啊弘时磕巴道:“儿子、儿子听您身体不适,求见、求见问安。”
“你进宫就为这个?”胤禛面无表情地道。
这、是还是不是呢?弘时拿捏不住,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儿子还要去毓庆宫见六弟,如今印刷的事情是儿子在管。”
胤禛这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儿子和印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他想起一事来:“之前的那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推出后效果如何?”
弘时迟疑了下,道:“儿子不大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听二十一叔无意中提起过几句,好似在仕林中有人针对。”
“嗯?”胤禛眉头一拧,沉默了片刻,才道,“知道了,退下吧。”
等弘时走后,胤禛又将弹劾折子看了一遍,除此之外,还将粘杆处前日在弘历府上拿走的财务清单看了一遍,越看神色越冷。
虽然昨日主要是在和弘书生气,但不代表胤禛就对弘历的错视而不见了,大清立国以来,一直是重典整治官员嫖娼,先不效果有多少吧,但也从来没有皇子敢带头明知故犯的!
何况皇后还病着!本来弘历在外邀名胤禛就不喜,乞丐那一出更是让他想到了允禩,但念在他好歹也算是真金白银为皇后祈福的份上,就不打算什么。谁知道,他的‘好’儿子,不止是学了老八邀名的做派,还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学了个彻底,一边在外用皇后的病刷‘孝顺’名声,一边狎妓取乐。
恐怕,心中因为皇后病重,不知道有多高兴。
——也不怪六忍不住动。
胤禛忍不住想到,若是换成他和老八,他也会忍不住动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完全冷了,一道圣旨发出去,大骂弘历虚伪不孝、奸猾成性,革了他的贝子爵,记杖责六十,等他养好伤就行刑。
一个贝子爵而已,可不够。弘书站在永寿宫的门口,眺望养心殿。
弘历遭此大劫,支持他的人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助力,马齐这个妻族和福敏这个老师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阿玛,您是四阿哥的老师。四阿哥若不好,别人能置身事外,咱们一家如何能?”
面对长子的这番劝,福敏深深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是啊,事已至此,他怎么还会天真的妄想能够置身事外呢。
怪他,怪他啊。
“我知道了,你去给四阿哥,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让他不要着急,先养好伤,静待时。”一句话,福敏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只是他没想到,长子这边的话才传过去,转头他就被弹劾的折子淹没,然后以做浙江巡抚时,徇私为浙江布政使佟吉图挪动库银遮掩之事,被夺职罢官。
福敏摘下顶戴花翎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兜兜转转十来年,到头来,还是一个免官的结局。
不过,这对他来,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养心殿,胤禛批完让黄国材暂时兼任吏部尚书的折子,放下笔,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朕记得毓庆宫送来过一批帛纸的五三,可是?”
“是。”苏培盛回道,“您当时吩咐先收起来,奴才便让人收到库房去了。”
当时皇后才病发,胤禛便让先收起来:“拿出来吧。”
等苏培盛带着人将几箱子书抬出来的时候,便接到胤禛递过来的一张纸:“给这张名单上的人,一人赏一本。”
怡亲王、张廷玉、岳钟琪、夸岱、黄国材、鄂尔泰、李卫、田文镜苏培盛随意瞄了一眼,看到的都是简在帝心、仕途红红火火的名字。
将事情安排下去,转头又看见福慧:“七阿哥,您稍后,奴才给您通报。”进去片刻,就出来请,“皇上唤您进去。”
“又来做什么?”胤禛头也不抬地问道。
“六哥让我来陪您用膳。”福慧已经没有第一次接到任务时的高兴,此时袖着,一副规矩到不能再规矩的样子。
“哼,他自己怎么不来?”胤禛道,“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福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声道:“六哥他忙。”
“他忙?”胤禛嗤道,“他又在忙什么大事!”
很快胤禛就知道弘书在忙什么大事了。
内廷有人状告,坤宁宫值守太监用劣质馊肉偷换神案贡肉,将贡肉偷渡到宫外去卖,短短半月时间就获利巨大。
而这一块,正好是熹妃接管理。
查明属实后,胤禛勃然大怒,将涉事太监通通杖毙。
而熹妃,以御下不严,收回宫权,降为谨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