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许趴着

A+A-

    汤幼宁就这么被放走了。

    从白雾堂出来,湘巧见她眼皮通红,不由担心∶“娘子怎么了?王爷了什么?”汤幼宁快步走着,道“他给我涨月例。”

    湘巧和十澜皆是不解,好端端的为何涨月例,而且这不是好事么,怎就一脸不愉快?汤幼宁委屈得很,“我卖画,他生气,他还不承认。”

    两人都是玲珑剔透之人,她这么一提,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十澜问道“娘子了要给王爷买生辰礼么”汤幼宁哪有心情这个,他没问,她就没想到要提一提。

    十澜笑道“娘子别伤心,王爷知晓了缘由,定然不舍得怪你了。”她想把人劝回去解释解释。

    汤幼宁不回去,也不想,“怪就怪,我不理他。”她道“我要回去玩珠子了”

    娘子有点气性,正委屈着呢。

    湘巧拦住了十澜,低声道∶“晚些再让王爷知道,或许效果更好。”

    娘子的脾气乖巧柔软,多么可人疼,王爷若是知道自己错怪了她,还能那样铁石心肠么?

    王爷他会么十澜略有些迟疑。

    不过,目前而言,最能让王爷做出退让之人,毫无疑问,就是雪鸬园这位了。

    回到园里,汤幼宁自己抱着玉珠盒子到廊下玩去了,果然不把薄时衍放心上。

    湘巧跟秦婆子解释了一番,秦婆子听得心惊肉跳“本想好好备个生辰礼,差点惹出事来。”

    对于湘巧的做法,她是赞同的,既然卖画情有可原,不妨让娘子与王爷自己解决,就不需要她们在一旁上蹿下跳了。她们只管等着就是。

    ————也没有等多久。

    傍晚时分,茂岚就把一切查清楚了。

    从虞蘅风买画,孙大人撞见,汤姨娘拿了三百两银子在乐安坊的一家铺子里,定做了金马鞍,地方还是齐世子介绍的。

    种种细节,无一落下。

    薄时衍的指尖微动,“你,她为了给本王准备一个贵重的生辰礼?”茂岚回道“确实是这样没错,那个订单足足一百六十两银。”

    金马鞍并非纯金,乃是镀金,但是那么大一个,加上镶嵌宝石,也不便宜。以如今的物价,一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吃喝两三个月了。

    府上姨娘们的月例是二两,汤幼宁的五两还是陈管家自作主张上调的。

    “她倒是大方。”

    书案后方,薄时衍搁下毛笔,吩咐道“你拿五百两,去把画买回来。”“好的,王爷。”茂岚领命而去。

    薄时衍站起身,喊了苒松入内,把书房的东西收拾了,他要带去雪鸬园。苒松在玄关处候着,多少也听了一耳朵。

    他向来是个多嘴的,道“主子,对娘子你得哄着些,不好空过去啊”

    薄时衍缓缓斜他一眼“聒噪。”

    话虽如此,他还是在库房里拿了一个南瓜盅过去。

    南瓜盅整体皆是黄金制成,厚实光滑的瓜瓢,里面塞了很多精雕细琢的南瓜籽。金灿灿的瓜籽,数量繁多,适合过年过节给孩或者下人分发打赏。带这个给汤幼宁,是给她留着自己玩的。

    过去时,雪鸬园里头正准备摆饭。

    湘巧装作啥事不知,笑着过来见礼,道“不知王爷要来,这就去让厨房添菜。”“嗯,”薄时衍抬眸轻扫”她呢”

    湘巧回道“娘子在内室更衣呢。”

    午后尚有几分热意,初秋的昼夜温差大,在廊下玩出微微汗意,湘宜打水进去伺候梳洗了。

    薄时衍直接进去了。

    掀起纱帐,转过屏风,一眼便看见了靠椅上面荡悠着脚丫子的汤幼宁。

    她刚沐浴过,穿着轻薄的衫裙,湘宜与十澜正在身后替她绞发,长长的鸦青色发丝,垂坠身后。她脚上没穿鞋袜,白生生一对精巧玉足,晃人眼。

    &p;p;qt;王爷。&p;p;qt;

