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找到了
“刚子,刚子,快点来把娘带回去啊!这女人,这女人疯掉了!”
文莉昨天特地找人收集起来的粪水,奇臭无比。
门口很快臭气熏天,许多粪水自门槛留到了巷子里,那臭很快蔓延了开。
朱老太婆受不了这股味,尤其是她还吞了两口下去,这会儿胃里直犯恶心,她狂呕不止,见文莉还在一盆盆粪水往她身上泼,她喊朱刚的声音更大了。
但文莉骂窝囊废也没骂错,文莉发火成这样,朱刚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样,朱老太婆开口喊他后,后面又接连被文莉泼了好几盆粪水,他都没出来。
文莉也不管,反正人不出来,她就继续泼,不让老太婆着凉冷着就是了。
文莉平时最爱干净的人,更受不了这个味儿,但她知道她这会儿必须熬下去,她冲巷子里了一嗓子:
“大家今天受受累,臭一下,晚些我会找人来清理。”
就又一盆粪水泼向了朱老太婆,看得出她被泼得受不住了,文莉这回没对着她脸泼,在往她身上泼了半盆粪水过后,剩下的粪水直接泼去了朱家的门上。
“死老太婆,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看你在这儿吃了这么些盆粪水,你的窝囊废儿子管你不,现在你还能动弹,他都这样,你以后瘫了,那真是在床上烂着臭着等死吧!”
“还想讹我赔钱,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花!”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痛了朱老太婆,朱老太婆脸色突然变了,她眼神阴翳下来,忍着嘴里的屎尿臭冲自家嚎了一句:
“刚子,你再不出来,我的那些东西,等我死了你也别想!”
“还想再买一个更好看的媳妇儿,更别想!”
朱老太婆这两句话的杀伤力颇大,她话一嚷完,朱刚子就从他院子里急急忙出来了,跑到朱老太婆面前,唯唯诺诺喊了一声:
“娘。”
“你死哪里去了,不知道你老娘在这受了半天罪了,赶紧把我带回去,这女人疯了!”
朱刚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文莉。
文莉拎着盆,见他眼睛看过来,恶狠狠瞪他一下:
“看什么看,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这回的粪水,怕你家老太太着凉,我特地烧热了,要明天,就不是这样的。”
“你有种就继续让你老娘嚎,我保证,不出几天,我让你家院子里都全是大粪。”
“我是不在乎,反正这里脏了,臭了,不能住了,我还能回乡下,或者去我男人宿舍,也不知道你们能住哪去!”
文莉完,就关上院门上了门栓,把搪瓷盆扔进了已经空了的木桶里。
折腾半天,文莉也累了,她靠在门上,听着门外朱老太婆催朱刚子把她弄回去,给她烧水洗的怒骂声,文莉狠吐了口浊气。
朱老太婆这个人,不给她点硬茬子,她不会收敛。
但她确实年纪大了,轻易碰不得。
她想了好两天才决定给朱老太婆泼粪水。
谁都怕脏怕臭。
朱老太婆也不会例外。
为避免人着凉,更赖上她们家,文莉才用了给粪水加热的法子。
外面的动静消失了,隔壁院子里传来了老太太骂儿子的嚎叫声。
文莉没再理会,去了厨房倒热水。
累了半天,也臭了半天,她得赶紧洗洗,泡个澡。
至于外面臭气熏天的巷子,还有那些粪水,她昨天拜托外巷在废品站上班的老太太给她找了人,晚些就会过来清洗。
顺便收走院子里烧过粪水的锅子,旧木桶,和旧搪瓷盆。
这些东西,她是不会用了。
但老太太,这些东西,附近村里一些买不起锅子的人家会要,人也不讲究这些,去河里刷一刷,再用烧沸的艾草水冲洗几遍,什么味儿和脏东西都没了。
文莉这些本来就是找老太太帮忙淘的。
她能找到人要,那就给她,省得她还要找人扔。
——
江元被文莉催着出门上班,却一直心思不定。
到了运输大队,他就准备去找主任请假,文莉被折腾成那样,他没打算最近在上班。
半道上,周显叫住了他。
“元哥,调度室于主任找你。”
周显完,看一眼周围,又走近些,低头对江元低语道:
“估计是想找你摊牌了,我爸,于大柱昨天漏了嘴,他们头至少还有八百头猪,不大量运到外地去,年前根本没法脱完。”
“对了,我爸还,昨天于大柱从省外拉了一个大家伙回来,是从国外搞回来的什么真空。”
“真空?”
