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再遇 再遇

A+A-

    张管家跳下车,拿着路引上前:“两位爷,我们是从临川县赶来参加府试的考生,还请行一个方便。”

    城门卫接过路引,脸色缓和一些:“知府大人有令,府试在即,怕有宵作祟,凡入城者皆要严查。”

    “还请诸位下车,查完便能入城。”

    张管家回去禀告,低声道:“往年看了路引便成,今年分外严格,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家少爷倒是:“咱们身家清白,他要查就查,不妨碍。”

    无论身份贵贱,到了城门口都得下车接受排查,尤其是核对身份的时候分外严格,但凡有出入的都需来回核对。

    顾佳年父子第一次来青城府,并没有比较,只是好奇的看着。

    寒子墨微微皱眉,垂眸不语。

    很快,队伍就到了高家牛车。

    高聪昂着下巴:“你们心些,别弄坏了我家东西。”

    城门卫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都是按例办事,你若不乐意就别进城。”

    到了这里,再富贵的人家也得听话,哪有这书生话的份儿。

    高聪脸色一黑,没想到城门卫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更让他气恼的还在后头,因为他多了一句嘴,牛车被搜检的分外严格,就连他们的包袱都被打开来看。

    包袱里的东西摊开,落入众人眼眸。

    “还以为他家多有钱,就这么点家当。”前头有人嗤笑。

    “你也傻气,真有银子会坐牛车,还不得买一匹马养着。”

    议论声中,高聪的脸色涨红了。

    有了这教训,等轮到自家马车,顾老爹分外主动的打开车厢:“两位军爷尽管检查。”

    车上自然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城门卫看了眼路引,目光落到顾佳年身上。

    后者下意识的露出个笑容来。

    城门卫挑了挑眉:“进去吧。”

    “等下!”

    没等顾家进城,回头一看,寒子墨主仆被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车队路引里并没有你们。”

    张管家连忙上前解释了一番,钟鸣也立刻递上他们俩的路引。

    “寒子墨,秀才?”

    “正是在下。”寒子墨微微拱。

    “钟鸣?”

    “是的。”

    城门卫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搜罗,心底觉得这秀才气度不凡,身边的厮像是个练家子。

    不过除此之外,行李倒是并无不妥。

    城门卫检查再三,确定路引与人相符,这才点头:“进去吧。”

    车队总算全部通过。

    顾佳年忍不住道:“不愧是大城府,检查的好严格。”

    寒子墨微微一笑:“这跟城府大不大可没干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顾佳年好奇的问。

    寒子墨却并未回答,转而问道:“你们可有定好住宿的地方,若是没有,不妨同我一道儿走?”

    顾佳年笑道:“多谢寒大哥好意,不过我们早前便定好客栈了。”

    跟着张家人一道儿走,自有各种好处,比如张家会统计好人数,早早的定下客栈,他们都不必太操心。

    张家在临川县的口碑极好,在读书人中很有权威,也与这些离不开。

    寒子墨也没强求:“那就暂且别过,他日有缘还会再聚。”

    “有缘再聚。”顾佳年也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

    高聪一瞧寒氏主仆离开,马匹也没留下,顿时朗声道:“有些人故作聪明,结果吃力不讨好。”

    顾佳年笑着问顾老爹:“爹,这才四月出头怎么就有苍蝇了,嗡嗡嗡吵得人头疼。”

    前头的几位书生听见都笑了起来,他们也烦透了这个姓高的。

    “你!”高聪恼羞成怒,正要发作。

    “顾佳年!”

    一声呼喊,只见一位翩翩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很有几分意气风发。

    高聪一顿,没敢继续发作。

    “路公子。”顾佳年没想到是他。

    路公子扫了眼他家的牛车,挑眉道:“还算你守信,不枉费我等了一年。”

    顾佳年笑着回答:“答应了路公子的事情,在下自然是要遵守承诺的。”

    路公子哼了一声,转而又问:“别住客栈了,乌七八糟的没个清净,你住我家去吧。”

    “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怕你到时候输了不服气,推脱到衣食住行上。”

    顾老爹也认出这位公子来,心想着借住在富贵人家有好有坏,他不敢做主,只看向孩子。

    顾佳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多谢路公子,不过客栈早已定好,临时改换也麻烦,如果我输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不会推脱的。”

    路公子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你可别后悔。”

    被拒绝的公子有些拉不下脸,拉着骏马转身就走,压根没看出来打招呼的张家表兄弟一眼,更别提一直伸头缩脑的高聪了。

    任性的可以。

    顾老爹瞧着有些担心:“佳年,你一口回绝了,会不会得罪这位少爷?”