    湘宜和十澜尚未行礼,薄时衍伸挥退∶“下去。”二人面面相觑,乖乖退场了。

    汤幼宁一改方才闲适的姿态,端正了坐姿,抬眸望着他,一言不发。薄时衍走了过去,把南瓜盅放在她边。顺挽起她一束发丝,拢在掌心,半干不干。

    “打开看看。”他。

    汤幼宁悄悄斜了黄金南瓜球一眼,没动。

    薄时衍拿起干燥的巾布,替她把头发擦干,问道“你定制的马鞍呢”

    “还没拿到呢。”她下意识回答。答完后才问“你怎么知道了”

    薄时衍不答,点着南瓜盅道“这是本王给你的回礼。”

    汤幼宁抬头看他,她是坐着的,这么一动,差点扯了自己的长发。好在薄时衍动作生疏,却很轻柔。

    她乌黑的眸子瞅着他,“王爷,你是不是要跟我道歉?”

    “本王对你做什么了”他眉梢微扬。

    “你凶我。”她噘嘴指责,再次问道∶“你是不是要道歉?”薄时衍半眯起狭长的眼,&p;p;qt;圆圆,无人敢要本王的道歉。&p;p;qt;

    “他们不敢,我敢。”汤幼宁理直气壮的。

    “谁给你的胆子”薄时衍这话,语气很轻,拢着她发丝的指,游移过去轻捏她肉乎乎的耳垂。

    因为沐浴,她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白玉耳垂软软的。

    不想这一下,竟害得她浑身一抖。

    汤幼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缩着脖子,睁着圆溜溜的眼&p;p;qt;我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不要碰我耳朵。”

    “”她竟然如此敏感。

    薄时衍眉间微敛,收回自己惹祸的指,“抱歉”

    汤幼宁听见了,抿唇偷笑,只当他对自己道了歉。她轻咳一声,道“那你也下不为例。”大家都下不为例,就算扯平了。

    她方才就对南瓜有点好奇,现在开了,才伸拿过它。打开一看,从里面掏出一把金瓜子,闪亮又精巧,“哇!”新的玩意!

    薄时衍也不替她擦头发了,稍稍蜷起指尖,低声道“收拾好出来用饭。”他旋身出去,让丫鬟入内伺候。

    *****

    此事过后,汤幼宁还是加了月例。雪鸬园没有跟外头,一直以来低调行事。

    薄时衍几乎每日过来与她一同吃饭,偶尔也在这里办公。

    弄了一间大书房,与汤幼宁共用,一边是他的书桌,一边是她的画具。他夜间不留宿,底下人渐渐习以为常,也不觉得纳闷,不会去胡乱出主意。

    后院的几位姨娘,暗中观察下来也发现了此事,王爷竟然不在雪鸬园过夜。是因为汤姨娘伺候得不好么那他怎么不考虑换个人试试呢!

    这天,龟缩了好一阵子的廖阑珊,终于偕同凌笳一块,前来雪鸬园探探口风。她们选了午后,兴许会遇见王爷。

    有客登门,湘巧上茶招待了二位。

    凌笳算是雪鸬园的常客了,廖阑珊这是第二回主动过来找汤幼宁。她捻着帕子轻笑道“许久不见汤姨娘,果真是越发娇美了。”有男人滋润的就是不一样呢。

    汤幼宁很有礼貌“你也一样。”

    “我们如何能一样?”廖阑珊捧起茶托,道∶“现在后院姐妹们都以你马首是瞻,还望汤姨娘照拂照拂。”

    “照拂”汤幼宁不是很明白,“我能做些什么”

    凌笳在一旁接话道“你别听她,王爷爱去哪里,岂是谁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他又不是木偶人,哺!

    “我哪是这个意思,”廖阑珊抿了一口茶水,笑道“这不是王爷的生辰到了么,不若汤姨娘提议,办一回家宴?”