江元神色微凝,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江元淡声道,脚步一转,去了调度室。
“江队来拉,坐。”
调度室,于主任于彪正在看什么东西,看到江元来了,他拿了一张报表盖上,起身去给江元倒了茶。
“尝尝,前些天刚得的白茶。”
江元伸接过了茶,再拉开凳子坐下:
“于主任找我有事?”
“是有些事,我听,你家里最近遇上点麻烦?”
江元一顿,须臾,他垂着眼笑道:“于主任消息灵通。”
于彪也笑:“你最近一下班就匆匆忙的,我可不得多问几句。”
“你也是疼媳妇儿的人,你们现在住的那房子,好是好,可周围邻居不给力啊,那过得就累。”
“你应该知道吧,我们运输队后面那排楼房造好了,这里就要开始分房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元没先回,他抿了一口茶,才抬眼淡笑着:
“有想法也没用啊,总共就十来套房子,优先的是运输队工龄比较长的大师傅,我这里,轮不上号。”
“我听,杨主任都没打算这次能分着。”
“杨主任虽然现在是我们的领头,但他调过来的时间,也就比你早上半年,会是。”
于彪着也端了他的茶盅,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看一眼江元又话锋一转道:
“不过你若是想,我这儿倒是可以帮你争取一下。”
“虽然你转业进运输队的时间吧,才两年多点,但你先前在部队的功勋大呀,分房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若是实在不行,我和大柱一声,让他先把名额让给你,反正他现在老房子住着,邻里也算好相处,比你的情况稍微好些。”
话到这份上了,馅饼给的足足的了,江元已然不能装傻。
“于主任有什么事需要找我做?”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话。”
于彪听到江元问,指一下他,笑道。
“你看啊,你进运输队,就是大队长,后来也跑了一年多省外的长途,我听周显那子,你在省外,战友属下遍地的,还各个都是有头脸的?”
于彪道这,没继续下去,而是去看了江元反应。
江元神情淡淡,须臾,他放下中的茶杯,摆了下:
“周显夸张了,战友属下什么遍地的,也没几个,剩下的都是出门临时结交的,平时也没什么联系。”
“能临时结交上一伙人,那也是你的本事,不过你也别谦虚,我可听省交通的王副局了你原来的本事,你可是他儿子最佩服的人了。”
“王副局?”
江元搁在桌上的虚点一下桌,他疑惑的看向于彪,像是从没听过这个人。
于彪倒是淡然,他笑一下:“你没听过他,他儿子你王磊你应该知道,原来你下的副营,他可是对你佩服得很,导致王副局对你的印象都深得很。”
“上回我去省城,人还问起你。”
“王磊我知道,他现在在部队似乎已经是正营了,前途无量。”似乎不经意的,江元这么了一句。
“你部队的事还知道一些?”
于彪诧异一下,须臾,他人坐直了一些:“王副局也是以他有这么一个儿子自豪的。”
于彪适没在这事上多,他适时止住话,过了一会儿,他看一眼始终淡然的江元,轻捶在桌上,又道:
“老张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你知道,老张原来和你一样,一直负责的省外,也就那么一次,他和周通调换了下,哪知道就出了事”
于彪道这儿,又看向江元,正色道:
“其实,事情道这个份上,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
“老张最开始做这事吧,原来只是想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后来不知不觉的就把摊子铺大了,你他吧,铺大了就算,还把我拉了进来。”
于彪苦笑一下:
“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管做什么,那都是很认真的,老张进去了,这摊子事就落我头上了,我还得对现在还等着吃饭的那票子人负责啦。”
“现在快过年了,大伙都等着分一笔好过个肥年。”
“可这头的货不甩出去,哪里来的钱啦。”
于彪抬抹一把脸,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看帮忙跑几趟行不行?”