    “路兄不会在意的。”顾佳年笑道。

    顾老爹有些有仇,瞧那少爷拉下脸的模样,可不像是不在意啊。

    车队继续前行,前头的张家公子也正提起这事儿。

    “路三表哥也太哎,至少跟我打个招呼。”

    张管家劝他:“表少爷并非针对你,他对谁都这样。”

    张家公子一想也是,只感慨了一声:“也不知顾家那孩子怎么投了他的眼缘,竟还特意来接他。”

    张家定下的客栈位置略有些偏僻,不过有一个好处——安静,方便备考读书。

    客栈看着普通一些,但府试在即,青城府的客栈难定,张家能早早定好也是本事。

    仗着路公子的面子,顾佳年分到了一间有窗靠东边的,敞亮还安静。

    顾老爹没让儿子搭,自己就把东西安置收拾好了。

    “这屋子不大,但胜在敞亮,佳年,晚上爹就在这儿打地铺,免得影响你睡觉。”

    顾佳年不答应:“爹,您要是这样的话,儿子晚上才睡不好。”

    “我这不是怕自己打呼噜吵着你。”

    “听着爹爹的呼噜声,我睡得更加安稳。”

    顾老爹哈哈一笑,没坚持,又:“待会儿我去厨房看看干不干净,这吃食最重要,要是吃坏了肚子问题可就大了。”

    顾佳年便:“还是爹爹想的周到,有爹在我特别安心。”

    顾老爹被夸了两句干劲十足,父子俩都没忙着逛府城,当爹的先把客栈摸头了,没两天就跟店二称兄道弟,偶尔还能借用厨房,给儿子做夜宵吃。

    他艺十分一般,比不得蒋氏,但顾佳年并不挑食,每次都吃得精光。

    当儿子的也没闲着,将书本背得滚瓜烂熟之后,顾佳年又开始磨练自己的策论。

    府试考试的内容与县试相仿,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策论,且很容易考到政见时务。

    周夫子也曾提过,顾佳年入学时间不长,这一项会是他的弱点。

    为了这个,顾佳年没少跑衙门去看邸报。

    顾家父子耐得住性子,有人却被青城府繁华迷乱了眼。

    高聪一开始还摆出闭门苦读的架势,第二天便开始出门参加文会,时不时喝醉酒才回来。

    他家大哥若是劝,必定是被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

    张家人看不过去,也去劝过几次,可惜高聪一概不听。

    气得张家公子忍不住骂道:“下次可千万别带他,简直坏了我临川学子的名声。”

    张管家也是叹气:“求了夫人那边的亲戚过来的,到底有几分面子请,总不好不带。”

    张家公子索性眼不见为净。

    “左右我也了,劝也劝了,他自己不争气,那也怪不得我们。”

    临了又:“他这样的姿态能考中才怪,你瞧瞧顾家那孩子才多大,便能耐得住性子,这般读书才有会出头。”

    “怪不得表少爷看中他,确实难得。”

    张家原本只看路家的面子,一段时间下来,倒是觉得顾佳年是可造之材。

    可惜顾佳年拜在周夫子名下,与孙知县关系紧密,张家不太能笼络过去。

    张公子想了想,便道:“顾家到底农户出生,没啥见识,你多照看一些,将来也能结一段善缘。”

    张管家自然答应。

    殊不知他这额外的照顾,落到高聪的眼底又是一阵嫉妒。

    高聪来青城府几日,倒是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吟诗作乐好不痛快。

    只是他囊中羞涩,每每都是蹭别人的酒喝,难免被人取笑,高聪不反省自己,只会责怪家人没本事。

    这一日酒后,他忍不住抱怨道:“他做什么清高样子,什么闭门苦读,还不是因为家贫没钱出来应酬。”

    身旁的男人为他倒了一杯酒:“高兄得极是,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他是走不长远的。”

    “也不知他给张家灌了什么**汤,张家那管事也是个狗腿子,竟是把他当半个少爷伺候。”

    男人又:“可见是狗眼看人低,他难道不知莫欺少年穷。”

    高聪大声喊道:“等我出人头地那一日,定要他们都好看。”

    “高兄,可我听闻顾佳年是县案首,又与知府大人有些渊源,他惯来乖嘴蜜舌会讨好人,指不定早早的抱住了知府大人的大腿。”

    “到时候他再拿一个府试案首,七岁的童生,也很是了不得了。”

    高聪怒吼道:“不可能,他算什么东西,能拿府试的案首。”

    “哎,学识不行关系来凑,谁让他会阿谀奉承。”

    “在下是清源县人,可曾听知府大人极为喜欢他,还将贴身佩剑送给了他。”

    高聪惊声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男人微微一笑:“两年前的清源文会,这事儿人尽皆知。”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拿到县案首。”

    高聪满脸通红,叫嚣道:“我就一个入学才一年的孩子,就算绝顶聪明又怎么能压倒众人夺得案首。”

    “定是孙知县知道了此事,曲意逢迎,所以才把案首给了他。”

    男人恍然大悟:“这么一,倒是合情合理。”

    高聪拍案道:“官官相护,他们这是舞弊,我要去告发他们!”