    在其它府上,妾室没有家主或者主母的同意,不能上主桌。通常家主生辰,或者年节,大家都会聚在一块吃顿饭。王府却从未如此。

    汤幼宁听懂了,毫不犹豫一摇头“我不要提议。”她不喜欢家宴,在汤家,家宴时候才会跟嫡母兄长同桌吃饭。并不愉快,很多时候爹爹也在为难。

    “这是为何”廖阑珊叹了口气,“汤姨娘如今独宠在身,难不成还怕被分了去”“你们自己去吧,我不。”

    汤幼宁正拒绝着,园子里传来几人脚步响动,是薄时衍领着茂岚苒松过来了。

    湘巧笑道“王爷来了,廖姨娘有何想法,自己便是。”就不必怂恿旁人了。

    廖阑珊虽然故意挑选这个时间段过来,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见到王爷了。她顾不上理会湘巧什么,赶忙起身行礼。

    薄时衍顿住了步伐,瞥着这两个娇滴滴的后院女子,通身香气。他摆免去她们的礼数,径自去往书房,让汤幼宁继续。

    王爷匆匆而来,又匆匆走掉,快得没有给廖阑珊发挥的会。她又没有胆子喊住他,就怕跟娄姨娘一样惹他不悦,直接禁足了。

    凌笳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无视了,心里还是一样难受。王爷根本就看不上她!

    她斜睨汤幼宁一眼“王爷都来了,你还陪着我们做什么?”

    &p;p;qt;怎么了&p;p;qt;汤幼宁没觉得不对。

    薄时衍往日在雪鸬园的书房办公,她进去后不打扰,自己玩自己的,他也不会拘着她。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并没有她们脑补的那种黏黏糊糊的伺候。

    凌笳不知情,很想骂一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汤姨娘不过去,她们俩却不能这样没眼色的继续留下来。茶水也不喝了,相携离开。

    汤幼宁目送她们离去,颇为一头雾水,回身问十澜“她们是想给王爷庆生辰么”所以才什么家宴十澜道“不是。”

    庆生辰都是借口,想露露脸罢了。

    汤幼宁索性不管了,她们若想送礼物,自然会送,不归她管。她提起裙摆,去书房找薄时衍。

    金马鞍做好了要去取货,她想亲自去,还想挑着日子去

    汤幼宁过去,代替了磨墨的苒松,搬了个圆凳坐在一旁。语气软软的“王爷,我可以跟乐萝县主一起去看学子们放榜么”过两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乐萝给她递信邀请同行。

    八月乡试,榜上有名者,就是正经的举人老爷了,酒楼客栈都会准备好鞭炮给他们庆贺,极为热闹。

    待到明年二月,经过会试殿试,选出状元榜眼探花,还会有状元游街,戏台子上都演过。汤幼宁却是不曾目睹,有点好奇。

    薄时衍对她软乎乎的语气极为受用,面上淡淡道∶“学会装乖了。”姑娘果然多出去几次,心就会飞走。

    不过,他还是答应道“去叫陈敬提前安排地方,否则那天你要被人挤扁了。”一想到那拥挤的程度,他笔尖微顿,道“多带几个人去。”

    “好呀,”汤幼宁嘴角抿起甜津津的笑窝,不忘要求道“要视野好一点的,乐萝朱将军家的姐,要榜下捉婿哦”

    “哪个朱将军朱卫平”薄时衍没想到自己还听了一耳朵八卦。

    “可能是吧,”汤幼宁不大认识,撑着脸颊道“乐萝若是朱姐失败了,她就去助她一臂之力。”

    “这种事情要怎么帮助呢”她问道。

    &p;p;qt;胆大妄为。&p;p;qt;薄时衍侧目望来,&p;p;qt;你不许掺和。&p;p;qt;他会让十澜盯紧点。

    汤幼宁摆道“我就是看看热闹。”