“那边接头的我都联系好了,你只要顺利到那边,路上没问题”
“于主任。”
江元打断他,也难得正经:
“这事只怕不成。”
“您该知道,我新婚请客那天,老张出的事,当晚我媳妇儿听,就抓着我的,我们家,可以穷一点过,但她绝对不要我出事。”
“我当时也答应她了。”
“我是个男人,答应过的事肯定要做到。”
江元到这里,顿一下,又:
“更何况,你也知道我家最近的事,我媳妇儿现在被那摊子事折腾得已经没了个人样,不处理好这事,我都不打算上班了,哪还有心思走什么长途。”
“我今天,实际是来找杨主任请长假的。”
江元完,人就起了身,要出去。
于彪脸色难看,在江元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喊道江元:
“等等!”
江元脚步停下,回身望向于主任。
他表情依然淡然,没什么怕,也没什么在乎。
江元确实也不用怕什么,他转业到这地方,也只是个运输队分队队长,但他先前的功勋还在,只要他不犯重大的事,谁到他面前都得敬几分。
更何况,他里头还有那么一堆子的人脉。
于彪也知道这个,甚至因为他先按捺不住,揭了短的关系,他还不敢对江元摆出任何脸色。
于彪轻吸一口气,最后:“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条道也确实不是好的。”
“不过你也别着急走,我这儿还有件事找你商量。”
江元站着没动。
于彪一讪,他笑一下:“放心,不会坑你。”
江元重新看他一眼,坐了回去。
“那天我们去你家吃饭,饭菜都很不错,尤其是那卤肉,我回来后去国营饭店点过一回他们的,也去县城点过一回,都没有你媳妇儿卤的够味。”
“你回去问问你媳妇,那方子卖吗?”
江元垂着的眼里眸色微动,他抬眸,看向于彪:“你要买方子?”
“是,你们可以出个价,我们最多可以出到这个数。”
于彪犹豫的看一眼江元,用比了一根指,再口型了个千字。
“一千。”
江元笑了一下,站起来:“你去找国营饭店的去买吧。”
“行了行了,”
江元软硬不吃,于彪头大,见江元又做势要走,他急忙拉住了他,须臾,他看一眼江元,一咬牙,道:“五千!”
“只要你能服你媳妇把方子卖给我,五千,我诚心要。”
江元沉默一瞬,最后道:“我回去问问。”
“嗯,你回去问问,抓紧一些,最好明天就能给我个准确答复,也算帮我一个大忙了。”
“知道了。”
江元可有可无的回一句,又:
“既然都到你这了,就你把我今天的假批了吧,我媳妇儿昨晚受了惊,她容易生病的体质,我得回去看看,顺便把那家子给处理了。”
——
从调度室出来,江元就去牵了车回家了。
刚进巷子,江元就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想到昨天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文莉死活不让看不让管的大木桶,江元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加快速度,往里面骑。
远远就看到一个老头子正在他家院门前扫着满地的粪水。
“哎哟,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不上班吗?”
正对门隔壁的老太太因为粪水要从她们家门前的沟里出去,就出来盯着老头子清理。
看到江元,她讶异一瞬,和他招呼道,又赶紧和他道:“你媳妇儿哦,今儿厉害着,那老朱被泼得,啧”
朱老太婆这段时间不分白天黑夜的嚷囔,巷子里住着的人也很烦。
不是没有人出来劝过,但每次她们话一开口,朱老太婆就来一句,你赔我儿媳妇吗?