    “可青城知府便是根源,咱们又能去哪儿告发?”

    高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底认定顾佳年就是个假把式,全靠着裙带关系才拿到了案首。

    如今府试又是知府主持,那府试案首岂不成了这家伙的囊中之物?

    “哎,咱们升斗民,哪里掰得过他们的大腿。”

    高聪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若案首定了就是他,咱们还考什么考?”

    “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我看到时候知府大人还敢不敢这么做。”

    男人却拉住他:“无凭无据,了有谁会信?”

    “再者都这位廖知府是武将出身,铁血段,到时候他反过来扣咱们一个造谣污蔑,咱俩反倒是毁了前程。”

    高聪被这话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叫嚣。

    男人幽幽叹息道:“哎,若是他生了病,无法赴考就好了。”

    高聪眼神一亮。

    男人又:“像他这样的假把式,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等到了考场上岂不抓瞎?”

    “也许他为了应付科考,会走上邪门歪道,到时候自毁前程也不定。”

    高聪心底疯狂思索,是啊,要是顾佳年生了病,那就无法参加科考了。

    要是科举舞弊,那不只是这次,从今往后都断绝了科举的路。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发现舞弊,知府老爷再喜欢,那也护不住他。

    男人露出一个微笑,又为他倒了一杯酒:“高兄,听天命尽人事,咱们喝酒,不要去想这些烦心事。”

    “好,喝酒。”高聪心底的念头却停不下来。

    一场酒后,高聪再次喝得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客栈。

    而与他把酒言欢的男人转过身,进了一条巷子。

    “夫君——”

    打开门,里面的女人正要话,却看见他冰冷的眼神,她立刻低下头去。

    短短一年多时间,曾经娇艳泼辣的李嫣然,竟完全变了个人,干瘪瘦弱不,脸上还多了一道烫伤,恐怕李父活过来也认不得亲生女儿。

    秦玉成冷冷道:“交代过你多少次,不要再犯。”

    “是,我记住了,公子。”女人咬了咬下唇,无比的委屈。

    秦玉成叹了口气,伸搂住她:“嫣然,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若能当上知府大人的女婿,从今往后我便能飞黄腾达。”

    “我心底一直记着你的恩情,你为我委屈一时,等将来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李嫣然心底不出的酸涩,脑中有两个声音在挣扎。

    他在骗你,如今你丑陋不堪,等他攀上知府女儿就会把你一脚踢开。

    不,他爱我,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当年他不肯签订婚书,为的就是这一天。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就算不要我,他难道连亲生骨肉都不要?

    李嫣然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

    秦玉成眼神一闪,柔声道:“就算你不为自己,也得为我们的孩子想想,难道你想让他出生就吃苦,有一个没出息的爹,和一个毁容的亲娘吗?”

    “我”李嫣然沉默下来。

    秦玉成举,赌咒发誓:“我保证,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绝不让你跟孩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等我与知府女儿成亲,你就以寡妇妹妹的身份住在家中,孩子就是我亲外甥,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谁也不出不是来。”

    许久,李嫣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好,我相信你。”

    “顾老爹,又给你儿子做夜宵呢?”厨子笑着打趣道。

    顾老爹麻利的将厨房收拾了,一边将刚做好的鸡汤面盛出来。

    “读书费脑子,我儿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少吃一顿就饿得慌。”

    “大哥,今天又麻烦您了,改日请你喝酒。”

    厨子笑着答应了,其实顾老爹每次过来都客客气气,还能顺帮他收拾厨房,他心底也是乐意的。

    结果这一天,顾老爹前脚刚走,后脚高聪过来了。

    “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很有几分颐指气使。

    厨子撇了撇嘴:“公子,这个点厨房也歇火了,您还是明日起早吧。”

    高聪冷了脸:“那他们为什么有吃的?”

    “人家自己做的,你要想做也行,每顿饭给五文钱柴火费,材料自备,我不拦着。”

    高聪怒视着厨子,后者却压根不当一回事儿,溜溜达达锁门离开了。

    回到屋子,高聪一顿发作:“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考中要他们好看。”

    高大哥苦着脸:“三弟,你要饿了先吃点饼子垫垫。”

    “这么干,你想噎死我吗?”