    希望她们能成功吧

    *****

    放榜那日,汤幼宁身边三个丫鬟,连带着秦婆子全部一起出去看热闹。

    陈管家预约了福满楼最好的位置,因着王爷的嘱咐,他还另外安排了两个粗悍的婆子跟随,以防人多冲散了。

    有陈管家的细致周到,汤幼宁出门后一路通畅无阻,马车直达福满楼,被引到二楼一个厢房里面,隔着围栏俯瞰街道。

    丝毫没有被挤到。

    乐萝来得稍晚些,进来后对这个包厢非常满意,不愧是摄政王府,今次她跟着沾光了。往年这种时候,家中有学子的各家砸钱抢位置,都争破头了。

    乐萝还带着一人,便是朱卫平将军的大女儿,名叫朱伏梅,今年才十五岁。武将家出来的,不拘节,不学文人那一套,某种程度而言跟乐萝是一类人。

    朱伏梅过来汤幼宁相互见礼,认识一番。

    她满脸惊艳“怪道你的传闻不少,竟是这等美人!”汤幼宁慢吞吞一眨眼,“什么传闻”朱伏梅也不细,“她们嫉妒你呗”无非是什么以色侍人那一套辞。

    所谓虎父无犬女,朱伏梅从就体格高挑,肖似父亲。尽管才十五岁,身量跟她们一致无二。

    她感觉很不可思议,“原来世间真有这样软乎乎的娘子”她的眼神难以避免落在汤幼宁身前。好大。

    十五岁已经知道不少,她每日沐浴,都会往身上抹玉露,是有助于发育。可两年下来,也没见长大呀!

    乐萝两一叉腰,挡在汤幼宁跟前,“看什么呢!不准看!”朱伏梅皱皱鼻子“又不是你的,又没看你”乐萝伸要掐她“难不成还是你的”“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朱伏梅连忙躲开。

    两人打闹推搡了一阵,才坐下来喝茶话。

    朱伏梅她父母最近正在准备替她相看人家,“找来找去,不是我爹的同僚,就是当年老战友,全是粗蛮之人&p;p;qt;

    她不喜欢,她想挑一个文雅的读书人。

    乐萝一撇嘴∶“读书人里头负心汉最多!而且能榜上有名的,大多苦读十几年,一把年纪,家中必有妻儿,如若不然,便是相貌丑陋。”

    朱伏梅闻言,同汤幼宁叹气∶“县主这嘴巴,对我尤其不客气。”

    汤幼宁忍不住笑了,“你们定然感情很好。”

    “那也不至于,不过认识太久了,京城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人。”乐萝的语气,似乎在抱怨京城太。

    汤幼宁却觉得,外面比她以为的大很多很多。京城有那么多的人,她认识的,寥寥无几。

    不过现在因为王爷的准许,她的世界,在一点点慢慢往外延伸。

    三人没有聊多久,话题就扯到了这一届的学子身上。

    朱伏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她道∶“好像这些人里头,年轻有为尚未成家的,就是虞蘅风了,县主家亲戚。”

    乐萝一脸晦气“他算本县主哪门子亲戚难不成敢让我喊舅多大的脸”

    虞素音成了她爹的侧妃,一开始要死要活,现在待院子里一步不肯踏出。好像换了个地方当姑子,乐萝与她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别来惹她,她就当视而不见。

    朱伏梅知道她不喜,索性也不了。

    正好,底下一群官兵,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来张贴榜单。街上堆挤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等到金榜张贴完毕,官兵一撤,立马就被人包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叫唤着。还有人高声唱名———“解元张玉茗——”

    ”果然是那个老秀才!可真有毅力,苦学多年终得善果!

    “亚元周景——”

    “哦豁!这是我们渝州的案首!”

    “经魁柳志良——”

    “柳尚书的庶子,当真是厉害了”

    “经魁虞蘅风——”

    “不愧是南尧虞家,书香门第,这么年轻呢”

    听了个七七八八,朱伏梅的指望落了空。

    榜上有名者,基本都已经家有贤妻,要么家境贫寒,除出那个虞蘅风。但听闻虞家野心不,岂会看中一个武将朱将军?

    若是往低了找,过于低嫁家里必然不同意,索性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乐萝斜倚在栏杆上,摇头皱眉∶“京中这么多世家子弟,就没一个高中的么?他们也太没用了吧”

    难得陪着来榜下捉婿,竟然不知道捉谁好

    这话不巧,被隔壁的给听见了。

    福满楼这种围了栏杆的厢房,就是给客人们看热闹用的,过年过节,赏灯赏月看烟火。

    隔壁的布局也差不多,两边栏杆挨着,当下探出一个红衣公子的身影,对乐萝怒目而视∶“又是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乐萝扭头一看,顿时竖起眉头∶“顾旋!你敢辱骂本县主!”