朱老太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儿媳妇是她们家花了大价钱娶回来的,现在人没了,就要文莉和江元赔,谁要帮她们话,谁就是同伙。
泼皮惯了的老太婆,谁惹了她,她就让她儿子把她搬到人家家门口去嚎,去数落。
她腿上有伤,又是个六十多快七十的老太婆,谁都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先前文莉闹那波动静,她们其实都打开门看了,只是为避免被不心溅上粪水,也未免朱老太婆喊她们帮忙,她们都只把院门开了一些,悄悄关注着。
这段时间,老太太因为朱老太婆的闹,没能出来巷子和姐妹们聚一聚,憋坏了。
这回看了朱老太婆的笑话,她心里感到解气极了。
起上午的事来,她嘴相当利索。
没两下,就把早上江元走后不久发生的事情了。
还了些文莉都不知道的。
比如,那朱老太婆回去,要他儿子给她烧水洗澡。
朱刚倒是去烧水了,但之后给老太婆洗澡,他就不太愿意了。
再是自己妈,他也是个男的,放不下。
最重要的是,老太婆太臭了,朱刚抱他老娘回去的时候,都停了几次在边上干呕。
要他亲自洗老太婆身上的粪水,朱刚哪受得了。
但朱老太婆自己腿没好,一个人是没法洗的。
可以使唤的儿媳妇跑了。
半大能稍微扶一扶她的孙子去上学了。
老太婆找不到人使唤,就让朱刚出来喊巷子里在家的老人去帮忙。
要以前,心肠好,又不会拒绝的老太太们没准就去帮忙了。
但经过这回,老太婆对外也泼皮的本性露出来,大家都怕被她沾上,没人愿意去帮她。
朱刚在巷子里叫了半天门,没一家出来开门的。
老太婆臭的不行,嗓子也不知道是喝多了粪水,还是喊劈叉了,一下子哑了。
喊不出来,她就只能在院子里哑着声哭,最后又用她的老本做要挟,要朱刚回去给她洗澡去了。
老太太,隔壁已经很久没动静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那个朱刚也没出来过。
江元担心文莉在这里面受欺负了,着急想回家看看,但他也确实需要了解事情经过,便耐着性子听完了老太太的话。
听出文莉在其中没受到什么欺负,他心里稍松口气。
和老太太道过谢,晚些再来给大家送些吃食,算谢过大家对这事的包涵,又给了半包烟给扫地的老头,让他费心把巷子弄干净些,就赶紧回了家看文莉。
接触过粪水,文莉总感觉身上一股子味道,她把澡和头都洗了,清理巷子的大爷过来的时候,她刚从浴室出来。
简单和老大爷打过招呼,和他了下巷子大概怎么清理,费用什么的,她就回了有暖气的屋擦头发。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她以为是老大爷扫完粪渣子,进来接水冲洗巷道了,就开了门出来看,见到江元,她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
“我请了假,回来陪陪你,正好昨晚我也没睡好,补个觉。”
江元回道,把自行车牵去棚下放好,走向了文莉。
他是这么,但文莉也知道,他是不放心她才请假的。
“请什么假啊,我没事。”
文莉眼睛有些涩,她捏着擦头发的帕子,嘟囔一句,不想气氛太糟糕,她又笑一下:
“不过今天过后,我们应该能清净几天了。”
江元闻言,也不禁一笑:
“那可不,只要她不想再吃粪水。”
提到这事,文莉心情也一下好了。
“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嘴巴刚一张开,就被我泼了个惨,后面她都不敢抬起头话了”
“她这是活该,本来就嘴臭,吃点大粪水正好调一调。”
江元附和她一声,见她头发还湿着,他关上门,拿了她里的干毛巾,拉着她去了凳子上坐下,给她慢慢的擦着头。
“怎么不告诉我这事,昨晚还把木桶盖着不给看,这种脏活,哪能你来做。”
平时最爱干净的人,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忍得下这种恶心。
江元脸色冷成霜色,眼里划过一抹戾意,给她擦头发的也慢下来。
文莉头低着,看不到江元脸上神情,她随口回道:
“这种事你做不方便,我做更有效果。”
“没什么不方便。”
江元回一声,又抬起她的看一眼,上面没有烫伤,只是大概端久了盆,心有几道红印。
“都红了,酸不酸?”