    “咱们的银子花销的快,眼看要不够用了,这几日我都只吃饼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怪我花钱多吗?”

    “不不不,大哥只是觉得府试在即,要不你少些应酬,先考完也不迟。”

    “你懂个屁,不应酬哪儿能知道外头的消息。”

    高聪又发作了一顿,肆无忌惮的咒骂着自己的亲哥哥,殊不知他越是如此,其他书生院试敬而远之。

    蓦的,高聪问道:“顾家那子每天都吃夜宵?”

    高大哥被骂习惯了,闷闷回答:“他爹每天都会去做。”

    哎,都是亲人,那孩子多乖,见着他也喊大哥,要是他是顾老爹也乐意每天忙活。

    高聪眼神一闪,心底转过一个念头。

    还有两天就是府试,顾佳年生怕自己有漏掉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都在看书。

    不过顾老爹一天五顿喂着,顾佳年精神头十足。

    府试前一天晚上,顾老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还跟客栈的厨子学了一,愣是给顾佳年端来一大块状元糕。

    “咱图一个好兆头,爹没用糯米,吃了也不怕积食。”顾老爹笑道。

    顾佳年低头一看,状元糕做得还有模有样,色泽泛黄,松脆香甜,上面还撒着几颗桂花,是他从未吃过的口味。

    “爹的艺突飞猛进,儿子有口福了。”

    顾老爹哈哈一笑,他自己也得意:“你娘还常我糟蹋东西,瞧瞧,做了几顿也练出来了。”

    “别看书了,趁热吃,吃了活动活动筋骨再睡,今晚可得好好休息。”

    顾佳年放开书,伸去拿那块状元糕。

    谁知刚要下口,胸口的司南佩就是一烫。

    顾佳年一愣。

    神仙大人,司南佩为什么发烫了?

    是这块状元糕有问题吗?

    别吃。

    “怎么了,还烫嘴吗?”顾老爹问。

    顾佳年知道无论如何,他爹都不会害他,可司南佩却这状元糕有问题。

    “爹,这是你亲做的吗?”

    “那当然,是不是瞧着太好,不信爹有这艺?”顾老爹笑着问。

    顾佳年又问:“做的过程中你有走开吗?”

    顾老爹一愣,意识到不对劲来。

    “蒸糕的时候走开了一趟,就去拿了一捆柴,转眼就回去了。”

    顾老爹追问:“怎么了,这糕有问题?”

    “我也不上来,只觉得味道闻起来有点奇怪。”顾佳年心底有些愧疚,这是爹爹花了心思做好的状元糕,可他却不能吃。

    这是顾老爹花了心思才做好的,他却毫不犹豫的相信儿子:“那就别吃了。”

    顾老爹连忙拿过状元糕,低头闻了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还觉得香甜的状元糕,这会儿闻着有些发酸。

    “爹,对不起。”

    顾老爹笑着摸了摸孩子头发:“傻孩子,你要吃了爹才不安心,是爹疏忽大意了,做吃食的时候就不该走开。”

    “不怪爹爹,谁想到客栈也不安全。”

    “哎,爹要有程大哥那艺就好了,一闻一看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顾佳年抱住他的胳膊:“爹,也许是儿子想多了。”

    毕竟司南佩发热,也不一定是坏事,譬如上次他们兄弟救下知县,大哥还成了衙役。

    顾老爹却觉得不是想多,自家儿子福气大,每次遇上坏事总能有感应。

    指不定就有人在状元糕里下毒!

    “心为上,你不要再吃客栈里的东西,爹去外头买米面自己做。”

    两人商量好了这事儿,第二天,顾老爹果然没让儿子碰客栈里的东西。

    高聪正洋洋得意,几颗巴豆下去就能让顾佳年错过府试。

    哪知道一大清早,他便瞧见了精神奕奕的顾佳年。

    “怎么会没事,难道他没吃下去?”

    顾佳年扫视着屋子,立刻注意到高聪神色的异样。

    父子俩对视一眼,顾老爹心底咒骂,但想到今日府试,到底没节外生枝,只是将那块状元糕先收起来,等着秋收算账。

    “宝儿,你专心考试,外面的事情交给爹爹。”

    贡院门口,顾老爹叮嘱。

    顾佳年点了点头,接过考引,站在了队伍之中。

    原本他来参加府试,自己希望也不大,只是为了跟路公子的约定。

    但是这一刻,顾佳年心底却升起一股心气神,他一定要考中,让陷害他的人嫉妒眼红却无可奈何。

    搜身的队伍慢慢前行,就快要轮到顾佳年。

    蓦的,司南佩再一次变得滚烫!