    顾旋朝她翻个白眼“只准你嘴别人一杆子把世家子弟全打了,县主这么能耐呢”

    “听你们侯府几兄弟都下场了”乐萝明白了,哼笑道“你考了多少名本县主怎么没听见呢”

    顾旋一拍栏杆“我五十几你耳朵聋了才没听见”

    后面的乐萝确实没听,她就听了前几个,但这会儿不承认,非要逮着跟他嘲讽一顿。汤幼宁愣愣的看着这两人,隔着栏杆宛如斗鸡现场,忍不住瓜子都多嗑了一把。

    最后还是朱伏梅拉住了乐萝,低声道∶“科考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五十几也不低了,而且以前听这顾三郎不学无术,可见有些天赋”

    她着着,忽然眼底一亮,姚顺侯府略有败落,但爵位还在,家底殷实。顾三郎无法承爵,可如今有了功名,不正是夫婿的好人选?

    朱伏梅把这个想法跟乐萝了,乐萝懂了,张口便问∶“顾旋,你定亲了嘛?”&p;p;qt;干你屁事滚&p;p;qt;隔壁的帘子唰得拉上了。

    &p;p;qt;&p;p;qt;乐萝一摊&p;p;qt;瞧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多半是女方相不中他。&p;p;qt;“罢了罢了,”朱伏梅不做指望∶“他这性子,跟武将家的也没差别。”可见读书人不一定就生得文雅。

    底下陆陆续续有人点了鞭炮,三个娘子对这热闹没兴趣,明年开春的状元游街不定还好看些。

    时辰不早,她们该回去了。

    汤幼宁与她们各自分别,乘坐马车去乐安坊,取了金马鞍回府。

    金马鞍做工精良,光照下闪耀夺目,镶嵌的蓝宝石极为好看。汤幼宁里握着巴掌大的马鞍摆件,也是爱不释。它是缩的,与大个的马鞍一模一样。

    回到府里,汤幼宁迫不及待就去给薄时衍献礼,虽明天才是生辰日,可她等不及了。

    薄时衍难得闲暇,正在水榭旁,与闻人照一同对弈。苒松带着汤幼宁进来,闻人照很有眼色的捏着胡子告退了。

    十澜里托着木箱,放到桌案上,打开后金光闪闪,果然透着''贵重''二字。汤幼宁的白搭在它上头,问道“王爷,你喜欢么”

    薄时衍打量它两眼,回道“不错。”

    姑娘喜欢亮晶晶的物件,要把他的白马也打扮成这样?

    他想了想,道“过两日带你去马场,给你选一匹马,不如这个马鞍你自己用。”

    “不行呢,”汤幼宁摇摇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薄时衍站起身“既如此,本王也有东西要给你。”

    他领着汤幼宁进入内间,站到一个大箱子跟前,道“打开看看。”

    这么大一个箱子

    汤幼宁多少有些意外与好奇,依言上前,把它打开。她低头一看,发现了好多她无比熟悉的物件。“这是”是她在汤家没能带走的,爹爹送给她的!

    “王爷”

    汤幼宁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回头去看他。

    薄时衍淡淡道“是你的奶娘回去认领了,既是你的东西,没道理还放在娘家。”

    话音才落,汤幼宁整个人扑了过来,两抱住他的腰身,紧紧住。薄时衍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一窒,她的力道属实不他的腰腹处,感觉如触云端,厚厚的云层无比绵软。

    薄时衍喉间微动,男人骨子里卑劣又贪婪,她不该这样试探他的底线。宽大的掌缓缓抬起,几乎扣上她纤柔的脊背——

    “王爷,谢谢你!”

    汤幼宁道了谢,立即松开,回身趴到箱子边上,查看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

    薄时衍捞了个空。

    深邃的黑眸在她那翘起的桃臀上转了一圈,转身轻捏眉心,低声道“不许趴着,带回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