江元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掌心,又给她按了腕,捏了捏指。
“还好,洗了个澡,也没发现很酸了。”
文莉靠在他身上,由他按着,回道,想到什么,她又皱了皱鼻:“就是我们得臭两天了。”
大粪水,就算冲刷过,那臭味短时间也没那么快消的。
“还有巷子里的一些人家,我们得给送些东西做赔礼。”
“嗯,晚些我去送,你先休息。”
江元着,给她上几处穴位按过,再给她头发擦得半干,就搂着她上了床。
“头发没干,不能躺,就这么靠着我睡。”
江元低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发,又催着文莉闭上眼睛睡觉。
“嗯。”
文莉有江元在,就安心得不行,她也不管巷子里的清理问题了,抱着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文莉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亲解决了老太婆的哭嚷不休,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在加上今天难得的安静,又有江元在身边,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元等她睡着,指虚抚了抚她眼下的青影,又凑过去爱怜的吻了一下,之后他又揽紧了她。
他揽着她的动作十分心,为避免怀里人受惊,他一点没动一下,专心当着大靠枕,只一双垂下的眼睛,出奇的冷,瞳仁深幽不见底,似酝酿一场旋涡开始前的宁静。
——
文莉这一觉睡得沉,足以用睡得昏天暗地来形容。
醒来都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她随拿过床头的外套披上,打开了房间门,江元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他也不怕冷,身上就穿着一件她给他买的毛衫,形貌俊昳的男人,哪怕在干活,也别有一番魅力,灰蒙蒙的天,文莉只要看到他,心情就好了。
江元听到开门声,转过身:“醒了?”
“嗯。”文莉走向他,伸抱住他的。
江元刚洗了衣裳,上冰凉,怕她过了寒气,他只臂横在她腰间虚搂着她。
“外面冷,赶紧进去。”
江元一声,又问她:“饿了吧?”
“我炖了鸽子,给你盛来吃点?”
上午他等着文莉头发干了,把她放平躺下,就去外面把老大爷清理的报酬结了,又挨家挨户送过东西表达歉意,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见文莉难得睡得熟,没有像前几晚那样惊梦,他没舍得吵醒她。
自己去厨房对付了几口中饭,就开始杀前两天托人买回来的鸽子,给她炖鸽汤。
这些弄好,他看到澡间的衣裳,又把衣裳洗了,本来打算晾好衣裳就去叫文莉的,没想到她先醒了。
“嗯,是有点饿了。”
文莉轻轻应一声,她确实感觉饿了,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她抬看一眼表,已经下午两点多。
“那赶紧回屋里等我,我去给你盛。”
江元一声,也没管桶里的衣裳了,轻转过文莉往房间的方向,他就去了厨房端饭菜。
江元动作快,很快把鸽子汤和米饭端进屋:
“你先凑合吃点,我再去给你炒两个菜。”
“不用了,就这么吃吧,你给我撕点鸽子肉,我想吃肉。”
文莉拦道他,她胃口,喝完汤,再吃一碗饭,已经饱了,再炒菜,她也吃不下。
几天下来,她难得有想吃的东西,江元自然依她。
他拿筷子夹了鸽子,动给她撕起来。
“巷子清理好了吗?大爷把木桶什么的都拿走了吧?”
喝完鸽子汤,文莉胃暖和了,人也精神些了,吃着江元撕的肉,突然想到巷子里的情况,她又有些吃不下了,就问道江元。
“你吃着饭,想那些做什么?”
江元看着她慢下来的动作,就知道她什么情况了,他有些无奈的低了低眉。
“都弄好了,下午我也去巷子里挨家送过一些干果,水果,他们都表示没什么。”
“隔壁老太婆也没什么事,不过估计吓着了,她下午没敢嚎了。”
“别去想那些事了,吃你的饭。”
“哦。”
文莉就是突然想到了,听到江元的话,她乖乖应一声,也尽量不去想那些,低头吃起来。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文莉仔细听了下,似乎是院子里哪个老太太的声音,她吃惊的喊了一声:
“常,常慧!”
“你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哎哟,你不见的这段时间,我们可被你那婆婆闹惨了!”
“常慧找到了?”文莉看向江元,随即,她放下筷,赶紧跑了出去。
江元看一眼满是油的,他随拿过帕子,起身跟在了她后面。
——
巷子里,常慧正被大伙围着,她旁边站着斜对门的何老太太,身后站着一身警服的亮子和他另一个同事。
对于大家的问话,朱慧都低着头,一句没回。
文莉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常慧不会回什么,就看向亮子和他同事问道:“公安同志,常慧在哪儿找到的啊?”
“她婆婆非要把她不见的事按到我头上,我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少折腾,问清楚了,我得找她家里人赔偿精神损失费!”
常慧听到文莉开口,垂着的眼,颤了下,紧捏着的也紧了紧,但她依然没抬头。
亮子会接这桩案子,就是听江元了,被隔壁讹上的事。
他眼神示意同事去敲朱刚家的门,就指着这会儿也正低着头,一脸难堪的何老太太对文莉回道:
“是在这位老太太老家找到的。”
“我们去的时候,这位女同事正在喝鸡汤。”
亮子迟疑了一下,后面涉及到常慧的**,他没再下去。
但就这么一个消息,就足够文莉和巷子里的人惊讶的了。
“何大妈?”
“你不是最讨厌常慧的?干嘛帮她躲起来?”
“还给人喝鸡汤?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巷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了句:
“我知道了,常慧和陈庆是不是有一腿啊,有一回我撞见过常慧和陈庆在巷子里拉扯!”
那人的话一出,人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常慧脸上霎时惨白下来,没了一点血色。
“是谁在那里瞎,老娘要给她一个嘴巴子,我们家庆子,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何老太太一脸的慌张,她急急的撇清着,慌不择言:
“我只是看她可怜,被打得太惨了,才好心收留她罢了!”
她着,还瞪向常慧:“你,是不是这样?”
“你可得想清楚了,别乱冤枉人啊,我这些日子对你不薄”
“对我不薄?”
常慧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发癫一样:“对我不薄。”
“你的是,给我找来堕胎药,却在里面加了断肠草的不薄吗?”
“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结果呢,我这肚子里的孽种,就因为你的坏心,到现在还没弄死!”
常慧大概是刺激得疯了,她恶狠狠的按着肚子,看向人群,突然道:“我知道你们平时怎么在后面我的?”
“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活该被打?”
“可那是我想的吗!”
常慧着,突然抬起,解开了她身上的棉袄,又扯开里面的衬衫扣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亮子赶紧抬按住了她的:“常慧同志,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注意,验伤证伤,不是你这么个证法!”
常慧被亮子按住,挣扎不得,她很快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勾引男人,是我想的吗?”
“还不是因为我嫁了个银/样/镴/枪/头!”
人群,被常慧突然的动作吓到,一时没敢吭声,听到常慧的话,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朱刚终于开了门,听到常慧的话,他老实人的脸孔忽然就变了,他大声喊道:“女表子!你胡什么?”
“我胡?”
“朱刚,你这个窝囊废,不但是个没用的,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他妈还怪癖,喜欢看老婆给你带绿帽子!”
“你逼着我,去勾引你的工友,和他们睡,你在外面看得很爽吧?”
“你这个贱男人,爽过后,为什么还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